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侯府的四姑娘》白衣染霜

6、第 6 章

　　慕什语和慕什岚各执一词，老夫人看了一眼跪在下首的两个孙女，她知道这会要紧地不是判断谁说的才是正确的，而是赵王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

　　大家姑娘不见外男，本朝风气虽是开放了些，但是在守旧的老夫人看来，赵王身份再尊贵对于景阳侯府来说也还是外男，何况慕什语正是花朵一样的年纪，这次出行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就怕赵王动了心。

　　不过据说赵王只是看了一眼转身就走，那应该算是知礼回避了吧？

　　老夫人也不太确定，不过毕竟是景阳侯府的家丑暴露在了赵王殿下的面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决断。

　　“你们两个回去抄一个月金刚经。”

　　老夫人这意思是变相地将慕什语和慕什岚禁足了。

　　“母亲，这事儿媳会派人盯着地，母亲就无需费心了。”大夫人开口说道，将慕什语的话堵死。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夫人见自己说完之后，慕什语反常地没有再争辩什么，反倒是自己的女儿慕什岚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大相国寺忽然多出了赵王一行人，两位老夫人带着各自儿媳在几座主殿拜了拜就纷纷离去。

　　这次回去，除了大夫人带着慕什岚和慕什语坐了同一辆马车，其他人仍然跟来时一样，不一会车马就开始动了起来。

　　“主子，景阳侯府和北威侯府的女眷都已经离开了。”一名侍者站立在晋王梁佑铭身后，神态恭敬地说道。

　　“嗯。”梁佑铭这会站在寺庙后山山上，高处望下去正好能看见寺庙门前地景象，他还看见那个小豆芽似地小丫头跟着一个年轻的妇人上了一辆马车。

　　直到慕什锦回到锦芳院，她都以为，慕什语像前世那般巧遇了北威侯府老夫人，其后她的表现赢得了老夫人的赞赏，而这次她故意将慕什岚引过去，以慕什岚的聪明肯定不会如慕什语所愿，两人有所冲突再所难免，而老夫人让老姐妹看了自家一个笑话心里定是恼着地，回来后必会罚两人。

　　“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被老夫人罚抄一个月的佛经了！”苦夏从外面回来，一进房间见只有明春和凛冬在，急忙开口告诉自家姑娘这个好消息。

　　什么？罚抄一个月佛经？前世的惩罚好像不是这个，前世慕什岚并没有出现，慕什语却是被禁足三个月，这次难道是因为慕什岚的出现还导致事情哪里发生了偏差吗？

　　这样说起来，前世自己在大相国寺也没有碰到那个陌生的锦衣卫少年，难道命运已经在开始偏离原来的轨道，自己很快就能避免那场无妄之灾了？

　　但避免那场灾难的重点则在于陈明礼，只要不跟陈明礼定亲，就不会引来那场杀身之祸。

　　很快，现实就狠狠地打了慕什锦一个响亮地巴掌，她跟陈明礼的缘分并没有那么简单就被剪断。

　　因着先前慕什锦答应了慕什岚带她去陈淑娇举办的赏花宴，而这会偏生慕什岚赶在赏花宴前被老夫人变相地禁了足，慕什锦想了想，带着知秋往岚香院走去。

　　约莫着慕什岚被罚，岚香院内的气氛就显得比较沉重，慕什锦进去时，慕什岚正坐在榻上吃着零嘴，案几上还有一盘子新鲜的草莓，这会草莓并不多，想来这盘子定是大夫人自己庄子上送来的。

　　慕什锦看了一眼，也不问慕什岚为什么没有在抄佛经，而是很自然地坐在慕什岚身边，开口道，“三姐，明日就是陈三姑娘举办的赏花宴了，不知道三姐......”

　　“去，四妹难得你还记得这件事。”慕什岚心思一转自是明白慕什锦来她这是为了什么。

　　祖母只是叫她抄一个月佛经，没说要抄多少，也没明着说禁足，那事孰是孰非，她才不信祖母心中会没有一个决断，何况这事由母亲来监督，不过是去参加一场官家姑娘间的宴会，就算祖母知道了，想来也不会说什么。

　　“那妹妹明天就等着姐姐了。”慕什锦说明了来意就借口其他事离开了岚香院。

　　“姑娘，你留她用饭，四姑娘怎么走了？”入画站在慕什岚边上，有些疑惑四姑娘慕什锦居然会拒绝三姑娘的话。

　　“哼，不过是个没娘的丫头！”慕什岚不屑地看了一眼慕什锦离开的背影，要不是觉得这四妹还有点用处，她才懒得搭理她。

　　一进锦芳院，慕什锦就发现守门的两个婆子都不在，站在院门边地只是一个小丫鬟。

　　这是大白天的就偷懒了？

　　“去看看孙婆子和马婆子去哪了。”进屋坐下之下，慕什锦对知秋说道。

　　“姑娘，孙婆子去马房的朱婆子那吃酒去了，马婆子儿媳生了说是告假回去了。”苦夏一见慕什锦问地是这个，一股脑地将她知道地都说了出来。

　　马婆子儿媳生了告假回去？怎么没来跟她说一声？

　　孙婆子这个时候去吃酒？

　　“算了，知秋，帮我把上次绣地那个荷包拿出来，还剩一半就绣好了。”

　　苦夏见慕什锦听了后反而不在意，转而去绣荷包，有些疑惑地问道，“姑娘，孙婆子不看着院门却跑去吃酒，不需要去派小丫鬟叫回来吗？”

　　“不急。”之前挑地是锦鲤图案，荷包上才绣了半边地锦鲤，慕什锦拿起针线，慢慢地继续绣下去。

　　“知秋姐，你说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啊？一会问人去哪了，知道了又不派人去叫来。”苦夏跟着知秋退出来，见已经离了姑娘跟前，苦夏一脸苦恼地看着知秋。

　　“你呀！你既是知道孙婆子去吃酒，马婆子告假回去了，你也不早说。”苦夏这性子还有得磨，亏得姑娘性子好，不然早就吃刮落了。

　　“想说来着，这不是姑娘一进来就问了，没来得及说啊。”苦夏和知秋住地是一个房间，这会房间内只有她们两人，苦夏说话的时候就不是很注意。

　　约莫两刻钟后，孙婆子从朱婆子那回来，见院门口只剩一个面相老实的小丫鬟站在那里，连马婆子的身影都没有看见。

　　这会恰好知秋拎着茶壶从正屋内走出，孙婆子一见，四姑娘看来是已经回来了，不知道马婆子去哪了，都没有个小丫鬟跑来通知她一声，早知道她就早点回来了。

　　“孙婆子回来了。”知秋自是看见了刚进来的孙婆子，进屋放下茶壶，轻轻说了一句。

　　慕什锦点点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荷包，还差一些功夫。

　　“叫孙婆子进来，我有话问她。”

　　孙婆子一听四姑娘叫她，心里就感到有些不妙，不过她一想到，她好歹是府上的老人，之前在三夫人院里也是每日很清闲，而四姑娘，说白了不过是徒有其名，哪怕想罚自己，也不是她能够办到的。

　　想到这里，孙婆子很心安地跟着知秋进了正屋。

　　“孙婆子给四姑娘请安，不知道四姑娘找老婆子有什么事？”慕什锦毕竟是主子，孙婆子这礼行地还是没错的。

　　慕什锦听见孙婆子进来，并未抬头看她，扔盯着手中地荷包，一针针地绣着。

　　“孙婆子你来我这锦芳院多久了？”

　　“回姑娘，有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了啊，那也挺久了。”

　　孙婆子不知道慕什锦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过慕什锦问什么回什么就是了，反正这些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个多月了还能擅离职守，孙婆子要不要回家去歇息，我这锦芳院虽小，可还是有人愿意来的。”不过是换个听话的老奴来养老，孙婆子以为自己换不了她，大不了运气不好，大夫人再指派个差不多地过来。

　　不过是个不得意的嫡女，还不如大房的庶女，就你能换了我老婆子？孙婆子张口，终究这话在嘴边滚了滚，并没有说出来。

　　“四姑娘，马房的朱婆子刚刚请老奴去帮忙，老奴不过是碍于情面过去了一下，不过老奴走前可是有拜托过马婆子的。”孙婆子跪在地上，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慕什锦，欲言又止。

　　“马婆子告假回去了。”慕什锦将荷包往针线娄里一放，目光一扫面前跪着的孙婆子。

　　孙婆子只觉得一道慑人地目光扫过，惊地瞬间低下头，不敢再看。

　　“出去吧，下次要是再随便放人进来，那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孙婆子喏喏着站起来，走到院门处冷风一吹，才惊觉自己刚刚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小丫鬟还站在院门口？”

　　明春知道慕什锦指的是谁，走到门边看了一眼外面，转身走回来说道，“红豆已经走开了，孙婆子守着院门。”

　　慕什锦点点头，“那叫红豆的小丫鬟可以注意一下，就是太老实了点。”

　　“可不是，马婆子叫她站在院门口看着，就真当一直站在那了，也不看看马婆子是什么身份，一个看门的婆子也好指使姑娘的丫鬟！”苦夏撇了撇嘴，她看不上孙婆子这样的人，但也不喜欢红豆这样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