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黑暗本丸的日常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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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另一边，因为突如其来的心悸和恐惧，觉得自己或许要再一次的失去恋人，原本仍旧昏迷着的药研，努力的睁开了双眼，无视了自己身上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手入室，想要去寻找海老名。
“药研尼！你怎么醒过来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赶紧回手入室里躺着啊！”看着脸色苍白的药研，因为放心不下哥哥而过来查看的乱藤四郎，急忙上前搀扶住药研，想要带他回手入室里好好的休息。
“我没事……乱，你有看见海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不安，总觉得海……海他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因为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药研摇头拒绝了乱的请求，急切的询问着恋人的下落。
“诶？嫂子吗？唔……我记得……我好像有看到他往二楼主公的房间去……”因为很清楚自己哥哥说一不二的个性，而且看药研身上大部分的伤口也确实愈合了，乱也就不再强求药研躺下休息，努力的回忆起自己是否见到过海老名。
“该死……海……千万别出事啊……”听到乱的话，对绫濑现在扭曲心态有所了解的药研，突然后悔自己早上为什么没有拒绝绫濑的命令，不等乱说完，药研就想赶紧去把海老名找回来，免得他为了自己而答应绫濑某些过分的要求。
“诶？药研尼，你去哪里？等等我！”看着突然甩开自己，不顾身上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伤势跑出去的药研，乱不知所措的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但视线里却早已经失去了药研的踪迹。
而一路飞奔，来到绫濑房门外的药研，听着房内传来的，本应该被结界所隔绝了的，海老名痛苦而隐忍的呻、吟，哪里还能够不明白绫濑已经发现了门外的自己，而在这看似示威的举动下，又究竟是在对海老名做些什么，立马赤红了双眼，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房门，放在本体上的手也不停的颤抖着，如果不是因为有结界的阻拦，恐怕药研就会直接冲进去杀了绫濑。
“药研尼……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想到自己之前和药研说海老名往绫濑房间来之后，药研才冲出去，乱急忙也向着绫濑的房间赶去，却在楼下就碰到了失魂落魄，但克制不住，流露出惊人杀意的药研，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的哥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没事……”不想让乱因为自己担心，更不想让他知道绫濑究竟做出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药研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愤怒和杀意，态度强硬的带着乱远离了绫濑的房间。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药研听到……你明明说过……不会伤害他的……”尽管失去了灵力，但同样察觉到了药研到来的海老名，在感知到因为绫濑故意撤去结界的隔音效果，而自己也因为绫濑突然加快的动作克制不住的呻、吟出声之后，门外药研突然爆发的杀意，怀着满腹的屈辱，痛苦而绝望的合上了双眼，侧过了脸。
“我是说过不会伤害他，可在我来看，这不能算是伤害。还有——”把海老名的双手束缚住，绫濑伸出手，强行让海老名转过头，看向自己“好好的看着我，不要再去给我想什么药研藤四郎，你现在是我的，是我的！你只能看我，只能看着我！”
与此同时，另一边，粟田口的部屋内……
“乱，如果……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就是本丸里，我们家最大的一个，一定要照顾好弟弟们，知道了吗？”
“什么啊——药研尼，你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好像……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真的很吓人啊……”乱看着从去过绫濑房间回来以后，就显得很不对劲的药研，还有他现在这像是遗言一样的话，不详的预感不由得涌上心头。
“没事，就是今天差点回不来，有感而发而已，不用在意。”见弟弟似乎察觉出些什么的样子，为了计划的保险起见，药研急忙收敛起自己有些外露的情感，轻飘飘的想要把之前自己的不对劲给一笔带过。
虽然药研的这种说法并没有什么破绽，但因为内心的不安实在是太强烈，乱并没有轻易相信药研的话，而是决定这些天好好的盯着药研，看着他，不要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来。
但冷静下来的药研演技实在是太好了，快要一个月下来，乱并没有发现药研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劲，也就渐渐的放下心来。而和乱差不多，同样被药研给蒙骗过去的，还有以为药研虽然怨恨自己，但因为海老名在自己手上，而不敢轻举妄动的绫濑。
见绫濑因为自己的表现，而渐渐的放松了警惕，逐渐减少了身上防护用具的佩戴，终于在一个多月后彻底放心，不再特意的防备自己，强行忍耐着内心强烈杀意的药研，再也忍不下去，趁着早餐时段，绫濑因为大家都在，而相信不会有什么危险，没有丝毫防备的时候，暴起发难，一刀刺穿了绫濑的心脏。
“怎么……可能……你一直都……”感受到胸口剧烈的疼痛，和从伤口逐渐流失的温热的鲜血，绫濑难以置信看向露出快意笑容的药研。
“啊，没错，我一直都只是在忍耐而已，如果不这样做，你怎么可能放松警惕让我能够靠近你，我又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机会杀了你呢？”因为实在是太过怨恨，药研从绫濑心脏抽出自己的本体，对着他的胸膛又狠狠的捅了几刀“拜你所赐，我和海这么久以来所承受的痛苦，我今天就统统还给你！”
“不……我……”绫濑张大嘴，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但只能不甘心的睁大双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颓然倒地。
确认绫濑彻底死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斩杀名义上的主人，而开始缓慢的向着妖物转变的药研，来不及和目瞪口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弟弟和同伴们解释些什么，为了能在自己仍旧清醒的时候见海老名最后一面，急忙冲向了绫濑的房间。
因为主人已经死去，二楼的结界也随之崩溃，所以药研很顺利的就进入了房间。但当他看到浑身伤痕，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满是青紫痕迹，衣衫不整，眼神空洞的海老名的时候，却开始后悔起自己让绫濑死的太痛快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来的太迟了……海……对不起……”看着因为自己的触碰而不自觉的恐惧的颤抖着的海老名，向来冷静坚强的药研，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药……研……药研……药研……”感受到那让自己觉得安心怀念的熟悉的气息，原本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海老名，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看向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面的，自己的恋人，颤抖着沙哑的嗓音，一遍遍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耐心的回应着海老名的药研，见他终于冷静下来，不希望他继续呆在这个充满了不堪回首的过去的房间，将海老名一把抱起，忍耐着因为向着妖物转变而产生的，身体上的疼痛，带着他走下了楼。
“天啊……怎么会这样……”总算是从药研惊人的弑主举动里回过神，向着绫濑房间赶来的乱藤四郎看着渐渐走近的兄长，还有他怀里的海老名，终于明白了一直被绫濑用各种借口和理由搪塞过去，不知去向的海老名，这段时间究竟是在哪里，遭遇了些什么，以及刚刚药研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杀了绫濑的原因。
“海……我们去看樱花吧，你大概还不知道，本丸的樱花前几天开了，就像当年我们在足利家第一次见面那时一样，很美……很美……”感受着怀里恋人越来越微弱的气息，虽然看到了一旁的弟弟们，但药研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怀抱着海老名，径直的向着本丸的庭院走去。
“嗯……真的……很美呢……”看着满天飞舞的樱花，靠在药研的怀里，海老名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之前所遭受到那些痛苦、屈辱和绝望都消失了一样。
“药研……我很开心……最后……是在你的怀里……真的很开心……”因为和本体分开太久，这么长时间来，全靠绫濑输入灵力维持生命的海老名，在药研斩杀绫濑，而贴在本体上的符咒又是和绫濑灵力相连，失去绫濑的灵力支持后，本体也因此被自毁的符咒损坏，濒临碎刀，如今还能勉强存活，完全是因为绫濑之前输入的灵力还没有消耗完。
“别……别说了……你会没事的……”药研说着，努力的想要挤出一个微笑“我们……我们说点其他的吧……”
“对不起……可是……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继续……继续陪你走下去了……”看着因为自己而流泪的药研，身形渐渐浅淡崩溃的海老名，眼神温柔而悲伤，话语里满是对药研的不舍和眷恋
“别……海……求你……”
“下雨了呢……咳咳……啊……五月细雨里的杜鹃……这就是……自由……吗……”看着回廊外突然开始飘着细雨的天空，海老名的脸上流露出解脱而释然的微笑，伴随着耳边药研的低泣和杜鹃的哀鸣声，彻底的合上了双眼。
“不要——”无能为力的看着海老名在自己怀里彻底失去气息消散，药研终于忍不住身体和内心双重的痛苦，绝望的哀鸣着。
“药研……你没……事……吧……”一直远远的看着药研和海老名，不敢靠近的加州清光，在长久的沉默后，见药研渐渐止住了哭泣，似乎冷静下来的样子，急忙上前查看情况，想要安慰安慰药研，可看到药研那死寂的眼神，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乱……你也来啦……”药研看着一旁红着眼眶的弟弟们，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弟弟们……”
“药研尼……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保护好退他们的……”看着眼底再没有半点生气的药研，乱藤四郎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见乱点头，表示明白，药研放下了心底最后一点对于人世的眷恋，和对弟弟们的不舍，跌跌撞撞的向着刀解池的方向走去。
“喂——药研——你回来啊！可恶！乱，你为什么不拦着你哥哥？他这可是要去寻死啊！”
“加州殿，我知道的，多谢你的好意。可是这是药研尼自己的选择，也是他能为我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去阻拦的。”努力忍住眼泪，表情严肃的看向焦急的加州清光的乱藤四郎，终于表现出了漫长的岁月，所带给他的智慧和阅历。
“我不明白——”
“虽然是审神者他先做出了那样恶劣的举动，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主人，药研尼杀了他，弑主的恶业还是会让他渐渐堕落成没有理智的妖物。就算药研尼能够保持理智，但勉强他为了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弟弟，顶着丑陋的妖物的模样，忍受着失去嫂子的锥心之痛，对他来说真的好吗？”
“但是——”
“而且有他这个亲手斩杀前任审神者的付丧神存在，后来的审神者，会更加不愿意接手我们这座本丸的吧？长时间没有审神者的灵力注入，我们的下场，不是被迫回到本体沉睡，就是同样被不详的气息污染，堕落成妖魔。我想，药研尼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同时也是相信我的承诺，才会抛下我们这些弟弟的吧……”
“可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虽然明白乱说的都是实话，但加州清光还是不太能理解药研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趁着新审神者还没有入主，彻底切断和本丸的联系，不是更好吗？
“药研尼不会愿意将来在战场上和我们兵戎相见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而且加州殿，死去的，和忍受着思念与绝望活着的，究竟哪个更痛苦？”想到认真为自己和弟弟们考虑而决定赴死的药研，乱藤四郎强忍住泪水，表情严肃而悲伤“这样就好……就让药研尼带着能为我们这些一直都在麻烦他的弟弟，做这最后一件事的幸福，去找嫂子吧……这样……对药研尼……最好……”
“乱……谢谢你……”虽然身在刀解池，但因为离得并不远，所以药研还是听到了乱藤四郎的那一番话，知道他是真的明白自己的用意，这才彻底的放下了心里那最后一点的担忧。
尽管因为妖气的侵蚀，理智在一点一点的丧失，但看着眼前刀解池的池水，恍惚间，药研似乎又看到了当年在足利家的庭院里，听到自己发出的声响，而回过头看着自己，冲自己微笑的海老名。
“抱歉了，海……让你久等了，我马上就来……”
随着药研纵身跃下，跳入刀解池内，刀解室……或者说整个本丸，再一次的，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黑暗本丸的日常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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