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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缠绵成一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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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痛失愛女之后,离家到东鲁各地游荡。他越走,心越空。就在最空虚的时候,宗瑜的影像忽然浮现于他的脑海...
不知道为什么,李白极端想念宗瑜,想得胸口发痛!他再也按捺不住,就驱车前往宋州,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了宗府去敲门。
宗瑜得到丫鬟通报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匆匆赶往大门口去迎接李白。当她看见李白满面风霜,她竟然泪盈于睫...
“你怎么来了?” 宗瑜竭力忍着眼中的泪水,故作淡定问道。
“我来看你。” 李白微笑道:“你欢不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 宗瑜略带哽咽说道:“进来坐吧!”
宗瑜引领李白走进花厅,并且吩咐丫鬟去泡茶。丫鬟一走出去,李白就从后面伸手抱住了宗瑜。
“我想你!” 李白凑到宗瑜耳畔,温存低语:“你想不想我?”
宗瑜点头,再也忍不住让眼泪纷纷滑落。
李白把宗瑜的身子转过来,接着立刻吻住了她。李白吻了宗瑜很久很久,以至于送茶来的丫鬟走到花厅门口,目睹他们两人的拥吻,迟迟不敢进去打扰。
终于,李白放开了宗瑜。丫鬟赶紧趁机溜进了花厅,把载着一个茶壶与两个茶杯的茶盘放到茶几上,就弓身退出去了。宗瑜走过去,倒了一杯茶,拿给李白。
李白接过了那杯茶,却没有喝。他望着宗瑜,黯然叹道:“平阳,平阳嫁人才不过一年多,竟然难产过世了!”
“啊!” 宗瑜惊呼:“那真是意想不到---”
“没错!” 李白沉痛接口道:“人生难料!平阳去了,我才明白,有什么话得要趁早说,不然很可能会来不及。因此,我一定要来找你,告诉你一些早就该说的话。”
“请说!” 宗瑜柔声鼓励道。
“自从那年在梁园相遇,我心中,一直有你。” 李白低声告白:“只不过,我怕我会害了你---”
“害了我?” 宗瑜很意外,急着问道:“怎么会呢?”
“如果你结婚以后,你的夫君常常独自出远门,让你在家中等候,你会作何感想?” 李白以理智的口气问道。
“为什么要独自出远门?” 宗瑜反问:“为什么不干脆带我去?”
“这---” 李白差点被问住了,想了一想,才迟疑答道:“女人结了婚,有了孩子,总得留在家中带孩子。”
“不见得!” 宗瑜反驳道:“起码那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她低下头,又压低声音说道:“不瞒你说,我的体质跟一般女人不同,我的月信,一向是大约三个月才来一次。我大概不容易有孩子。即使有了,我家佣人多,孩子也可以交给佣人带。我照样可以陪夫君远行。”
“女人总会不放心孩子啊!” 李白讶然回应道。
“母亲放不放心,孩子都会长大。” 宗瑜沉稳说道:“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是我的夫君。”
她见李白不语,又接下去问:“你会不会不喜欢带着女人去旅行?”
这个问句,使李白想起他曾经带玉真公主去游览长江流域,也曾经带喜儿去东山凭吊谢安。于是,他由衷答道:“旅游的时候有女伴当然很好,我怎会不喜欢?”
“那就好啦!” 宗瑜嘻嘻笑道。
李白目瞪口呆,没想到纠结了几年的烦恼这么容易解决!然而,他仍有些不确定。他摇了摇头,自嘲道:“还是不太好吧?太白已是个半百老人了,而宗大小姐还年轻。”
“宗大小姐不年轻了!” 宗瑜立即以风趣的口吻自谦道:“三十岁的老姑娘了!若不嫁给半百老人,恐怕也嫁不掉了。”
就这样,李白与宗瑜的婚事定了下来。
筹备婚礼时,李白与宗瑜唯一需要协调的问题是,婚后要住在何处。
宗瑜放不下她的家庭责任,特别是体弱多病的母亲。她希望李白迁入宗府。李白倒也不坚持要带她回东鲁,因为恐怕珊瑚就算结交了情人,一听说李白另娶,也会不甘心而来吵闹。况且,伯禽已经长大了,也能自立了,李白在东鲁并无牵挂。
李白考量至此,蓦然回忆起了第一次结婚时岳父的要求,不由得心想:也许这就是命!李白命中注定了只要结婚,就会住在妻子家...
不过这一次,李白声明:若有孩子,要跟李白姓李。这一点宗瑜完全同意,她母亲也不反对,因为宗瑜下面有十几个或同母或异母的弟弟,宗家不愁没有男丁继承香火。
宗瑜是长女,上面只有一个早夭的哥哥。她母亲虚岁二十一那年生她。算来她母亲只比李白大一岁。虽然宗夫人因生育过多而比较显老,李白又比较显年轻,看样子好像差了不止十岁,但李白还是不太好意思喊宗夫人“娘”,就敬称“岳母大人”。这个称呼倒是让宗夫人很开心,宗瑜也认为妥当。
就在这时候,李白记起了自己对珊瑚的父母从没称呼,不由得自问:怎么那时候没想到叫他们“岳父大人”及“岳母大人”呢?那样多少能让珊瑚比较满意,为什么没想到?看来自己对珊瑚,真的就是没有对宗瑜这么用心!
念及珊瑚,李白难免猜想:珊瑚是否已经另有归宿?然而,李白在寄给伯禽的家书之中,并没有问珊瑚的近况。他只在通知伯禽他快要结婚时,嘱咐伯禽别让珊瑚知道!伯禽回信保证会为父亲瞒住珊瑚,除此之外一字也不提珊瑚,只说他有时候会去看颇黎,带颇黎出去玩。
对于珊瑚与颇黎母子俩,李白颇感歉疚,却又无可奈何。他认定了自己跟珊瑚个性不合,怎么样也无法长相厮守。
相对而言,宗瑜总是让李白如沐春风。李白发现,他其实重视女人的智慧甚于外表。宗瑜的容貌、身材都不如珊瑚,但李白对珊瑚的热情早已消褪,对宗瑜的深情却与日俱增...
在甜蜜的新婚时期,李白揣摩宗瑜誓愿此情不渝的心境,从女方的角度写了一首《古意》:
“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谁言会面易,各在青山崖。女萝发馨香,菟丝断人肠。枝枝相纠结,叶叶竞飘扬。生子不知根,因谁共芬芳。中巢双翡翠,上宿紫鸳鸯。若识二草心,海潮亦可量。”
虽然宗瑜单身多年,个性也很独立,但一碰到李白,她就变成了需要依偎的菟丝花,片刻也不想分开。每天李白写诗,她磨墨;李白练剑,她居然也有办法陪他比划几招。李白从未遇见过这样一个在各方面都完全能够配合他的女人!
夫妻俩朝朝暮暮几乎形影不离,直到宗瑜的母亲忽染重病,孝顺的宗瑜亲自侍奉汤药,才给了李白一些独处的时间。
就在这些日子里,李白静极思动。他分明晓得宗瑜走不开,却就是强烈盼望,能够在宗瑜不宜随行的时候出远门!
或许,李白特别想要证明给自己看:无论跟谁在一起,太白都还是自由得像风!生于西域的李白有一半游牧民族的血统,天性定不下来。只要在一个地方居留了相当时日,他就开始待不住了。
凑巧,李白收到了一位朋友从幽州寄来的信。李白就决定以好友邀约为由,请求宗瑜让他独自前往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