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卫与贵公子》木刺有福

15、跪祠堂2

　　萧逸在祠堂里自顾取了一个软蒲，跪在众多神牌面前，显得有些百无聊赖。祠堂里灯火昏暗，牌位上的字并不能仔细分清。满堂弥漫着一股香火的气息，令人昏昏欲睡。小时候萧逸做错了事，萧洪也是罚他到这里面壁思过。萧逸从小没娘，性格阴晴不定又桀骜不驯，相当固执，就算做错了事也从不低头，这一点每次都把萧洪气得不轻。
　　秦衡见状，也取了一个软蒲，掀开衣裳下摆，意欲跪下。
　　萧逸斜睨了秦衡一眼，嗤笑道：“老头是叫我跪祖宗，你跪什么？”
　　秦衡愣住，一时不知跪还是不跪，有些束手无措。
　　萧逸见他呆滞的模样，又道：“你小子今天有义气，也很硬气，受了老头那么多鞭。”声音带着赞赏。他的鬓发在刚刚那场家法中变得有些乱，于是他索性取下束发的金冠，任乌黑如墨光滑如缎的头发披在肩上。
　　秦衡低下头：“是秦衡连累了少爷。”
　　萧逸道：“以后有本少爷的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挨饿。”
　　秦衡看着萧逸，眼神怔住，内心有些动容。她到供着瓜果的台上取了一盏灯，拿下来。又把软蒲移到萧逸身后，从袖口掏出家福递给她的那瓶伤药。
　　她沉吟了一下，终于开口：“少爷把衣服脱下了，秦衡给你上伤药。”
　　萧逸眉毛一挑，心思转了一下，猜到这是他家老头不知什么时候给秦衡的。老头就是这样，每回罚了他，心里又总放心不下，让小厮给他带伤药带吃物。
　　他解开带子，麻利脱下有些破烂的锦袍，露出精壮的上身，上面几条伤口显得略为狰狞。
　　秦衡脸微红，但她很快敛住心神，将伤药细细涂抹在萧逸的伤口处。苦于没有布包扎，她只得将自己衣裳的下摆撕了一块，然后再小心翼翼给萧逸包上去。
　　秦衡上一世当侍卫，受伤是家常便饭，因此涂药的小功夫也是练得炉火纯青，萧逸没感觉到半点不舒服。
　　祠堂里十分安静，偶尔有风拍打窗户的声音。萧逸想起一些事情，突然发话：“你与梁北川那小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秦衡被问得呆住，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跟萧逸说我是在你家救人的时候跟梁北川有过一面之缘吧？
　　萧逸见他半天没回答，也不强求，只慢吞吞道：“不管你俩什么交情，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萧逸的书童就行。”
　　秦衡低声回答：“秦衡知道。”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秦衡就将萧逸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完毕。萧逸让秦衡把衣服也脱了，他也要给她伤药。
　　秦衡不动，低头思索拒绝的借口。
　　萧逸看她半天没动，又说了一遍：“小子，脱衣服。”
　　秦衡道：“谢谢少爷的苦心，秦衡不需要。”
　　萧逸满脸狐疑：“扭捏个什么劲！”他挪动身子，面向秦衡，手伸向秦衡灰色的腰带。
　　秦衡退了几尺，终于下定决定硬着头皮艰难地说道：“小人虽只是普通农户的孩子，但家风严谨，家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看过本人身子的，不管男女，小人只能与这人共度一生，若这人不愿意，小人也必须缠住他一生，令他不得与心仪之人喜结连理……若有违反，天打雷劈！”
　　萧逸吓了一跳，嘴角有些抽动，伸出去的手迅速收了回来：“秦衡，你唬我吧！什么狗屁家规！都是男子，你也要缠住他么？”
　　秦衡道：“家规如此，不得不从。因此，还请少爷见谅……”
　　萧逸也就由得她了。
　　虽说兄弟很重要，也不能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吧？
　　秦衡见到萧逸不再纠缠，便道：“少爷，秦衡给你打盆水来擦擦。”她抬眼四处观望，发现东边有一个古朴雕花的木窗。
　　萧逸不做声，算是默认，心里还没从秦衡所谓的家规里醒过来。
　　秦衡跑到窗户旁，推开，纵身跃了出去，月光下如一尾跳出水塘又落下去的鱼，行动十分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