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夙愿》霜青柿

17、card-17【N吧】

　　“结束了？”李白雅看见那笼罩着灰色愁云的身影，蓦然一愣。她早料到林枫染锐测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但实在没想到竟是这么快就被淘汰出局放了出来。

　　“从今天起，我就是讨厌RC的人了。”林枫染委屈的走向李白雅，像极了交了白卷的学渣在控诉考题太难：“你敢信，他们为了欺负初念者，竟然在测试场地门口挖个大坑等人往里跳。何其无聊，何其卑劣。”

　　李白雅眼前瞬间有了画面，无情戳着林枫染的伤疤说：“所以你这么快出来，应该是一出门就摔在陷阱里，被秒杀了吧。”

　　“怎么办？”林枫染心如死灰，无辜望着天空呢喃：“我会不会拿不到证照了。”

　　“又不是考驾照。”李白雅不以为意道：“NT只是对你的念能和锐能进行等级评定，怎么都会有个结果。不恰当的比喻一下，就像去医院验血型，确定你是A是B还是O而已。”

　　“行吧。”林枫染依然可怜兮兮的，“出门摔”的屈辱感短时间内该是挥之不去了。

　　待到第二日NT测试完全结束，纪庭给其他五人都判定了相应的等级。唯有林枫染一人的测试结果还没有达成一致。

　　程希道：“我同意林枫染的念能等级判定在S级以上，毕竟第一轮六个箱子的折门里都暗嵌了少量熵石。念能的发力处就在手腕，初念者把手伸进箱子，腕心刚好被熵石压制。没有S级以上的念能等级，根本不可能把箱子里东西具象成卡。”

　　明克点点头，笑看曹生：“曹书记长，似乎有不同意见。”

　　曹生严肃道：“这个林枫染，S级的实力肯定假不了。但曹某恰恰觉得，她未必仅有S级水平。”

　　程希又道：“第二轮测试，林枫染的箱中放置的乃是一块与熵石腕拷等大的熵石。那样的大小可以完美压制SS级以下念力。林枫染并未具象成功，说明她的念力等级正介乎于S与SS之间，并未达到SS。”

　　明克道：“所以程书记长主张判定为S。即合乎规则，也是出于对林枫染的保护。免得她实操起来过于托大，危及性命。”

　　“确实如此。”程希向明克点头致意，感谢明克对她的理解。

　　曹生皱着眉头打断道：“林枫染第一次具象时，神情轻松，毫无阻碍。虽有熵石压制，我仍能感受到她念力充盈饱满流顺。可当她发现六人中只有她具象成功后，表情就有些不太自然。”

　　“而且具象第二个箱子里的东西，比具象第一个箱子的东西难上许多。”明克接着曹生分析：“林枫染要想具象成功，就必须使出比第一轮更多的念力。”

　　“正是。”曹生接回话题：“可我明显感到林枫染的念力不如先前顺畅，颇有戛然而止的意味。”

　　程希不太赞同：“林枫染尝试之后觉得不行，便自行收了念力，当然有戛然而止的感觉，这不奇怪吧？”

　　曹生道：“第一，她并没有尽全力去尝试。第二，她也不想尽力尝试。还不奇怪么？”

　　程希道：“曹书记长的意思，因为第一轮只有她一个人具象成功，所以第二轮她因为从众心理不想让自己太突出，所以主动放弃了？”

　　“是不是从众心理我不会妄下判断，但这个林枫染的念能等级决计不只S。”曹生幽幽说着，目光突然凛利：“只可惜，明庭长没有给林枫染第三轮测试的机会。”

　　然后，曹生不再说话，只一下一下摆弄着手上的钢笔。

　　纪庭会议室骤然安静下来。

　　最后还是程希先开口说：“那最终的结果，还是请明庭长亲自定夺吧。”

　　即使曹生话里话外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明克脸上的笑容始终没变。他端起杯子呷了口清茶，悠然道：“书记员呈报，说林枫染锐能测试出门即败，因此判定为F，你们可有异议？”

　　曹生一怔：“没有。”

　　程希也干脆应道：“没有。”

　　“好，一致通过。”明克提起笔：“林枫染，念能S锐能F，证照等级B。”

　　“庭长。”曹生还想再争取一下。

　　明克却是起身走到会议室窗前，望着窗外即将到来的夜色，伸了个懒腰说：“在会议室闷了一下午，头都昏了，二位书记长早些回去休息吧。”

　　两周后，林枫染如愿以偿拿到了自己的证照。当然，也有一本厚厚的卡册。

　　李白雅接过林枫染的证照，未发一言沉默许久。

　　林枫染一番克制之下，念能依然拿到S评定，暂且算是意料之内。可这大写加粗的锐能F怎么解释，也是谦虚了？

　　而且即使林枫染的锐能烂到如此不堪一击，最终也还是拿到一张综合评定为B的证照。这成绩刚好比当年拿到C级证照李白雅高了一级。

　　李白雅情何以堪。

　　“带你去个地方。”李白雅把证照还给林枫染，径直走出RC。

　　两人走在探荏镇上。傍晚渐来，小镇星火点点乐歌飞扬。李白雅带着林枫染在喧哗中慢慢行进，忽而一转走进条暗窄小巷，停在一扇普通的门前。

　　林枫染打量那扇门，只见那门不新不旧，亦是杉木制成。门上嵌着一块金属，阴刻单独一个英文字母：N。

　　“这里是？”林枫染左右看看，小巷外的繁华依稀可见。路人旅客如织如流却无一人再走进来，甚至连看都不曾向这巷中瞥上一眼，仿佛有什么诡异的屏障在掩护这小巷不被人发觉。

　　“N吧。”李白雅说着，把手放在门边的按钮上，指尖漾起一丝蓝色微光。

　　这举动似曾相似，林枫染立刻想到山行社靠念力驱动的电梯。所以她觉得李白雅现在按着的，十有八/九是个靠念力才能出声的门铃。

　　林枫染猜对一半，李白雅按下“门铃”后，并没有响起提醒屋主开门的音乐。倒是那扇木门自己向内开启，现出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林枫染有几分讶异，李白雅示意她先行下去，自己随后也关门下来。

　　与小巷的昏暗诡异不同，楼梯间里灯光柔暖，很是舒服。楼梯与门板一样，亦是金属架构与木质梯板的结合。林枫染和李白雅一阶阶向下走着，楼梯便随着两人的步履发出沉闷响声。

　　楼梯间两侧的红色砖墙未加雕琢，散发着质朴粗犷的气息。隔数步便悬着一个相框，有壮美瑰丽的景致，有奇特未见的动物，也有一些林枫染不曾相识的人物肖像。从画面上标注的念文来看，这些都是具象界的采风缩影。

　　“这又是念者才能来的地方吧？”越下越深，林枫染听到了朦胧的音乐声。

　　“聪明。”李白雅随口一应。

　　林枫染眯起眼睛笑道：“怎么，拿了证照带我来庆祝？”

　　“想的美。”李白雅带着林枫染穿过灯光温暖的走廊，来到一扇门前，说：“通往新世界的大门，需要我帮你打开吗？”

　　林枫染回敬道：“不劳您辛苦。”

　　在林枫染面前的是一扇嵌着毛玻璃的木门，玻璃上随意贴着个挂钩，又很随意的挂了一块薄木牌。毫无疑问，依然单字一个“N”。透过模糊的玻璃已经看得见屋内行走的人影，耳中音乐也愈加清晰。

　　从纪庭拿到证照时林枫染还没有特别强烈感受。但这一刻，林枫染知道，自己终于真正的属于了这个神秘的世界。

　　她把手扶在门把手上，向下按了按，那门纹丝不动。林枫染意识到什么，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她抬眸去看李白雅，李白雅双手环在胸前，点头确认。于是林枫染将念力提在掌心，覆盖门把手上，轻轻一压，门便应声而开了。

　　且不说N吧与寻常酒吧有什么不同，单是这样的气氛，身为乖学生的林枫染从前便从未接触过。门打开的的瞬间，微闷的热浪和清晰的音乐声迎面而来，林枫染感觉自己即将走进一个刚刚打开拉环的罐子。

　　N吧里人很多，但却并不喧嚣吵闹。恰当的音乐音量巧妙掩盖了人与人之间的交谈，唯有相近耳语才能听清彼此。

　　林枫染四顾环看，但见N吧里最醒目的一面墙壁上挂着好几块大型显示屏，上面滚动播放着一些信息。有念者的照片、念照等级、联系方式，有各种各有的卡片拍卖价格，也有很多求取奇珍异物的赏金信息。

　　屏幕墙附近，形形色色的念者或立或坐。有人只是随意浏览，像在等待一场有缘的邂逅。也有人目光炯炯，用纸笔仔细记录着所需的信息。

　　N吧的其他卡座里，皆是三三两两的念者在低声交谈，时有相互握手达成协议的，偶尔也有拍桌怒起不悦离去的。

　　尽管从前没有进过酒吧，林枫染也隐隐察觉这间仅向念者开放的N吧并不是普通喝酒听歌聊天放松的地方，俨然是个供念者们进行暗戳戳交易的地下场所。

　　看来李白雅把她带来这里还真不是为了庆祝。

　　是来打探消息的么？还是……

　　一想到那几块屏幕上的念者信息，林枫染不免好奇又忐忑。这N吧总不会是个贩卖念者的黑市，李白雅要把她卖掉换钱吧。

　　这时，李白雅牵起林枫染的手腕，拉着她穿过人群走向了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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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想要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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