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剪刀石头布！”
“远井小姐你输了。”
新人得意洋洋地笑着，那个剪刀手在空中左右摇摆，着实是刺眼。
随即他又疑惑地问：“为什么你会不想去医院呢？医院也是小镇的基础建设吧。”
我看着手里的布瘪着嘴一脸忧郁，用自己庞大的肺活量叹了一口悠长的气。
“那里有些医生很可怕，你也小心别受到需要动手术的伤哦。”一般的外伤倒是找神兽的医馆就能解决，重一点的就会被踹去医院。
一想到那个美女医生手里的大砍刀，我不禁打个寒颤。
见我这么忌讳的模样，新人对医院的兴趣好像更加浓厚，只是碍于前后辈阶层不好直接问出口。
“……那要不要我让你受点需要进医院的伤？”
“男子汉，既然胜利，我拒绝。”秒答。
啧，显摆自己会川柳了不起呀。
刚骑着自行车出门没多久，我就遇上了熟人——话说这镇子上有不是熟人的人在吗？
“下午好，巡警小姐。要去巡逻吗？”
“沢田？啊啊，去趟医院。你这是要去？”
见他一身穿着打扮颇为正式，西装领结全部齐全，连头发都好像抹了发胶冲天得更厉害，手里还碰着一束鲜花拎着礼盒，不难想象这个男人为了梳妆打扮花费多少时间。
青年抿嘴一笑，“真巧，我也是去医院探望一位友人。要不一路走吧？”
“丢你儿子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太小？”
“……呃，他能照顾好自己的。”
也是，明明是婴儿还能站的笔直、舌头不打结地流畅说话，估计也不会是普通的孩子。
我本来以为和这名青年的聊天过程会很尴尬，因为乔迁宴晚上他目睹了我击杀白茧的事儿，不管他什么底子出身多少都会顾忌下。
结果完全没有。
很有大人气概的，他一句都没有提到现在世界出现的各种问题，也就没有提到白茧和星群怪。话题都围绕着这个小镇里令人难以置信的和平，聊聊这里的人与物，偶尔会不小心提及黑雾的事儿。
虽然这样聊天还挺愉快，但我不可避免又有些多想。
认为自己能在猎杀白茧上派用场，之后话题能很识大体地主动回避。这些地方让这个人显得更加……呃，深不可测？
反正我不是很擅长应付。
如果是能更将情绪主观地表达出来的人，我或许会更喜欢吧。比如我原来学校里会把肢解当兴趣爱好，并且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位老师，我就很敬仰。
去医院的路上不远，途中有见到一位稍微有些特殊的熟人，我又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呀，两位。”
穿着青蛙雨衣，肩膀上还趴着一只青蛙的娇小女性朝我缓缓点头。
包括她肩上的青蛙，也在颔首。
打完招呼后，我们又很快擦肩而过了。
青年若有所思地问：“那位该叫青蛙先生吗？”
“可以那么叫，你下次再看到时记得叫青蛙小姐。”我推着自行车，小步地走着。
“为什么……哦，是一种诅咒吗？”他的脑子转得很快。
“很罗曼蒂克对吧？你是人时，我是青蛙；我是人时，你是青蛙。不如说受到诅咒后才更加天造地设了。”
他回头又看一眼那女性离开的背影。
小声地说：“诅咒可不尽是这般东西。”
我没有回答，就像是没有听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没有那么重的偷窥欲。
很快我们赶到了医院，我一眼就瞧见了熟悉的不对付的医生站在门口，只能叹着气催促青年自己先走，我停好自行车马上就过来。
青年朝我笑笑便先一步告退，我整理了下衣冠确保整洁，在女医生仿佛看狗跳舞般的眼神下向她打招呼。
“与谢野医生，几周不见你又变漂亮了呢。”带上我最能让人迷惑的美丽笑容，来吧，迷恋我吧！
女医生俯视的目光未变，缓缓举起靠在墙角的大砍刀，也露出笑容。
“确实好久不见远井，你最近怎么不来医院了？果然最近是去的白泽那家伙的医馆是吧？”
咽口唾沫，我僵硬地回答：“可以别用那种‘我出轨了’的语气说吗？我只是对医院不太对付。”
她看我的眼神越发冰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入医院。
见状我连忙跟上。
这次来医院是要拜访一位小姑娘，她常年瘫痪在床，作为巡警的义务，我经常会来医院看她。而这位总是拿着一把大砍刀晃来晃去，怎么看也不会被医闹的女医生就是小姑娘的主治医生，漂亮是漂亮，但敢随便下手就不是被刺伤那么简单。
“下次要是再受伤就直接来医院，就白泽那里的药能起什么用？”
“我来医院治疗，就能抹掉我身上的伤疤吗？”
“……哼！”
大概因为镇上医术最出名的就是这两人，女医生一直对那头好色的神兽居然也能在医术上与她比肩而十分在意。或者说是因为神兽是她前男友还被她发现是个渣男后，她就认为她与对方不能被相提并论。
不过镇上其他医生都认为两边医术都很不错，如果一起研究，说不定会找到医治一些不治之症的办法。
可惜，我不知道我有生之年看不看得到那个场景。
在走廊里走走停停，看着病人和护士进进出出，我和女医生聊着各种小镇的事情。
“你现在还喜欢画画吗？”她问。
我摊摊手，表示没什么时间。“而且巡逻亭里现在还贴着猫好好，我觉得我根本超越不了那种‘烂’。”
神兽万万没想到，我看似一时兴起让他画的猫咪，其实是带回去贴着镇宅用的，虽然贴的位置太偏，来巡逻亭的鬼怪都没怎么见到过。
“啧。”女医生发出嫌弃的声音，转移话题：“刚刚和你一起来的那家伙是怎么回事？你终于决定抛弃过去要找个人安定了？”
“人家姓沢田，是新搬来的住户。是个带着娃的单身爸爸，他那种一看就一肚子黑水的不是我的爱好啊！”
也不知道同样在这医院大楼里的青年会不会打个喷嚏。
听完解释的女医生一脸没有八卦听的无聊表情，继续嫌弃我道：“你就不能出息点，快找个男朋友吗？要不要介绍？医院里有不少单身男医生哦，虽然良莠不齐，个个都有小毛病，但搭你正好。”
我：“嗯？你这在骂谁？？”
不愧是我认识好几年的老朋友了，与女医生的对话就是比和其他人的要轻松得多。
嗯，这里的‘其他人’没有要指代谁的意思。
和女医生一起到了病房前，她先进去给小姑娘进行简单的身体检查和口头问询，随后就离开病房，将时间留给我。
一进房间，病床上的粉毛小姑娘立即朝我招手笑说：“远井姐姐！你快来看看我画的画，我觉得我很有艺术天赋哦！”
摆出一副大姐姐模样的我笑着坐到病床旁边，接过草稿本。
然后一眼就看到上面扭曲的四肢、惨叫中的五官、裂开的脚趾、勉强能认出来的猫头。
“……由依，这是谁教你画的？”
“啊？是前几天一个走错病房的叔叔教我画的。穿着白大褂哦，但和其他医生穿的白大褂又有点不一样。”
看着小姑娘天真烂漫的笑脸，我问：“原来如此。那在由依你看来，与谢野医生算姐姐吗？”
“算呀，晶子医生好漂亮的！我要是有那么漂亮的姐姐就好了呢，不过我也很喜欢远井姐姐！”
“乖孩子。”
知道你叫她姐姐，而叫那头渣男神兽叔叔，女医生一定会非常开心。
又聊了会儿，我将小姑娘抱起放在轮椅上，推着她到医院内的院子转转，顺便晒晒太阳。
这小姑娘在幼年因为一场事故导致下身瘫痪，一直就住在医院中接受治疗。父母本来有想要留人照顾，但出于信赖小镇医院里的医生护士，最终选择了两人都到大城市去打拼。
第一次听说她的遭遇时，我本以为会见到个抑郁内向的孩子。可她仍旧活得阳光向上，努力将每个带着悲伤表情来同情她的人感染，一同带上笑容，属实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刚一下楼，我就瞧见陪我一路到医院的青年，同样也推着有女孩坐着的轮椅，从电梯里出来。
“巡警小姐，这可是真是巧啊。”他笑道。
“……沢田先生，我真的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哦？”巧合次数太多，多到我有足够理由怀疑他在调查我了。
青年露出懵逼的表情，哈哈两声糊弄过去，介绍说：“这孩子是尤尼，就是她推荐我搬到这座小镇的。”
坐在轮椅上黑发女孩子笑着打了招呼。
这两个女孩真是相似。
经过简单介绍后，两个小姑娘在阳光好的走道附近晒着太阳聊着天，我和青年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远远地守望着。
大概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青年先开口说：“我还以为这样和平的小镇里是不会有那么多病人的。”
“你这说的，该不会以为小镇也不会有死人吧？”我撇撇嘴，说：“上个月才有一个逗逼，死前生吃了一整袋玉米粒，结果送去火化时闹了不小的动静出来。”
他笑了两声又说：“之前还想，巡警小姐真是一位严肃公正的人，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严肃？
指我在你的乔迁宴上制造了几杯可燃的乌龙茶，喝倒在场大多数镇民的事儿？
第二天我可是被几位丈夫差点遭遇酒精中毒的家庭主妇，整整追了两个小时，大半个小镇好吗！
于是我决定立即换一个话题：“没想到你不止有了儿子，还附带个小女生，将来想续弦可能不太容易哦。”
青年笑容一僵。
“咳咳，尤尼她算是我长辈的女儿吧，我是受人所托在照顾她。而且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末了，他还有带上了困扰的语气。
“别说你现在看不懂，你在初中时你就能看得懂女孩子在想什么吗？”
“……好有道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