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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春花秋月何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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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帮郡主洗澡这事儿,乐清真是想太多了。
翠容仔细说明后,乐清才知道,伺候洗澡真的只是在一旁伺候,站在外头,等里头的大丫鬟出门说郡主需要添水时,她拎着水桶进去添水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说白了就是个工具人。
白激动了。乐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儿遗憾,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遗憾什么!
搞黄|色这种事,有席紫桐一个就够了,她要做一个纯洁向上好少年,绝对不能跟某个兵痞同流合污!
正在房顶观察附近形势的席紫桐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她不在意的接着到处看。
“乐清,每个贵人的习惯都不一样,我跟你说的是之前我伺候县令家千金时的规矩,但郡主这里的规矩如何,我并不清楚。你过去后,切忌四处张望,小心引祸上身。”
乐清点点头,给翠容一个萌萌哒的笑容,“翠容姐,你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虽然不知道女主平日里是什么样子,但凭借对原著的熟知,乐清确定徐清君不是个暴戾无度的人,伺候徐清君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毕竟不管是谁都说徐清君是个宽和的人。
为了区别于她母亲那糟糕的名声,徐清君不会做出任何有损风度的事情。
正如乐清所想,到了徐清君门外后,她甚至连门都没进去,站在门口的宫女就拦住了她。
和翠容乐清她们不一样,郡主的贴身婢女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宫女,她们都经受过专门的训练,不管面对什么情况,都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就像是现在,在外赶了一天路,她们还是能保持光鲜亮丽的模样,脸上看不见一丝倦容,笑容幅度都一模一样,大晚上看着堪称恐怖。
“不必在此伺候,郡主沐浴,不许任何人进去。”
站在门口的两个宫女似乎是双胞胎,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左边的身穿蓝色宫装,右边的穿了一身粉。
都是很靓丽的颜色,衬得二人人比花娇。她们说话时带着些许的江南语调,温温柔柔的,听的人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乐清目前还不认识这两人,不过她知道这两人是谁。徐清君带着席紫桐去长安城,再看席紫桐十七八岁的年纪,大致能推算现在是剧情展开前半年左右,也就是徐清君第一次去长安城。
这次去长安城的路上会发生一些事,成为剧情开展后一切矛盾的导|火索。这里头最关键的人物,就是这对双胞胎姐妹。
从流云与从流水。
“是。”既然人家不用,那就走呗,不伺候正合适,能早点儿回去吃饭睡觉了。
乐清拎着热水桶转身就走,一句废话都不多说。她这般听话,倒是叫从家姐妹感到些许惊奇,看着乐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两人凑到一起谈论起张阳县的事。
“这张阳县县令倒是比卞城城主更有眼色一些,准备的都是乖巧听话的小丫头。”身着粉色宫装的从流水是妹妹,比起姐姐,她性格稍显活泼些。
一想到在卞城遇到的事,从流水一团怒火中烧,压都压不下去。
“那卞城城主当我们郡主是什么人了?竟然准备了一堆貌美的小厮!他难不成以为,郡主与长公主一样,喜好美色吗?”有那位秦州长公主做母亲,她们郡主的名声直接被带坏了。
“流水,长公主是你能私下议论的吗?”从流云对妹妹口无遮拦的毛病实在是无能为力,说多少遍,从流水都不往心里去,“再这样胡说八道,明日便回皇城,带你去长安也是惹祸。”
从流水不情不愿的转移了话题,“我瞧着周县令送的丫鬟都不错,要不要带着去长安?郡主此次出来的急,身边只有你我伺候,人太少了。”
“待席大人查清楚后再说。”确实人少,从流云这不知道她家郡主是怎么了,突然要去长安也就罢了,路上只带她与妹妹二人,倒不是忙不过来,只是人带的少了,总有些不长眼的会因此找郡主麻烦。
皇室出行,仪仗队伍都是有定数的,带多少人,途中在哪儿住,都有规章,郡主通通不听,礼部那几个臭老头子又要在朝堂上找事儿了。
这么多年来,长公主他们都劝说不了,怎么就觉得他们能劝说郡主呢?从流云想,大概是因为郡主性子软,看上去好欺负吧。
被婢女认为性子软的郡主,此刻正在泡澡。
雪白的玉臂缓缓抬起,水珠顺着玉肌下滑,变成水滴落入浴桶之中,夏日热水已没了浓重的雾气,更能看清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解开的长发被水打湿,飘在水面上,遮住了底下的旖旎风光。
徐清君微微闭眼,脑海中浮现了许多事情,谁也无法看透她冷漠之下的真实想法,有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要什么。
抬手将放在浴桶旁桌子上的花瓣尽数倒入,或红或粉的花瓣比徐清君印象中要碎不少。
徐清君拿起一瓣看了看,不是张阳县的花比皇城的花小,而是有人在洗花瓣的时候,将花瓣撕碎了。
她记得,送花瓣进来的,好像是那个被席紫桐作弄的小姑娘。
呆呆傻傻的样子,看着不太聪明,但是很可爱。
反手将花瓣扔回去,徐清君闭眼接着泡澡,等水彻底凉了,就从水里出来。习武之人就是这点儿好,寻常冷热不会伤身。
第一次洗花瓣,业务不熟练,还一边洗一边思考人生的乐清并不知道,她粗心之下的作品被人发现了,还好徐清君跟乐清想象中一样宽厚,不打算和她计较。
现在是吃饭时间,也是四个丫鬟相互熟悉的时间,一边吃饭一边说话,主要是翠容在说,乐清和另外两个丫鬟在听。
乐清听翠容说,才知道她们四个都是由张老太太推荐过来的,张老太太昔日在宫中做女官,后来似乎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迫回乡躲灾,虽说回来的方式不是很风光,但在张阳县这穷乡僻壤之地,一个宫女足以获得很好的待遇了。
“张夫人虽然回来了,但她还有不少同期的姐妹在宫里做事,听说位置最高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呢。那人和张夫人关系不错,这么多年来一直有往来,县令大人因此才特别尊重张夫人。”翠容在县令家做了好几年丫鬟,知道的比乐清等三个小丫头多得多。
乐清才知道,除了她以外,另外两个丫鬟一个叫大妞,一个叫二丫。
大妞也就算了,二丫这不是撞名了吗?
不过古代就这样,对丫头不上心,有多少女子一生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你们两绝对不能说自己叫大妞和二丫了,我记得张夫人给你们取了新名字,怎么不用新名字?”翠容半是警告,半是提醒的问着,希望两个小丫头能听话,不要惹祸。
可两个小丫头虽然长得不错,但脑子都不太好使,她们本是普普通通的农女,在家不受重视,才被张夫人忽悠的当了个奴婢,被家里抛弃不说,还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两人也没读过书,根本没记住张夫人取的名字。
被翠容逼得急了,两个锯嘴葫芦才磕磕绊绊的把话说明白了。
翠容听后一阵无语,她本以为乐清傻憨憨的,已经够奇怪了,没想到这还有两个更傻的,张夫人到底是看上她们哪儿了?
眼神在对面三个小丫头脸上略过,昏暗灯光下,三个小丫头一个比一个好看,只是比起另外两人,乐清更加突出。
“还好郡主大人比想象中更温和,连跟在她身边的人都更温柔些,不然你们两这样蠢笨,定是要被拉出去打板子,打个半死的。”翠容说罢,略一停顿,对面两个小丫头还是一脸迷茫,而乐清沉迷吃饭,根本不理她。
一个傻吃傻喝,另外两个干脆脑子不好用,翠容长叹一声,老天爷这是瞧她过的忒舒坦,才让她摊着这么一档子事吗?
“别不把我的话当真的,我之前在县令家伺候县令千金,有个新来的丫鬟,梳头时不小心薅掉了几根小姐的头发,就被拖出去打了十大板,差点儿没被打死。”
十板子对成年人来说是筋骨之伤,要不了命,可对于小丫鬟来说,是要命的数量。自打那一天开始,翠容才知道,下人就是下人,就算小姐对她再好,她的命也不值钱。
从那以后,翠容就学会了乖乖听话。
乐清咽下一口饭,有些怕怕的看了眼翠容,“翠容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县令大人和县令夫人看上去都是好人,府上千金怎么可能这么坏呢?”
翠容被乐清口中的好与坏逗笑了,“他们是好人,他们会对所有人好,但自家的奴仆,签了卖身契,入了奴籍,还算人吗?”
入奴籍?卖身契?乐清想了想,她好像没有这套手续吧,如果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套手续走完了,那这个县令,是不是犯法了?
“我、我想起来了,我叫|春花,她叫秋月,不、不会再忘的!”说自己叫大妞的丫头被吓得够呛,绞尽脑汁想起了自己的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