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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   在顾山南手里明晃晃的吃亏,仇湛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冲进屋内怒气冲冲地一叠声喊人跟紧了顾山南,事无巨细哪怕是屙尿拉屎也要报给他。
      背着手犹如锅边乱转的蚂蚁,仇湛没有章法的在屋内来回走着,怒火压在胸口无法排解。
      陈钰德揣度着,试探性问道:“家主今日在朝堂上怎么了。”
      “苏瑾年就是个祸害!”仇湛越想越气,抄起桌上的茶盏重重向地上砸去,屋内的人瞬间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仇湛发泄了怒火后,算是勉强心平气和了,一面哼哼的骂着什么,一面理顺自己的衣衫算是能坐下去歇一会了。
      陈钰德忙为仇湛奉上碗盏,笑道:“是家主常吃的冰酥酪,家主且尝尝?”
      仇湛并不甘愿地接过来了,拿起调羹一点点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冷哼。
      片刻之后,一盏冰酥酪吃尽,仇湛总算是归于平静了。
      仇湛捏着桌沿,冷笑道:“焉戒,替我看好了顾山南。”
      焉戒脆生生应了声后,转身出去安排人手。
      陈钰德忙上前一步,笑道:“顾家人口简单,仆役也少,顾山南在厉光庭门下久了,一向也是个滑不溜丢的性子。唯一能抓得住把柄的,也就是顾山南的夫人了。”
      仇湛嗤笑着:“迟早有一天,顾山南会叫苏瑾年拖累死。”
      “苏瑾年如今虽说在京都内,到底不干净。性子相较顾山南,实在是天上地下,趁此下手容易多了。”陈钰德殷勤笑着。
      “我实在不明白。”仇湛恢复如往常的笑意盈盈:“顾山南到底为何一定要与苏瑾年在一起,即便可能是万丈深渊,也无怨无悔。”
      “听闻是感情甚笃。”陈钰德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
      “感情二字,说出来不觉得是讽刺吗?”仇湛嗤之以鼻:“顾山南鲜少出错,为了苏瑾年算是理智全无了,如此的感情也算得上上?”
      “家主,公子来了。”焉戒拱手道:“正在池塘边喂鱼呢。”
      仇湛算是轻松了几分,快步走过去,远远的笑道:“你怎么来了?”
      “听闻你今日在朝堂上被为难了,必定是要来看看你的。”齐颂恒斜倚着长椅,看见仇湛拍了拍茶几桌面,笑道。
      “丢人的事被你第一个知道,也不算是丢人了。”仇湛算是宽心许多,朗声笑道,随着齐颂恒心平气和地坐下去了。
      “顾山南既然得罪了你,按照你的脾气,必定是要与他分高下了。”
      面对齐颂恒意味深长的笑意,仇湛漫不经心道:“顾山南是聪明人,平日里滴水不漏,但是总归是有破绽。”
      “你是说,苏瑾年?”齐颂恒挑眉笑了。
      “不然还有谁。”仇湛恶狠狠的笑着:“我倒是想知道,苏瑾年还能怎么活。”
      “若是你动了顾山南的心肝宝贝肉,只怕顾山南也要与你不死不休了。”齐颂恒并不善意的调笑着。
      “人和人之间不就是这样嘛。”仇湛怅然若失道:“心里有了对方,自此之后,看到什么都能想到她,想到之后,就在心里反复地琢磨着,不受控地傻笑了。”
      “你是说顾山南,还是说自己?”齐颂恒摆弄着桌上的果子,随意问道,
      “感情这种多余的累赘,还是收收好,”仇湛讥笑道:“不然有一天就是最伤己的钢刀。”
      “哦?”齐颂恒挑眉笑了:“难道你又能真的舍得?”
      “听说明家进京了,你也该成亲了吧。”仇湛语塞,转念想到了什么笑道:“虽说明家寒门子弟,明雄安这两年也算争气,朝中口碑甚好,到底清流人家不算辱没你。”
      提及此事齐颂恒有点不耐烦,拉扯着衣领,仿佛禁锢了喘息一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齐颂恒敷衍道。
      “拖得太久,明家小姐也甘愿?”
      齐颂恒不甘愿的嘀咕着什么,仇湛听不清。
      “如今手中银钱充足,我要是你,早大操大办了,何至于一直拖着。”
      “你不懂。”齐颂恒强调着。
      “是是是,我不懂。”仇湛好脾气的笑着:“明家小姐最懂你了。”
      被说的面红耳赤的齐颂恒落荒而逃。
      不是钱的问题,不是人的问题,就还是齐颂恒自己的问题了,仇湛目光幽幽,止不住一声长叹。
      陈钰德笑道:“家主劝说公子,怎么自己不着急成亲?”
      仇湛嘟嚷着什么,陈钰德听不清,继续笑道:“家主也该成亲了。”
      “你不懂。”仇湛强调着。
      手边的鱼食被尽数扔到池塘内,仇湛少有的心烦意乱,有些手足无措。
      仇湛不想落荒而逃,又碍于自己一向玩世不恭的态度,只能找个借口先走了,谁也不许跟着。
      闲来无事的陈钰德,四下张望着,看见席地而坐的焉戒,了然无趣地在打水玩。
      “又没打听到消息?”陈钰德凑上去,得到焉戒并不友善的眼神,继续打水漂玩。
      陈钰德善意地取笑着:“焉戒,还没有死心,还在找啊。”
      焉戒没有吭声。
      “往日里看你打听本家哥哥的劲头,都没有打听她热情,还说不是你姘头。”
      “胡说八道什么。”焉戒涨红了脸,梗着脖子,似乎下一刻就会冲过来打架。
      陈钰德不好再招惹他,瞬间站起身拔腿就跑。
      焉戒捏着拳头,努力的想着,橘子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走散的时候,橘子才八九岁,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橘子应该长大很多了。
      焉戒知道自己是个粗人,自己蠢,但是还是无比希望能把她找到。
      流落的女孩子,若是幸运与人为婢,若是不幸…烟花柳巷破草席卷出去的,不知姓名几许。
      他是幸运被公子收留,走散的她呢。焉戒出神的想着。他知道自己是心存侥幸,但是…
      仇湛气呼呼的大步流星走着,正碰见了不明所以的柳松溪请安。
      看着一脸困惑的柳松溪,仇湛忽而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脚步。
      仇湛伸出食指揉上了眉骨,慢条斯理问道:“这段日子,各家的账目收的怎么样。”
      “沈之栋嘛,有贾纨撑着,不死不活的。”柳松溪陪笑道::“赵书贤家主也是知道的,都是老样子。”
      “找时间,叫赵书贤过来。“仇湛胸有成竹,玩味的笑着。
      柳松溪忙不迭地应了声喏,摩拳擦掌准备干好这件差事。
      夜风徐徐,吹的窗棂格外响,吵的本就心绪不安的人更是心慌的坐立难安。
      是夜已深,苏瑾年等不到顾山南回屋,强忍着困意,秉烛出来寻顾山南。
      “怎么不在屋里写?”苏瑾年拢着快要熄灭的炭火,迈进书房多点燃了两盏烛火,抱怨道:“倒也不叫个人跟着你,寒了手抖,字是要写歪了的。”
      顾山南心不在焉的应着,笔下仍是写的飞快,并不曾抬眸:“我怕扰你,索性出来了。”
      “你在写什么呢。”苏瑾年披上顾山南已经滑落肩头的暖裘,好奇的看了一会,只觉得费力费脑的看不懂,索性放弃了。
      奏章已尽,顾山南停笔了,搭上了苏瑾年在肩头的手,叹息道:“自然为人臣子,自然应当知晓陛下的所知所想了。”
      “陛下又想做什么。”
      苏瑾年的神情如同稚子般懵懂,拍了拍苏瑾年的手,下意识地停顿后,顾山南神情有些茫然,带着自己都不能确定:“陛下在打算一件大事,我不好知道是什么大事,又总不好陛下问我意见时,什么也回答不出来。”
      “家主心内有主意了?”
      顾山南叹息着摇摇头道:“不过是多多揣测罢了。”
      苏瑾年抱怨道:“要我说吾皇太过难测,既要知道又要不知。”
      “知知与不知之间,实在是难以衡量的。”顾山南难免苦笑着:“总不好真的什么事都想在陛下前面,揣度君心太过于越规。又不好不知圣心不解圣意。”
      苏瑾年拍了拍顾山南,沉重道了句辛苦。
      顾山南自我感慨着:“以前就是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疯了,如今我才明白真正的心平气和不是装出来的。”
      苏瑾年抿嘴笑道:“就你感悟最多了。”
      顾山南有些羞赧,低头握住了苏瑾年的手不住地婆娑着,嘴角扬起傻乎乎的笑,像是想讨要糖果的孩童。
      苏瑾年怅然的想着往事,顾山南恋恋不舍地盯着苏瑾年一直一直的看着,像是下一瞬苏瑾年会再次消失十数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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