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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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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最冷的时节终于到来,县道街面之上行路落难,乞儿多冻死者,大地宣布它开始进入一季的沉睡。
乔绽一整个上午都在她的小屋子呆着,昨夜她冻僵晕过去了。
等意识半清醒时候,好像蔡儿一直没有离开守着,不停的说话说的什么,乔绽都记不得了,再后来蔡儿似乎用身子帮自己取暖。
等清早天一破晓。又寻了热水给自己全身各处热敷。
现在中午了也不见什么光亮,雪小了些但是还在下。
据蔡儿说外头下了一整夜,一脚踩下去半个腿都看不到了。
尝试动动脖子偏头往外面看去,茫茫的一片白似乎还能听到风声,被褥之中双腿有了知觉想要坐起来还是困难。
终于……放弃了……
“这雪真是大。”
“过几日估摸着更大,唉,本想这个月去我舅母家看望她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我也是,我想去林家村看我奶我爷,这么大的雪县上尚且行走困难,估摸着山里的路更加不好走了。”
“那你先别去了,大雪天走山路是要出事儿的啊。”
“不去,我都想好了,今年冬天不去了开春再去,对了,听说县爷打算把城门闭了呢。”
“是吗,我记得去年没这么早啊……”
“谁知道,反正我们又不出外面管那做甚。”
……
随着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再听不到了,这时又一个明显急匆匆的脚步靠近。
小屋门被很轻松推开哐的一下被拍上,“绽儿!”
居然是双脸冻的通红的乔应,刚进来时候俩手还互相揣在袖简之中,几步过来床榻边。
“哥。”乔绽叫了一声,出口声音陌生的厉害乔绽自己都惊了下。
这声音……她的声音怎的会这样,清早时候只是听蔡儿说话,她听着没开口,这时候开口才发觉异样。
“绽儿,你这嗓子怎么回事啊?!”
“哥听那个小伙计说你好像病了?”他指的是赵小哥。
“看这脸白的!声音也成这样了,怎么样喝药没啊?”
“没喝,哥给你去药铺问问,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和哥说一说。”
这一连串的话问下来。一句连一句乔绽都没有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咳!”
“怎么还咳嗽了,是不是感染了伤寒上身?”听到咳嗽声,乔应又是抓耳又是挠头,不知所措极了。
听到这二字,乔绽反应过来他指的应该是感冒,在上辈子喝几颗药片甚至都不用喝什么药,多喝一些热水就可以自愈的小病。
这个时代……看乔应的脸色似乎是很严重的病症了。
“你这不行,哥带你去找大夫去!”乔影说着就要过来掀被子,却哎呦一声很快想起什么。
“哥真是个糊涂蛋儿,这大雪天的你本来就病着更不能见风,你等着哥给你找大夫去。”
全程乔绽都没来得及说什么,乔应一个人就自己定下了决定,看着乔应三言俩语的就要离开。
“小妹?”
一个推门,一个拉门俩人都吓了一跳,“你是!”哐当一下蔡儿手里的热水碗掉了地上。
可能是热水把乔应的脚烫到了,乔绽的角度看到乔应,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湿沓沓的布鞋。
“这可是庄子上发的新鞋。”乔应一个痛字没提倒是全部心思都在他的新鞋上面,看着蔡儿的眼神都快要把人吃了一样。
蔡儿没有见过乔应,乔绽刚要开口给俩人互相解释,下一秒就听到乔应啊的一声:“你个小婆娘你要干什么?!”
原来是蔡儿不知什么时候飞快的弯腰拿起来地上的碎瓷片,对准陌生人。
“弄坏了小爷的新鞋,还这么嚣张?找死呢!”乔应也气愤的不行。
“你……你出去!”尽管很害怕,甚至拿着碎瓷片的手都在颤抖,可蔡儿还是一边威胁着,眼前的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男人。
一面飞快的朝床榻过来,一过来放下手里的碎瓷片焦急的查看乔绽,“小妹!你没事儿吧你……”
蔡儿都快哭了,乔绽忙道:“没事蔡儿姐,你别怕他是我哥。”
“小妹?”
“哥?”
蔡儿乔应同时很疑惑,俩道视线同时聚集过来,乔绽冲蔡儿:“哥,亲哥。”
又冲乔应:“姊妹,认的干亲。”
又说了俩人的名姓,彻底解释清楚了蔡儿呜呜的趴在床边哭起来,乔绽皱眉刚才乔应一定把她吓坏了。
“吓死我嘞,姐还以为他把你怎么了,你说你现在动都动不了都没办法叫人。”蔡儿呜咽着,咬字有些不清楚。
背对着蔡儿,正对着乔绽的乔应,这时候对着乔绽露出一副,什么人明明是她忽然推门进来把我吓到了好吧,怎么现在又哭哭啼啼的无语表情。
又指指地上的碎瓷片,再次表示他完全是受欺负了并没有欺负这个蔡儿。
既然是妹妹认的干亲,刚才那短短一瞬间的功夫这个蔡儿对自家妹子那种维护,乔应都看在眼里。
对庄子上发的新鞋,乔应心疼是心疼,刚才一瞬间他都想把这个蔡儿打一顿了,可现在完全没那冲动了,。
妹子认到这种干亲,这么真心实意的对妹妹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在酒楼也能相互照应。
“蔡儿姐没有事,别哭了。”乔绽还在沙哑着嗓子安慰身前的蔡儿。
“绽儿,那哥先去先找大夫了。”说话的功夫他已经用袖子把鞋上的湿水擦过。
听到大夫俩个字,蔡儿从床边抬起头看看乔应看看乔绽:“小妹,姐刚同老板娘说了,托赵小哥去帮你叫济春堂的大夫了。”
“小赵赵。”乔应嘟囔一声过来床角坐下,听他说起来乔绽才知道,他口里的小赵赵就是指的赵小哥。
自从她那次和赵小哥一起去那位唐大小姐的别宅三人遇到,那以后赵小哥和乔应认识了,而自己今日一上午没有出去干活的事,就是赵小哥告诉他的,他人也正是赵小哥帮忙领到这后院的。
既然大夫赵小哥去请大夫,乔应就不多跑一趟了。
蔡儿又出去拿热水了,乔绽就听乔应随意问:“绽儿听小赵赵那小子说,你们这儿有个什么大厨的侄子欺负你和你那干姊了?”
准确的说是欺负了蔡儿,“已经没事了哥。”
乔绽料想既然是赵小哥通风报信的,那具体的那天的事,细节恐怕乔应都知道了,这么问来更想是要给她出气一样。
“听小赵赵说,你踩了那个扁犊子玩意儿好几脚,哈哈哈。”乔应看上去挺高兴的。
“干的对绽儿,那种人就得狠狠收拾,不然可劲欺负死你,尤其你们姑娘家一下都不能受那种气,不然可得出大事儿啊。”说道后面,乔应笑意全无连上别提多严肃了。
乔绽察觉到他的怅然,接着是乔应的一声叹息。
乔应又笑面对她:“绽儿你不知道,以前你那性子就软的很,是个人你都对他和和气气的,干活儿抢着做,一吃饭你就说你不饿,吃点儿就不吃了,哥一年到头在外头瞎混你也没有怨言,一句都没有骂过哥,你总说咱们这个家有娘在是家,没了娘只有你在那还是一个家,你说你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一直照顾咱爹等着哥给你娶嫂子,你要替娘看着咱们这个家好好的。”
说着说着乔应的眼睛就红了,声儿也有些哑:“绽儿,哥是真高兴啊,你现在长大了懂得照顾自己了,哥一直还担心你的性子,到这县上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负了去,现在看来……”再说不下去了。
小屋木门响动,方才出去蔡儿双手小心端着一碗热水进来,乔应赶紧把脸抹了又抹,一双眼依旧可疑的红肿着。
“蔡儿姐你别忙了,眼看着月底没几天了,我这会儿不渴,也不饿你回后厨做事吧,别因为我月底被扣工钱。”乔绽冲蔡儿道。
蔡儿却摇摇头给乔绽喂了水,又把被角给乔绽仔细压好:“今个大雪天客儿不多嘞,再说姐和老板娘说你身上不好,她特地准姐得闲回来,到这后院照看你嘞,不会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