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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暴君与妒后(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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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醒了。”宫女放下脸盆,急忙过来扶江宿,“娘娘,您要去哪儿?”
江宿不要宫女扶,自己站稳了。“皇上呢。”
“皇上在御书房接见大臣。”
“带我去御书房。”为了早点完成任务,当然得多和男主接触。
宫女为难,皇上吩咐了,要看着娘娘,哪儿也不能去。江宿抬脚就走,拦都拦不住。江宿出了侧殿,在路上随便找了个侍卫带路。侍卫是新来的,头回见过皇后,愣愣地半晌不说话,江宿咳一声才连忙跪下求恕罪。
江宿还在装病,一身素衣简单却更衬托出江宿清丽的容颜。江宿能被星探从街头打架的混混发掘出,凭的就是哪怕灰头土脸依旧不掩俊秀的一张好脸。
“娘娘,就是这里了。”
“行了,你先去吧。”江宿让他离开,自己在外头等着。睿景帝这时还在里头和大臣谈话,估计是不会让他进去。
说到这个大臣,江宿了解过,内阁首辅严秀严首辅权倾朝野把持朝政多年,与郑太后又颇有渊源,皇帝要想亲政,首先就要扳倒严秀,另立自己的人。而内阁之中,一半以上是严秀门下弟子,睿景帝看准的是与严秀针锋相对的张齐张阁老。
严秀此人与江宿也不对付,旧仇是未进宫前结下的。
未进宫时,江宿曾经狠狠批过严秀此人结党营私大逆不道,并公开称自己绝不会入严氏门下,气得严秀几天吃不下饭。而郑太后则不满于当年安插其外甥为太子妃却被无亲无故的江宿截胡,亦有不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或许他可以从共同的敌人严首辅和郑太后入手,与皇帝结成同盟,进而完成攻略男主的任务。
紧接着,严秀便气呼呼地从御书房走出来,看样子和皇帝闹了矛盾,时值皇帝即将亲政,两人之间矛盾激化,皇帝又不像之前那样事事迁就他,关系如履薄冰。严秀看见江宿只远远地说了句皇后娘娘吉祥,也没等江宿反应,提靴就走。首辅身后几位大臣面面相觑,这可真是不给皇后情面,皇后还没打入冷宫呢。
老家伙,脾气还挺大!
江宿关上门,一回头看见正一脸不善的皇帝,果然和严首辅发生了不愉快。就见江宿一身单薄的素衣走来,薄薄的衣料依稀能看到里面穿的什么,皇帝莫名不悦。
皇帝冷冷道:“皇后你怎么会来,朕不是让宫女看着你?朕的旨意形同虚设了?”
“是臣妾自己要来。”
“你要来?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到御书房所为何事?”
“自然是……”江宿走到皇帝背后,轻轻捏皇帝的肩,微微俯下身,气息在皇帝耳边若有似无,“自然是为皇上分忧解劳了。”
“分忧解劳?”叶初按住江宿的手,往下一扯,江宿软绵绵地顺势就倒在叶初身上,叶初跟碰了病毒一样,连忙甩开,江宿可怜地砸在了书桌上。
我去……我的老腰,皇帝你有毛病啊,我投怀送抱有这么嫌弃吗?老子迟早要挖你的心,吃你的肝,老混球!
“有话就说,别黏黏糊糊。”叶初取出手帕擦手,江宿看得一口老血吐出来。你个臭鸡蛋混账皇帝!
好,说正事。江宿压下心里的憋屈,脸上还得保持微笑:“皇上,臣妾可是衷心等待您亲政之日,愿出自己绵薄之力帮助您对付首辅。”
“哦?你帮我?”
“对啊,皇上别忘了,臣妾也是当年的解元。”江皇后是解元,江宿却是个书都没读过多少的文盲混混,江宿不懂政治,靠的是对剧情的先知。
皇帝弱冠前夕,严秀之父将会离世。丁忧三年,按照老剧情,皇帝会各种挽留夺情,严秀半推半就地留下来。严秀也知道,一旦他离开京城三年,局势势必大变,因此绝不能在此时轻易离开。上一世,皇帝听信郑太后,将严秀挽留,哪怕许多大臣上奏弹劾此事,都未动严秀的根基。反倒在严秀火速清算中,扳倒好几位政敌。
这一世结局就不一定了。
江宿手握剧情发展方向,在皇帝面前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叶初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觉得好笑,忍不住问:“你病好了?”
额,糟糕,忘记装病了。江宿眯起眼睛,靠着桌子,西施捧心状:“臣妾是强撑着走到这里来,只为见皇上一面。皇上,我的头好晕,你抱抱我好吗?”
江宿做着被摔出去还得被骂矫揉造作的准备又往皇帝身上靠,不过……,皇帝这次竟然没推开他。江宿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看叶初,叶初盯着他脖子上银链子发呆。该死,不会因为这东西让皇帝怀疑自己身份吧。这东西一看就不像皇后所有。
“皇后也如此简朴?”叶初拨了拨,对上面似乎梵文的英语很感兴趣,江宿连忙收起来。
“家人送的,不值钱就留个念想。”
“你倒念旧,真看不出来。”叶初的话不咸不淡,江宿也摸不清是在嘲讽还是真心实意,只好顺着他的话继续道:“皇上多了解了解我,就知道,臣妾一直都是顾念旧情的人。只是皇上对臣妾一直不理不睬,叫臣妾好生难过。”
“皇后觉得难过,那朕就好好疼疼你,好不好?”叶初忽然柔声道,一只手扶着江宿的腰,另一只手不安份地潜进江宿的衣襟,叶初忽然来这一出,江宿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惊得僵硬在怀里动都不敢动。等江宿做好心理准备,叶初却停下来,在他耳边道:“皇后,你演的还算可以,可是有一点不行。”
“皇上……您什么意思,臣妾不懂。”江宿结结巴巴。
“瞧瞧,多楚楚动人。”叶初稍稍拉开一点距离,手指轻轻滑过江宿的脸颊,最后落在江宿的眼睛上,“可惜,你的眼神不对。哪怕话说的再动听,朕在你的眼睛里也看不到一丝真心爱慕。皇后,你确定你爱朕吗?”
叶初说完,放开了江宿,将他一个人留在了书房。呵呵,昨天他竟然能在皇后眼睛里看到爱意,差点相信他,一定是当时眼睛花了。
什么是皇帝?便是纵世上千千万万人都有陪伴,而皇帝则永远是“孤”。
江宿莫名其妙地被甩在后面,心疼地看着星又变回了半颗。皇帝,你有毛病啊!?江宿吃了皇帝的心都有。
罢了,反正还没到皇帝亲政之时,先去会会另外一个仇敌——郑太后好了。都说皇后是妒后,那他就做点妒后该做的事,也不辱没妒后的名声。
“宫中竟有如此之多的妃嫔。”御花园的亭子里,皇后拿着名册一个个看过去,最后自己都数迷糊了,册子一甩,扔到地上,把台下一个个站着的妃嫔吓得脚下一哆嗦。皇后没倒,一定是清算旧账来的。
“安公公,你说说这里到底多少人?”
“回娘娘,陛下宫中共有皇贵妃一名,贵妃四名,妃八名,嫔十六,另有婕妤昭仪贵人美人七十二人,以及若干才人选侍,除齐妃外有名分者,总计两百三十九名。”
“都在这里了?”江宿站起来走下台阶,把妃子们一个个看过去,当真是如花似玉,皇帝可真好命,哦,不对,睿景帝不好命,他还一个都没尝过呢。
妒后妒后,我得好好表演下妒后。江宿停下郑皇贵妃面前,食指挑起皇贵妃的下巴。真会挑,皇贵妃是这里最漂亮的,而且年轻,远远比江皇后年轻得多。听说江皇后看到年轻貌美的妃嫔一个个进宫,自己却始终比皇帝长七岁,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本宫在天牢时,贵妃是不是每晚‘问候’本宫,恨不得本宫这辈子都走不出天牢?”
“没,没有,臣妾没有。”皇贵妃颤颤巍巍,她的确有诅咒过皇后。要不是皇后从中作梗,她也不会入宫两年都没服侍过皇上,要不是这个老男人,兴许这会儿她已经怀下龙种。宫中多少人都在诅咒皇后,自己生不了蛋,就折磨别人。蛇蝎心肠,恶毒妒后。
“哦,没有。”江宿的手指刮擦着皇贵妃细嫩的脸蛋,每一下仿佛都能把皮肤划破,他的嘴里吐出如蛇蝎一般的话:“皮肤可真细嫩,真想把它割下来做人皮面具,你说,到时候本宫的皮肤能不能也这么嫩滑,嗯?”
皇贵妃是郑太后的远亲,大家小姐哪受过如此恐吓,又听闻了一堆皇后毒辣之事,腿一软跪地求饶,头上的珠花掉了一地。切,江宿觉得没劲儿,这就吓成这样了。
“求饶?求什么饶?昨天你们怎么落井下石,今日本宫就怎么还回来。”江宿一脚碾碎从皇贵妃头上掉落的钗子,“来人呐,把所有妃嫔宫室搜查一遍,本宫要看看你们宫里都藏了什么宝贝。”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吓得跪地求饶,天知道,他们中的有些人真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东西。江宿看着搬出的一箱箱东西,几只扎得他满身是针的稻草人明晃晃提醒他人缘真不好。哦,不对,诅咒的又不是他,怕个鬼哦。
江宿借机发作,一脚踢翻箱子。
“好呀,本宫一心一意为皇上,没想到竟遭小人陷害,传令下去,搜出赃物者,杖责……”虽然扮演妒后,不过大男人打这么多女人板子,到底做不出来,这一顿下去皮开肉绽的,江宿顿了一下说,“后宫所有妃嫔即日起,全部流放出宫。”
安公公尖叫一声:‘皇后这不行啊!”遣散所有妃嫔,哪有这个道理啊,千古之中,哪个正宫不想干掉所有威胁,可一个贤后的要求就是要容得下皇帝的三宫六院,皇后您这是要让皇上无子,成为千古第一妒后啊!
“有什么不行?你们这些祸水只会迷惑皇帝的心,本宫要这宫中只本宫一人,要陛下眼睛里只容得下本宫一人!”江宿双眼通红,脸都扭曲了,心里一直在吐槽,我去我演得太好了,这嫉妒丑陋的嘴脸,是我见过最凶恶的妒后了。
安公公摇摇头,皇后疯魔了啊。便是这后宫佳丽再多,皇后您还是不可动摇的后宫之主,何苦让自己的名声败落至此。
更何况,皇后您看起来依旧清丽俊秀,不输当年风采,何苦妒忌妃嫔呢?
遣散后宫此消息一出天下百姓沸腾满朝文武炸锅,最先发作的却是郑太后。好个江皇后,平日后宫专横无礼残害子嗣,如今更加放肆,将他安插进宫的妃嫔如数遣散。
你我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可今日新仇旧恨,哀家与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