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归宿》汐落欣云

35、第十章：野营的开始3

　　这三天，芙不辞辛劳，每天晚上坚持去寻找小红花，可是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找到。是自己太过大意？还是记错了草木属性？为什么明明是午夜，却依旧没有。
　　她坐在帐篷前，托着腮沉思。从儿时向枫月学习医学药理到裴新中毒深夜寻访，一点一点地回忆起来。总觉得有什么细小地方疏忽了，却怎么也无法想起来。
　　芙准备趁白天能看清周围一切的时候，再去仔细查找一下。
　　“你不睡会吗？”月森见她起身，仰起头来问。
　　“恩！我想再去林中看看，总觉得去看了才会知道我想要的答案。”
　　月森望着她因这三天每晚睡眠不足寻花带来的黑眼圈，无法理解道：“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你会为不相干的人那么拼命。”
　　“因为不想有人死！”
　　她的声音很轻，她的眼中透着坚持，背影带有坚强，可月森依旧无法理解这一切。
　　儿时的芙曾见枫月废寝忘食地看医书感到莫名。但自从枫月告诉她，这一切只是为了希望有一天，能用医书中的知识救活某个需要救助的人，让他的家人不会因看到死去的亲人而悲伤时，她感动了。因为她深深体会到枫月对妹妹死去时无能为力的心情，以及当时失去亲人的悲伤。
　　“我陪你去吧！”
　　背后传来不像是月森说出来的温柔声音，芙一时因惊讶没反应过来“恩？”了一下。
　　“我说，我陪你去。省得你不小心在路上晕倒没人知道！”月森如害羞小孩般抓抓脑袋的样子，让芙忍不住偷笑。
　　与月森来到林中，眼前似熟非熟的画面。四周长长密密的杂草，中央数不尽的毒果树，树下是一块平地，草很少分散的稀稀落落。
　　“就是这里？”月森环顾四周。
　　芙点头应道：“据我所知，那些解毒草应该就生长在这些果树附近才对，可就是找不到！”
　　他边走边张望，脸上浮现一丝浅笑，喃喃自语：“奇怪，为什么这里的草那么少？”
　　森林没有人居住及打理，这水源充足的地方应该杂草丛生才对，难道……脑中灵光闪过，芙迅速向前跑去。
　　东南西北地乱跑后，她停下脚步蹲在半枯萎的花草边，笑道：“我明白了！”
　　月森见她兴奋地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简短的一刹那没有人注意，“明白了什么？”他走到她身边。
　　“你看！”芙指着地上半枯的花草，草丛中残留着半个未完全腐烂的毒果。
　　月森点点头，示意明白她的意思。
　　草木的属性都是相生相克的，既有树上的毒果，就有小红花的花粉做解药。这三日来，芙只考虑到如何去解毒，却忘却了小红花的另一种属性——毒果是那些花的天敌。
　　这里并非生来就草少，而是因为这些毒果掉下来把草全毒死了。那稀稀落落只是生存在两树间的草就是最好的证明。
　　“月森，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看着眼前满脸笑容的芙问。
　　“是你一句话提醒了我，否则我永远也找不到了！”
　　“我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芙终于知道了原因，积压在心底的重石稍稍落地。如果无法找出原因今晚依旧无法找到，那么到明天下午裴新的五日期限就到了，到时候会怎样谁也无法想象。
　　看她整个人兴奋起来一点没想到自己疲惫的月森说：“既然已经知道原因，你也可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了！”
　　“睡觉？”
　　“你不是今天都还没睡过吗？”
　　“恩，是没睡过。不过不要紧，还是先准备大家食物问题。”昏睡中的裴新，独立自主的月森，及整晚陪自己寻找解药现如今熟睡的程宇，芙怎么想也得打点好一切才能安心入睡。
　　“给我回去睡觉，吃饭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月森的话不是商量，却像是命令。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芙深深体会到他其实不是个冰冷的人。虽然说话时总是冷冰冰、硬邦邦地口气，但他会去关心别人。
　　虽然每次他总能捕到很多鱼，都能分给芙一些，却从来没把“大家”算在内。这是他第一次他提出会为大家准备食物，没有任何人逼他，芙听到后点头应了声满脸欣慰。

　　等芙在次醒来时，太阳已消失不见。月森捕了满满一大袋肥鱼在架起的炉火上烤着，香味弥漫整个森林。
　　夜，毫不留情的准时来临。今夜是成败的关键，能否有机会救到裴新，也只看今夜。
　　和前三天一样，一到午夜程宇和芙拿手电筒离开，可今夜月森却没有睡着。
　　来到毒果林，芙谨慎地望向四周。别说是晚上，就连白天这片草丛也是危险的。
　　为了避免被毒蛇侵咬的可能，她决定从中间空白区向外延伸开去找。
　　“芙，我也来帮忙！”经过这三天的相处，程宇已基本知道该如何去做。
　　“好，但要是看到长得像草莓形状的红色小果子不要再向前走，会很容易遇到蛇的！”
　　“恩！”程宇点头，接过她事先准备好的开路竹棒，像另一个方向找去。
　　先前芙回忆起红色小花附近会开些蓝色的花，有了这个条件找错的几率便大大降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深夜的寒风灌在衣服里，微微有些凉意。
　　一段时间的屏气凝神、专注寻找，远处传来程宇的大喊之声：“芙~！你快过来看！是不是这个？”
　　芙闻声，小心地退出草丛，兴匆匆地跑去。
　　他的手中捏着一朵红色小花，很细很细。他的脚边围着一群蓝色花朵。芙用电筒照过四周，脸上浮现浓浓地笑意，心情兴奋地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是拼命点头。伸从口袋中摸出收集花粉的小空盒，将盖打开蹲下身，手脚麻利地收集起来。
　　忙了整整一夜，直到太阳从东边升起，花儿不再盛开，他们才回到原地。
　　“怎么样？”月森早早地起床，像是专程等待他们归来。
　　芙作了个OK的手势，月森轻吐一口气。
　　程宇说着“我拿进去给裴新服用”的话语跑入帐中。
　　帐内是裴新因中毒失去行动能力平躺两天的身子。今天的他早早地醒了，眼睛睁地老大像是在等程宇和芙的归来，等生命最后的希望。
　　做完事所有的坚持仿佛瞬间化为虚无，芙如烂泥般瘫软在月森身边，就这样坐着一动都不想动。
　　“怎么，不去睡一会吗？”月森望着疲惫不堪的她问。
　　“我想听月森吹叶子！”
　　“听我吹叶子又不能帮你补眠！”月森望着做事总奇奇怪怪的芙说。
　　“我想听嘛~！总觉得听了它，再累也不觉得疲惫！”由于一晚没睡，说出来的话听似有些无力，却又如像孩子撒娇般。
　　月森扭不过她，站起身来，走到边上摘下一片细长的嫩叶说：“好吧，算是给你的奖励！”
　　太阳徐徐地升了上来，林中的鸟儿在树枝上嬉戏。月森的吹叶声响起，山间稍稍有些回声，如同环绕效果。鸟儿们静静地站立在枝上排成队犹如人在倾听。
　　这样的情景只有月森吹叶时才能看到。不知道为什么，芙感觉他的乐声中有某样特殊的东西存在。就像能吸引动物的声音般，不是常人能办到的。
　　听着月森的吹叶声，思考着他音乐中的物质，不知不觉进入梦境。
　　等芙再次醒来太阳已经下山了，而她却身趟在帐中。
　　“难不成是月森把自己抱进来的？”芙微微有些怀疑却没开口问。
　　“你醒了？”刚起身走出帐门，月森就问候道。
　　“恩！裴新前辈怎么样了？”
　　“虽然还不能动，但好象有些好转。”他的回答除去芙久挂在心头的担忧。
　　月森看了看她，“饿了没？鱼快烤好了！”
　　“恩！那我先去小溪边洗把脸。”她说完，走进帐篷拿出毛巾向溪边跑去。
　　冰凉的溪水扑在脸上顿感清爽，芙忍不住感叹道：“好舒服~！”
　　“芙~！”对面，程宇向她招手。
　　她擦擦脸抬起头来望见光着上半身，手拿大包果子的他，“程宇学长……”
　　月森虽然有捕到很多鱼，但程宇还是坚持“自力更生”，他们两谁也不想依赖谁的样子，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改变。

　　天有点灰蒙蒙，森林中带着潮湿的气息，芙抬头看了看大片压近的乌云，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一起回去。”程宇喊住了她，而她回过头来问：“现在就回去好吗？”
　　芙的神情有点古怪，到底哪儿怪，程宇也说不上来。他抬头看了看随时能哭出来的天问：“芙讨厌下雨吗？”
　　“不讨厌下雨，只是……”芙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好！回去就回去！”程宇无奈地应着，心中却是无尽的莫名。
　　在他的眼中，芙是坚强、可爱又有主见的女孩。她能为裴新付出所有的努力，她会钢琴却不爱炫耀，走在草丛间竟不害怕蛇，她是个勇敢、有个性的女孩。只是这样一个女孩为何此时脸上浮现一丝焦虑，一丝不安，像在害怕什么，却又无法找寻到她害怕的原由。
　　从溪边回到原地要二十多分钟，一路上她走的飞快像有什么急事。程宇紧跟她的脚步，渐渐皱起眉头，一把将她拉住：“不用那么着急吧！”
　　她转过身，回眸的瞬间天空闪过一道明亮的光线。
　　芙迅速挣脱他的手，一溜烟钻到附近大树下蹲着。
　　“轰~~~！”天空一声巨响，吓得她身子微微颤抖。
　　程宇抬头看见又一道闪电，低头望见她因害怕而捂上双耳的样子，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真是的，怕打雷就说怕打雷。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程宇一边嘀咕一边向她走去。
　　他弯下身掰开芙发双手，“出来，别呆在这儿！”
　　芙抬头，眼中透着一丝恐慌及疑惑。
　　“真是的，一点常识都不懂。打雷不可以呆在树下，难道不知道吗？”
　　她摇摇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程宇牵起她的手，向空旷地方走去。
　　天空又一道明亮的闪电。
　　芙意识性的闭眼大叫起来。
　　手被他牵着，无法捂耳。
　　一声巨响——将她所有的坚强护壁打烂，将所有的勇敢抽离。她崩溃了，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听着芙的哭声，心不知为何一阵难过，明明是老天的错，可程宇却觉得像自己惹哭了她般难受。身体有一丝冲动，想要安慰她，想让她依赖。脚不受控制地向她一步一步走去。
　　右手轻放在她肩头，将她微微移向自己胸口，左手轻拍她起伏不停的背，口中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没事的~！”
　　天空依旧不停地打着雷。
　　芙哭泣着紧紧揪住他腰间的衣衫，哭泣着。
　　雨滴飘落在他们身上，打湿了他们的衣衫，整个身体冰冰凉凉的，只感觉到对方的温热。
　　雨下雷停。芙镇定下来后和程宇一起拎着果子回到原地。
　　月森将烤好的鱼转移到帐中，回头见她全身施透站力在门口的样子，站起身来说：“我出去一下！”，转身离开帐篷。
　　这几天为了裴新的事，芙晚上根本没有回来睡觉，所以一直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四个人，三个男生，两顶帐篷。
　　可如今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