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察觉 ...
-
一行人有了濮阳兴的帮扶，柳家的妇孺身上的担子算是轻了不少。
赵蕴瑾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她劝柳青青远离徐彦的话被他听到了，她感觉徐彦似乎并不喜欢柳家的人，他除了会帮柳青青背柳青禾之外，从来没有和柳家其他人说过一句话。
不过濮阳兴却不同，他见柳家妇孺哪个背小孩背累了，他就去换背，算是解了柳家人的为难。
柳青青是何等聪明人，连赵蕴瑾都看出来了，她自然也看得出来，不过她心里隐隐觉得徐彦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他不喜柳家的人似乎是和他的秘密有关，不过她已经决定相信徐彦，既然徐彦不和她说，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明天午时就道陈留郡了，到时候有了马车，你就不用如此辛苦了。”徐彦自己背了柳青禾半天都不喊累，却来心疼柳青青。
柳青青见他如此对自己，心里自然是高兴，说道：“你背着我弟弟一天了都不辛苦，我哪里会辛苦。”
柳青禾已经五岁了，背着一会就觉得沉，但徐彦却气定神闲，可见他的武艺应该是真的不错。
“我说过我武艺精良，行军十天十夜都不会疲倦。”徐彦和柳青青相处几天，心房敞开，渐渐就露出原来有些无赖的本性。
柳青青听到徐彦又说这话，打趣的说道：“这话说得大了吧，你如今不过十四，又没有行军过？怎么知道可以行军十天十夜。”
徐彦已经不像之前没有想好说辞就落荒而逃，笑着回答道：“我就是知道，这几天你不是见了吗？我一点都不累。”
柳青青心里有些可惜，徐彦小小年纪武艺这般了得，可他却不想去从军。
“我们这几天看到了好几起流寇，这还是靠近司隶，不知道徐州那边会是如何情况，你武艺精良，既然不想从军，那任督盗后一定要做些事迹，这样也容易出名。”柳青青说道。
大元是举荐制度，任何官员都是地方举荐，所以想要为官，都需要先为自己造势，等名动一方后，出仕的机会才会多，而武将大多也是如此，只要人出名了，去毛遂自荐别人才不会看轻，出门办事也会有三分的颜面。
不过柳青青已经知道，徐彦是从赵信成立没多久的谋官署里谋得的官职，那个谋官署被很多士族名士看不起，但凡有些本事的人，都不会去那里谋官，不过柳青青见徐彦满不在乎的模样，也不想说这些话扫他的兴了。
徐彦对未来也没什么规划，只是想跟着柳青青保护她，之前他决定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等她嫁给乌程侯后，救命之恩就可以报完了，可现在他却一点也不想她嫁给别的男子，包括她那个未来的夫婿乌程侯萧策。
可是柳青青知道了他的身份后，肯定会嫌弃他的，他该怎么办，要不就和他爹徐晋鸿断绝来往，从此隐瞒身份，可他之前又已经和柳青青说过他是徐氏子弟了。
“我不想去从军，我那天晚上不是答应过你，要照顾你了吗？”徐彦只要想到那天的情形，心里就甜的像似吃了一罐蜂蜜，甜得就想永远留在那天晚上。
柳青青见徐彦对她已经如此情深，有些担忧日后怕是不好和正室相处，叹气的说道：“我只是怕你日后后悔，濮侍卫说的没错，男儿当建功立业，我觉得在过不久，朝廷可能会增兵，届时肯定是天下武者的一个机会。”
徐彦知道柳青青这个谋士很厉害，难道只看了几个流寇流民，就知道朝廷会增兵吗？
“为何会增兵？”徐彦好奇的问道。
柳青青觉得徐彦挺会观察的，学习能力也很强，但却不海纳百川，他只学他喜欢的，只看他能接受的。
见徐彦对朝廷动向感兴趣，柳青青就笑着解释：“我柳氏六代临朝，已经三代官居司空了，陛下这次趁乱铲除柳氏，虽然雷霆手段，但却寒了士族之心，日后叛乱意动定会数不胜数，试问平定士族最好的办法，在世人眼中无非就是兵压，所以我才会认定朝廷会增兵。”
徐彦还没有对柳青青的看法发表意见，和她们一起休息的有另外一队人马，其中的一个书生正好路过，听得柳青青的分析，大为吃惊。
“不曾想，却是遇到了柳司空的遗孀！”
徐彦见突然冒出了一个人，而且还偷听他们说话，气得大骂：“男子汉，怎的做在暗处偷听别人说话的勾当？”
那书生二十七八，瘦弱文质彬彬，对徐彦的大声呵斥并不以为意，对着柳青青就作揖行礼，介绍了自己来。
“在下陈昭，字子布，乃徐州彭城人士，方才不是在下故意偷听，只是碰巧听到柳小姐说是柳氏族人，才惊呼。”陈昭说道。
柳青青闻言，疑惑的问道：“陈公子与柳家相识？”
陈昭摇摇头，说道：“陈某不过是徐州小族，不敢当小姐这声公子，陈某的族叔得罪了彭城大族姜家，可彭城太守胆小如鼠，不敢得罪地头蛇，就把陈某的族叔下了大狱。”
“陈某自小受族叔恩情，哪里会善罢甘休，可徐州牧上京述职未归，这案马上就要判了，我着急，就匆匆赶去洛阳，本想向朝廷申冤，但到了洛阳才知道，陛下刚刚处斩了重臣柳氏，现在洛阳人心惶惶，没有一人可以托情申冤，无奈之下，陈某只能先回徐州了。”
柳青青闻言叹气，她早就说过赵信太急了，怕是他现在已经很后悔了吧，虽说有魄力是好，但没有能力承担后果就不好了。
徐彦听完陈昭的话，暗自感叹现在官僚腐败，幸好他出洛阳的时候，已经叫他爹徐晋鸿疏通好关系。
想到徐晋鸿就是掌管刑法的，这事他就能管，见陈昭也算可怜，说道：“我爹身居廷尉一职，这事他应该可以管，我们到陈留郡后，我捎封信给他。”
“廷尉？徐廷尉？哎呀，原来是洛阳徐家的公子，公子大恩大德，陈昭无以为报，请受陈昭一拜。”说着就给徐彦跪下了。
徐彦上辈子也曾官居高位过，但不管他的官职比别人怎么高，只要一听说他是外室之子，那些人立马脸上都能露出鄙夷。
可此时他还是他，不过是隐瞒了身世，柳青青愿意对他好，连陈昭这样的读书人也愿意给他下跪道谢。
“起来吧，不过是随手帮忙，不必如此。”徐彦不在意陈昭的感激，但是他在乎柳青青是否会看轻他。
人真的很贪心，原来他只想好好保护柳青青，让她能在嫁人之前不会出任何事情，可现在他却想好好照顾她，那以后呢，他会不会想要更多？
陈昭不知道徐彦的百转千回，对着徐彦又一个作揖，说道：“有恩不报，非君子，回到徐州后，陈某再上门正式答谢。”
说完就告辞了，临行前知道柳青青他们没有马车，还昀出一辆马车给他们，这下子柳家的孩子们都坐到马车上去了，而随行押送的狱卒看着倒是像护送的狱卒。
有了马车，他们的行程就快多了，第二天到陈留郡的时候刚刚开市。
可城门口却聚集了很多百姓，好像在看布告。
柳青青听到了什么神行教，什么朝廷，心里奇怪，就想上前观看，但却被徐彦拉住了。
“我和你一起去。”说着就带着柳青青走进人群，见人围拢密集，还为柳青青开路。
“上面写了什么？”徐彦只看得懂几个简单的字，见柳青青看着秀眉微蹙，疑惑的问道。
柳青青闻言神情了然的看着徐彦，暗疑：“他到底是不是徐氏子弟，连字都不认识，可他却对徐廷尉甚是了解倚仗，倒也不像是不认识的。”
“是郡守的诏令，命百姓不许加入神行教，要不然就行同谋逆。”柳青青说道，
可令她奇怪的是为何郡守要下这道诏令呢？从未有官员连百姓的教派都要管，这也太独断专行了吧。
“陈留郡守定是位好官，那些神行教可不是什么好教派！”徐彦顺着柳青青的话就说了，完全没有想过柳青青会多想。
柳青青当然会多想了，这已经是徐彦第二次对神行教发表这样厌恶的言论了，大元教派林立，百姓愿意信哪个教就信哪个教，不是很正常吗？
“你很不喜欢神行教吗？可我信神行教。”这几天的相处，柳青青已经意识到徐彦很不正常。他似乎对即将发生什么好似有些了解，这和曾经的青窈有些像，所以她决定试试徐彦。
“什么？你怎么可能信奉神行教！”徐彦肯定的说道。
徐彦闻言心中大震，不可置信像看着柳青青，怎么可能，柳青青不是名动大元的名士吗？她怎么会信神行教。
她帮助乌程侯打豫州的时候，可是杀了流落豫州的百万神行教遗孽，这事天下皆知，这场战役是她战绩中比较出名的一次。
柳青青闻言心中一沉，看来徐彦应该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或者是看见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那他接近自己并不是说柳正鹤帮助过他，而是未来的自己帮过他，所以他是来报恩的吗？
“我开玩笑的。”柳青青虽然想明白了，但心里却有些失落，此事真的如此，那就是说她其实不用以身相许了？可现在她却还是想跟着徐彦的，这是让她感到心动的男人。
柳青青看着目瞪口呆的徐彦，心里暗自决定不改初心，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后，随即露出了骄阳般的笑容，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徐彦自然也注意到别人注意柳青青的笑容了，恼怒的瞪视过路的围观者。
“刚刚开市，肯定有马车出售，我带着几个狱卒去购置马车和粮食，你们在这里等候。”徐彦不肯带着柳青青去混乱的市集，就城门口附近找了一家酒家，把柳家的人安顿好了，才要出门去购置物品。
“可否帮我带个幕笠回来？”柳青青暗笑徐彦醋劲大，想着以后出门就带上幕笠好了。
徐彦闻言脸色爆红，柳青青肯定是察觉了他刚刚在城门口举动的用意，虽然觉得应该解释他并没有干涉的意思，可想到别人见她纷纷侧目的模样，他就怒火中烧，对柳青青点点头，慌乱的跑了。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察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