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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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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该死!
抬起头仰望向顶上那片黑沉沉的天空,背正靠着棵枯树的秋长枫感觉自己此刻的心情也跟这老天爷差不了多少。
不一会儿,一滴滴冰冷的雨点自暗黑的天空坠下,落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汇聚而下,钻入了他原本就被血水润湿的衣内,丝丝冰凉。
秋长枫现下真的是最后一点儿力气都已经耗尽,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在心中不住的咒骂。
不但身受重伤、饥寒交迫不说,自己还得像一条被人追打的丧家之犬四处躲藏。
若是被师傅和师妹看到如今的自己,肯定打死他们也不会承认这个倒霉的家伙真是他们的高徒和师兄吧,秋长枫苦笑起来。
沦落到如此境地,他想动也不能动,不禁有些百无聊赖,只好动着脑袋瓜儿,想想该如何料理那个幕后指使者。
不过前提是,如果那时候他还活着的话。
鲜血不住的从伤口处渗出,虽然当时都避开了致命部位,可他没忘记,失血过多也是死因的一种。
看着地面上一大滩的血迹,秋长枫深感无奈。
真是……莫非这次当真在劫难逃?唉,也罢,反正这一世过得也不怎么样。
希望我死了以后,师傅他老人家能赶在这副身体被山中野兽吃光之前找到我,好歹也为我挖个坑,立个墓碑什么的,不然,可真就得曝尸荒野,成了孤魂野鬼了……
正天马行空想得带劲儿的秋长枫忽然间眼前一黑,脑袋一歪,就这么晕了过去。
在无意识的飘渺状态中游荡许久的秋长枫是被一阵扑鼻的香气换回的意识。
不仅如此,他这嘴巴里也反射性的分泌出大量唾液,甚至在他还来不及全部吞咽下时,其中一小部分还不慎溢出了。
这香味儿难不成是——老鸭子炖上酸萝卜?
“哇,哥!你看你看!他居然在流口水耶!”女孩儿稚嫩清脆的嗓音随即在他耳边响起。
“他醒了?”接下来,一阵男子特有的浑厚声音霎时充斥秋长枫的大脑,顺便还在他脑子里回荡了几次。
接下来,秋长枫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男人一步步靠近自己的身体,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剥开自己的衣服,接着,对方温热的大掌抚上自己的胸口,然后……上下其手!(= =||那是在查看伤口)
他、他在做什么?顷刻间,从未被人如此碰触过的秋长枫浑身上下都滚烫起来,仿佛自己就是那块给架在烧红铁板上的肉。
“哎呀!哥,你看你看,他的脸怎么一下子变得红彤彤的?”女孩儿的语气很惊讶。
“不知道啊……是不是又发烧了?”男人说着,又一块大掌就这么抚在了秋长枫的额头。
“哥!他他他他他……”
“咋了……啊!咋红成这样!豆子,快去把越大夫叫来!”
“哦、哦,俺马上就去!”
可怜的秋长枫估计自己的脸大概烫得都能煎鸡蛋了。而脑充血的代价是,他再次失去了意识。
沉重的眼皮慢慢打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破旧的天花板,眼珠子只要往旁边遛一遛,便可见那灰黑边角上的蛛网。
身体不再像之前那么疼了,可嘴唇却干得要命。
听见旁边有细微的声响,秋长枫颇为费力的偏过头,第一眼见的便是一个魁梧的背影。
“豆子,你先去休息吧,俺在这儿看着就好。”
“知道了哥,你也要注意身体啊,你都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俺晓得,去睡吧啊。”
随后,秋长枫便听见木头门被关上的咯吱声。
秋长枫直直盯那个背影,直到那人转身。
于是乎,秋长枫被震住了。
多么、多么、多么……彪悍的人!
粗衣麻布包裹着强壮健硕的身躯,方方正正的脸上浓眉虎目,叫秋长枫看的眼睛发直,心中嫉妒不已。
这才是他从小就羡慕的相貌啊!
“你醒啦,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男人皱着眉头靠过来问道。
“水……”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听上去并非虚弱不堪。
内气在身体里运行通畅,除了全身有些无力和伤口处的疼痛外,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看来是遇见个好大夫了,秋长枫心想。
闻言,男子走到桌子边,在瓷碗里倒了些水端过来。
“我自己来……”
眼见着男子越来越靠近,秋长枫急忙提气起身接过碗,结果,顿时一股足以让人咬牙切齿的痛感在全身蔓延开来,让他就这么端着碗水僵硬了十秒钟。
待疼痛稍稍退去之后,秋长枫这才捧着碗开始慢慢喝起来。
见秋长枫如此反应,男子大惑不解,不过他似乎也不好多问什么。
“大夫说了,虽然你的伤口不深,但流血过多,需要好生静养一段时日。”说着说着,男子便伸手过来想探探秋长枫的额头,“还烧不?”
见男子的手越来越靠近,秋长枫激灵一下,捧着空碗飞快靠到床角边。
“不不不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
脸窜上一股子辣辣的火热感,秋长枫连说起话来都犯结巴了。
男子一听,这眉头皱得更凶了。
再瞧瞧这情景,整个儿就是一恶霸在欺负娘家妇女嘛。
“真没烧?”看他那样子自己又不能靠太近,为了确定病人的身体状况,男子只好又再问了一遍。
秋长枫使劲儿点头,脑袋都有点晕晕乎乎的。
“那你饿不饿?”
“不饿不饿!”尽管觉得肚子空空如也,可为了让男子尽快离开,秋长枫也不得不嘴硬。
“好吧,时候不早了,也该休息了。”说完这话,只见男子脱下外衣和鞋袜,就准备往床上爬。
“等等等等!”秋长枫瞪着他,慌忙阻止道,“你你你你干嘛?”
男子表情怪异的瞅着霸占自己床铺的人:“睡觉啊?咋了?”
“可可可可是……”
“你睡的是俺的床。”男子有些无辜的解释说,“俺可就这一张床。”
“我我我知道……”顿时,秋长枫气短。
“恩,”男人打了个呵欠顺利的躺上了床,随手盖上被褥,“睡吧,俺也困的很。”
还没说完几秒,阵阵呼噜声便很有精神的回响在狭小的屋子里。
此刻秋长枫依旧坐在床角,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了几分。
但最后他还是敌不过作痛的伤和浓烈的睡意,小心翼翼的躺在男子身边,艰难的在原本已然十分之窄小的床上与男子的身体保持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距离,最后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可脸上的红晕却久久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