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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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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嬷嬷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就看到下一刻,陆莫宁直接手腕一抬,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好看,在徐嬷嬷阻止之前,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头。
“诶诶,这是怎么回事?新娘子怎么自己把盖头给掀开了?”
“就是啊……莫不是这新娘子不愿意啊?哈哈哈……”
“……”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让晋博宇回过神,气得脸色铁青,刚想发火,可对上陆莫宁那双淡漠的凤目,对方凉凉睨了他一眼,眉眼底的风情随着面上的妆容,眼波流转间,竟是风骨食魂,让人心尖都酥了。
众看官也愣了,没想到这陆家的二公子陆世鸣,竟有这等好姿容。
只是也有前来的百官以及世家子弟,觉得这陆家的二公子莫名眼熟啊。
晋博宇也愣了愣,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今日的美人竟是比先前看到的还要招人,还要让人蚀骨……
只是还未等晋博宇又来牵陆莫宁的手,他动作极快的把头上的女子珠钗簪子都扯了下来,随意仍在地上,啪嗒一声,扣人心弦,与此同时,对方一头如缎的墨发倾泻而下,加上冷抿的薄唇,烈焰喜袍,幽沉的凤眸,竟是有种惊艳的孤绝。
一时间,相府四周都静了下来。
陆莫宁目光冷漠地扫向徐嬷嬷,徐嬷嬷抖了抖,脸色变了变,刚想开口,陆莫宁却先他一步,环顾一圈,找到一位眉眼正气的中年男子,走过去,直接躬身行了一礼:“周大人,还望给下官做主,下官有冤要申。”
陆莫宁这话一出,四周原本被他的姿容给惊艳的众人回过神,却又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下官?这陆家的二公子莫不是傻了,无官无职竟然敢在刑部侍郎周大人面前以下官自称?
周大人被陆莫宁这一句给怔住了,“陆贤侄,此话怎讲?你可是遇到什么冤情了?”
周大人很是莫名,他并未见过这陆家的二公子陆世鸣,要真说起来,他倒是见过他的兄长陆莫宁几面,对方毕竟是今年的新科状元,皇上也极为看好,有意让那陆莫宁锻炼几年,让他去江栖镇,还是他提议的,那里不怎么好治理,穷乡恶水出刁民,可若是对方能真的治理好,有一番作为,功绩也大,能很快荣升。
与此同时,也能让他瞧瞧,对方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是不是个可造之材。
而另一边,围观的同僚,有一多半是因着晋相爷的公子娶妻,虽然是男妻,他们收到了请柬,还是很给了面子都来了。
可没想到这新人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难道对方并不想嫁给这晋家二公子?
他到底见过大风大浪,缓声问了这么一句,只是陆莫宁接下来的话,却是不仅让周大人,也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莫宁道:“下官陆莫宁,今年的新科状元,皇上新任命的七品县令,状告后母梁氏,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对下官下药,李代桃僵让下官替其子陆世鸣出嫁,并夺我任命文书,打算取而代之。”
陆莫宁这句话一落,所有人都傻了。
这……怎么回事?
什么陆莫宁,什么新科状元?
不是说这次嫁给相府的是陆家的二公子陆世鸣吗?
这次前来的,还有不少陆莫宁的同窗,他们刚开始没回过神,此时再看,后脊背蹿上一股凉意,这陆家的情况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这些年陆莫宁为了能念书,可是被梁氏磋磨折腾了不少次,甚至还找人来学堂闹过数次。
他们也见过两次那陆世鸣,想来的确是陆莫宁有几分相像,他们还奇怪,为何陆兄的后弟大婚,他竟是没有露面,没想到这梁氏竟是纯了这般恶毒的心思?
此刻再看这新人,那气质修养一身风骨,哪里是陆家那个不成器的二公子能比的?
周大人傻了眼,“你……是陆莫宁?”
陆莫宁垂眼,遮住了眼底的暗芒:“回大人,下官正是,三日前,下官刚拿到任命文书,周大人还鼓励了下官几句,道‘天下大任,匹夫有责’这八个字,下官谨记在心,本想为江栖镇一展抱负,可未曾想,后母竟是想到如此毒计,下官知晓状告后母不妥,可下官被逼无奈,今日若是成了,下官的仕途也就毁了……”
“你胡说!你明明就是我家二公子,怎么能这么胡乱污蔑夫人呢?”徐嬷嬷急的不行,这会儿终于找到机会,嘶喊出声。
陆莫宁侧过头,冷漠地看了眼,眼底波澜不惊,可这淡定沉稳的气度,莫名让人信服:“是吗?那不如徐嬷嬷你去一趟陆府,去把所谓的‘大公子’喊过来,我们来当场让周大人考验一番如何,这次应试的笔试与殿试的答卷,不如你让他来背一背如何?看看我们到底谁能背出来?”
“你,你胡说!”徐嬷嬷急了,她家公子哪里会背这个?这些年被夫人宠的,功课极差,字都记不得很多,更何况是什么殿试第一的卷宗……
众人观徐嬷嬷这模样,哪里还不明白?
徐嬷嬷扭过头,猛地看向一直盯着陆莫宁瞧的晋博宇,对方瞧着陆莫宁就像是贪着一块好肉的狼,垂涎三尺,眼神带着一抹痴迷,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陆莫宁竟是比那陆世鸣长得还好?
如今一瞧,的确是与先前瞧得不一样,有七八成像,可这气质却是完全不同,尤其是一双眼,瞧见这双潋滟生波的凤目,竟是丝毫想不起来那陆世鸣到底是何模样。
徐嬷嬷扑过去抓住了晋博宇的衣袖:“二爷,我家大公子是心甘情愿替二公子嫁进来的,你别听他胡说,他这是临时反悔了,你可要为我家夫人我家二公子做主啊。不是我家夫人二公子要故意欺骗的啊!都大公子一个人自作主张啊!”
众人撇撇嘴,刚刚不还不承认么?这会儿一看情况不对,就说是心甘情愿的了?
陆莫宁嗤笑一声,直接掀开手腕,露出了上面被簪子扎的血肉模糊的手臂:“周大人,后母与这徐嬷嬷为了防止下官醒来坏事,给下官用了不少的迷药,下官为了能清醒过来,是以自残,若是下官心甘情愿,那我倒是要问问,尔等何以给我下迷药?我体内如今还有迷药,不如让大夫来瞧一瞧如何?”
徐嬷嬷张张嘴,跪在那里脸色惨白,可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夫来!”突然,一个老者走了出来。
周大人这会儿终于回过神,瞧着徐嬷嬷愤怒不已,无知愚妇!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陷害毁了圣上钦点的新科状元,竟然还想让一个不成器的取而代之?
着实可恨!
周大人转过身,看向出来的老者,心下一松:“田太医,劳烦了。”
徐嬷嬷一听竟然是太医,浑身一软,惨无人色。
田太医对于今年的新科状元也有耳闻,年仅十六岁,少年聪慧,殿试一卷心怀大义,绝对是可造之材,没想到差点竟然被毁了。
他上前搭了脉搏,一诊治,神色微动:“陆大人的确是被下了大量迷药,因着他失血过多,加上体内有毒,是以才能清醒过来……”
“有毒?”众人一惊,难道这梁氏竟然心狠到这种程度?
陆莫宁敛了身上的戾气,垂眼解释道:“下官想要用簪子让自己清醒一些,可迷药到底强了些,后来马车里有一条蛇,刚好咬了下官一口,这蛇毒解了一部分迷药,倒是让下官清醒了不少,反倒是救了下官。”
田太医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这个暂时能缓解毒素,你先吃一颗,等老夫让人给你开个方子,先解了体内余毒,否则会留下病根。”随即转头看向周大人:“周大人啊,要老夫说,这件事怕是要奏禀圣上,今个儿这婚怕是结不成了,开堂审讯,老夫先去开药。”
徐嬷嬷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下了这么多的迷药,对方竟然还能清醒过来。
如今可怎么办?
晋博宇皱眉,结不成?他可不……
“宇儿!”晋相爷终于匆匆赶了过来,大致了解了一番,看到自家不成器的儿子这模样,立刻就明白了几分,这是又看上这陆莫宁了?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这陆莫宁可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给他家当男妻?
这混账是怕他老子在朝堂上活得太久了是不是?
“爹!”晋博宇看着陆莫宁,心里痒痒的,如斯美人,他怎么就瞎了眼觉得那陆世鸣好看的?
陆莫宁看了晋博宇一眼,上一世他拜过堂之后在喜房里醒来的,为了自救,他也同样用簪子刺了手臂,不过当时手软脚软,浑身无力,弄得极为狼狈,后来晋博宇醉醺醺的进房,他抵死不从,刺伤了晋博宇,加上当时被毒哑了,根本说不出话,被晋博宇暴怒之下,直接让人打断了手脚,后来为了怕得罪陆家,晋相爷给封了口,关在后院,而陆家却一直未让人来寻,这也是事情一直没爆发出来的原因。
他没想到这一世自己没这么狼狈,竟然被晋博宇给瞧上了。
“休要多言!”晋相爷瞪了晋博宇一眼,平日里他任他胡来也就罢了,这次之所以答应让他娶个男妻,也是因着陆家出了一个新科状元,他这几日频频听到皇上夸赞这陆大郎,若是让皇上知晓他迫了他钦点的新科状元,他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皇上砍的。
这陆家的婚事,怕是不成了,“来人,去陆家请陆老爷、陆夫人过来一趟,这件事,老夫要向他们讨要个说法!若是当初不愿这门婚事,老夫还能迫了他们不成?如今来这一遭,莫不是看不上我们晋家?故意落我们晋家的面子?”
晋相爷也是动了怒,丢人丢到了同僚面前,这陆家当真可恶!
“爹……你莫不是要退婚?”晋博宇咬牙,贪恋地瞧了陆莫宁一眼,对方大概是迷药的药性又上来了,苍白着脸,眼神迷离,却因为长了一双极好看的凤眼,斜睨着人,就像是一只勾魂的钩子,清俊间自带媚气,却偏偏又被他一身的正气给压制住了,愈发的勾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