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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青梅驾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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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烦人,他们到底来这种地方干嘛啦?”
夏冰郁闷地嘟哝着从林子钻出来。
她是中午时分进的林子,兜兜转转终于回到路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好在她总算是到达目的地了。
“坚贞守节?厉害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贞洁牌坊么?”她轻轻读出头顶上方悬着的四个大字,嘲讽地笑了笑,却在低头的瞬间感觉余光所及之处亮了一下,“咦?”
她再次抬头寻找亮光的来源,居然在她头顶二十多公分处发现了一条钢丝。
这条钢丝被绑在两边的木条上,绷得笔直,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
“谁这么缺德啊,就算自己长得矮了点也不用这么暗算高个子啊。”我们善良的矮个子女主角叹了口气,上前解钢丝。
钢丝结隐在暗处,她解的并不顺利。在她和钢丝奋斗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人坐在马上经过这里可太危险了!
“喂,别过来了!危险!”她冲马上的身影喊道。同时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不知是对方没听到还是没反应过来,马依旧速度不减地往这边冲。
千钧一发之际,她想起藏在腰间的匕首,迅速抽出往钢丝砍下。
“磞”的一声,钢丝断开,正好抽在了马头上。
马受到惊吓,将背上的人摔了下来。
“喂,你怎么样?”
那人滚到了草丛里,抱着手臂呻吟着。
是个女人。
美丽的女人。她背着一个小包袱,听到她的声音便停止了呻吟,咬着牙用没受伤的左手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喘着粗气,额上满是因疼痛而渗出的冷汗,没有回答夏冰的问题,只是皱着眉看着柱子上垂下来钢丝,发着怔。
这时,一个白色身影骑着自行车驶过她们身边,扬起一阵尘土,紧接着那人一个90度转弯,在柱子前刹住了车。
“小倩!”
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夏冰被一个穿着灰色外衣的人推开。那个人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女人,满脸痛苦地呼唤她的名字。
“小倩,小倩,你没事吧?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啊?!”
“小倩,小倩,你怎么不说话?”
“无头夜叉。”低沉的声音吐露的可怕字眼,带着点漫不经心,像一盘冰水将在场的人浇了个透心凉。
白色身影,哦不,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他蹲在地上,左手搭在左腿膝盖上,右手摩挲着一块石头,“看来他要杀你灭口。”
“无头夜叉明显是人扮的,武功又那么高,他要进马家拿金就拿金,拿银就拿银,为什么要搞这么多事呢?”跟着灰衣男人过来的大波浪双辫子女孩问道。
西装男子将手里的石头收紧掌心站起身,左手食指由上而下划过右脸脸颊,“或许他就是喜欢这么玩吧。”他的目光望向柱子上还未解下的钢丝,淡淡回道。
“拿人命来玩?”另一个梳着发髻的妇人惊讶道。
“呵,他想让你死,我偏要放你走。娘,回去让天大把她的手包扎一下,明天回家的时候我们送他们一程。”西装男子冷冷一笑,也不征求当事人的意见便擅自做了安排。
他转过身,背对在场众人向前踱了几步,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香烟,“我方天谬对天发誓,”他叼着香烟,右手划过左手手掌,宣言道,“我一定会亲手抓住无头夜叉。”一簇火苗踩着他的最后一个字在他手中蹿起。
方天谬?全程看戏的夏冰终于回过神来。
“傻子?”“谬谬?”
“小谬谬?”
火苗在舔到香烟之前的最后一刻坠落下来,挟着那句陌生又熟悉的字眼,划过它主人的意识,照亮了某处尘封已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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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冰坐在方天谬床边,一边盯着他的睡颜细细的瞧,一边听着身边三个人的讨论。
她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一来她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二来她不认识那个大波浪双辫子的漂亮女孩子,三来……她隐隐感觉到以前很疼她的十三娘对她的态度有些复杂。而天大也因为十三娘的态度而对她各种欲言又止。
诶,不知道她做错什么了?
听他们说小谬谬在发烧之后性格大变,身手又好头脑又好。和之前傻傻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们是说昨天那个帅气的谬谬吗?确实和她印象中差别很大。西装,香烟,凹造型。
不过性格大变不至于吧,印象中谬谬本来就不笨啊,虽然有时候他喜欢傻傻地笑,偶尔喜欢装酷找其他小朋友打架,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人本来就是多面性的,有中二期也很正常啊,最多就是谬谬他中二期来的早了点,走得晚了点吧。
比起他的性格,其实她现在更担心的是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个小时候的玩伴了。
那边三人说完话并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见方天谬还没醒,十三娘便拉着大波浪妹子出去了。
“天大……对吧?”夏冰小心翼翼地搭讪道。
对方犹豫地点了点头。
“请问十三娘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天大——这个戴着圆框眼镜的腼腆青年,闻言飞快地瞟了她一眼,转开视线,低下头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回道:“夫人她……只是关心少爷……”
废话!
既问不出什么来,夏冰只能继续专心等待方天谬醒来。
“小冰冰……小冰冰……”
“小谬谬,小谬谬。”
床上的小光头突然一边挥舞着手一边叫她的名字,夏冰抓了他的手也开始叫他。他越叫越急越叫越急,终于将自己惊醒了。
“小谬谬,你怎么样?”
小光头刚醒过来,目光放空,显然是还没完全清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眨眨干涩的眼睛,看看她,有低头看看握在一起的手。
“你是谁啊,干嘛拉着我的手?非礼啊?小心我打你”他甩开夏冰的手,凶巴巴地挥舞着拳头道。
“我是小冰冰啊。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
“小冰冰?”他呆了片刻,更加凶了,“你当我傻子啊,小冰冰比你好看多了,而且你要冒充小冰冰就先剪掉你这些长不拉叽啊,再冒充她我真的打你哦!”
“哎呦呵,你个光头仔,手下败将还想打我?”她这暴脾气,当即就撸起袖子,一只脚跪在他的床上,食指戳戳他光溜溜的脑门,“你以前头发还很茂盛呢,现在不也秃了。”
“什么秃了,我是剃的,不行啊!”
“行啊。不过只许你剃,不许我长长啊。”
他无法反驳地嘟了嘟嘴。
“好吧,第一关算你过了。那我问你,一加一等于几?”
“哼,鱼唇的问题。等于三咯!”
“为什么?”
“一只公乌龟和一只母乌龟,又生了一只小乌龟,不就是三咯?你忘了当时我和你一起数的吗?”
“好吧……算你答对了,”他郁闷地抿抿唇,“最后一个问题,方天谬世界上第几聪明?”
“第二聪明。因为第一聪明的人是我!”
“错!我是第一聪明的。”他得意地笑。
“不,我才是第一聪明。”
“我最聪明我最聪明我最聪明!”
“我最聪明我最聪明我最聪明!”
小光头气不过,一把把夏冰扑倒在床上,头在她怀里拱来拱去,“我最聪明我最聪明我最聪明!”
“死谬谬,你挠我痒痒,哈哈哈哈哈……好啦好啦我认输行了吧!”
他总是这样,争不过她就头钻她怀里挠她痒痒,偏偏她最怕痒了,每次他使这一招她都只好缴械投降,然后他就会抬起头笑得又狡猾又欠揍。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招。
不过这次他迟迟没有抬起头。
怀里似乎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
“小谬谬,你怎么了?你哭了?”
“你不守信……”
“什么?”
“你不守信!约好了那天为什么你不来?为什么你都不来找我玩了?你也觉得我是傻子,所以和我一起玩没面子是不是?”
一个个质问被他用颤抖的声音说出来,让她心里闷闷的。
“对不起啦,那天我老爹突然说要搬家就……我本来想去找你说的,可他不让我出门……对不起……”
他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吐出五个字:“才不原谅你!”
夏冰自知理亏,只好继续安慰:“对不起啦,你看我这不一有机会就离家出走来找你玩了嘛!”
“……才不原谅你!”
“呃,那你怎么样才原谅我?”
“以后你都听我的……”
“想得美!最多三次,其他时候看心情。”
“十次。”
“三次!”
“八次!”
“三次!”
“五次!”
“三次!”
“……好吧,三次就三次,但是你要什么事情都答应我。”
“伤害别人的坏事我不干,其它的没问题。”
“成交!”他猛一抬头,拉过她的手重重地击掌,开始咦嘿嘿嘿嘿的招牌式笑容,“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吧!”
夏冰松了一口气,没有形象地耸耸肩:“说吧,你要我干嘛?”
“第一件事,我要……”
“不可以一个愿望换好几个愿望!”她打断他的话。
“咔……唔”他还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发出了搞笑的声音,眨眨漂亮的大眼睛后,他扁了扁嘴,为自己的奸计没有得逞而感到万分惋惜。
“好吧,那就……”他思考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第一件事,我要你一直陪我玩。”
“好!”夏冰答应得极其爽快。
被夏冰同志的霸王之气震住的小光头傻了好久,确认了好几遍之后才相信她真的答应了。
他开心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然后拉起夏冰的手,兴致冲冲道:“走吧!”
“去哪儿?”
“砸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