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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少时傀儡戏 ...

  •   却姬跟随虞淮的这六年里,从未见过虞淮对哪位女子上心,他一度以为虞淮身患隐疾,亦或是有龙阳之癖。

      所以,当他听说虞淮床上多了个女子后,脸上的表情那可叫一个丰富啊!

      他想了一夜,怎么都想不通,虞淮为什么会做强抢民女的事。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到阴凉阁找虞淮。

      “那你打算对人家负责吗?”却姬盯着虞淮,眼神里却透露着对虞淮人品深深的怀疑。

      和虞淮待在一起的这些年里,却姬将他端正肃然、不近女色统统看在眼里,可他现在却看不明白了,难道这是个衣冠禽兽?

      虞淮执着一本书卷,望了他一眼,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做解释,不言不语。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江府,可指望着让她嫁个好人家呢!你摸了人家身子,现在撒手不管了,要是让外面知道了,你不就树了江家这个大敌了吗?”

      虞淮放下书卷,眼神清雅高旷,淡然道:“我没说要撒手不管。”

      “也罢!”却姬哼了一声,转过头调侃道,“以你那身份,小姐贵人哪一个不是随便挑,也不差江浸月一个。我看这南齐的诸位皇亲国戚也不过如此,实在不如你。你要是有那本事,就让她随了你得了。”

      话刚说完,却姬突然醒悟到了什么,一下子后悔了。

      这可是皇家内苑啊!说这些话,被别人听到会判大不敬之罪的吧。却姬一阵后怕,左右看了看,确保这话没让别人听见,才稍稍舒了一口气,“对了,侍卫传话说,皇帝要见你,说是要赏戏,你快些去吧。”

      虞淮不急不缓地道了声好,便放下书卷,轻撩了下衣袖,伸出那双精美绝伦的手,端起石桌上的茶杯和茶壶,砌了杯茶。也不知在这杯茶上停滞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头望了下头顶的太阳,披上搭在支架上的墨染披风,这才风度翩翩地迈步离去,缓缓地消失在门前。

      却姬望着那隐没在转角处的黑色衣袂,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虞淮是怎么了,这样一个清心寡欲的人,突然步入红尘……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是美若明玉,还是学富五车?还是说那啥功夫好,把虞淮伺候好了?可是,这些结论都不成立啊。若比美,天下貌美的女子太多了,比学识,她区区一个女眷也不见得能自如地跟虞淮攀谈……再者,不管怎么看,虞淮也不像是重欲好色之人啊。

      不行,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打探一番,要看看这女子是何方神圣。

      “暗卫!”却姬压住洪亮的嗓子,沙哑地轻喊了一声。

      几乎没什么衣袂破空的声音,一个身穿青衣的人突然间出现在他面前,低着头等待主人命令。

      “今晚我要去看看那江浸月,你去摸摸路,莫在这里护我了。”

      “是,少主。”

      京城来了个戏班子,听说傀儡戏演得极为精湛。此次,这一队人马前来,是专门为皇帝开戏的。

      皇帝打算多留那戏班子几日,若是他们表演得好了,再过几日让朝野大臣,后宫嫔妃也见识见识。

      今夜,戏班子是专门为皇帝一人表演的,可皇帝左右觉得一个人看不过瘾,一群人看又怕这戏班子演的不好抹了面子,便拉来了刚到京城不久的虞世子。

      “寡人听闻你少时也玩这些杂物,便叫你一起评赏。”皇帝坐在台下,颇有兴致地跟虞世子聊着。有时聊得发饿了,便尝几口小桌上的爽口小菜。“有人曾道,虞世子年少的时候玩这偶是世间一绝,能将这戏偶玩活咯,俯瞰三国,就数这队戏班子玩戏偶最好,不知比起这台上这队戏班子,谁能更胜一筹呢?”

      虞淮屈膝坐在那锦垫上,神情平和自若,淡淡道:“应该是这戏班子更厉害些。我等功夫太浅,登不上台面。”

      皇帝问道:“那你如今还玩那戏偶吗?”

      “陈年旧事,已经不琢磨了。”虞淮看向那即将开始的傀儡戏,转过头淡然地回答道。

      一阵笙箫合鸣,台上暗了下去,只留了一只戏偶呕呀嘲哳着。不久,台上就传来了婴孩呱呱坠地的哭喊声音。

      这是一出颇为波折的戏剧,讲述的是一男婴初诞,一道士出现家中,告知他的家人,这男婴需伴木而活,否则未及束发之年便会夭折。遂家人花千金为他打造上好木偶,时光飞逝,男婴成长为男童,少年,青年,相安无事,木偶一直陪伴他到老年。一天,老人突然发现,木偶身上开始无端裂缝,彩绘的脸裂开很多裂口,显得十分狰狞,自己身上的灾祸也越来越多,不过好在一一幸免了。他疑是木偶作祟,一怒之下烧了那木偶。不出几日,他误食剧毒之物,未曾幸免,亡故了。

      戏已落幕,傀儡退场。

      “好!”皇帝拍起手,“演的好!来人,赏赐下去,给他们在宫中置办最好的房屋,寡人明日还要看这戏。”

      似乎是遗忘了什么,皇帝眨了下眼,立刻补充道:“还有,传话下去,明日让三个亲王携家眷来,陪寡人一同看戏!”

      虞淮坐在一旁,脸上平淡的表情不知何时隐退了下去,只是盯着那戏台怔怔地看了片刻。回神后,他垂了垂眸,又是一副高旷平静的模样。

      天气愈发燥热起来,可江浸月还是要穿长长的襦裙,弄得她一天下来便浑身难受,非要洗一澡才行。

      娥眉为她烧好了水,正要伺候她脱衣,就被江浸月一手阻拦了下来。

      “我自己来便成,你退下吧。”江浸月推开娥眉,背对着她自己解衣服。

      从小到大,除了早逝的母亲见过碰过她的身体,以及……以及那个让她爬床的男子,几乎再没什么人见过她赤条条的样子了。

      江浸月不愿意让娥眉看见自己的身子,所以支开了娥眉。

      其实所谓羞涩也只是借口,她不过是不习惯别人伺候,凡事亲力亲为,同时想图片刻清静罢了。

      脱干了衣服,身上顿时冷嗖嗖的,江浸月小跳了几下,立刻蹦哒到宽大的木桶里,舒舒服服地泡了进去。

      她瞧见一旁的铜架上放着一盆娇嫩的花瓣,还很新鲜,便捧起一些,撒在周身,让还带着花朵芬芳的花瓣漂在水面上。

      此刻,她正上方的瓦砾上,正站着一大一小身影。

      那小一点的身影压低了声音道:“确定是这一间吗?”

      “是,少主。”

      “好,那你先退下去吧。”

      “少主,那个……”暗卫的脸突然一红,一向精明干练、寡言少语的他,此刻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他作为保镖,耳力自然比旁人要强上许多,屋内人在做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

      “那什么那,你赶紧走开,免得暴露了!”却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见暗卫无动于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是!属下告退!”

      却姬烦躁地瞥了暗卫一眼,一边掀房上的瓦片,一边奇怪暗卫为什么临走前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就连语气也比平常重了一倍。

      他不屑地切了一声,然后睁大眼睛,脸凑向屋□□出的光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却姬被惊得大叫起来,鼻血如一条赤蛇一下子流了出来。他紧张地看着屋内正在沐浴的女子,心跳徒然加快,然后一个不稳,踩到了一片松动的瓦片,整个人失了重,牵扯着几块瓦片,陷进了屋内。

      屋里的江浸月听到惊叫声,刚抬起头,就发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天而降。

      她的瞳孔急剧缩小,眼睁睁地看着那少年和杂碎的瓦片砸向自己,身体却惊得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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