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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毒发 ...

  •   洛飞鸟和何药温还有岑丹生先出了客栈,后边岑清酒小跑着跟上来:“你们为何不等我一等!要走一起啊!”

      旁边何药温抢着答了:“看岑师叔和那盲道人正聊得开心,我们不便去打扰,是吧。”他说着看了一眼岑丹生,旁边岑丹生竟还乖乖应了一声称“是”。岑清酒只莫名感觉心寒。

      他也不多说,算是应了这理由,然后挤到洛飞鸟旁边跟着大部队走。就听见隔壁洛飞鸟轻哼一声,不知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如何,惹得他疑惑地偏头看过去,那边竟然主动跟他说话了:“那居英道人,跟你说什么?”声音有些哑。

      “他什么也没说,我这不是看你们走了,直接就追着你们出来了嘛。”他想了想,接而又道:“你的毒......”

      话还未完,他先试探着看了洛飞鸟一眼;后者这回并没有打断自己,让自己不用再说的意思,只是在那里沉默着。瞧这反应,岑清酒便放心大胆地继续讲下去了。

      洛飞鸟知道他想说什么。被那居英道人一说,他这次信了。但信和应是两码子的事儿,他仍是觉得放不下,所以这架子还是要端着的。他便也不去搭岑清酒的话,只是默默听着,听听看,他究竟是要说什么。

      “这事儿啊,本来嫂子是不让我说的;可看你这样非要去冒险实在是危险,我想我还是有必要跟你说的,毕竟嘛,你傻的事情。”嘴一下子没管住,又蹦了点儿讽语。

      “说重点!”洛飞鸟气得很,让他好好说了结果却在这儿每个正经。洛飞鸟也懒得跟他纠结这些东西,内心狠狠地在吐槽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当时因为你的胡闹,这尸毒变得难以控制,我跟嫂子两个费劲气力,也不过是将其封存,无法根除。这还不可能安全,若是受了什么刺激,扩散开来,怕是必死无疑。”岑清酒讲得很沉重,言简意赅,时不时还去瞟两眼看看洛飞鸟是何反应。

      “所以我才不让你去解决那些危险的事儿,怕万一那封印解了,我......没人在你身边帮你守着,你死了那就不好了。”

      洛飞鸟听完,面无表情地就这么“哦”了一声。这倒还惊了岑清酒一番,还怕自己讲了什么不对,是不是恼了他。不知他是何意,岑清酒这会儿整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又怎么着他了。

      洛飞鸟“哦”完,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不是最盼着我死的么?如今还这么关心是要干嘛?”

      听他这没心没肺的岑清酒就来气,自己这么关心他竟还被他觉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诶你什么意思?!说得跟谁乐意跟你这种臭脾气的人交好一样的,关心你的话,正常人不应该先谢他一谢嘛?你倒好,这么不讲人情。要不是我哥说什么你年纪比我小,要照顾好你,我才懒得管你这么个废人,自己死去好了!”岑清酒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忍,是不是说的太狠了点,还有他哥也从来没讲过什么要照顾他的话,只是讲着讲着,就把这锅扣他哥头上了。

      洛飞鸟出人意料地没有恼他,只是淡淡来了一句:“我会注意的,你不必如此。”此刻,听上去声音竟还软了许多。岑清酒松提上去的一口气又松了下来,刚才一不小心说重了还怕惹得他不高兴,现在看来没什么事。

      可是岑清酒又有些难过起来,莫名有种自己不被需要了的感觉。

      旁边何药温在那儿看大戏一样就看着这两个在那儿吵,可又感觉不大对劲儿,但他一直拉着岑丹生不要去东看看西看看地买东西,也无暇顾及自家师尊和师叔了,反正天天都这样,习惯就好。

      一路磨磨唧唧到了刘屠户家。这儿已经因为许久没人住而落满了灰尘,许是因刚下过雨,情况还好些。

      在小二讲的故事里,院子里那堆彩礼化为的沙土堆还在那里,被雨水打湿了。整个宅子很小,一进左右普通人家的户型,除此之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只是把故事听了个大概的何药温和岑丹生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回过头问洛飞鸟:“师尊,我们来这里所为何事啊?”

      洛飞鸟没答,手支着下巴周遭看了一圈,不知在想什么。看了看岑清酒,那边让他们来看看这里都有什么问题。

      岑丹生一脸不解:“这不过是一堆沙土,于此事有何关联?”

      “这本是一堆\'彩礼\',是被那假道长哄骗了。”洛飞鸟总算是听见了,又花了些时间把完整的故事快速讲了一遍,那俩孩子才算是明白的透彻了。

      “师父你给我们讲的怎么少了这么多?!”岑丹生听完质问岑清酒,后者挠挠头:“这哪能怪我,我是不大会讲故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洛飞鸟这下能自己检查自己的了,蹲下在沙堆里捻起一撮沙,从指间施了灵力去探,忽而眼睛一亮,下意识招手让岑清酒过来让他看。

      “你看,这堆沙子上有法术的残留,像是被人施过障眼法。”

      岑清酒也捻了一撮沙土如是做,发现的确如此。

      “那这又怎么了?”

      “这是魔界的术法。这假道长单在这堆沙子上施法,而我并没有在那座大宅子那里发现这种魔界术法的痕迹,想是用了别的更方便的方法。”

      洛飞鸟还没说完,岑清酒就接上了:“精神控制。”

      那这样便说得通了,岑清酒也点点头。二人忽然对视一眼,洛飞鸟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有些尴尬的起身自己看别的去了。身后岑清酒看着他,不露声色笑了一声。

      四人分散开来,进了屋,随意再看看。忽然听见那边一个房间里传出岑丹生的惊叹:“女孩子家竟还喜欢这些玩意儿。”

      随口一说,引了三人过去瞧,就见岑丹生拿了个巴掌大的老旧布娃娃,在那儿捏来捏去。长得相当丑,但做工好像还不赖,应该是芽儿姑娘的,放在梳妆台上,不知道为何这么喜欢。年代很久了,却被保护的很好,干干净净不惹尘埃,想是对此非常上心了。

      就见岑丹生“嘿嘿”坏笑一声,拿了娃娃就贴身放了起来,被岑清酒看见,斥了一顿,为何要随意拿走人家东西。岑丹生被这么莫名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很是不服气:“这娃娃这么丑,我一男子汉,哪里会想去玩这种东西,肯定有用的嘛!”

      另外三人不解,问他,这是要作何用处?

      “当然是拿去给芽儿姑娘啊。若是她忽而发了狂,指不定还能拿这个唤醒她的神志压一下。她这么护着这娃娃想必是非常喜欢了,我还不信拿这当挡箭牌她还能拿我们如何了。”虽然卑鄙,但听上去不无道理,对此众人无法反驳,也没再说什么。

      洛飞鸟再问一遍众人,还有无没有查到的。这房子小,所有东西一律细细查也早该查完了,一齐回去。这天儿还早,才过晌午,还有很多时间容他们去查点别的。回去的路上众人都理了理思路,不知不觉便回到了住的客栈。

      午饭时间,那个讲故事的小二现在仿佛成了专门照顾他们四个的一般,点单、上菜全是他,一个人在四人身边儿转的热火朝天,好不容易停下来还跟四人讲,若是有问题便来问他,什么都知道,且随时奉陪。

      洛飞鸟刚想笑他一笑,突然将他拦下,道:“我此刻确实有一问题要让你帮忙回答了。”

      问是什么,洛飞鸟说:“可否描述一下,当时那场婚宴是怎样的?”

      这小二当即脸上一副神往的模样:“这我记得牢啊,自己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盛大的婚宴!且不说新娘的游行,单是那婚宴,想想就让人口水直流。”

      “那假道长不知哪里来这么多钱,一口气包下了城里几家最大的酒楼的场子,全城人都去了他们的婚宴,那叫一个盛大的,跟过年一样!好酒好菜吃着,那叫一个爽字得了。”

      “那,婚宴次日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的?”那小二又道:“不就是芽儿姑娘的死和那刘屠户疯了嘛,还能有什么不对劲的。”

      “不,我不是指这个,我是指你们身上。”

      “这......”小二沉吟片刻,想想,“说是头天酒喝多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疼。”

      他这么说完,还没等洛飞鸟搭话,自己又喃喃:“我平日里酒量还算可以的,怎的那日几杯酒下肚,自己人就倒了?”

      洛飞鸟听了进去,心中已有定论,便没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又换了个问题问:“那天婚宴,你能不能确定全城人是否真的都去了?”

      就见那小二非常自信地点点头,相当肯定地说是。洛飞鸟问他:“那别人都有这种症状么?”

      “不清楚。”

      众人沉默,再问他,有没有谁并不能喝酒。他想半天,道有一个,那家孙二娘,那之前刚生了个大胖儿子,还要给娃喂奶,喝不来酒。

      问到一半。听见近处传来金属坠饰碰撞的叮当响声,来了一人,是居英道人。他凑过来,嘿嘿一笑:“这边这么热闹,几位是在做甚啊?”

      洛飞鸟也笑:“帮你找刀呢。”居英哦一声,道:“那你知道刀在哪儿吧?”

      洛飞鸟啊一声,不语。居英又是一笑:“我知道一件事。”问是什么,他说是那假道长的戏法。

      洛飞鸟来了兴致一听,却又疑心他为什么知道这些,但并没有说出来。说是这道长施了法术,给全城的人加了梦魇,这应该是魔界的术法。

      旁边的小二听得云里雾里,洛飞鸟挥挥手,说暂且没他什么事,便让他先去忙自己的了。

      杂七杂八的人走了,讲起来也方便。这么一听,居英说的与他们内心所想一致,对于这假道长的形象也越发成型,他们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曾竹溪。

      瞧居英也没有对于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做解释的想法,洛飞鸟不自觉多去瞄了他两眼。这人光是笑,一直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目前为止,从他那里听来的不少,但皆是他的一面之词,最多信一半。若是他真的像那刘屠户所说,他就是那个假道长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个人还是很可疑的,说他真也是真,假也是假。

      令洛飞鸟在意的还有一点,就是这个人带给自己的感觉太熟悉,熟悉到以至于他根本想不起来是哪里遇见过这样类似的人。

      在洛飞鸟思考的时候,一阵火烧般的疼痛从右腕上传来,阻断了他的思考,一下子疼到冷汗也从他的额头冒出。发觉这边不对,众人齐齐望过来,就见他撩开衣袖露出右手查看,那咒文泛着诡异的红光,一眨眼便已经攀上了右臂,现在整条右小臂密密麻麻都是这样的咒文,完全无法触碰,疼痛异常。

      洛飞鸟是在忍不住,一两声轻哼不受控制地从齿缝中飘出,脑子里还在飞速思考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快恶化成这样。就在这时,心脏突然一下抽痛,他就觉得自己体内气息瞬间紊乱,下意识用手抓住心口,再无力气支撑倒在地上,即将晕过去,然而双重剧痛又偏偏让他清醒着。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听见岑清酒喊了声“坏了坏了”,将双眼无神还在抽搐的洛飞鸟打横抱起,就这么抱回了房间。另几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就见席上三人已经没了踪影——那居英道人竟然也跟上去了。

      洛飞鸟其实是一直醒着的,只是疼的有些丧失思考能力,眼前的一幕幕过去褪了色看不大分明,只觉得迷茫。他此刻的意识告诉自己自己不能动,每动一下浑身就传来一阵自己承受不住的撕心裂肺的痛。此刻,他只能任由自己被岑清酒抱着;而自己也根本无法抑制那股在自己体内肆意乱窜的,寒凉的尸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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