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谁都好，求收留！》安平卿

8、纲吉的憧憬

　　沢田纲吉瘫在路边的草地上，宛如一条翻不了身的咸鱼。

　　……他也确实只是一条咸鱼了。

　　而reborn还悠闲地站在一边，慢悠悠地说着风凉话：“昨天测试了一下你的智力，简直惨不忍睹……今天就连身体素质都不行了吗？”

　　“哪里不行了啊……”沢田纲吉气息奄奄地反驳，“我已经做到了平时根本想不到的事情好吗……绕着并盛跑五圈耶……”

　　“呵。”reborn冷笑一声，“才五圈而已，连热身都算不上吧？要知道你的‘纲君’可是每天早上跑十圈呢。”

　　“因为那是纲君啊……”沢田纲吉苦着脸，“纲君什么都能做到，和我这个废柴完全不一样……都说了不要对我抱有期待啊。”

　　“废柴不可怕。”reborn平静地说，“反正我的学生里不是只有一个才是废柴——可怕的是，你不仅仅是一个废柴，还是一个懒蛋。”

　　沢田纲吉不出声了，reborn看过去的时候，褐发少年因为前所未有的运动量，已经疲惫地睡去了。

　　“哈啊。”第一杀手叹了口气，“为什么任务的指定对象是这个家伙呢，算了，反正绝对会成功的……因为我可是第一杀手啊。”

　　******

　　沢田纲吉从来不知道有一天，意味着上学的痛苦星期一在他眼里会如此美好。

　　——他终于要解放啦！终于可以让纲君出来啦！他只想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好好睡一觉啊！星期一万岁！纲君万岁！

　　然后他被致命一击惊醒过来。

　　“哇啊！”沢田纲吉惊恐地瞅着枕头上的弹痕，那里甚至还徐徐冒着硝烟，“reborn你在干什么！要杀了我吗！”

　　“让你起床啊。”小婴儿推推帽子，鬼畜一笑，“来，我们的摸底测试还没结束呢，今天继续。”

　　“可是已经星期一了！我们要去上学了！”

　　“没关系，”reborn镇定自若，“我已经让奈奈妈妈向学校请假了，一个星期的。”他的眼部蔓延开一片阴影，笑意狰狞，“而且我也征得纲的同意了——什么时候摸底测试结束，什么时候让你（gang）上（qing）学（song），要是你一直拖拖拉拉不结束的话，那就永远别想上学了。”

　　“呜呜呜……”沢田纲吉无声哭泣，“这个人是恶魔！绝对是恶魔啊……！”

　　在他不小心将这句吐槽说出口被魔王惩罚之前，楼下突然响起的门铃成功阻止了一场即将发生的悲剧。

　　“诶？”沢田纲吉愣了愣，他抬头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刚才只专注于reborn，居然没有发现屋外的暗色，“这么早……？”

　　虽然太阳已经升起，然而天空的暗色并未完全离去，这远不是他平时起床的时间——啊，尽管他以往也不能说什么起床就是了……沢田纲吉心虚地回忆，他只是睡饱了就从纲君的身体里探一下头而已，然后继续睡……

　　没、没办法啊！学校老师讲的那些他完全听不懂嘛！

　　“唔。”reborn从床上跳了下来，瞄了一眼沢田家门口，那里站着一个眼熟的身影，“果然，是白兰呢。”

　　沢田纲吉浑身僵硬了。

　　自从那天被reborn揭了白兰的底后，只要一想到这个纲君的好友，沢田纲吉就会后怕不已，更别说现在见到本人了——而且，白兰为什么会按他家的门，沢田纲吉一清二楚。

　　平时他和纲君可是雷打不动地每天一起晨跑，今天——不，不止今天——少年呻吟一声，绝望地发现这个期限可能会无限后延，今后估计会有好长一段时间，白兰不能和纲君一起行动了。

　　会被杀的啊！绝对会被白兰君杀掉的！

　　偏偏reborn还在一旁不怀好意地怂恿：“怎么，不下去和他见一面吗？那可是纲的好友哦？现在奈奈出门了家里只有你一人，能招待他的也只有你了——而且，白兰他哦，应该还不知道‘你’请假的事呢。”

　　“别开玩笑了啊reborn！说到底还不是你做的好事啊！为什么我要为你背锅……！”

　　他还想再说下去，但是下一刻发生的一幕让少年陡然无声。

　　原本乖乖站在门口按着门铃的白发少年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略略抬起头，紫色的眼眸直直看向二楼沢田纲吉待的房间。

　　——！！

　　沢田纲吉猛地往旁边一闪，心跳宛如擂鼓——差、差一点！目光就对上了！

　　他浑身紧绷，像是被什么可怖的大型猛兽盯上一般，巨大的恶意简直如芒在背，血液疯狂地向心脏凝聚，心跳越来越快……逐渐加速的跃动声甚至让他错觉会被白兰听见。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眼前渐渐发白，最后看不清房间的摆设，只有一片茫茫的白光。

　　“……阿纲。”reborn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沢田纲吉一窒，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屏住了呼吸，如果不是reborn提醒，他甚至有可能就这样窒息昏迷，“re、reborn……？”

　　黑西装的小婴儿站在他面前，眸光平静，面色无波，只是淡淡地说着一个事实，“阿纲，白兰已经走了哦。”

　　少年怔了怔，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身体瞬间软了下来，无力地顺着墙壁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吸气：“走、走了吗……”

　　“是哦。”

　　沢田纲吉喘息了一会儿，好容易才平复呼吸，他低着头沉默一瞬，利索地站起身：“还等什么，reborn！快去进行你说的那什么摸底测试吧！！”

　　他的目光坚毅，眼底还有熊熊燃烧的火光。

　　——要、要是再不结束让纲君和白兰君见面的话，他真的会被白兰君杀掉的！TUT

　　reborn：“……”

　　虽然看起来很有气势的样子，但是你的想法完全都暴露了呢……有动力是很好，不过，他想要的动力可不是这种啊——算了，现在的话，能达到目的就好。

　　至于更深一点的，到下一阶段再说吧。

　　*****

　　名为摸底测试的酷刑仿佛永无止境。

　　到底过去了多久呢，沢田纲吉数不清时间的流逝，他只知道，自己越来越不敢与白兰见面，如果不是有reborn在，可以的话沢田纲吉甚至不想回家，而奈奈妈妈用来向学校请假的借口已经快要黔驴技穷了——话说回来，妈妈，“对不起哦阿纲他‘大姨夫’来了”是什么鬼啊？！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吐槽了！

　　不过他也确实没力气吐槽了。

　　身体的每一份力气仿佛都被彻底压榨出了，浑身上下像是被浸在水中一样，渗出的汗液将衣服全部打湿了，连站起来都已经是一件不可能达成的艰巨任务。

　　而那个让他落到这种境地的魔鬼，还在冷嘲热讽：“这就不行了吗，蠢纲？”

　　——啊，是呢，他的称呼也进化了，从“阿纲”变成了“蠢纲”。

　　“真是太弱了。”大魔王嫌弃地摇摇头，“明明依照这份体检报告，现在的运动量还远远不到极限……蠢纲你连这具身体的十分之一潜力都发挥不出来啊。”

　　“我有什么办法……reborn你也说了啊，那是纲君，不是我这个‘蠢纲’。”沢田纲吉苦笑。

　　但是他的家庭教师残酷地指出：“不是哦，蠢纲，这只是借口。”

　　“……”

　　“如果说智力的话，我还能理解，毕竟蠢纲你确实不怎么聪明。但是身体的话，可不能继续用这种毫无说服力的借口啊。”reborn冷淡地说，“明明是同一副身体，为什么他能做到而你不行？”

　　“我之前说过了吧，是废柴不要紧，可怕的是同时还是一个懒蛋，而你就是这样，蠢纲——你的身体确实有很多毛病，孱弱、体虚、平衡感还相当差劲，但是这样的身体，在你手里是什么样的，在‘纲’的手里又是什么样的，你很清楚吧？”

　　“真要说的话，‘纲’比你辛苦太多了。他把这具身体锻炼到现在这样，付出了多少，只要想想都知道的吧。”

　　“现在……不说别的，绕着并盛跑十圈，只是‘纲’平时晨练的份，蠢纲你只是跑五圈，就累得像死狗一样……”reborn撇了撇嘴，“身体的体能是一样的，所差的，只是使用它的人的意志差距而已。”

　　“‘纲’能用它跑十圈还轻轻松松，因为他就是这样想的，而你跑一半就气喘吁吁，也是因为你是这样想的。”第一杀手冷笑一声，“你发自内心地认为，‘能跑五圈已经很好了，这是我的极限，更多的做不到’，于是反馈到身体上，你就只有跑五圈的能力而已。”

　　“更严重的事你也开始察觉了吧？”

　　“因为你身体的特殊性，‘纲’要把它锻炼到和常人无异，甚至更胜一筹、不，更胜几筹的辛苦不必多说，但要达到现在这种程度，意味着你身体的各方面其实比同一水平的其他人要更加灵敏和结实，在面对危险的时候，都能自动做出反应——然而现在，它已经变得迟钝起来了。”

　　“会被路边的小石头绊倒，被掉下来的树枝砸中，现在渐渐连吉娃娃都跑不过……”这种暴殄天物的可耻行径连reborn都忍不住有点儿痛心疾首，“——因为你就是这样认为的。”

　　他做了最后的总结：“早知道的话……”

　　早知道什么呢？

　　接下去的话沢田纲吉轻声地帮自己的家庭教师说了：“早知道的话，你还不如去教‘纲君’对吧？”

　　reborn：“……是呢。”

　　沢田纲吉：“……那就去教啊。”

　　他翻了个身，让自己面朝上，但同时又伸手挡住了脸，让人无法看到自己的表情，用那种轻飘飘的语气继续说道：“那就让纲君上啊，反正我就是个废柴，纲君什么都做得比我好……黑手党领袖这种东西，只有纲君才能做到吧。而且他也一定会做得很好。”

　　“让我回去啊。”

　　“……这种事情、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我期望的！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