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女装大佬》晒黑

8、第八章

　　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然而柯特却又忽然想到飞坦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西索。他压下心头的不安，站起身来，隔着飞坦喊了声西索的名字。

　　西索嘴角扯出一个极大的笑容，然后伸手——

　　那是开战的动作！

　　然后飞坦在一下瞬就立刻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动了起来！
　　而在他离开的时候，给柯特留下了一句话。

　　他说，别动。

　　柯特皱了皱眉头，却并不想反驳飞坦的动作，比起群殴旅团更喜欢单打独斗，至于生死他们倒是没看的这么重。
　　然而战况却一点不如飞坦想象的简单。

　　面对飞坦方面的快速攻击，他却是游刃有余，甚至说的夸张点，从开始到现在他移动的距离并不足五米。
　　飞坦擅长快攻，然而每次西索都能轻松化解，而就在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飞坦的脸上已经带了条血痕。

　　柯特莫名其妙跟着心揪了一下。
　　那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至少之前在看飞坦对战蚂蚁的时候不曾有过，他疑心自己是不是这两天睡眠不好，实在有些疲惫。
　　屋子里的打斗还在持续，飞坦与西索所到之处，所有东西全被打了个粉碎！酒瓶子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柯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俩缠斗的身影，手上实在忍耐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别去。”
　　清脆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刚和飞坦上楼的女人一副悠闲的样子站在房间的角落看戏，好整以暇地挽了下头发。
　　柯特现在还不清楚这人和飞坦的关系，但是听她这么说，还是暂时按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

　　焦灼的战况是被一声响亮的电话铃声打断的。

　　那个时候飞坦的身上已经挂彩，他的左手软软的垂着好像是断了，他白着一张脸可神情间却不见痛楚，更多的是一种……激战的兴奋。
　　这一点西索倒是和他不谋而合了，他仿佛身上所有的热情都被激活，半个身子血淋林的，也不知道是谁的血。

　　柯特目瞪口呆地看着西索战到一半，一只手打着电话一只手和飞坦对抗，脸上的笑容让他整个脸显出狰狞。

　　而就在柯特以为西索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西索隔着飞坦讲电话丢到了柯特面前，柯特错愕地看了一眼，发现通话对象是自家大哥。
　　哦，后面还画了一个可怕的爱心。

　　“喂，柯特？”
　　伊尔迷宛如无机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柯特瞬间有了种穿越的感觉。
　　“你在流星街？”

　　柯特看着飞坦手上的伞尖对着西索冲过去。
　　“嗯。”

　　“你怎么会和飞坦在一起，电话也不接。”伊尔迷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害我还担心你。”
　　柯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的确是被飞坦胁迫的，但是飞坦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并不想现在就告诉自家大哥。
　　又絮絮叨叨半天的伊尔迷听着柯特吞吞吐吐的样子，终于言归正传：“旅团出事了，你知道吗？”

　　“什么？！”
　　“应该是遇上仇家了，总之你尽快回家。”
　　柯特嗯了一声。
　　“对了，手机记得开机。”伊尔迷顿了顿，“把电话给西索。”

　　柯特还在消化刚才听到的内容，把手机下意识地一抛，西索抬手接过，这瞬间就被飞坦在腰上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

　　然而也不知道伊尔迷到底和西索说了什么，西索居然在挂断电话之后停了手。飞坦也顺势在原地站下，一边喘息一边等待攻击的机会。

　　西索将扑克牌在手上转了个花，脸鼓成了个包子：“看来今天打不成了呢~~”
　　他说完这句话，手上的扑克牌仿佛失去了生命一样纷纷掉落到地上，飞坦却是一点防备都没卸下，还在原地盯着他。

　　然后西索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
　　柯特也不知道说什么，而飞坦也没有追上去的意思——毕竟这场打斗的双方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如果真要打下去……

　　飞坦看着西索离开，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见，才支着伞坐到地上。

　　*

　　夜晚的流星街比白日里更加恐怖。
　　空气中仿佛都埋着种让人窒息的紧张的氛围，而平时应该会有人光顾的娼馆，因为白天那场打斗的关系，竟然比别的地方更加安静起来。

　　柯特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坐在椅子上抽烟的鹰钩鼻女人，一时间有些茫然。

　　“你在想，我为什么会和飞坦认识吧。”
　　对方弹了下烟灰。
　　她似乎并不需要柯特的回应，只是一个人兀自地沉浸在回忆里：“我刚认识飞坦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她伸手比了个到腿部的高度，“大概这么高，哦，他现在也没长高多少就是了。”

　　“我那时候刚来到流星街，还怀着孕，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凶狠的小孩子呢？一个人打了一圈人头上还流着血却只顾着吃刚抢来的面包和牛奶——一口气地往身体里面灌，也不管吃不吃得下。”
　　柯特静静地听着，女人描述的是一个他不认识也不熟悉的飞坦。

　　女人伸手弹了下烟灰，又继续说。
　　“然后有一天，他受了很重的伤，动手的人好像不想让他立刻死，就丢他在原地……那应该是他犯过最大的错误。”

　　柯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飞坦在自己面前受伤的情景。

　　“我就看到飞坦用手在地上一点点地往前爬，我就帮了他一次。”
　　“后来我的女儿就出生了。”

　　女人顿了顿，眼睛里出现点笑意：“我叫飞坦帮我看女儿，顺便疗伤，一来二去倒是熟了。”

　　“然后有一天，他告诉我他想出流星街。这里每个人都会有这个念头，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屈指可数，我就只当他开玩笑……结果后来他真的出去了，可是没过几年就回来了，还开了念。只是对于外面的事情，他绝口不提。”
　　“再后来……我的女儿也长大了，他们认识了个叫库洛洛什么的人，哦，那个男人就把我的女儿拐走了，成立了幻影旅团。”

　　柯特看着面前绵延不断的垃圾山，天空中偶尔还有飞艇飞过，成片成片的垃圾倾泻下来，像是雨。
　　他恍惚中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我的女儿……叫派克诺坦。她出生的时候那么可爱，那么小，谁会知道长大了就会跟着男人跑了呢？”
　　女人像是在开一个不怎么好玩的玩笑，脸上荡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派克死了。
　　这都是之前的事。

　　“我的念能力叫做‘周而复始的圆’能帮人删掉不想要的记忆，同样也能帮助人找回记忆。”女人吸了最后一口烟，猩红的眼尾在暗夜里绽出漂亮的，恍如温暖的光，“等他醒了就去看看他吧。我们这样的人，有今天没明天，他还能想到回来找我，总是要帮的。”

　　然后女人转身走了，留柯特一个人浸在夜色里。

　　柯特一夜没睡，他就这么坐在娼馆的门口，开始想一些漫无边际的事情。
　　他想到自己小时候，母亲的尖叫和父亲的责骂。他想到奇牙的脸和伊尔迷教导他的样子。
　　最后慢慢的，画面就回到第一次见到飞坦的情形，对方犹如修罗恶鬼，但是吃冰淇的时候却会满意地眯起眼睛。

　　他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讨厌飞坦，那些帮他的借口理由其实都不成立，他要是想一早就可以找个机会联系伊尔迷，然后离开。
　　甚至与今天听到大哥电话的时候第一时间的想法是后怕。

　　柯特彻彻底底地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了，他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到底算什么，只觉得这种感觉是十分新奇并且从未有过的。

　　他看着远处那一轮隐约的月亮，脑海里却像是翻腾起了巨浪。

　　*

　　天亮的时候，柯特走进房间里看了眼飞坦。
　　对方睡的并不安稳，冷汗从苍白的脸上滑落，然后滚到枕头边。
　　飞坦无意识地喃喃着，听不清。

　　飞坦是在下午才转醒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柯特坐在床边，眼下发青。
　　柯特看着飞坦的眼睛，才注意到对方连眼睫毛都长得十分精致，长长的有些翘，因为睡得不安稳的关系，显得有些凌乱。

　　柯特不清楚飞坦到底想起了多少，只是试探性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飞坦愣了一下，然后低低地应了一声。

　　在瞬间柯特有种错觉，这样的飞坦是无害的，至少对他。

　　“柯特……”这是飞坦自从重逢以来第一次叫柯特的名字，他的声音沙哑，隐约有些不真切。
　　飞坦的目光还是很茫然。

　　两个人面对面很久没有说话。

　　柯特见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景象。
　　他看到飞坦的眼圈慢慢变红了，他刚开始还疑心是不是飞坦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一滴泪水从飞坦的眼睛里，缓缓地滚落下来。

　　柯特的呼吸停滞了。
　　他感觉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让他全身僵硬动都不能动。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听到飞坦开口，却好像不是在对他说话。
　　飞坦说。

　　“窝金死了……派克……”

　　柯特看着这样的飞坦，只觉现在面前哪怕是有一条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他只想飞坦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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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就是谈恋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