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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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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此时,王晟正在家中练习新的舞曲,见病已带着弟弟和恋人,她先是冷冷地道:”带着夫人和弟弟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大事。“病已一脸虔诚:“为救命而来。”
“大美人,上次我英雄救美救了你,这次你帮下我们吧!”平君笑嘻嘻地道。
王晟面无表情地望着病已:救命不难,你喊我一声好姐姐,我就救你。”
“这……”病已面露难色。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才是病已的妻子!他不能招惹任何人!”平君怒道。
“逗你们的。”王晟将门打开,请三人进了屋子,随后,就拿出几件衣裳摆在了挨桌上。
“绣衣使者来找过我,把家搜了个底朝天之后离开了。我想你逃走的时候,许能和我道别,就给你们准备了衣裳和几个饼。”王晟说着,把衣服分配给三人:“这个不男不女的,你就打扮成男人吧,反正你也总扮男装。小孩子,你就扮成女装,打扮个少女,至于病已,你就扮成士兵,和他两人分头行动,你穿上铠甲,总不至于显得太单薄。”
史高连忙称赞:“美女姐姐太厉害了!”
话音未落,却听到了严肃冷冰而熟悉的声音:“谁要扮成士兵?”
病已闻声望去,却见霍禹身穿虎贲中郎将的寒光铁衣,仗剑而入。
霍禹步步逼近,拔剑,吴王夫差剑的剑刃寒凛凛地迸射着渗人的光,他走进了,将宝剑架在病已的脖颈上,说道:“皇上让我请你去见他。”
“好。只要你不为难小高和平君,我跟你走。”病已笑道。
“霍禹你疯了吗?要捉自己的好朋友去见刘贺!”平君一听,摸出断了一截的长鞭,就要开打。
“霍大哥,不准带走我哥!”史高也拔剑欲刺向霍禹。
霍禹站在原地,稳如泰山,一剑将史高的剑击落在地,另一只手单手捉了平君的鞭,握在手中。
“霍将军若要抓你们,他早动手了,不妨听听他说什么。“王晟波澜不惊地说。
“霍将军,请讲。”病已依旧笑得温润如春江水。只可惜,外面已是暴雨倾盆。
在场的所有人皆惊。
王晟一改往日的处乱不惊,愕然望着病已,史高惊得说不出话来,平君瞪大了眼睛望着病已,只见病已一脸波澜不惊,眉宇间那股爽朗潇洒之气在此刻更加鲜明。
病已目光深沉似海。
病已的唇角微翘,内涵丰富。平君头一次觉得病已竟是这么陌生。
平君想到了一个词,帝王相,病已的笑容,看得平君出了神,一口口水不小心掉了下拉,滴落在霍禹的脚上,霍禹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病已吃惊地望着霍禹,以为他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却听霍禹道:“论辈分,我是你叔叔。所以,你走吧。记得照顾好平君。“
说罢,霍禹伸出了手指。
病已单单知道他是要点穴,固定住史高和平君,却没想到,自己在霎时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病已再次醒来时,已然来到一个陌生的村庄。
和自己在杜县的家不同,此村庄依山傍水而建,一出门,就是池塘,雪白的鹅在池里游泳。
病已醒来时,屋子里无人,出门就看到了一派夏之水的写意。
“奇怪,小高和平君呢?”病已四处眺望,循剑声望去,终于找到了在屋后练剑的史高,又不经意一撇,看到了正在偷邻居家鹅蛋的平君。
“嘘——”平君见病已发现了自己的行为,连忙阻止他开口。
病已无奈一笑,只见湖水中升腾起两道彩虹,像是新雨不久。
平君偷了鹅蛋,连蹦带跳地跑到病已面前,说:“病已,这个炒着吃,很好吃的!”
说罢,就要去做饭,病已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抬头望天,已然是第二日的中午,自己竟睡了一天一夜,霍禹点的穴力道够足。想到霍禹帮自己出逃,病已心中又热又暖,感动不已,忽又想到自己就这样把平君和小高卷入其中,心中更是惭愧不已。
”平君,我们这是在哪里?”病已问。
平君摇头:“不知道,昨天霍禹用两匹千里马的马车把我们送出了城,我就驾着马拼命的跑,跑了一阵子就迷路了,也不敢停下,走到早上时候,方才看到这个漂亮的村庄,总之你在,小高在,哪儿不是家?”说着,把手上的鹅蛋颠了颠。
平君这一颠鹅蛋,刚好被湖里游泳的大白鹅看到,嘎嘎叫着就冲上岸来,又是飞又是跑,想要啄平君。
病已连忙挺身而出,挡住了平君:“平君,快把蛋还给它!”
“不要,我要给你炒了补身体,它惹火了我,我就连它也宰了,炖着吃!”平君护住了鹅蛋,迅速跑回家中,将蛋藏了起来,挡住了大白鹅的病已可就遭了秧,先是被大白鹅飞起来抽了一巴掌,又被大白鹅脸上啄了一记。
平君回来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于是抄起鞭子吓唬:“混蛋,我的男人你也敢亲!还把他的脸亲破了!当心我宰了你做烧鹅!”
大白鹅先是义无反顾向前冲,被平君抽了一鞭子之后,撒腿就往湖里跑。
平君嘻嘻一笑:“笨蛋大鹅,我的水性比你好多啦!”
说着,更来了兴致要去捉鹅,病已连忙阻拦:“平君,它的孩子已经成了我们的食物,我们不要再吓它了!”
平君依旧依依不饶,抹了一把唇角的口水,道:“不行,我想吃烧鹅肉了!”说着,把病已推开,就要捉鹅。怎耐她手上力气太足,病已被推到了河里,河水清凉碧彻,病已喝了几口凉水,瞬间呛到了。索幸湖水不深,他当时就立在了湖中,把湿透的头发一甩,雪白的衣裳就这般贴在了他的身上,还露出右边的锁骨,看得平君双目瞪大。
“阿嚏!”病已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如饶了它吧?”
平君站在岸上,望着水中的病已,此刻的他,雪白的衣衫湿透,一头黑发也贴在苍白的脸上,脸上还有水珠点缀,日光的照耀下,恰如珍珠。
平君刚折腾得本就热汗淋漓,见病已此刻又这般诱人,于是坏笑一声,道:“你同我在湖里共浴,我就饶了这只大白鹅。”
病已一听,连忙要上岸:“平君,你莫要胡说,淑女可不说这种话!”
平君将外衣脱下,跳入水中,嘻嘻笑着望着病已:“我才不是淑女!我就是想大口喝酒,说自己想说的话,和自己想爱的人在一起!“
说罢,她将自己的头绳散下,万千青丝垂入碧水,雪白的膀子撩起水花,泼洒在病已的脸上。
病已看得面红心跳,想要上岸躲避,平君却挥舞双臂,拦阻了病已上岸。
“平,平君,不要这样。”病已结巴道。
“那你要怎样?”平君笑嘻嘻地说:“你说吧,是帮我洗头发,还是去保护那只大鹅。”
平君亦是把头发一甩,病已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裂开,他捧着平君的俏脸,忘情地吻了下去。这一吻,伴着明媚日光,双彩虹,还有远处的鹅叫声。四周鸣蝉在为两人伴奏,岸边的青蛙亦为两人歌唱,蜻蜓飞到病已的肩头,仿佛也要把这旖旎的美景看个够,鱼儿跃上水面,看春光。
”啊,有蛇!“
忽然间,就听到史高惊叫,只见岸边有蛇往水中游去,史高推开病已和平君两人,从两人中间的空隙捉了蛇,打了七寸扔到了岸上。
鸣蝉的叫声不再诗意,青蛙也不再欢哥,午后的日头毒了上来。
史高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破坏了好气氛,尴尬地笑笑:“哥,你和平君姐继续,我不打扰。”
说完之后,史高突然也意识到什么:“不对呀,我好像……不应该管你叫哥呀。”
病已一听,一脸生气:“小高,你说什么?”
史高开始盘算:“霍禹霍大哥说了,他是你的叔叔,而我呢,我是史恭的儿子,也就是刘据太子的侄子,你是刘据太子的儿媳妇王翁须所生,是刘据的孙子,所以,我也是你小叔叔呀!”
病已一听,佯装生气,训斥道:“小高,哥养大你,你也开始占哥的便宜,哥可是要生气了!”
史高连忙摇头:“不是占便宜,这是事实,我其实也很不舒服。一直抚养我,给我钱花的哥哥突然就成了我的小侄子,我也很不习惯,可是,既然我就成了你的小叔叔,从今之后,我要保护你!”
病已苦笑:“好好好,你打算怎么保护我?”
史高把手中剑舞的飒飒生风:“我史高,要用我的剑保护小侄子病已!”
说完,史高的肚子咕咕的叫,连忙对平君说:“平君姐,我饿了!哥,我饿了。快给我做饭!”说完,又转念:“不对,侄媳妇,好侄子,快给小叔叔做饭!”
平君一听,从水中跳起来,就要下手打人:“小高,你这个小混蛋!你在摇篮里的时候,我就背着你,抱着你,敢管我叫侄媳妇,我今天就把你炖了!”
于是,平君又追着史高边跑边打。
病已尴尬地摇摇头:“这都是什么辈分!”
多年之后,病已回想起此地的时光,方知什么是幸福,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太短暂,短暂到,他甚至能记得那时的一日三餐,和平君穿的衣裳。这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名字居然也叫杜,和他自京城移居到的地方名字一模一样。
“起床了,病已!我要教你学功夫!”
清晨,平君企图把病已从被窝里揪出来,病已却像木桩子一样倒了下去。
“我再睡会儿。”病已迷迷糊糊地说。
“病已快醒醒,追兵来啦!”许平君大喊一声。
病已却摆摆手,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手拄下巴,无意中摆出一副贵妃醉酒态:“平君莫吓我,我们好不容易偷得半刻闲暇……”
平君见病已衣冠不整,锁骨半露,甚是撩人,于是端起病已的下巴,调笑道:“来,给本少爷睁开眼,乐一个,我要你练好了身体,和我成亲!”
病已猛然间睁开双目:“平君你好直接,大夫说我有心疾,不宜习武,饶了我吧!”
平君却掀开被子,把病已邻到了屋外,还把一只新作好的木剑递给病已。
“我是用软剑防身,不用木剑……”病已往地上一躺,继续睡。
“软你个头,你的必杀招不能每次都用,你今天必须给我从头学起练剑!剑是君子的武器,何等潇洒和威风,你看霍禹,什么武器都擅长,舞剑时候真是威风八面……”
病已突然就清醒了,拿起了木剑:“我练便是。”
史高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醒来:“小侄儿,我侄媳妇的剑术太差了,我亲自教你,这都是霍禹教我的!”
史高话没说完,平君就追着去打:“死小孩,你再说一次!”
病已跟着史高开始从头练剑,一个时辰之后,他便昏沉疲惫,倒头就睡。
鸡鸣声嘹亮。
宁谧的乡间,地上皆是葱葱郁郁的青草,气味清香,可清晨露水重,他刚躺下就觉得风湿的腿不舒服,草丛中还有蚂蚱跳到他的脸上,可依旧头脑昏沉,拿着剑舞了一阵子,便继续睡。
平君灵机一动,随手揪了一把狗尾巴草,编成麻绳。
病已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手脚被捆住,挂在了木架子上,绑成了稻草人,头上还给他戴了一顶草帽。
一只乌鸦飞过来,停在病已的肩头哇哇的乱叫,一只鸬鹚飞过,踩在他的头顶的草帽上,然后一头扎进水里,抓鱼。
病已环顾四周,却见没有人,他使了些力气,绑住手脚的绳子却纹丝不动。
“平君!小高!”病已开始喊人。
喊了一阵,只觉得又饿又渴,忽然,见平君穿着一身锦绣的新娘红衣走到他面前,
喂他喝酒,病已大口大口的饮下了半坛,此酒甚烈,下肚之后,人已经如在云端。
平君饮下剩下的半坛,把坛子往地上一摔,一脸的无奈地坏笑:“臭病猫,死病猫,你嫌自己身体不好,不肯娶我,让你练武,你又不肯,既然这样,我许平君只好勉为其难,娶你了。”
病已无奈,继续奋力挣扎:“平君这我就不懂了,就算你要娶我,把我绑在这里作甚?快放我下来。”
“把你绑在这里,是生气你不肯学武,想教你。本来想让你看我练鞭,绑起你之后,突然又想呀,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干脆和你成亲了!”平君双手抱着手臂:“小高去借红蜡烛啦,等他回来,我们就成亲!”
病已使出全力挣扎,一会儿已然满头大汗。诚然,他自幼年时就认定了平君,然而,眼下两人尚在逃亡,成亲,又从何谈起。
平君身穿嫁衣,一手持一坛新酒,一手持鞭而舞。借着醉意,她的鞭法果然矫若惊龙,她的嫁衣上的金凤在阳光下闪耀着光华,整个人如火凤般燃烧,灼痛了病已的双目,平君又大饮了半坛酒,鞭法越发的如龙腾,如虎跃,如雁翔,她边舞边饮,双颊如桃花,人也越像花姿盛绽,一时,病已忘记了挣扎,已然看痴。
手脚的绳索不知何时已然松开,病已从十字木架上摔了下来,平君忙去接住病已,谁知她本就醉得步伐踉跄,病已摔倒在她身上,两人一同跌在了草丛中。
病已的唇不小心碰到了平君的嘴上,此时,他再也按耐不住,热烈拥住了平君,
上午的阳光热辣辣的,少年男女的心也热辣辣的,此时,病已再也顾不上什么仁义道德,血气方刚少年心,在这一刻燃烧如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