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爱我》小幺女慕希

5、真的累了

　　来到台北一个月，何晞的生活几乎两点一线，酒店和公司。在这一个月，她学了作词作曲的技巧和注意事项，尝试着编曲，跟专业的老师学吉他，进录音室学录音……原本她以为做歌手跟在酒吧唱歌区别不大，只不过是要更注意形象。如今才发现，要做一个专业的创作型歌手，需要具备这许多的技能。在此之前，她对这些一无所知。
　　何晞失眠了，在突然接触到那么多新的东西后，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她对自己更加怀疑，不确定当时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但决定已经做下，合约已经签好，她没有退路，只能埋头前行。
　　在这个城市，除了五月天，她谁都不认识。在难过彷徨的时候，除了陈信宏，她找不到任何人。不，她连陈信宏也找不到。他有自己的事情，五月天要巡演，要做专辑，还要为别人写歌做专辑，他还要兼顾SR的事情，自己忙得分身乏术，听公司的人说，他常常熬到凌晨一两点才睡。在知道他这样的情况后，何晞又怎么能去打扰他呢？
　　压力在心头积攒，一点一点地压迫着每一个细胞，每一根血管。有时，她会觉得喘不过气，却根本无暇休息，无暇调整。
　　何晞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她哼起了五月天的《生存以上，生活以下》：
　　“连刷牙 也照着节奏
　　冲了马桶洗了脸上的疲倦泡沫
　　没有梦 昨夜没有梦”
　　“何晞，你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她这样跟自己说，而后迅速洗漱完毕，前往公司。

　　五月天在哈尔滨开唱，场面虽说不至于万人空巷，但也对得起他们摇滚天团的名号。五人享受到欢呼和掌声，尽兴而归。陈信宏难得去到公司，何晞正在录音室看严爵录音。两个半只脚踏进演艺圈的小鬼，凑到一起倒还挺有种相互扶持的感觉。
　　严爵在给何晞讲在录音室要注意的事情，陈信宏敲门进来，明显地感觉到何晞突然灼热起来的目光。
　　看到陈信宏，何晞有一瞬间的鼻酸。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家长，都会更加委屈。陈信宏在她身边坐下，在她头顶轻轻一拍，问：“师兄教你的听懂没啊？”
　　何晞点头，答：“大概懂了。”而后继续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带着何晞进录音间，自己坐到操作台前面，跟她说：“那就练习一下吧，练得好有奖励。”
　　耳机里是严爵自己做的歌《困在台北》，恰好说出了此刻何晞的心声。
　　“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什么时候做的决定
　　一个从小没有唱歌习惯的人竟想当歌手
　　这一个决定差点闹起家庭革命但好险没有
　　爸爸妈妈姐姐现在都全心全力为我加油
　　但从一个大学生变无业游民目前没有工作
　　所以我花家里的钱花得是越来越来的内疚
　　本来以为从LA飞到台北唱片公司抢签走
　　搞了半天连半个合约都办不成半个下落
　　错~是不是做错？（我怀疑自己）
　　不不不不……”
　　何晞唱得并不好，这首歌旋律和歌词都很紧凑，她只听严爵唱过几次，在自己唱的时候，看着歌词也跟不上节奏。但本来她也不需要录这首歌，陈信宏只不过是希望她能真实地体会一下录音。
　　陈信宏把她录的给她听，又把严爵录好的调出来，让她去对比感受。除了不太流利外，在咬字发声方面都有问题。何晞歪头回忆着刚才严爵录音的状态，跟自己的做对比。
　　“唱歌的时候，需要突出的字眼，不是说咬字重就会突出，而是要在气息上面加重，在唱歌的时候，气息比咬字更重要。”
　　陈信宏这样给她解释，何晞点点头，虽然她还不知道怎么自如地控制气息，但既然知道要注意气息，那么会慢慢学起来的。
　　她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说不出原因，陈信宏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压住她的头顶，问她：“吃饭没？”
　　何晞点头，“吃过了。”
　　“吃的什么？”
　　“就便当啊。”
　　“我还没吃饭，陪我出去吃个饭呗。”
　　于是，何晞得到了一个小时的休息，跟陈信宏去附近的餐厅吃饭。
　　“很累吼？”
　　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陈信宏这样问她。何晞点头，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像一只落败的斗鸡，垂头丧气。
　　“从来没有这样高强度地学习过，感觉每天都有学不完的东西，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做不了一个专业的歌手。”
　　“小鬼，干嘛这样！”陈信宏今天第三次压她的头发，仗着身高优势，手搁在她发顶，像是武侠小说里，大师在传递内功给徒弟，“要做好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不容易的。如果你想要轻松一点，当然也可以，像现在很多歌手都是别人给写好了词曲，他们照着唱一下，后期自然有人给他们修音，做到一个可以发表的地步。可是，你想要做这样的歌手吗？”
　　何晞摇头，他继续说：“所以，为了做一个能让大家竖大拇指的歌手，得到比那些歌手更多的肯定和赞赏，自然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何晞想说，道理她都懂，只是做不到。她没说话，就扁嘴看着他，模样愈发委屈。她的头发随意地扎在后面，陈信宏就着压她发顶的动作，揉乱了她的头发。她仰头瞪着他，眼里渐渐积攒出水雾。
　　那个一直笑意盈盈对着他发花痴的女孩儿，蹲在路边大哭，陈信宏蹲在旁边看着，有些心疼。他能理解她现在的情绪，刚刚进入演艺圈的时候，他们也都觉得很累。现在的何晞，比他们那个时候还要小，而且离开家，也没有伙伴陪伴，辛苦的同时应该还很孤单。
　　这段时间，何晞一直尽量积极地鼓励自己，好几次鼻酸想哭的时候，都压抑着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看到陈信宏，在他揉她头发的时候，突然就忍不住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何晞渐渐止住哭声，从臂弯里抬头，眼睛红红，脸也红红，满面泪水混着汗水。
　　“主唱大人，我想吃冰。”
　　大热天蹲在露天大哭，很耗体力，她快中暑了。
　　陈信宏拉她起来，扯起自己的T恤，问她：“要不要借你擦眼泪？”
　　何晞摇头，“才不要。”抬手蹭去自己的汗泪。
　　“哎，我T恤很干净哎，干嘛表现得这么嫌弃？”
　　“那我也不要。”
　　“干嘛不要？”
　　“干嘛要啊？”
　　“我很少把衣服借别人擦眼泪哎。”
　　“那我擦完你还要穿吗？”
　　“穿哪，不然我赤*裸吗？”
　　“如果你要赤*裸，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下，拿来擦擦好了。”
　　“何晞，你很色哎！”
　　“主唱大人，这是被你们训练出来的。”
　　“啊有歌迷这样呛偶像的吗？”
　　“有啊，就你们的歌迷啊！”
　　………………

作者有话说

　　就是想看陈信宏脱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