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你在哪里》李思言

5、发难

　　这天，凌晨如往常一样回到家中，只是王婷婷早已坐在院中，王婷婷平时不会回来这么早的，看样子她的麻烦又来了。
　　王婷婷靠坐在椅子上，凌晨假装没有看见她，准备进屋干活，这时，王婷婷突然开口了：“听说最近你和陈宇凡同桌了，而且你们的关系还处的还挺好的。”
　　王婷婷说话的语气悠闲，好似再跟一个熟悉的朋友闲聊一般。
　　凌晨知道她又想找事，干脆不回答，自顾自的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王婷婷似乎也料到她不会回答，继续说道：“没想到你的演技不错啊！”
　　凌晨皱眉：“你又想说什么？”
　　对于凌晨这样的反应，王婷婷只是轻蔑一笑：“我说什么你还不清楚吗？你就别装了，你之所以接近陈宇凡是因为你喜欢他对吗？”
　　王婷婷说出的这番话，对于没有经历多少世事的凌晨来说是一件异常羞耻又难堪的事情，见王婷婷如此污蔑自己，凌晨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情绪：“王婷婷你不要乱说话，我跟陈宇凡只是朋友和同桌的关系。”
　　见凌晨如同预料的那样被激怒，她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被我说中了现在恼羞成怒了？不过我告诉你凌晨，贱人永远是贱人，就算你跟陈宇凡关系再好，也改变不了你是个野种的事实。”
　　凌晨听了这话心里异常难受，不想她过多纠缠，于是便朝屋里走去，王婷婷见凌晨就要离开，用命令式的口吻厉声说道：“等等！”
　　谁知凌晨竟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屋里走着，气得王婷婷疯了一般跑过去挡住凌晨的去路：“想走，你在校门口跟我顶嘴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说着，便直接扇了凌晨几耳光，凌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顿时凌晨只觉得大受侮辱，顿时扯着王婷婷的衣服一个劲儿的想要向王婷婷扇回这几耳光，奈何王婷婷比凌晨高出了半个头，瘦弱的小手刚扬起，下一秒谁知被王婷婷一把握住，凌晨也是个比较好强的人，不肯就这么认输，于是不停的向王婷婷厮打，不一会儿两人便抱做一团滚落在地上，王婷婷下手异常重，出手毫不留情，凌晨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加之个头又比她矮了半截，打架自然打不过，随后，凌晨这时做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举动，她一口将王婷婷的肩给咬住，疼的王婷婷失声叫了起来：“啊，贱人，你敢咬我。”
　　王婷婷力气和体格本就比凌晨大，不出一会凌晨就被王婷婷压在身下，接着单膝跪在凌晨的腹部，不停的扇着凌晨的耳光，接着只见王婷婷开始说道：“贱人，你敢动手打我，看我今天不要你好看。”
　　王婷婷将凌晨强力压制在地上，手上动作不停而凌晨也是个犟脾气，自始至终都没有喊过一句疼痛，只是任由她打着，不知道被打了多久，直到凌晨嘴角露出血迹这才罢手，王婷婷临走之前，她看到她披着散乱的头发，依旧是那轻蔑的眼神，王婷婷走后凌晨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两边脸都已经红肿，难过的跑了出去，路边的行人都被他莫名的撞了好几次，甚至没有听到别人的怒骂声，不知道此刻要跑去哪里，只想要躲开那个名义上的暂时的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晨跑的一个安静的地方，四处都是都是草木，没有人会想到来这里，停下来才知道这里是她经常来的地方，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
　　这一刻，凌晨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那股委屈，放任的大哭起来，或许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够毫无顾忌的发泄自己的情绪，不用担心会被人看成笑柄、也不会在听到别人的冷嘲热讽。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用喊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这一刻，她以前的日子，父亲每天喝的烂醉回家，母亲被父亲逼迫跳楼自杀的那个画面，她难过的哭了，她突然很怨恨他们，为什么从自己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没有给过她一天幸福的日子，最恨的是妈妈杨玉枝，在跳楼的那一刻她有没有想过她，还要让自己亲眼看着她跃下高楼。
　　她太过自私，只为了自己得到解脱，却不管女儿的死活，想到这里，她朝天大喊：“凌正奇、杨玉枝，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喊声划过天际，回声在空气中回荡，化作无尽悲凉。
　　晚间，凌秀珍回到见没有看到凌晨，只见到王婷婷脸色不悦的坐在屋里，本欲上前询问凌晨的去了哪里，谁知一走进便看到王婷婷脸色的淤青，一脸焦急的问题：“婷婷，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说这话的时候，凌秀珍伸出手去就要摸她的瘀伤，谁知王婷婷却是厌烦的往旁边一躲，接着就冷冷的说了句：“你还知道关心我？”
　　凌秀珍见王婷婷这边说话，用有些责怪的语气说道：“你这孩子，你是我和你爹一手拉扯大的，不关心你关心谁？”
　　王婷婷顿时冷笑道：“平日里你不是都挺关心那贱丫头的吗，今天这是怎么啦。”
　　凌秀珍虽早已习惯了她这样冷言冷语，但见她这样说凌晨，不由的心中难过，皱眉说道：“婷婷你这是说什么话呢，她是你姐姐。”
　　见她为了凌晨训斥自己，王婷婷心中越是生气：“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这么说她你心疼了。”
　　凌秀珍被王婷婷问的有些慌乱，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颤颤的说道：“婷婷，那是因为你有你爸爸在身边疼你，可是晨晨她只有我这个姑姑了，我不疼她谁来疼她呀。”
　　“那我呢，我算什么？我有时候在想，恐怕她才是你亲生的。”王婷婷几近大喊的质问道。
　　这时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外的王世忠突然出现在门口大声嚷嚷道：“吵什么吵，我一回来就听到你们俩吵吵，还让不让人安生啦！”
　　经王世忠这么一大喊，王婷婷和凌秀珍顿时止住了争吵，在王世忠走近院子的时候，王婷婷压低声音在她耳旁说道：“我告诉你，只要凌晨在这个家呆一天，我就不会让她好过。”说完便回到自己屋里，凌秀珍耳边只听到重重的摔门声。
　　见王世忠回来，凌秀珍闻到他一身的酒气，担心他又发酒疯，忙说道：“我去屋里做饭。”
　　王世忠见凌晨不在家，不悦的问道：“凌晨那个丫头死哪儿去了？”
　　凌秀珍颤颤说道：“可能，可能学校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回来晚了吧。”
　　“哼，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去上这个学，家里的活堆在家里不干不说，还浪费那么多钱，成绩还那么差，真不知道你这婆娘脑子里边是怎么想的。”
　　凌秀珍做饭时，脑海里还回荡着问她的那句话：“那我呢，我算什么？我有时候在想，她才是你亲生的。”
　　她此刻心中很纠结，因为王婷婷根本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如果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了，他会更加伤心的。
　　晚饭后，凌晨依旧没有回来，凌秀珍很担心，想要出去找她，怎奈被王世忠呵斥住，言道：“最好是让那个野种死在外面，回来了还浪费粮食。”
　　凌秀珍无奈之下只得在院子里等着。
　　大概在晚上十一点多快十二点的时候，凌晨回来了，凌秀珍见她眼睛红红的，一张脸肿的不成样子，于是便问是怎么回事，可无论凌秀珍如何询问，凌晨都只是闷着不说话，凌秀珍也没在追问，只好煮了几个鸡蛋给凌晨敷了敷便睡下了，不得不说那鸡蛋敷脸的效果还真的挺好，早上一起了凌晨觉得脸上的淤青和肿胀明显消减了许多，但依旧可以看出脸上的伤，到了学校，陈宇凡还嘲笑凌晨说怎么一晚上没有见就胖了许多。
　　张欣和刘玉倩因为和王婷婷关系较好的缘故经常在班上欺负凌晨，而凌晨也是一个默认吃亏的主，对于二人的举动她也只有选择假装听不见，等他们说的久了也就自然而然的也就会感觉无趣的离开了，只是难为了和凌晨坐在一起的陈宇凡，见凌晨被他们欺负还总是无动于衷，不由的心中直骂凌晨傻子。
　　很快，凌晨的初二生涯在不知不觉中结束，值得高兴的是因为有陈宇凡的帮助，凌晨的功课进步的很快，几次月考凌晨的成绩都有了很好的提升，就连陈宇凡都觉得不可思议，心中感叹道，这么聪明的女孩子竟然老是这么不自信，最欣慰的还是班主任徐雅枝，凌晨的进步总算让她觉得没有白费苦心，这样让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安排调换位置这件事情是一个英明的决策。
　　暑假对于别家的孩子来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因为他们再也不用面对堆积如山的作业和老师那张严肃且刻板的脸了，可是对于凌晨来说，暑假和上学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因为她在家除了老师安排的暑假作业外，要负责洗全家人的衣服、做饭、扫地、剩余的时间还要去四处收废品。
　　如果仅仅只是干活这么简单对于凌晨来说也是一种幸福了，除此之外凌晨每天还要承受王世忠的家暴，王世忠和自己的爸爸一样，也是个酒鬼和赌鬼，每天王世忠回到家里凌秀珍和凌晨就会免不了一顿暴打，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婷婷也免不了被殃及，所以每次她总是躲在房里把们反锁着。
　　这个家只要有王婷婷好王世忠在，凌晨这个暑假自然就消停不了，记得有好几次王婷婷因为针对凌晨把凌晨刚刚洗好的衣服扔到地上踩踏，凌害得她只得重新洗过。记得有一次，王婷婷趁凌晨不注意偷偷朝刚做好的饭菜里边加了过量的盐和辣椒，结局自然是被王世忠打的很惨，凌秀珍为了维护凌晨头都被打破了几次。
　　陈宇凡的假期就比较精彩的多，他要么就是跟着父母去桂林山水旅游，要么就是和好友相约打球、上网等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想起凌晨来，想起她被刘玉倩和张欣冷嘲热讽时装着听不见的样子，想起她面对自己的问话闷不吭声把自己气得翻白眼的样子，想起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题时面对自己的训斥恼火的样子。
　　起初她只是对这个话少的女孩子充满着好奇，好奇她为什么能做到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就连自己主动想要跟她沟通她也总是惜字如金，可是就是这种好奇驱使着自己不自觉的想要去探究、去接近，明明才几天没有见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一直想起她的样子，他甚至有些享受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惊喜、同时又很担忧，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处在青春期的陈宇凡完全不知道，早恋的种子已经在身上发芽，他早已经的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在这个脸红心跳的年纪里，懵懂的情愫悄悄袭来，令人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