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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小天使的另一面 ...

  •   简芒刚回到房间,敲门声马上又追了过来。宋阔然推开门,补了几句话。
      “下次再有朋友过来,可以去书房旁边那间客房住。沙发太软,睡着不舒服,对腰椎颈椎都不好。还有……DJD没说错,你的早餐确实缺乏营养,你身体太单薄了,应该吃好一些。”
      简芒温声回答:“谢谢,我知道了。不过我就是这个体质,吃不胖,其实我身体素质挺好的,以前班级出去写生,女同学背不动行李,都是找我帮忙的。”
      宋阔然笑了:“那是因为你心软好说话。我没别的事了,你忙吧,晚安。”

      第二天早晨,二人依旧是在餐厅碰面。简芒又在冲速溶咖啡,宋阔然从冰箱里取出两枚鸡蛋,扭过头来笑着对他说:“昨天吃了你做的煎蛋,今天来尝尝我的手艺。”
      简芒看看流理台上的电子钟:“可是你今天好像又要迟到了,赶紧做好自己那份吧,不用管我了。”
      “没事没事,”宋阔然已经在平底锅底倒了油,他端起锅柄在半空中晃了几下,让油铺得更均匀,“我上午去见合作方,不用去公司打卡。”

      不多时,两人对坐桌前,每人一碟煎蛋。
      简芒咬了一小口蛋边,赞道:“很好吃,谢谢。”
      宋阔然大笑:“哎哟你太假了,我可是一眨不眨看着你的,你也就吃了这么一小点。”他伸手比划,在拇指和食指间挤出一个小缝。
      “吃不惯就吃不惯啊,反正也不可能天天给你做。”房东爽朗道。
      简芒笑着没说什么,又多咬了一口,金灿灿的蛋黄缺了一角,露出中间晶莹的溏心。
      他放下筷子,喝了一口咖啡:“真的好吃,不过,我一般吃煮蛋,油煎的有点腻。”
      “哦……”宋阔然恍然。
      简芒进一步解释:“我房间里有煮蛋器。我一般每天吃两餐,早晨和下午,中午如果饿了,就吃一个煮蛋。”
      “……”宋阔然惊讶地看着简芒,“我现在相信你是艺术家了,你这简直是靠餐风饮露汲取日月精华活着啊,长期这样,身体受得了?”
      “习惯了。”简芒十分淡然,“我比较喜欢一气呵成的工作状态,效率高。”

      宋阔然半懂不懂地点点头。
      两个人安静下来,各自吃饭。不一会儿,宋阔然想起什么,又说:“我想买一台咖啡机,放在那里,你看怎么样。”
      他指指多士炉旁边的空位,看向简芒,询问意见。
      简芒扭头看看,又看看自己的房东,稍有不解:“你从来不喝咖啡,买这个干嘛。”
      宋阔然瞟一眼天花板,说:“招待客人用。”
      简芒笑:“也没见你家经常有客人啊。”
      “我跟公司里一个资深主编关系挺好的,算是忘年交吧,他就天天咖啡不离手……”宋阔然说得飞快,生怕简芒提出质疑,“我昨天晚上查过了,关于咖啡机的门道挺多,什么法压滴漏,意式全自动半自动,豆子也有讲究,研磨也有讲究……”
      简芒停下动作,认认真真听宋阔然介绍。
      宋阔然忽然有点紧张:“那个……我倾向于买一台胶囊机,口味有保障,用着也方便。你觉得呢?”
      简芒低头捻了捻碟子的边缘:“其实我也不懂,虽然总喝,但也就是喝个味,跟喝茶水糖水一样的。”
      宋阔然乐了:“你要求不高就行,那我就自己做主了。”

      简芒看着对方的笑容,心里满得要溢出来。宋阔然没有明说,但谁会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他忽然冒出念头要买咖啡机,一定是因为听见了昨天DJD对速溶咖啡味道的抱怨。宋阔然自己原本是不喝咖啡的啊。
      简芒忽然想到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相亲的情景。雨天,喧闹拥挤的咖啡馆里,别人在吧台前说要大杯美式,宋阔然却说,给我一瓶果汁。
      当时简芒正在忙着改设计图,理应无暇他顾,可那个人的声音竟如此与众不同,能径直穿透嘈杂不堪的背景,在自己的耳膜上激荡出美妙的声波。
      他清晰地记得,宋阔然的果汁瓶子凉津津,外壁上缀满小水珠,恰似窗外的漫天大雨。
      这个人,挺可爱的……

      因为讨论起了咖啡机的事,纵然是不用去公司打卡,宋阔然离家的时间也太迟了。他抱着公文包慌里慌张地出了门,半分钟后又冲回来,跑进房间拿了一份遗落的材料。
      简芒收拾好餐具,站在餐厅门口看着他来来去去。宋阔然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不好意思,脸颊耳根都微微发红,大声说着我走了,却还是很有礼貌地轻轻关上了门。

      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依旧看着门口的方向,简芒莫名开始期待那台新咖啡机。他不禁幻想自己和房东先生一道坐在沙发上喝咖啡聊天的情景——最好再用那台云朵音响放一些音乐,最好又是在一个曼妙的黄昏。

      可惜,还没等胶囊咖啡机送上门,简芒和宋阔然之间便发生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剧烈争吵。

      当晚,宋阔然早早回家,一头扎进书房,打开了购物网站的页面。
      今天是以电气白兰的作品为原画的那款手办开始预售的日子,宋阔然对这一天期待已久,他早就腾出了储物柜里的地方,只等把手办迎娶回家。
      厂商为了促销,设置了预售活动——前二十位预定者不仅可以得到带有唯一编号的典藏版手办,还可以获得有手办原型师和原画师两人签名的周边小册子。
      宋阔然设好闹钟,紧盯发售页面,目光炯炯,志在必得。

      回忆往昔,受现实条件所限,宋阔然在抢购方面的运气一向不好。
      当初电气白兰第一次发售周边时,因为他刚刚崭露头角,狂热粉丝并不算多,抢购并没有太激烈,可即使这样,在校园网的负面加持下,宋阔然还是只买到一款手机壳,其他一无所获。
      后来白兰的各种画册、海报,只要是有签名版需要秒杀的,宋阔然必定每次参与,可惜少有斩获。
      只有一次,他鸿运当头抢到了白兰的签绘版画集。白兰特别有礼貌地给他发了私人信息,问他签绘需要画什么,宋阔然激动得语无伦次,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还是白兰替他解围,说,要不然,就画你的ID吧。
      宋阔然的ID——超光速电气白兰真爱粉。
      白兰在画集的扉页上画了一个坐着火箭扬着披风的Q版小人,下书签名:超光速电气白兰。
      收到画集的那天,宋阔然用手指抚着扉页上的签名傻笑,感觉自己得到了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宠粉是什么滋味,他算是知道了。

      现如今,宋阔然早就逃出了时断时续校园网的魔爪。家中光纤流畅非凡,他相信,这次只要自己第一时间点击购买,一定可以挤进前二十名,赢得典藏版。

      发售时间在晚上八点半,八点二十分,宋阔然即在电脑前正襟危坐,整装待发。
      八点二十五分,第一个闹钟响起,宋阔然长出一口气,手心微微湿润。
      还是有些紧张。因为这个厂家的手办质量一直相当不错,原型师也是业内知名的大牛,所以很多模玩爱好者都十分关心这次发售,甚至在留言板开贴讨论这次的预售资格后续能被黄牛炒到多高价钱。

      八点二十八分,第二个闹钟响起,宋阔然眼睛紧盯着页面,动动喉结,咽了口唾沫。
      不知为何,他脑中忽然产生了许多担忧,比如购物网站忽然崩溃,比如支付环节出现意外,比如家中忽然停电……

      宋阔然这辈子做过许多美梦,至今无一实现。
      谁知这次只是脑中闪念,上天竟大方地实现了他的“心愿”。
      电脑屏幕忽然熄灭,四周陷入黑暗。真的,停电了。

      并不是大范围的城区断电,因为窗外依旧灯火通明。宋阔然呆坐在椅子上,大脑空了一瞬,然后他飞快地抓起手机,打开购物网站的APP,戳进了那个早就收藏好的链接。
      他暗骂自己蠢笨,早该选择用手机抢购,而不是使用台式机。

      然而,虽说他手速已经够快,但时间不等人,八点三十一分,他进入购买页面,典藏版早就销售一空。
      宋阔然颓然地躺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订了一份普通版,然后甩开手机,爬起来,拖着脚步去处理停电的事情。

      自从他在这里居住,这还是第一次停电。作为一个工科生,宋阔然具有基本的素养,他拿着手电,径直去电气开关盒子那里查看情况。

      简芒早就从屋里出来了,正站在房间门口一筹莫展,看宋阔然终于现身,他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停电了?”

      宋阔然隐隐闻到一些焦糊的味道,心生疑惑。他回答说:“好像只有咱们一家停电,我去看看。”

      来到开关处一看,果然,跳闸了。宋阔然伸手把电闸合上,室内重现光明。
      简芒见重新来电,三步并作两步冲回房间,一脸凝重地在电脑前操作——断电的时候,他正在画稿,丢稿子是每一个画师的噩梦。
      他以前住的地方就经常停电,搞得他身心俱疲。在搬来宋阔然这里之后,他已经很久不担心这件事了,没想到刚刚放松警惕,就再次遭遇了灾难。

      宋阔然眉头紧皱,一声不吭,也随他进了房间。
      简芒现在顾不上理房东,由他去了。

      宋阔然环视一周,终于发现罪魁祸首。他拎起散发着焦味的煮蛋器,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询问自己的租客:“你有没有一点安全意识,这种三无家电也敢用?差一点就着火了你知道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小天使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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