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马尔福》乌刃

5、仪式

　　德拉科对自己曾经的教父没有多少记忆，因为那个与父亲交好的食死徒在黑魔王第一次被打败前就死在了一次危险的行动中，他的家族在黑魔王消失后很快没落了，妻子则变卖了所有产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英国，那之后卢修斯也很少提到他们。而对德拉科来说，没有教父也无关紧要，毕竟父母的关心和宠爱已经足够把他泡在蜜罐里。
　　但即便如此，在得知眼前这位被父亲亲昵地称为埃里克的男巫即将成为他的新教父时，德拉科依然非常吃惊，他不知道为什么教父换了人选，母亲的逝去似乎让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梅林啊，他真可爱！”新教父身边的女士俯下身微笑着打量德拉科，接着看向卢修斯，“我可以抱抱他吗？”
　　卢修斯笑着点头，“当然，伊蕾娜，你马上就是小龙的教母了，不是吗？”
　　上辈子自己可没有教母，德拉科努力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想从父亲那里看出点什么。但卢修斯显然不知道儿子的纠结，看到伊蕾娜在确认身上没有任何坚硬的饰物后才轻轻抱起德拉科，这个总是显得有些傲慢的纯血巫师神情明显缓和下来。
　　“他可真乖巧！”已经育有两个孩子的伊蕾娜熟练地让小小的德拉科躺在臂弯里，小巫师灰色的圆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伊蕾娜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她的小儿子刚过完八岁生日，已经是个羞于被妈妈拥抱的淘气“大男孩”了，这让习惯被孩子依赖的母亲有些遗憾。
　　“我想起了莱纳斯刚出生的时候，他可比小龙吵闹多了。”伊蕾娜怜爱地抚摸着德拉科的脸颊，几乎舍不得将这个漂亮可爱的孩子放回摇篮里。
　　被陌生女士紧抱着的德拉科忍不住挣动了一下，对方柔软的胸脯让他非常尴尬，他努力抬起胳膊，向自己的父亲伸过去。
　　卢修斯的表情马上变得温柔起来，他一脸宠溺地接过德拉科，像是接过了无价的珍宝。
　　“他会成为强大的巫师。”埃里克·迈耶打量了德拉科好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向卢修斯赞赏道。
　　他说话时带有明显的德国口音，听上去严谨内敛，但德拉科翻遍了记忆也没有想起他来。父亲入狱后他接过了家族的重担，在复杂艰难的战后局势里，他不得不拉下脸面去和每一个有可能帮助马尔福的人联系，但在父亲留下的名单中，从来没有一位叫埃里克的德国人。
　　“想成为强大的巫师可不容易，小龙还太小了。”卢修斯矜持地接受了对方的赞美，恭维道：“不过一位魔力强大的教父肯定能够更好地教导他。”
　　在几位巫师寒暄着的时候，家养小精灵突然啪的一声出现在马尔福面前，微微颤抖着尖声说道：“主人，那位最尊贵的大人来了！”
　　卢修斯迅速反应过来，赶紧把德拉科放回摇篮里，命令道：“好好照顾他！”然后和两位客人走出了育婴房。
　　德拉科愣愣地躺在小床上，感觉有什么冰凉刺骨的东西一路从大脑垂到了胃里，他当然知道家养小精灵说的是谁——那个如同毒蛇一般残暴冷酷却又无比强大的黑魔王，就连最凶残的食死徒在他面前也战战兢兢，他狡猾的父亲也同样如此……更不用说他自己了，一直到战后他都很难睡个好觉，常常被噩梦里的蛇怪惊醒。
　　想到等会儿举行受洗仪式的时候黑魔王就站在一旁，他恨不得给自己施一个昏迷咒，好把那难捱的时间睡过去。

　　“伟大的Lord，马尔福庄园一直期待着您的再次莅临，您的到来让这里再次焕发出神奇的光彩，您的仆人因此受宠若惊！”看到伏地魔出现在庄园门口，卢修斯惊喜而热情地迎了上去，他跪下去吻袍脚的动作和他的表情语气一样真挚。
　　“马尔福小继承人的仪式，可是一项传统。”伏地魔森冷地笑着，血红色眼睛从所有人身上扫过，让在场的人都噤若寒蝉，“阿布拉克萨斯和你一样邀请过我，卢修斯。”
　　看来这位大人的心情还算不错，恭敬地低着头的卢修斯暗暗想到，竟然提到了他早逝的父亲，这可是难得的亲近。
　　“我们一直在恭候您，Lord，您的出席对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来说，是最大的荣耀。”卢修斯的咏叹调让恭维话显得格外动听，虽然他之前并不认为黑魔王会来。
　　卢修斯自然地向伏地魔介绍了儿子的教父教母，埃里克对这位强大的黑巫师表示了应有的尊重，但也没有卑躬屈膝，德国人的严肃刚硬在他身上表现得恰到好处。想必伏地魔对迈耶家族早有耳闻，近来一直暴躁残酷的他竟然言辞缓和地和对方聊了几句。

　　洗礼仪式将要开始了，德拉科被莎莎抱了出来。
　　“这就是马尔福新的继承人？”伏地魔陈述一般地问道。
　　“是的，Lord。”卢修斯尊敬地回着话，藏在巫师袍里的手却紧紧地握成一团，特别是在黑魔王凑近幼儿的那一瞬，他保养良好的指甲几乎把掌心戳穿。
　　庆幸的是，那位大人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只是随意地瞥了那个似乎有些困倦的幼崽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很好，开始吧。”
　　襁褓里的德拉科被卢修斯小心地递给了埃里克，德拉科绷紧了神经，直直地看着新教父的下巴，生怕视线偏移一点就会看见黑魔王。也许因为他这副乖巧的样子格外可爱，严肃的迈耶先生竟然给了他一个微小的笑容。
　　在新任教父教母的互相协助下，德拉科被扒了个精光。等他瞪着眼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正在众多宾客面前光溜溜地展示自己的时候，简直羞愤地差点嚎哭出来，梅林啊，上次被变成鼬鼠上下扑腾的时候他都觉得没这么丢脸。
　　顾不上德拉科内心的崩溃，一个苍老温和的声音开始诵读梅林法典中的一段，那段像诗歌一样的语言是一个魔法契约，可以让教父、教母和教子之间产生一个类似血缘关系的连接——当然，这个连接对双方并没有任何束缚，它只是一个证明，拥有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魔法的约束力。
　　洗礼仪式并不复杂，当契约达成之后，德拉科就被家养小精灵抱回了育婴室，因为黑魔王的到来让他的神经格外紧绷，因此远离那个人之后他也感到格外的疲劳，很快就睡熟了。
　　但对于原本提心吊胆的卢修斯来说，今天的一切都很完美。那位大人再次对马尔福家表示了看重，迈耶夫妇十分值得信任，小龙也没有哭闹，小家伙的魔力安安稳稳地待着。这一切都让卢修斯在晚宴过后依然有心情和埃里克·迈耶在书房里再喝上一杯。

　　“那位阁下即使在德国和法国也很出名。”
　　在两个男巫各自谈了谈两国魔法部当下的局势后，埃里克突然说道。
　　他的语气非常微妙，似乎是一种委婉的赞颂，但又更像是微微的嘲讽。
　　卢修斯看向埃里克，对方的表情依然严谨。
　　“Lord关于巫师血统的一些看法在纯血巫师里一度很受欢迎。”他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斟酌着说道，“像我们这样的家族总是很重视这些，血统、财富、权势，我想没人不喜欢。”
　　停了一会儿，他又强调似的补充道，“当然，对于每一个马尔福来说，血脉的传承永远凌驾于所有之上。”
　　一直严肃的埃里克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举起手里的酒杯，“为我们共同的理念干杯，卢修斯。”
　　因为确定了彼此真正的想法和态度，埃里克终于如卢修斯所愿，正式回答了这位父亲在邀请他和妻子前往马尔福庄园时提出的一个请求。
　　“我和伊蕾娜非常喜爱德拉科。”咽下一口美酒，埃里克继续说道，“莱纳斯自从他的姐姐去布斯巴顿魔法学院就读后，就一直想要一个弟弟，我想他一定会喜欢德拉科的。”
　　卢修斯愣了一下，紧接着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埃里克看着这个年轻人在自己面前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显露情绪，嘴角也不禁牵起一抹弧度，与这样一个永远狂热地忠诚于家人的人合作，并不是一件坏事，更何况他确实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利益，在相当长的时间内。
　　“圣诞节过后，我会带上德拉科一起，前去迈耶庄园拜访。”卢修斯微笑着说道：“距离圣诞节还有好几个月，我几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埃里克再次举起酒杯，“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