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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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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遇威名在外,只是从未出席过类似的活动,因此很多人都对不上号。
二十多天不见,江天遇似乎更瘦了,整个人有种病态的美感。
胡了了只匆匆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阿香,你大意了,了了也是被那大魔王逼走的,他怎么可能是来逮了了回去工作的呢。”乐隐道。
封莞香这才反应过来,悲悯地看着胡了了,“了了,江天遇真的那么可怕么?”
这两人完全不知道她与江天遇的纠葛,只知道她曾经是江天遇的下属,又曾听闻江天遇的恶劣行径,便猜测胡了了是被江天遇欺负了。
可是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境地,胡了了还是不由自主为江天遇辩护:“没有,他人很好,离职是我自己的原因。”
“哦。”封莞香应了一声,这话题便算是翻篇了。
自从蔡喜臣和江天遇出现之后,整个会场的焦点便成了这两人。
江城蔡家,这名号不可谓不响当当啊。
若是跟他攀上了关系,少奋斗五年不是问题。
赵千原得了空,不知什么时候脱去了西装外套,只穿了白色的衬衫和白色的西裤,端着酒杯目标明确朝胡了了走去。
他过去了之后,便在胡了了身旁坐下。
乐隐和封莞香连忙打招呼,齐声叫学长好。
他只是微微一笑,目光又回到了胡了了的身上。
“了了?”赵千原摇了摇手里的红酒杯。
胡了了看着一直拿在手里当装饰的酒杯,与他的碰了一下,仰头呷了一口。
这两人之间的默契,看得乐隐和封莞香瞪大了眼睛。
啥时候胡了了跟赵千原这么熟了?
“展会持续三天,明天一起看看?”赵千原又道。
整个展会的物料都是天成文化传媒做的,哪个版块是哪些内容,胡了了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她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学长,我们可以一起看啊,我和阿香可喜欢逛展会了呢!”乐隐见胡了了拒绝之后连忙毛遂自荐。
这回换赵千原微微一笑,不答应,也不拒绝。
但是成年人的世界里,不明确的答应便是拒绝。
乐隐很清楚这条法则,她只好遗憾地摊了摊手:“哎,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乐隐是个人精,知道赵千原是奔着胡了了来了,很快便借故有事拉着封莞香离开了。
两人站在角落里,赵千原一直在找话题,而胡了了兴致缺缺,是偶尔敷衍地应付两句。
可是远远瞧着,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对璧人。
江天遇端着红酒杯,同蔡喜臣站在一起,目光间或往那两人瞥去。
蔡喜臣发现身边人的心不在焉,赶紧与身旁人寒暄完,便拿手肘碰了碰江天遇的腰。
江天遇望过去,却只看到蔡喜臣摇着酒杯往前走去的背影。
“跟小胡设计师去打个招呼。”
声音传来。
江天遇心情忐忑地跟上。
远远地,胡了了就看见蔡喜臣和江天遇朝自己这边走来,她下意识就想躲开,可是身旁赵千原还在说话,她又不好意思打断,便愣愣站在原地。
赵千原瞧见她面色不对,还关切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再一抬头便看见江天遇和蔡喜臣已经到了跟前,便明白她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是觉得尴尬。
蔡喜臣先打招呼:“小胡设计师,好久不见啊。”
胡了了尴尬地瞟了两人一眼,然后道:“好久不见啊小蔡总。”
“最近在哪高就?”蔡喜臣问道。
蔡喜臣问那话的时候,江天遇一直看着胡了了。
她今天拾掇得很漂亮,头发吹成了小卷,正铺散在肩头,两肩中间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项链,项链坠子是一枚素戒,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又洋气。
她的目光有些闪躲,显然是不愿意看见自己。
“肄业在家。”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有些惭愧。
蔡喜臣却笑起来:“我们公司最近招聘设计师呢,小胡设计师有没有兴趣呢?”
胡了了听不出来他到底是打趣,还是试探邀请,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与江天遇的关系不一般,她现在既然已经同江天遇分了手,就没道理与他身旁的人有接触,于是微笑着说道:“最近还想在家休息,不急着工作。”
“也是,在天遇手底下工作一年,可有两年的工作经验了,确实应该休息休息。”蔡喜臣说着还瞟了江天遇一眼,“天遇,瞧你把人家小姑娘给欺负出心理阴影来了。”
此话一落,还未待江天遇有什么反应,胡了了连忙摆起来手来,“没有没有。”
蔡喜臣看着她那尴尬又着急的模样,觉得这玩笑再开下去就不好玩了,于是拿酒杯与她隔空象征性地碰了一下,“玩笑而已,晚上回银杏湖,我顺路送你回去?”
胡了了为难起来,“小蔡总,我现在不住银杏湖了。”
“那你搬去哪里了?我开车方便,怎么都顺路。”蔡喜臣又道。
胡了了现在开始猜测,蔡喜臣肯定不知道江天遇跟自己在一起过,不然绝对说不出这么容易让人尴尬的话来,她看了眼江天遇,之间江天遇神色淡淡,仿佛自己置身事外,一切都与自己不相干。
既然江天遇是这样一番态度,她何必小家子气觉得尴尬呢,她仰起头来,大大方方笑道:“今晚还不知道会闹到几点,还是不麻烦了小蔡总了,我那边同学叫我了,我先过去。”
说罢,她喝完了杯中酒,算是为自己的失陪致歉,随后将三个男人扔在原地,她自己脚底抹油开溜了。
三个男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蔡喜臣先反应过来,“江大总监,小胡设计师这么躲你,你就不反省反省么?”
“以了了的性格,分手之后不躲着江总监才不正常。”赵千原嘲讽地勾了勾嘴角,随后转身亦去了别处。
他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可是还停留在原地的两人心理则有些微妙了。
蔡喜臣:什么?了了分手了要躲着江天遇?为什么要躲着江天遇?难道说了了是跟江天遇谈的恋爱?他们什么时候谈的?又是因为时候分的手?那他刚刚那些话岂不是让在场的几人都觉得尴尬?
蔡喜臣感觉自己经历了社交滑铁卢。
而江天遇面色则显得镇定很多,他心乱的点在于,赵千原凭什么说“以了了的性格”,他跟胡了了很熟么,他凭什么当胡了了的发言人?
蔡喜臣经不住思索,索性问出了口:“天遇,你啥情况啊,好容易梦中女神跟自己谈恋爱了,你跟人家玩分手?”
江天遇抬眸,“你知道她。”
“废话!不就是咱们大四那年在阳台上看了好久的樱桃小丸子么。”蔡喜臣恨不得当场翻个白眼。
这话已经出口,蔡喜臣脑袋里面电光火石一通乱响,登时恨不得跳起来,“我说你一个从来不参加各种联谊会的高岭之花,怎么会主动问我要不要来这毕业会,搞了半天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胡了了啊!”
江天遇红酒杯与他的碰了一下,爽快承认,“不错。”
……
胡了了躲去了卫生间。
她心跳速度很快。
时隔这么久,哪怕分了手,见到他,还是一眼就心动。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心里溃不成军,但是面上还是要佯装云淡风轻,成年人,应该体面地面对一段失败的感情。
冷静了一会儿,她给两个室友发消息,说自己先离场了,有空再聚。
发完消息,她便准备趁着人都聚集在前厅,她从侧面溜到花园,然后绕到酒店门口离开。
其实她大可以光明正大走出去,但是到底是底气不足,怕自己一个人又撞上了江天遇,所以决定绕行。
可越是躲,越是天降意外。
她刚绕到花园,便撞上了坐在花园凉亭里的江天遇。
那是从花园绕到酒店正门处的必经之路。
皎洁的月光下,一顶仿古凉亭默默立着,凉亭中人静静坐着,可谓是这烦躁夏日里一幅让人安宁下来的画卷。
他显然是故意坐在这里等着她的。
他等着自己是为了什么呢?
好心跟她说一声毕业快乐吗?
江天遇抬眸看过来,她就知道自己想要装作没看见他已是不可能了,索性目不斜视大大方方走过去。
将他看做寻常过路人就好。
胡了了心想,然后目不斜视从他身旁经过,眼见着自己已经同他擦肩而过,见他也没什么反应,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失落,下一瞬,自己的手便被拉住了。
不是拉她的手臂,而是拉她的手。
“你不在,设计部乱成一锅粥。”
这是江天遇拉住她的手说的第一句话。
可是这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她已经从天成文化传媒离职了。
“不过我可是江天遇,这点小事我怎么会处理不好呢,我很快就把设计部整顿好了。”江天遇又道。
所以他是来汇报工作的吗?胡了了又想。
“你离开之后,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是我在收拾,我摔碎了五个碗,泼了一桶油,我清理了很久。”
得,现在又开始汇报生活了。
“我很想你。”
他拉着她的手从石凳上站起来,绕到她面前,眼睛有些泛红。
“了了,设计部可以没有你,但是我不能。”
合着他说了这么久,真实意图是想和好?
胡了了看着他泛红的眼睛,突然笑起来:“我是玩偶吗,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你让我回来我就回来?”
是,她也很想江天遇,每天画画,笔下都是他的脸,可是她有自己的自尊。
她忘不掉她寻找他的那几天,她在黑夜中惴惴不安,她为他擦去身上的雨水,结果换来一句分手宣告。
她承认自己有问题,没有给够他想要的安全感,可是他同样没有给自己信任。
她其实不想主动了。
“我不是要你回来,我是要奔你而去。”江天遇神色落寞。
胡了了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他说他要奔自己而来。
“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觉得你跟任何一个人在一起都比跟我在一起要轻松自在,我是那么幼稚。”他顿了会儿,叹了口气,“你选了我,我便胜了千军万马,我为什么反而会觉得自己卑微如泥呢,其实我值得。”
胡了了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