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星辰之上》煜熠生辉

35、第三十五章

　　……
　　半年的光阴稍纵即逝，因为小淇的原因，应涵也跟褚封和他妻子熟络起来。
　　她早晨刚好跟着女军官晨练完回到别墅里洗了个澡，一出来便看见小家伙在门口招呼着她去自己家里玩。
　　一进到家里，小淇就跑到妈妈怀里亲了一个，然后端着她准备好的鲜橙递到应涵面前：“小涵姐姐，我特意让妈妈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橙子，刚好你锻炼回来饿了，就拿来让你尝尝甜不甜。”
　　应涵灿然笑着，抬头对着他母亲道谢：“辛苦你了，芸姐。”
　　芸飞洒脱地摆摆手，又回到楼上照顾还没满周岁的小宝。
　　小淇摇了摇应涵的手臂，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小涵姐姐，我昨天刚弄到一个新游戏，你陪我玩好不好？”
　　“又是偷偷背着你妈妈玩？”
　　小淇嘿嘿一笑：“那不是偷偷，其实我每次偷玩妈妈每次都知道，只是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为我不知道。”
　　应涵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无奈地在心中腹诽：你一个小破孩，懂这么多做什么？

　　“右边右边！你守右边啊！”他端着模拟枪，有模有样地指挥着。
　　“你让我守右边，结果你守的左边敌人还那么多！”
　　“我是小孩！你得谦让着我点！——看枪！”

　　门外水杉树下，两个男人并排站着，望向了里边一大一小交战激烈的两个人，眼角都带着微薄的笑意。
　　“不进去？”褚封靠在树干上，用下巴驽了驽大门的方向。
　　哲宇穿着短袖衬衫，早风吹得他的袖口簌簌作响：“我怕她不会原谅我。”
　　“这半年接触下来，我发现她许许多多不同于名门望族的姑娘身上的特点。当然了，我觉得她也不是一个揪着过去一直不放的女孩，她既然能等你，就说明她早就已经向前行进了。”
　　“谢谢，大哥。”
　　褚封拍了拍他的肩：“和我一起进去吧，你也很久没有见到小淇了，这段时间他也常跟我念叨你。”
　　他勾了勾唇，跟着褚封的脚步慢慢向别墅走去。
　　一进门，高大的身影便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小淇立马丢下游戏枪跳进爸爸的怀里：“爸爸你回来啦！”
　　褚封亲了亲儿子的脸颊：“嗯，回来了。”
　　应涵刚帮小淇退出了游戏，也跟他打了个招呼，谁知突然听到小淇惊呼一声，小嘴圈成一个O型：“哲宇叔叔！你终于回来啦！”
　　哲宇上前一步摸了摸小淇，轻笑着：“难为你还想着叔叔。”说完，他目光忐忑地望向坐在地上的应涵，又是一笑：“好久……不见。”
　　应涵抿着唇站起身，内心有些复杂，但又不想让小淇感觉到气氛不对，她僵硬地支起一个笑：“你醒了。”
　　哲宇点了点头，眼看着两人相顾无言，褚封却忽然对着小淇怪罪起来：“怎么玩得一身汗？我上去带你洗个澡。”
　　“哦。”
　　偌大的客厅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到底还是哲宇先开了口：“谢谢你愿意留下。”
　　“你用命来换我，我自然不能一走了之，尽管我恨你。”她不冷不热地回应着他。
　　哲宇心口一痛，却仍旧笑着：“如果你现在想要离开，我马上让人送你回去……我再也不会强留你在身边了。”
　　应涵忽然失神笑了一声：“纪煜笙，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心在痛？”
　　他神色一滞，动了动手指：“很痛。”
　　“那你知道我当初看着他在我面前被你打伤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
　　“我……”
　　“比起你，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时候看着小淇，我会想如果当初我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活下来，现在，他或许要出世了。”
　　哲宇低头沉默着，而楼上暗暗听墙角的夫妻二人却相视一眼，叹了口气。
　　“感谢你爱过我，也感谢你救了我，但是我还是想要回到他身边。”
　　“我知道了。”他抬起头，扬起笑容，“这半年你能在这里等我醒来，我已经很知足了，真的。有时候人到了死之前才能看透一切，既然踏入鬼门关一回，我也知道生命和时间的宝贵。”
　　他握住应涵的手：“我不奢求以后你能把我当朋友，既然你还爱着他，那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带走的，明天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好。”
　　“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如果可以……你们结婚的时候给我一个请柬，我会让人送上祝福和礼物，我就不过去了。”
　　我们就到此为止，萍水相逢的河流总会干涸，到这一天，我便会放下执念。
　　“好。”
　　——
　　临行前，小淇一家四口出来送送她。自从知道应涵要走后，小淇几乎每时每刻黏着她，但真到了分别的时候，他也懂事地不吵不闹。
　　“小涵姐姐，你一定一定不要忘了小淇好不好？”
　　应涵圈着他在自己身前：“姐姐不会忘，小淇以后要好好照顾父母和弟弟，做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吗？”
　　“小淇一直都很懂事啊！”他抱了抱应涵，“小涵姐姐也要保重身体哦！而且一定一定要回来看小淇！”
　　“一言为定。”她和小淇击了个掌，站起身对着褚封和芸飞道别，“我就走了，如果可以，我会回来看看。”
　　芸飞点了点头，上前拥抱辞别。
　　“保重。还有，哲宇让我告诉你，星宸在浮空塔里。”
　　“替我谢谢他了。”
　　……战机起飞后，一直站在树后的哲宇才走了出来，良久他轻喃：“再见。”

　　战机降落在浮空塔后，崎星从暗格里拿出几样东西递给了应涵：“殿下花了很大的功夫在一夜之间给你弄到了一张身份卡，还有那台通讯器，是殿下从仓库搜罗出来的，是当初陌恒帝国最高配的通讯器。”
　　应涵拿着那台薄如纸片的蓝色仪器，轻轻抚摸着：“他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殿下没有明说，但我想是从星宸那里知道的。”
　　“怎么可能？”两人一直以来都势不两立，她一直都再清楚不过。
　　崎星摘下了军帽，拿在手中摩挲许久，“是星宸失控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听到的。”许是看见应涵的手指轻轻颤动着，他又补充，“不过你别担心，属下这半年来一直没有听到有关星宸出事的消息，殿下也说了，他现在就在这浮空塔里。”
　　应涵缓了缓神色，只看崎星又从口袋中单独拿出了一条项链放在了她的手心：“那天殿下拿着它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把它交到了我的手上，现在物归原主。”
　　她看着那银白色的十字吊坠许久，后将它握在手心里:“我以为他早就把它丢了。”

　　顺利进入浮空塔的应涵心情又重回了热血澎湃，塔内唯一与以前不同的是看台下招进了琳琅满目的店铺，吃喝玩乐倒是一应俱全。
　　本打算买杯咖啡拿着喝，却发现旁边甜品店的橱窗里摆着精致可口的小蛋糕，二话不说就改了主意钻进甜品店。
　　天大地大没有吃饭事儿大，至于找男人这事儿，反正就在这跑不了，但甜品就不一样了，甜品摆在这，下一秒还有没有就不一定了。
　　这么想着，她连忙招呼着服务员：“你好，麻烦帮我打包一个最左边的这个。”
　　“是前面这个？”
　　“对。”
　　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替她打包好：“23星球币。”
　　听闻此言，应涵这才想起来自己没这钱，一边掏着身份卡一边祈祷着哲宇往里面存了点钱……
　　“——这个蛋糕我要了。”话落，23个星球币散落在了桌子上。
　　应涵动作一顿，抬眸冷冷地看着身旁高大威猛地杵在冷藏冰柜前的男人：“长官，先来后到没人教过你吗？”
　　那中校还穿着作训服，仗着自己的军衔高，看了眼服务员，一把将蛋糕提了过来在她面前晃了晃：“我先付的钱，你想要再跟我买不就行了？”
　　应涵看了眼他身后的几个兄弟，付之一笑：“不了，长官留着慢慢享用吧。”
　　说完她立刻转身准备离开，哪料腰上突然被人抓着。
　　“不就一个蛋糕吗？别生气啊，还没见过我手下的女兵哪个像你这么有意思的，要不我和你长官说说，把你调到我这儿来？”
　　应涵握了握拳，深呼了口气，这种调戏的事情遇多了也就越发处理的顺手，她直接抬脚用力往他的脚趾头跺下去，反身释放了一些星源之力打向他的腹部，然后实施了第三十六计跑为上。
　　“艸！把她给我弄回来！”
　　应涵冲出甜品店，净往人多的地方冲，不知不觉就把他们给甩开跑到了顶层的格斗场。她向后瞥了眼浮梯口，干练的拍了拍手，搓了搓裤子：“不就是个中校，得意什么？人家一九大舰队指挥官都没你得瑟的那样。”
　　不知不觉，她的嘴角已经扬起笑容：指挥官，我回来了。

　　中央最大的格斗台，四周都是井然有序的座椅，可大部分的人却都是站立着对台上呐喊。高涨的气氛迅速将应涵感染，她好不容易用颜值跟人家换了个前排，这才看到正和黎江搏斗的傅宇恒。
　　在这种嘈杂人多的环境下，即使是与黎江比赛格斗，他却也不像其他选手一样赤身上台。和从前一样，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紧身服，下面是灰色的运动裤，汗水使他的紧身衣更加贴合，将他横练的肌肉勾勒得完美有致。
　　台上的灯光将他笼罩，站在中央为万人所仰慕。
　　这就是战神。

　　黎江被他的拳头振得手有些发酸，趁着一轮攻击的空档，他停住喘了口气。
　　“你小子，真行啊。”
　　“是舅舅老了。”他暗自调整呼吸，故意调笑着。
　　黎江赌气的指了指他：“嘿呦，你这孩子，看好了！”说着两人又开打起来。
　　应涵就坐在傅宇恒后面的看台，听到傅宇恒说的话忍不住哼笑出声，改编了某人曾经说过的话来评论他：
　　“真是身手不见长，嘴皮子上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旁边的人有人听到这番话，用着惊异的眼神看着她：“你居然这么说星宸指挥官，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说。”
　　应涵挑了挑眉，没有理会那人的话，视线依旧黏在台上。
　　只见台上的傅宇恒动作忽然一滞，就连那双时刻警惕的眼睛也静止住，反而瞬间抹上了一层薄雾。黎江察觉出他的失神，快要挥到他脸上的拳头一下子收住，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臂：“怎么了？”
　　随着这句话，换来的是整层楼的寂静，没有人知道星宸为何突然弃战，首领为何收手。而应涵却暗叫不好，刚准备开溜，台上的人像是早知道她的方位，那双眼就像机关枪那样扫来，直令她心慌。
　　对面看台，林园不可思议地望着那，拉了拉林方的袖子：“林方林方！你快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
　　林方毫不犹豫地拧了一下他的胳膊，看着他泪光闪闪又不敢破坏那方气氛的样子，反问：“疼吗？”
　　“可真疼……”
　　应涵站起身，这次丝毫不马虎，开足了马力往外围冲出去，哪知刚跨出一步，她的身体就从身后被人困在怀里。
　　这下老实了。
　　她低头静静地看着腰间的那双手，身体运动后的热度也源源不断地温热着她，明明出了汗，他的身上也只会有淡淡的清香。她忍不住耸了耸鼻——还是以前那款沐浴露。
　　“你能不能先……”
　　话未完，她感觉到自己的颈项滴到了一滴水，她起初骗自己那只是他的一滴汗水，可它炽热滚烫，像是要将她的皮肤灼伤，这种想法让她不得不承认，那是他的泪。
　　“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
　　他低低地，哑哑地开口在她耳畔说着，在她的心底漾起了一道美丽的涟漪。
　　她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喉咙苦涩难咽。
　　“如果你再这样消失，我怕以后你回来了，我也不在了。”
　　傅宇恒将她转了过来，两双微红的眼睛忽然就对视上了，他摸着她的脸像是想要将她刻入心里，下一瞬，低头以吻封缄。
　　看着她眼里的雾蒙水润，心底好像有根羽毛再轻刷着他的弦，让他更加情难自已地闭着眼加深了这个吻。他触碰了她的舌尖，深情款款，本能地宣泄着自己的思念。
　　应涵的脑中有过一段空白，可她只是顺从地闭上眼睛，忘却了身处人满为患的场地，不再去思考，不去退缩，更紧地环抱着他，紧些，再紧些。
　　场内的气氛一时间无人打破，有些知情的女孩已经忍不住趴在男友的身上抽泣着，而像林园一样眼眶酸涩的男人更是不少。
　　傅宇恒移开了唇，与她额头相抵。
　　“你终于回来了。”
　　应涵巧笑嫣然地回答他：“嗯，指挥官，我来归队了。”
　　傅宇恒轻笑出声，就连肩膀也抖了几下，是他最真实的笑意。许是碍于周围的人，他克制住了自己。情绪整理过后又向应涵追究起来：“你刚刚说我什么？嗯……'身手不见长，嘴皮子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好'。看来晚上得让你看看我这些日子身手有没有长进。”
　　应涵对于这种公然开车的行为又恼又怒，一把推开了他，好在他说的声音不大，貌似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周围又再次恢复了嘈杂，大多数人又移步到了其他场地看比赛，像是故意给他们腾位置。
　　台上的黎江双手撑在台沿，看着如胶似漆地两人忍不住出声假装叹气：“唉，想不到有了女人就忘了我这舅舅了。”
　　应涵尴尬地笑着，还不忘斜了一眼傅宇恒。

　　突然，“——快找！找到了人晚上喝酒去！”
　　这样的一道声音混入了人群中，应涵的听力本身强了不少，她也明显捕捉到了这点声音，很快就在对面的浮梯口看到了几个人影。
　　应涵牵上傅宇恒的手，晃了晃：“指挥官，我好像遇到麻烦了。”
　　傅宇恒对着不远处眯了眯眼，低头问她：“你收拾人家了？”
　　“他抢了我蛋糕，还抱着我的腰不放，我就用了点能量跑了出来。”应涵故意强调了“抱”这个字，如果说她仗着自己有靠山有恃无恐……
　　那就有恃无恐吧！
　　果然，被“诉苦”的对象整张脸立刻沉了下来：“他抱你？”
　　应涵点头如捣蒜，然后看着逐渐向她靠近的一群人，故意躲到了傅宇恒的身后，还不忘推了推他的后背：“指挥官，靠你了。”
　　傅宇恒挑了挑眉，无奈哑笑了一会，又很快收敛起来。
　　中校带着人一个一个擂台找着，找了好几个女军官却还是没见到她的人影，最后他们几个竟被不知名的人给抓了起来，押着走到了台中央。
　　“你抓我做什么？放开！”他的声音引来了周遭许多的注意，“都是雇佣军，你没事抓自己人做什么？想造反？”
　　垣似笑非笑地告诉他：“谁告诉你能进来的人，一定都是雇佣军？”
　　“你！”中校不服地挣扎着，直到他被推到了黎江和傅宇恒的面前他才安静下来。
　　这下是真安静了，整层浮空塔陷入了一种严肃的气氛。
　　几个人被松开桎梏，立刻行了个军礼。
　　“首领，指挥官……有、有什么事找属下？”
　　黎江拿起座位上的外衣给自己套上，拿起副官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我以为能在浮空塔练习的人都应该是趁着假期跑来偷闲的，想不到还有像你一样这么忙的弟兄。都在忙什么呢？”
　　中校汗颜地低着头：“属、属下只是在找人而已。”
　　话落，傅宇恒一只手揽过应涵，接道：“找人？找她？”
　　那中校抬起头看向了问话的傅宇恒，眼神不自觉飘到他身旁的女人，又不自觉漂移到他揽上她肩的那只手，腿一软跪了下来。
　　“属下不知道是指挥官您的人！请指挥官恕罪啊！”
　　应涵居然开始心疼那中校，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玩大了……
　　“哪只手碰的她？”
　　中校心头一抖，眼珠子向右移了一下，哆哆嗦嗦地抬起自己的左手：“左……”
　　应涵眉头一蹙，本来还想着就这么算了，想不到他居然还撒谎。
　　她：“右手。”
　　中校近乎苦笑着：“您记错了……真的是左手。”
　　傅宇恒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对着垣抬了抬下巴：“废了他右手。”
　　“等等……”她突然制止，看向了傅宇恒小声嘀咕，“轻点就好了，让他长个记性就算了。”
　　傅宇恒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对垣抬了抬手，随后整层楼回荡着一声哀嚎。
　　他看着应涵皱着的眉头，才在她耳边说：
　　“只是脱臼而已，给他长个记性。”
　　——
　　塔顶观光台，正好是火红夕阳落下的黄昏，玫瑰簇拥在隔音玻璃下散发醉人的芳香，整个塔顶充斥着婉转悠扬的旋律。
　　应涵撑在了栏杆上，悄悄偏头看着宇恒站在她身旁，负手而立地望向远方的大海和孤塔，不知不觉，竟入了迷。
　　从前，他像那亘古长明的灯塔，定睛望着风暴却兀不为动。现在，风平浪静，他就像那银河辰星，照着她生命长河中的点点涟漪。
　　“傅宇恒。”她突然出声唤他。
　　“怎么了？”他回过头，将她拉拢了过来，从背后抱住她。
　　应涵偏头蹭了蹭他的脖子：“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叫你。”
　　“嗯。”他轻声应着，显得极其耐心。
　　“你刚刚在想什么？”
　　他环着她的手更加收拢了些：“我在想过去，想未来，想你。”
　　“其实我不是故意等到现在才回来，我……”她有些内疚地解释着。
　　“我知道，你不用和我解释。”他附上她的手，“因为不管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我都会等你。以后，光在哪，我在哪。”
　　夕阳降下海平面，暖黄的灯光骤然从头顶洒下。
　　他凝视着玻璃上两人相拥的影子，无声哑笑。
　　“我守候了183天，等待了10980小时，不出所望……”他双眸忽然染上了光点，抬起手指向了玻璃外的远方，“看，灯塔亮了。”
　　海水迷蒙，塔灯辉煌，为航行的船舶指引归途的方向，突然间便有了索骥之图，有了尘埃落定。
　　他们曾在同一片霞云下，也曾在同一段旅途中各自曲折，各自悲伤；
　　如今，却能在同一片幕空下，朝着同一个方向，回望过去，铺路未来。

　　她低头从口袋中抽出了那台薄薄的通讯器，夹在指缝间递到了他面前“恒，我给你一样东西。”
　　傅宇恒挑着眉，拿过通讯器饶有兴致地翻看着。
　　“原产陌恒。”他松开了应涵，打开通讯器看到了一条讯息，在应涵发现前又很快关了起来，“哲宇送你的？”
　　“你怎么知道？”
　　傅宇恒自然不会告诉她，他看到了哲宇留下的讯息。
　　讯息中，他盛气凌人地告诉自己:

　　我赢了。

　　“嗯，猜的。”
　　应涵丝毫不怀疑，而后故作轻松地深呼吸：“这下好了，我终于不欠你了！啊——摆脱债务的感觉真好啊！”
　　谁知，某人突然打破了这样美好的气氛：“很抱歉，让你失望了。除了那台通讯器，你还需要赔给我一样东西。”
　　她疑惑：“赔……赔什么？”
　　“应涵的一辈子时间。因为她陪在哲宇身边的那183天，违背了当初她说过要等候我的诺言。”
　　“那也才小半年，为什么要一辈子？”
　　他一本正经地堵上她的嘴。

　　“剩下的，是违约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