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夜行曲》吾本逍遥

10、第十章

　　“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不是我一句话就能说了算的，我不想妄想定论，一切都等他醒了再说吧。”
　　沈暮寒不再多言，跟小翼嘱咐了一些事情，就带着魏依一起离开了。
　　夜德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小翼因为忙了一整晚忍不住卧在折叠床上睡着了，天慢慢变亮，阳光照进了病房里，夜德的胸膛突然起伏了一下。
　　魏依赤红的眼睛，让他觉得很吓人，眼睛里像是要滴出血来似的，夜德尖叫着挣扎着，张着大嘴不断喘着粗气，可是突然肚子一痛，忍不住“哎呦”一声叫了出来，把睡梦中的小翼吵醒了。
　　听到夜德的动静，小翼赶紧翻身下了床，慌慌张张跑到病床边惊喜的叫道：“你醒啦！”
　　又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状况，赶紧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好赶紧去叫大夫。”
　　夜德看见小翼不由得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屋子里消毒夜的味道很重。
　　“年轻身体就是好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还以为你会多睡几天呢。”
　　“魏依……”
　　夜德想起昨天红着眼睛的魏依，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再低头看看自己肚子上裹着的绷带，不由得有些后怕。
　　“昨天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小翼问他。
　　夜德苦笑着摇摇头，心想：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一个跟自己相互了七年时间的伙伴居然是个红着眼睛的妖怪？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他想起了沈暮寒跟他说的，不要太过绝对信任别人还有相信自己，或许沈暮寒知道些什么？
　　“我会在这里好好照顾你的，你就踏踏实实的休息吧，赶紧把身子养好了，这才是当务之急。”
　　小翼的一番话让夜德点点头，喃喃自语道：“我居然还活着啊……”
　　小翼忍不住被他这话给逗乐了，笑着说：“当然了。”
　　医院的生活很枯燥，他虽然伤的很重，不过恢复的也确实是很快，没几天就能下地了，枯燥归枯燥，但是小翼照顾的确实很细心，他们俩个商量好，有时间小翼就过来看看他。
　　刚喝了一小碗稀粥，夜德就被一阵嘈杂声惊扰了。
　　小翼走到窗边向下张望着跟他说：“有警车来了，估计是找你了解情况的。”
　　“踏踏踏”的脚步声很快就接近了夜德的病房前，随之响起了“叩叩叩”的敲门声，小翼开了门，有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经过了解才知道夜德的邻居昨天晚上被杀害了，夜德听到这话感到了一阵后怕。顿时身上冒出了汗，夜德虽然受了伤，但邻居之死不免给他带来了些影响，他现在已经被列为嫌疑人之一了，不过现场并没有夜德的指纹，他也仅仅是有嫌疑而已。
　　夜德告诉警察他昨天睡到一半，就被尿憋醒了，上完厕所之后就闻到一阵血腥味，后来他发现邻居家的窗子开着，以为进了小偷，就跑到邻居家门口听到里面有动静，就赶紧又跑回家，本想着打电话报警却怎么也打不出去，就在这个时候跑进来一个黑乎乎的怪物，眼睛红红的，冲着他就过来了，后来他就被咬了。
　　警察问他有没有看清那个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夜德想了想摇摇头，反正是黑的，看不出来到底什么什么东西，以前也没见过，夜德如实回答道。
　　夜德的病例也被检查了一遍，强力的撕裂，没什么可疑的，警察忍不住频频蹙眉，这事情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夜德觉得自己像只小白鼠一样。
　　夜德问道：“我的邻居是怎么死的啊？”
　　警察叹了口气说：“还记得前两天那两起案子吗，都是一样的作案手法，所以你真是命大。”
　　夜德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惶恐，昨天与他仅有一墙之隔的邻居就这么惨死了，他昨天听到的屋里的动静，没准就是那个怪物在动手，而他真的算是捡了条命大，只是受了伤。
　　这件事震得夜德半天回不过神来，他纠结害怕的不仅仅是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红着眼睛的魏依是不是就是那个怪物，那几起案子是不是也是他做的，而他为什么会放过了自己。那种不安感在夜德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还有小翼，夜德突然想她是怎么过来的，是警察还是医院通知的？会不会她也是跟魏依是一伙的，那沈暮寒呢，知不知情，也许是因为是熟人所以他放过了自己。
　　夜德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
　　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被小翼看在眼里，轻声安慰他道：“你别多想，其实昨天晚上就有人报警了，因为你们楼上的动静太大了，又摔东西又碎玻璃的，保安还以为进小偷了呢，警察来了后才知道有人死了，又看到你受伤倒在屋子里，这才把你送进了医院，又打电话通知了老板，他因为在外地赶不回来，这才叫我来的。”
　　原来是这样，夜德问她：“你知道魏依去哪了吗？”
　　小翼摇摇头说道：“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他不是一直没去店里吗，怎么了？”夜德摇摇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晨一点的医院，夜德从疼痛中醒来，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很困难，可是却有一种异常兴奋的感觉，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豆大的汗珠缓缓而落，这种喘不上气的痛苦感可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白天德感觉并不明显，可是到了晚上这种疼痛的后劲儿就上来了，折磨的人要发疯了，他的身体里像爬满了虫子一样，又疼又痒，起先从胸口开始慢慢再向四肢蔓延，最后延伸至指尖，指尖像过电一样，酥酥麻麻的感觉，无法摸到也无法止痒，像无法释放出去一样。
　　夜德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难以入睡，他半阖着眼睛，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听得见他自己粗重的、烦躁的，甚至是不规律的呼吸声。
　　他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这一大幅度的动作牵动了他的伤口，让他吃痛般的蜷了蜷身子，费力地支起了身子，让自己慢慢向后靠，直到后背贴上了床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于夜德而言让他感到已经是有些吃力了，他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门口传来了一阵轻轻地敲门声，他这才缓过神来，发现外面的天气居然已经大亮了，而他自己居然坐了整整一晚上，此时才发觉自己的下半身已经有些麻木了，他对着门口叫道：“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捧花，紧接着露出了一个黑黑的留着短发的脑袋，发色乌黑，而脸颊却是苍白的看起来毫无血色的样子，那是一张熟悉的脸，也是一张让人印象深刻的难以忘怀的英俊的脸。
　　夜德瞬间反应过来这个人曾经出现在沈暮寒的店里，虽然仅仅是一面之缘，但是却让人记忆犹新。
　　这个人就是沈暮寒口中的那个“警察”，调查魏依的人。
　　“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那个人笑眯眯地，夜德摇了摇头，就看他径自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新鲜的空气顿时吹进了屋里，一瞬间就将屋子里的沉闷和浑浊吹散干净了，然后他又将窗子稍稍往回拉了拉，只留下了一条小缝。
　　来人介绍道：“我叫戚遥，不知道沈暮寒有没有跟你提到过我。”说着他将花放到了夜德身边的床头柜上，似乎又觉得不妥，又将花斜斜放置在了墙边上。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夜德问道。
　　“不过是听说你受伤了，我就来看看，看起来你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就是——”边说着边指了指夜德的眼睛告诉他：“你的黑眼圈有点重啊，是不是没休息好啊，养好精神就很重要的。”
　　夜德不明白他跟这个人有什么交集，也不明白对方以什么理由来看望他，只是遇到了这样的没休息好也是很正常的。
　　“你的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按道理来说你现在的这种情况我是不应该多问的，但是你得明白，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不能够确定这会不会是最后一起，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甚至被夺取生命，所以，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
　　夜德盯着对方漆黑的眼珠看了看，那双眼深不见底，让人有种心慌的感觉，“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警察。”戚遥说。
　　“前几天已经有警察过来了解情况了，我知道的真的不多，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已经超出了我以前知道的和认知的范围了……”
　　夜德突然发问道：“警察管得了这事吗？”
　　戚遥点点头，道：“如你所说的，这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科学可能是无法解释的，也许给出不了正确的判断，但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存在即合理，人们似乎也没有理由不去相信，而我们并不是你们理解的那种通常意义上的‘警察’，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夜德听后点点头，对方又说：“你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重要线索，给我们提供破案的方向，因为你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幸存者。”
　　“之前的三起案子都是一个人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