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万岁万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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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奎听得出狄青攻打西夏之意，愈发怒不可遏，眼底带着怨毒之色扫眼狄青。想当年，西夏攻宋打辽，何其威风，可渐渐的国库空虚，百姓怨声再道，而大宋本就藏富于民，钱多，而且这些年还倡导海外贸易，更是富得流油。若非大宋有祖宗规矩在，朝中文武相斗，习惯了优待的文人能压得住主战派武将，不愿大动干戈，否则狄青早就带军闯进西夏腹地。
原本他们煞费苦心设计好废了狄青这个军中领头羊，岂料大宋竟然出了一个皇子，一个由主战派老狐狸养大的大宋唯一皇子，而且皇帝还给其定的封号为中州王。
前任中州王庞统非但敢太庙逼宫，还敢以一己之力对抗两国，挫辽同时突袭西夏，用兵诡诈，至今无人敢提。
大宋皇帝以此为唯一皇子封号，着实让诸多邻国不安。
作为最不安的西夏，李成奎想着国内借着战争转移民众焦点以稳朝纲维持统治的政策，眼睛余光偷偷扫眼了正揉眼的庞昱，一副任人拿捏好欺的模样，不由的下巴微微一抬，神色更倨傲一分。
国主派他前来为使臣前，也找他商讨过对策。在他们眼里，宋人便是爱面子的羊羔。只要不把羊羔身上毛拔秃了，三五不时拔几根羊毛，亦或是哭惨一回，小羊羔很乐意助人为乐，自拔羊毛。
延续了几十年羔羊作风的大宋忽然多了只不安常理出牌的小螃蟹。
这只螃蟹太碍眼了，要除掉！
压着心理的杀意，李成奎未敛先前趾高气扬模样，更加倨傲一分，继续挑衅瞥眼狄青，鄙夷：“哼！还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走狗。”
“一条狗就能让李元昊废帝，”狄青一脸骄傲，丝毫没有被嘲讽欺辱的怒色，笑道：“能替我主看守家园，实乃狗生幸事。”
堂上所有人：“………………”
庞昱鼻子一酸。一旦有着庞家的标签，饶是再战功赫赫，似乎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庞家的鹰犬。先前祖父让他注意点影响，父皇也让他远着狄青一分，就仅仅是因为人言可畏。所有人钦佩狄青的军事之才，也都鄙夷狄青自甘下贱，因为他庞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螃蟹，当不了人的主子，当不了人的领导者。
往深处思索，大概所有人都觉得他除了生得好，就一无所长，以后没准跟西晋那个傻子皇帝一样好糊弄。
庞昱垂眸看看自己胸前挂着的长命锁，嘴角努力的弯弯。他又不能被塞回娘胎里，那就笑笑喽。反正暗戳戳一下下，他起码比皇帝娘处境好多了，还能私下里想哭就哭，还有金手指。
恩……好像现在爹娘团圆了，他就有些小娇气，这样不好不好。
他要当个狂捐邪魅拽的霸道王爷！
庞昱挺了挺胸膛，抬眼看看狄青，嘴角弯弯，然后看向李成奎，丝毫不废话，手扔令牌：“打！”
早已在一旁挥棍的天下第一神捕小郑王早就跟天下第一女神捕的圣女说好了，两人配合无间，一人开道逼退西夏的将士，一人执行命令。
开封府的衙役们视线不自觉的望了眼一旁面色漆黑看不出神色的包拯。
包拯：“…………”习惯就好，一朝天子一朝臣。
庞昱干脆无比的命人堵住使臣团其余人的嘴，见李成奎受刑完毕后，才轻轻嗓子，惊堂木一拍：“包拯，汇报百花公主案的详情。”
“是，赵大人。“包拯出列之后，禀道：“下官奉命调查百花公主被害一案，发现其乃自杀……”
“荒谬！”李成奎闻言，面色似乎被气得越发红，怒喝着，全身克制不住的颤抖，眼神不善的斜睨了眼包拯。他就不明白了，不提庞家与包拯的多年恩怨，包拯好歹一个性情耿直的读书人，怎么能容忍庞昱如此嬉闹公堂。
见到李成奎的再次打岔，庞昱这回倒是没有再行处罚，上下扫眼气抖的李成奎，罢罢手拦下要继续讲事实摆证据的包拯，噗嗤一声笑，乐道：“小李啊，难怪你哥李元昊要自己来瞻仰本王的风采呢。”他就不要事情真相大白后再痛打落水狗！
现在打，没准还能得到其他效果！
此话一出，堂上忽然间死寂一片。
小郑王不怕死的提醒：“瞻仰一般指死人的。”
“那是你在睡觉！厉老头刚教过的。《汉书·师丹传》曾有四方所瞻仰也一词。”庞昱眼珠子往左转转，昂头晃脑吊书袋：“《北齐·齐纪中·孝昭帝》中也提及过，乃仰慕，敬仰之意。”
说完，庞昱手点点大堂：“你们这些人呐，还是肚子里墨水太少了。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丝毫不提自己当初比小郑王还绝对的强调：“瞻仰是用来指伟大的死人”话语，庞昱继续自己先前未说完的话：“瞧瞧你这心虚鬼祟的模样，承受能力也太低了。我十岁逃课倒药胡诌借口诓我姐……咳咳，诓我父皇都眼睛不眨的。”
顿了顿，庞昱满意的看着一群懵逼的人，开口：“小柴，跟他们好好科普科普眼睛是心理窗户这门学问。”
说完，庞昱暗戳戳开好视频拍摄后，视线懒懒的扫过众人神色。
这边，万万没想到有自己说话机会的小郑王闻言，一脸悲痛道：“告诉你们纨绔难为，尤其是想要在庞太师眼皮底下溜课的。所以呢，我们就斗出经验赛出学问。”
在瞭望楼里翘着二郎腿看剧的庞太师喷嚏连天，顿时心中有数，铁定又被甩锅了！
不过人生之事他十全九美，也就不差最后那一美-名声。如今开开心心养老最重要。
且不提庞太师心思，这边小郑王诉说着眼睛这门学问：“每个人的眼珠子转动其实有规律的，最为基本的就是往左回忆，往右思考对策。像刚才这位光长年龄不长脑袋的李大人，在听到包拯说及自杀两个字，眼珠子就不自觉往左边转，其实那是他在回忆自己先前看到的事情。然后他视线看向包拯，眼珠子往右边转，就是在思考对策，想必是想借刀杀人。”
头一次听闻这事的人几乎身形一僵，唯恐自己眼珠子乱动，被人看出了心理所思所想。
而李成奎闻言却是不免心慌了一分。这……这独苗苗联盟果真如同传闻，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连一点颜面都不留！大宋的未来若真是庞昱称帝，恐怕他们光是揣摩圣意便要花费许久时间。比如眼下，他就万万搞不清，郑王爷一个前朝皇族为何甘愿给庞昱作伴，还打下手。大宋皇帝居然也放心让皇子与柴氏后人一起当兄弟。
如今的大宋简直难以揣摩！
小郑王觉得自己说明条理清楚，还自诩贴心的附带解决方案：“其实呢，知道真相却要栽赃嫁祸，最为重要的就是要学会诓骗自己，让自己忘记真相。比如说我吧，感觉自己是天下第一高手，就要具备自信，要由内而外的散发出自信的神采。所以这点建议李成奎你好好学学，要自信的相信是他杀！哪怕是包拯破案，你也要有他查错了的自信！所以你眼珠子一定不能乱转，要死死的盯着包拯，必要时候可以配着左勾拳猴子偷桃等等的动作。”
“你……你……”李成奎彻底被气了个怒火中烧，残存的理智让他从喉咙里放出话来：“好，好一张巧嘴，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怎么颠倒黑白！”
“我从来不颠倒黑白，我只是打你而已。”庞昱唇侧够出一抹冷笑：“其实呢，这汇报过场本王压根不想参与，毕竟事实已经水落石出了，痛打落水狗也没什么意思。但是……”
故意拉长了音调，庞昱伸个懒腰，手敲敲桌案，慢悠悠开了口：“本王册封大典，总得杀只鸡热闹热闹。”
说着，庞昱忽然站起了身，环视一圈堂上众人，随后目光望向李成奎，眨了一下眼睛，笑着道：“知道奶娃娃一词什么意思吗？”
庞昱一下一下拿着惊堂木拍着桌案：“就是本王年轻，就是大宋年轻有活力，腾飞的大宋巨龙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字一言，掷地有声，合着惊堂木的响声，震得这衙内人人都傻了。
庞昱可不管众人何种心思，反正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都是好猫。同理他就可以自我安慰，不管什么手段，能威慑敌人就是好办法！
拍拍惊堂木，庞昱将众人注意力强硬拉回：“包拯，摆证据吧。”
包拯称是，沉声道：“尸检的结果表明百花公主是中牵机药而亡。”
“传说中的虞美人。”庞昱闻言，哦得一声：“那么按着所谓的第一印象，率先怀疑的就是大宋了，毕竟是宫廷秘药。”
“是，一开始我们调查方向错了，做了不少无用功。”包拯坦诚道。
“惯性思维可以理解。”庞昱挥挥手，瞥眼一脸踌躇的李成奎，道：“你还是安静听包拯分析吧，要说的话，我可以替你说！比如吧，西夏某些人是不是和大宋某些人合作了？在我的地盘拿牵机药杀人，还明理堂出面，若非我圣女姑姑出手，你们是不是计划使个苦肉计，把事情闹大？”
“可惜啊，我的运气是天赐的。”庞昱美滋滋的，扭头看包拯：“那你是如何发现自己走错路了？”
包拯很想叫人也闭嘴，安静。但无奈官大一阶害死人。作为下属，他能做的也只有按着自己的思绪进行举证，沉声道：“对方之所以选择牵机药，恐怕是因为朝野间流传的虞美人之言。此天然的带有八卦性，极容易散播。但是下官去宫中调查使用牵机药的名录，发现宫中有一个毒药库，库内毒药七等，最高级可以鼻嗅之立死。”
包拯毫不客气道：“若是庞家出手害人，定然会用最好的，而我宋朝境内若是有人想借刀杀人，也会选择最毒最好的那种。毕竟这样的选择才符合庞家作风。所以不是庞家，也不是宋朝人士。”
“包拯，你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庞昱嘴角一抽。
“先前我一直思维局限在真凶是冲着中州王而来所以调查错了方向。” 包拯唯恐话题又被拐远，忙不迭先说重点：“其实百花公主的死是因西夏内争。西夏主战派妄图挑起两国纷争，转嫁国内矛盾。不过天地盟势力渗透到西夏了，现在西夏局势危在旦夕，对吧？”
李成奎闻言牙根紧咬。这祸害像瘟疫一样是从大宋开始泛滥蔓延起来的。
他们的目的看着像要夺位，可又只鼓动几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完全伤不到国本，却又令人烦躁。
虚虚实实的，猜测不透到底其真正诉求什么。
“牵扯政治一事，百花公主自愿牺牲，或者说贵主牺牲百花公主，原因究竟为何我等无法揣摩，也不敢揣摩。”包拯声音冷了一分：“但在我宋朝国土上，在开封府，杀人凶手一定会伏法。来人，将百花公主尸体抬上来。有些证据还得尸体说出来。”
庞昱瞥眼已经被他们不按常理出牌吓傻的李成奎，颇为同情的摇摇头，目光转眸看向指着百花公主尸体一条一条分析的包拯，忽然间脑中一片空白。
按着包拯死心眼追求证据的性子，怎么到他皇帝娘这边，就胆儿肥的靠脑洞联想呢？
单靠那谁来着的一句神秘人在调查阴阳人就能想那么多？
拿了他的金手指不成？
作者有话说第60章 万岁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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