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马尔福》乌刃

37、苏醒

　　德拉科这次昏迷得很彻底，醒来得也很突兀，就像以往的任何一个清晨，他从睡梦中悠然转醒，看到薄雾般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来，照亮整间卧室。
　　醒了醒神，德拉科慢慢坐起身，没有感觉到半点不适，他正准备叫来莎莎，卧室的门猛地被人打开了。
　　“小龙！”
　　卢修斯的身上还穿着他的丝绸睡袍，淡金色的长发有点凌乱，德拉科几乎可以想象得出他被监测魔法惊醒后来不及打理就直接跑过来的样子。
　　“早安，爸爸。”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卢修斯先是摸了摸德拉科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又举起魔杖熟练地施了几个检测魔法。
　　“没有，我感觉很好。”德拉科摇了摇头，习以为常地看着魔力线隐没在自己的身体里，“爸爸，我睡了几天？”
　　“两天。”
　　卢修斯的脸拉了下来，他明显有着一肚子的怒火，但又不愿意对刚刚醒来的儿子太过严厉，最后只能阴沉着脸问道：“在启动门钥匙之前你做了什么？你体内的魔力几乎被抽空了，门钥匙差点把你丢在原地！”
　　“我……”德拉科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我使用了一个禁咒，如果它能击中神秘人的灵魂，也许足以杀死他。”
　　“你怎么敢？！”
　　卢修斯强忍着怒意来回走动了几步，“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德拉科！”
　　“抱歉，爸爸，我不得不这么做。”想起伏地魔对他和父亲的评价，德拉科紧皱起眉，“他已经知道我们背叛了他，也许是他附在霍尔身上时打听到了什么……”他对上卢修斯愤怒而后怕的目光，平静又坚定地说道：“我没有把握能够杀死他，但我至少得试试。”
　　“愚蠢！”
　　卢修斯刻薄地怒斥道：“我对你的纵容不是为了让你和格兰芬多一样没脑子地找死！邓布利多有波特家的小崽子当靶子已经够了，马尔福家也不需要一个鲁莽无知只会挥舞魔杖的救世主！”
　　德拉科知道卢修斯说得很对，他根本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攻击伏地魔，波特才是救世主。但就算知道这些，重来一次，他依然会选择发出那个禁咒，厄里斯魔镜里的纳西莎让他控制不住心里对伏地魔的恨意，那一刻，愤恨远远超过了根深蒂固的恐惧。
　　儿子的沉默像是某种魔咒，让卢修斯的怒气不得不暂时收敛起来，当他再次打量德拉科瘦削苍白的脸时，终究还是疼惜和挫败占据了上风，他叫来莎莎，让家养小精灵将一直准备着的佳肴呈上来。
　　“爸爸，布雷斯他还好吗？”
　　察觉到卢修斯的态度开始软化，德拉科赶紧问道。
　　“只是中了昏迷咒，扎比尼夫人当天就接他回家了。”卢修斯看了儿子一眼，“扎比尼夫人非常感谢你，等你完全恢复健康之后她会正式来拜访。”
　　德拉科松了口气，“布雷斯和我是朋友，所以霍尔把他卷了进来。”
　　卢修斯对儿子话里隐隐透露的内疚嗤之以鼻，“这种风险和他未来将从马尔福家得到的利益相比，不值一提。如果你想，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冒更大的风险。”
　　但前提是马尔福可以为这些人带来巨大的利益，德拉科皱着眉想到。
　　德拉科的表情大概让卢修斯误会了什么，某些时候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过多的良知。示意莎莎将早餐摆在床上的小餐桌上，卢修斯缓和了语气谆谆善诱道：“就像你这次救了哈利·波特。虽然我并不赞成你鲁莽的行为，但这次经历确实可以让你在之后从救世主身上得到更多东西。”
　　小波特被西弗勒斯带走的时候还在担心德拉科，这让卢修斯很满意儿子的拉拢手段，如果德拉科没有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卢修斯绝对会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这是一次风险非比寻常的投资，但是风险越大，回报也越高。”
　　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的食物，德拉科点了点头，他边吃东西边回想着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爸爸，我衣服口袋里的……”
　　“魔法石？”卢修斯了然地冷哼了一声，“被西弗勒斯带走了，邓布利多忘了救世主都不会忘了这个。”
　　“真可惜。”他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弄一点下来给莱纳斯做研究呢。
　　“那是个烫手玩意儿，我们没必要留着它。”卢修斯安抚地摸了摸德拉科的头发，“不如用它和邓布利多交换些好处。”
　　好处？德拉科疑惑地看向卢修斯。
　　“你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了魔法石和两个学生，总该得到点什么。”卢修斯微微扯起嘴角，“至少，在暑假开始前你不用再返回学校。”
　　“那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并不觉得卢修斯只争取了这个，但德拉科并没有追问，就像他根本没有问霍尔的事情一样，他相信父亲早已处理好了这些。
　　但卢修斯就像知道德拉科在想什么一样，他冷淡地说道：“小霍尔死了，看来他的野心和运气很不相配。”
　　这是德拉科意料之中的结果，霍尔和奇洛一样，都做了那个最糟糕的选择。但在得知霍尔死讯的那一瞬间，德拉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一直没怎么关注霍尔，甚至说不上多讨厌，如果没有被伏地魔附身这件事，他估计直到毕业都不会再想起这位同窗。上辈子就是如此，所以他也不知道霍尔原本的人生轨迹是怎样的，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霍尔的生命一定没有终结在一年级的时候……
　　“如果有人需要对他的死负责，那一定是老霍尔。”卢修斯的语气冰冷而嘲讽，“他起码得教会自己的儿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该死的老霍尔得庆幸这次德拉科没出什么意外，不然他一点都不介意让这个老家伙去和自己的儿子作伴！
　　德拉科沉默地点点头，他知道这是父亲在安慰他，霍尔的死确实让他有点难受，倒不是说他有多愧疚，只是……死亡总归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

　　暑假来临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对所有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来说都是一场狂欢，但一位一年级学生的死讯显然给这个本该十分热闹的夜晚蒙上了一层阴影，即使死去的那个学生是个不怎么受欢迎的斯莱特林，大家依然为他感到惋惜，学院之间的纷争在这一刻也变得无足轻重。
　　邓布利多在宣布班森·霍尔的讣告时，给出的解释是霍尔因病去世，一部分斯莱特林因为德拉科缺席晚宴多少产生了点怀疑，除此之外，所有学生里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哈利，以及，扎比尼可能知道一部分。
　　那天发生的事情哈利被邓布利多要求不能告知任何人，哪怕是赫敏和罗恩也不行。
　　“哈利，你在看什么？”
　　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孩迟迟没有用餐，赫敏关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方正盯着斯莱特林那边发呆。
　　“呃？”哈利回过神，收回自己的视线，“没什么。”
　　“斯莱特林得到学院杯也是实至名归，他们平时扣的分可比我们少多了！”赫敏以为哈利在纠结格兰芬多赢了魁地奇比赛却依然失去学院杯的事，于是努力安慰道：“下个学年我们上课得更积极点儿，也许学院杯就是我们的了。”
　　哈利应和了一声，实际上却有点心不在焉。那天他和扎比尼一起被德拉科的门钥匙带到了马尔福庄园，那个时候德拉科已经不省人事，他不知道对方具体受了什么伤，完全手足无措，还好庄园里的家养小精灵帮了他们。
　　然后没过多久马尔福先生就出现了，那位男巫看上去和德拉科长得真像，哈利怀疑德拉科长大之后就是那个样子。
　　马尔福先生虽然非常焦急，但对他很和蔼，并且很快找来了医生，当然，还有可怕的魔药学教授。在医生确认他没有受伤之后，他就被斯内普教授带回了霍格沃茨，临走之前，他只知道德拉科还没有苏醒，别的就不知道了。
　　直到过去了一周的现在，哈利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就连扎比尼都出现在了今晚的长桌上，他依然没有看到德拉科的身影，难道是因为德拉科伤得很严重，到现在都还没好？
　　由于有着这样的担忧，整个晚上哈利都有点坐立难安，但他频繁看向扎比尼的目光终于被对方接收到了，高个儿男孩冲他微微颔首，脸上是斯莱特林们惯常挂着的假笑。哈利决定晚宴结束后去找这个扎比尼询问一下。

　　扎比尼被救世主半路拦截的时候并不吃惊，他示意哈利跟着他走进一旁的空教室。
　　“我还没有对你表示感谢，波特。”扎比尼斜倚着旧课桌，微笑着说道：“谢谢你那天和德拉科一起救了我。”
　　“不，是德拉科救了你！”
　　事实上，哈利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帮上什么忙，这让他每次想起那天的场景都十分沮丧，“扎比尼，你知道德拉科现在的情况吗？他还没有回到学校？是伤还没有好吗？”
　　“德拉科没什么大碍。”
　　扎比尼早已知道自己的室友和救世主关系不错，但对方如此热切的关心还是让他有些诧异，不得不说，格兰芬多的热情一旦用对地方还是挺不错的。
　　看着哈利依然担心的神情，扎比尼脸上的微笑变得真诚了一些，“他现在很好，没来学校是因为马尔福先生坚持让他在家休息，况且明天就放假了，他没必要来回奔波。”
　　这个解释果然让哈利安心了不少，虽然那天非常匆忙，但他看得出来，马尔福先生非常爱护德拉科，那甚至让他有点羡慕。
　　“波特，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给德拉科写信。你已经拜访过马尔福庄园，所以你的信件不会被家养小精灵随便拦截下来。”扎比尼难得好心地提示道。
　　“真的？”哈利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谢谢你，扎比尼！”
　　“还有，波特。”
　　在决定结束这场谈话前，扎比尼收起笑容，突然把声音压得极低，“你知道霍尔的死是怎么回事，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控制了他又或者只是他自己想那么做……但至少有一点我比你清楚——德拉科站在你这边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对他和他的家族来说都是如此。所以，我建议你在做任何会牵扯到德拉科的事情的时候，都更谨慎一点。”
　　说完这些话，不等哈利回应，扎比尼的身影就潇洒地消失在了门外。
　　哈利独自在空教室里呆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的头又隐隐作痛起来，才慢吞吞地回了寝室。他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自从那天之后每晚都会做噩梦并且头痛的事，他只希望这一切能在回到姨妈家之前有点起色。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