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大佬在古代》茶蔻

21、蛋蛋

　　第二天，孟星宇大清早起来，吃过饭就去了刘家村。

　　刘家村就在孟家村隔壁，田间小道走上一刻钟就到了，两村关系好，常常有结亲之事。

　　和孟家村全村基本都姓孟一样，刘家村也都是姓刘的。其中，“刘一刀”刘师傅专业劁猪，一根扁担走遍四方，名气大，手上功夫好，凭借劁猪养活了一家老小。

　　他听了孟星宇的来意，点点头道：“我也好久没去你那边了，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下家伙。”

　　刘师傅的家伙都是纤细又小巧的长柄小刀，以铜制成，锋利无匹，满满地一小盒。另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零件，全都装在箱子里，一根扁担挑起就走。

　　走在路上，他忽然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二狗……不对，星宇啊，听说你弄了一个枇杷园？”

　　这年头，消息说闭塞也闭塞，起码天下之间的大事，村里人是一点也不知道，但是十里八乡出了一点小事，马上就会传遍。

　　所以孟星宇听到他问，一点也不意外，点了点头答道：“是啊，刘师傅，等成熟了我送点给你。”

　　刘师傅道：“送我就不用了，回头我上你家买。不过这件事你做得挺对的，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有点自己的事业。”

　　孟星宇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道：“我才刚刚开始呢。”

　　“那……”刘师傅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迟迟说不出来，半天之后才挤出一句，“你小子打算什么时候建个院子啊，六婶子那个院子有些年头了吧？”

　　“那要等几年了，我现在还没那个打算呢。”孟星宇面上嘻嘻哈哈，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心里却有些警惕：无亲无故的，他问这些干什么？

　　刘师傅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脸都憋红了，说道：“建房子这事确实不急，成亲之前能建好就不错了。”

　　他顿了一下，又吞吞吐吐道：“不过相看姑娘这回事，还是要早点，可以慢慢看，看好了也能早点定下了，省的好姑娘都被人挑走了……”

　　听到这里，孟星宇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奇异感。

　　果然，刘师傅下一句就是：“你觉得我小女儿怎么样？”

　　“额……我回家问问奶奶。”孟星宇尴尬极了。

　　刘师傅也同样尴尬，不住地点头：“对，对，是该问问六婶子。”

　　一个大老爷们，主动向别人提及自己的女儿，弄得好像女儿嫁不出去一样。刘师傅也不好意思，但是他确实欣赏孟星宇这个孩子，就想着趁大家都没有出手，赶紧把这孩子定下来。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被尴尬蔓延，好在路不远，很快就回到了家里。

　　孟星宇率先打开门，只见院子坑坑洼洼的，他定睛一看，一头猪仔正在欢快地跑来跑去，那些小坑就是被它拿鼻子刨出来的。

　　刘师傅紧随其后，一进院子，看见猪仔，忍不住皱眉：“怎么这么大？”

　　一般的猪仔，出生二十天就可以做去势了，孟星宇家里的猪仔却因为疏忽大意，两个月才做，可不别人家的大上一圈吗。

　　“刘师傅来了？这边坐。”六奶奶听见动静，一边擦手一边从厨房里跑出来，又是招呼又是解释，“这事啊，都怪我忘记了，还得星宇提醒才想起来。”

　　刘师傅摇摇头：“那不行啊，这么大的猪，得找个人帮忙才行，不然光靠我们几个人按不住。”

　　孟星宇提议道：“那我去找隔壁的春华大哥来帮个忙？”

　　他说着，看六奶奶没有露出反对的眼神，就转身去喊人了。

　　孟春华就是隔壁邻居春华娘的唯一一个儿子，他顾忌自己的身份，平时不常来六奶奶家，但是邻里之间随手帮点忙，他一听就欣然答应了。

　　等两人回到院子里，刘师傅已经摆出了自己的工具，手里拿着粗绳，比划长度，地上放着一盆开水，水里是他的小铜刀。

　　猪仔平时也被喂过灵泉，智商比一般猪高多了，看见这副架势，此刻正躲得远远的。

　　因为平日里都是孟星宇伺候它，它对孟星宇有种依赖感，一看见他进来，就哼哧哼哧地跑过来，信任地躲在他身后。

　　孟星宇：“……”

　　小猪啊小猪，你为什么要自投罗网呢？

　　孟星宇露出狰狞的笑，一把抓住了它。

　　其他人见状，反应过来，全都蜂拥而上，一下子把它捆了个结结实实。

　　猪仔躺着地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用茫然无辜的眼神看着孟星宇。

　　孟星宇心里尽然难得的有点愧疚，摸了摸它的猪头，叹了一声。

　　刘师傅是不懂他们之间的深厚感情，看见猪仔被捆住了，转身拿起剃刀，在它的后腿前一点点，选了一个地方，把猪毛刮了个干净。

　　然后拿起一把小铜刀，在猪仔身上狠狠地划了一刀。

　　“啊哦！！！”

　　还在懵懂的猪仔立马凄厉地大叫一声，剧烈地挣扎起来。

　　孟星宇、孟春华和六奶奶赶紧摁住了，生怕猪仔乱动，伤了其它地方。

　　这也是孟星宇第一次看劁猪，他以前知道猪都要阉割，但是真心不知道情况会这样惨烈，看着猪仔可怜的样子，他不但下体一凉，全身都有点发凉了。

　　见惯了大风大雨的刘师傅却不当一回事，扔下小铜刀，拿起一个崩线，将猪仔身上的伤口拉开到两指宽，然后再取了一个绑有丝线的长棍，试探性地伸进猪仔的身体里。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原本痛叫了半响，已经有点认命的猪仔忽然又发疯一样地大叫起来，孟星宇三人差点没摁住。

　　刘师傅面不改色，平平淡淡地伸手，开始左右拉扯那根丝线。

　　猪仔也随着丝线的拉扯，叫得越发凄厉，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好在刘师傅手上功夫好，不一会，他就抬手拿出了丝线。定睛一看，丝线上面挂着一颗圆润的蛋蛋。

　　孟星宇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残虐动物了，刚想把手松开，却见刘师傅抖落蛋蛋，又将丝线探进了猪仔的身体了。

　　他：“……”

　　他竟然忘记了，猪是有两颗蛋蛋的啊。

　　刘师傅重复了一次刚才的动作，取出另一颗蛋蛋，然后长呼一口气：“行了，放开它吧。”

　　猪仔被解开绳子，默默地站起来，默默地发了一会儿呆，默默地转身走开，然后自己回到了猪圈，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看着它这个样子，孟春华看稀罕地看了半天，说道：“这猪有意思，知道自己不能娶媳妇了，在那委屈呢。”

　　孟星宇也看着它孤独落寞的小身影，叹了一口气：还是那句老话，谁叫你的肉那么好吃，不劁不长膘啊。

　　刘师傅收拾好工具，洗干净手，然后又扭扭捏捏起来了，对着六奶奶欲言又止。

　　六奶奶见状，一拍脑袋：“对了，瞧我这记性，钱还没给呢。”

　　她说着，转身打算进屋拿钱，却被刘师傅给喊住了。

　　“等，等下……”

　　他小声道：“六婶子，不用钱！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正在和孟春华一起说话的孟星宇看见刘师傅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他要说什么，赶紧找了个借口，说要送孟春华回家，避了出去。

　　孟春华：“……”

　　我们不是聊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这么嫌弃我？

　　他茫然地被拉了出来。孟星宇见状，掩饰道：“走吧，去你家，我想看看我侄儿。”

　　在孟春华家里坐了许久，逗弄了一会儿他的大儿子，孟星宇估计刘师傅已经走了，才磨磨蹭蹭地回了家。

　　“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奶奶知道你的心意，帮你拒绝了！”六奶奶好笑地看着他进来，说道，“赶紧的，猪都快饿死了，打猪草去。”

　　“对了，今天还没打猪草。”

　　孟星宇被提醒，才想起这个事，想到猪仔委委屈屈的小怨妇模样，他动力十足，“不行，我得让它吃顿好的，补一下身体。”

　　他背起箩筐就要出门，这时候，旁边的桃树上，忽然传来一声可怜巴巴的猫叫。

　　桃树早已不开花了，但是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绿叶。阿花从树上探出一个头，水汪汪地猫眼看着孟星宇，露出惊慌又祈求的目光。

　　孟星宇一愣，莫非刚刚劁猪的时候，阿花一直在树上看着？

　　他想起方才惨烈的情景，顿时心疼起阿花来。

　　想他一个男子汉都被吓到了，阿花这个小公猫感同身受，应该更加吓坏了。

　　他一把抱过它，自言自语道：“好吧，可怜你，我也不嫌弃你掉毛了，我们一起去打猪草，晚上一屋睡。”

　　阿花拉长了声音，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埋头在孟星宇怀里，乖巧极了。

　　“唉！”孟星宇叹一口气，“昨天想吓唬你没有成功，今天不想吓你，你自己躲在树上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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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自己丧心病狂……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劁猪，反正我是从小看到大的，到最近几年，家里不养猪了，这种事才消失掉。
可怜的猪猪，为了对得起它们，我们吃肉的时候一定要细细品尝，不要浪费。
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