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你在哪里》李思言

23、噩梦

　　自己这几天努力了很久，好不容易凌晨不在像以往那样排斥、讨厌自己，现在被张金明这样一挑拨，肯定会心里芥蒂，果然，她一转头便看见凌晨果然闷声不吭的走了。
　　王婷婷知道，如果凌晨不讲话，也不表露任何情绪，那说明她已经生气了，于是只得默不作声的跟着一起回去，心中想着，下次一定要少来这个学校，因为不仅可以看到老同学，还能看到张金明这样讨厌的人。
　　面对张金明的冷嘲热讽，凌晨只觉得无力反驳，她又何尝不是恨着王婷婷的，只是张金明不了解事情的情况便来胡乱指责，实在是可笑，而且，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路上凌晨始终一言不发，回到家中更是直接就将自己关在屋里半天都没出来，王婷婷也没有去打扰。
　　这一天很快过去，王婷婷知道凌晨今天不会在像往常那样做饭了，于是自己将做好的饭菜端到凌晨门口，轻轻敲门问道：“我饭做好了，你要不要吃一点？”
　　“不用了，我不饿，你自己吃吧！”门里边的声音微弱且平静。
　　“那好，我就盛起来，你如果饿了就起来热着吃一点。”
　　屋内在没有任何回应，王婷婷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己到厨房盛了一点饭吃，她这几个月在外流浪，早已学会了做饭菜，味道虽比不上那些餐厅里的大厨，但煮熟了也可以吃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饭菜含在嘴里却实在没有什么胃口，于是便收拾了一下，将饭菜盛起来，也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她和凌晨的屋子只有一墙之隔，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但此刻却听不到墙那边任何动静。
　　凌晨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白天的事情，原本以为上了高中之后一切都会中重新开始，曾经那些不堪的过往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忘。
　　就在她自己平静的日子没有过多久时，王婷婷又回来了、张金明也依旧在明溪上学，老天爷好像是故意的一样，明溪中学几百人，光是整个高三就有17个班级、偏偏她就遇见了他，一天还连续遇见两次，遇见了原本不要紧，本来和他就不熟悉，大不了不和他讲话，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张金明会主动跟自己说话，说的话还让自己分外难受，直到现在还未平息怒气。
　　她不明白自己是在气张金明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还是在气王婷婷消失了这么久却突然回来打破自己平静的生活，亦或者是气自己面对张金明的嘲讽无言反击、对待王婷婷并不像自己嘴上说的那样绝情。
　　当今天看到张金明的时候，她不自觉的想起陈宇凡，那个曾经以为他是能够照亮自己黑暗生活的那缕阳光，可最终他带给她更多的是失望和难过，即便到最后和他渐渐疏远，心中依旧会眷恋，有时候她心里会问，那样的男生，有什么好留恋的，可是思想确实不能像嘴巴那样不诚实。
　　她现在的感受仿佛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前进找不到出口、后退看不到尽头。
　　夜里，凌晨想起了很多事情，妈妈的离去、被姑姑带回明溪镇发生的种种，突然发现，从自己记事开始，所经历的似乎没有一天是值得留恋的、快乐的。
　　姑姑那一辈的人很信神佛，每年都会去明溪普化寺上香，可她一直不信前世今生、不信轮回，可是现在连她自己也开始怀疑，或许是有前世今生的，可能是因为自己前世坏事做的太多，老天为了惩罚自己，所以这辈子才注定得不到快乐。
　　她的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过去发生的场景，想的头痛欲裂，想要找到一些只得留恋的记忆，可大脑搜索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太少，而且想得越多大脑越容易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她想要挣脱这种悲观情绪，于是费力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漆黑一片，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感觉身心俱疲。
　　尽管黑夜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她依旧睁开双眼，静静的望着上方，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困意袭来，大脑的意识渐渐涣散、眼睛慢慢合上，迷糊中她看到一阵白光朝着自己射来。
　　此刻凌晨感觉自己的意识无比清醒，她发现四周尽是黑暗，只有前方一个地方有白光，这光并不刺眼，定睛一看，有光的那方好像是一道门，总感觉有一股力量吸引着自己朝那光的方向走去，就在凌晨刚刚走近那道光门跟前，突然感觉好像背后有人大力推了自己一把，瞬间脚下一空，掉落到一间空荡的屋子里，屋子里还有自己落地时的回声，在她落地时险些摔倒在地上，耳边一个刺耳的女声传来：“怎么样凌晨，今天早上在教室里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嚣张不起来了，是不是因为陈宇凡不在呀？”
　　凌晨转身一看，这不是刘玉倩吗？她怎么在这里？她记得刚刚自己躺在床上，怎么现在又来了这里，凌晨疑惑的问道：“这里是哪里？”
　　“哪里？这里是教训你的地方！”王婷婷说着便从后方站了出来，这句话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令她感到害怕，这里好像是自己曾经被王婷婷他们殴打的地方，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王婷婷一点都不似这几天那样好相处，心中懊悔果然不能相信她说的话，原来她又是在骗自己。
　　“你想做什么？”
　　王婷婷嘲笑似得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做什么？你说我会做什么？”
　　说完便冲上前抓住凌晨的衣襟扇了几耳光，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她只看到王婷婷、刘玉倩、张欣、汤叶几人一脚一脚的踹自己，肚子上、腿上、背上，她疼满地打滚，身上的校服满是泥土，还有头发上，原本扎好的马尾此刻也欲要散落的样子，只想逃离这里，可是王婷婷他们人多势众，将凌晨围堵住，还有两人制住她的手脚任由王婷婷、刘玉倩他们打自己，王婷婷打到累了嘴里还说道：“妈的，打的我手都疼了。”
　　刘玉倩仿佛是觉得大仇终于可以得报的快感，以一副胜利者的口吻说道：“贱人，你不是有陈宇凡撑腰吗，我看你现在还敢不敢跟我顶嘴，今天竟然敢骂我们。
　　王娜娜一脸感兴趣的朝刘玉倩问道：“她竟然还骂你们，她骂你们什么？”
　　张欣呸了一口说道：“今天早上她竟然骂我们是身上插着彩色羽毛的山鸡。”
　　这话刚一说完，王婷婷、汤叶、王娜娜均是笑了，王婷婷说道：“没想到她骂人还挺有才的嘛。”
　　王娜娜随即一脸正色说道：“竟然这么大胆啊，不过现在你们报仇的机会来了。”
　　汤叶虽然没有参与到几人的队伍中，但她还在一旁嘲笑、刘玉倩和张欣还朝凌晨吐口水，十分恶心。
　　凌晨身上的疼痛占据了自己的整个身体，此刻她好恨，可是恨又如何，她原本就长得瘦弱，平时连王婷婷一个都打不过，更何况他们几个，他们调笑间之后商议了一个办法，几个人轮番上前打，打的累了就换人继续，似乎打这样对她能够让他们获得一丝成就感。
　　凌晨此刻脸上红肿不堪，嘴角还被掌掴的溢出了血迹，整个人感觉好像快没有了意识，王娜娜看到凌晨那副样子，心中有些担心，于是对着他们几人说道：“她不会快死了吧，你们看她……。”
　　只见王婷婷一脸蔑视的看了她一眼，点燃了一根烟吸着：“哪有那么容易死，她肯定是装的。”
　　汤叶看着王婷婷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也怕事情闹大，于是对王婷婷说道：“我们还是别打了，如果真的打死了，到时后对我们也不好。”
　　王婷婷觉得汤叶说的有些道理，也觉得犯不着为了这贱货搭上了自己，于是说道：“既然她这么不经打，我们不如换个方式整她。”
　　说着一脸笑意的走近凌晨，用手抬起凌晨的下巴说道：“你要是跪下来求我，我们就不打你了。”
　　凌晨此刻虽然身体已经支持不住，但也是个倔脾气，说道：“你打死我吧！”
　　王婷婷一脸不屑：“还挺倔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一把用力的扯住凌晨的散开的校服，凌晨整个人被她扯得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知道了王婷婷的用意，吓得连忙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王婷婷满脸邪恶笑容的逼近凌晨，直到将她逼近墙角，一把抓住凌晨的领口，撕扯她里边的衣服，凌晨刺耳看出她的用意，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决不能让她在这样对自己，决不能，于是先一步抓住她的手，指甲都已经渗进她手上的肉里，疼的王婷婷大叫起来：“啊，快过来把她给我按住，我今天要扒光她的衣服。”
　　于是一旁的刘玉倩、张欣、王娜娜刚忙上前制住凌晨，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他们，于是开始哀求道：“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这样。”
　　王婷婷朝着一旁吐了口口水，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现在知道求扰了，可是已经晚了。”
　　就在王婷婷伸出手准备拔她衣服的时候，凌晨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周围漆黑一片，原来刚刚是在做梦，她想起刚刚梦里的场景，想起之前王婷婷他们扒光自己的衣服的画面，王婷婷、刘玉倩、张欣对自己拳打脚踢、王娜娜在一旁拍照、汤叶在一边嘲笑，她感觉自己没有安全感、好怕这样的事情在次发生，她蜷缩到墙角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臂膀，可是她依旧还是觉得害怕，依旧浑身发抖，她此刻无助的哭了。
　　墙的另一边，王婷婷一直没有睡着，突然听见墙那头有哭声，以为凌晨出了什么事情，于是起床想去看看，她站在凌晨屋外敲了许久的门，可一直没有回应，于是想要试着打开，原本以为门是反锁着得，但她人就尝试着转动了一下们把手，没想到门轻易的开了，看来她是忘记了锁门，于是打开灯，原本坐在角落的凌晨被她这一举动下了一跳，自己竟然忘记将门反锁，连忙擦了擦眼泪。
　　王婷婷看到缩在床的角落哭，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凌晨收起刚才的情绪说道：“我没事，你去睡觉吧！”
　　王婷婷不放心，说道：“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一个人怕黑，如果你怕的话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凌晨见王婷婷不离去，于是急切催促道：“你出去吧，我没事！“
　　“可是你……”
　　“滚出去！”凌晨的声音近乎是在怒吼，她不想看到眼前这个人，在凌晨抬起头的那一瞬王婷婷这才看到她满头大汗、眼神凌厉且愤怒，似乎自己在不出去就要跟自己拼命，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凌晨，于是吓得赶紧关上门。
　　站在门外，王婷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王世忠因为杀人案坐了牢、凌秀珍也离去了，任她平日里在如何嚣张、强势，却也会觉得孤独、无助，甚至是迷茫。所以只能和算是半个亲人的凌晨相依为命，知道自己以前确实很过分，可她已经在改了，不明白为什么她这样对自己充满敌意。
　　凌晨蹲在床上，王婷婷蹲在门外，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