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背离，许能多欢喜》楼洗月

3、旧人未辞

　　转眼便已进了十一月。
　　中旬时温度转眼就已经到了零下。顾芷凝抱怨着“哇！过分过分也没见的夏天有多凉快冬天还这么冷。”一边拿出棉外套。在S市这么些年了，几乎每年入冬她都会这样念叨。萧玦听着她念叨，轻笑，任她在T市再怎么不畏寒在这个冬天来的猛烈的S市还是乖乖的穿上棉衣。
　　前几天破天荒地在每月15号固定交稿日之前交了这个月的任务，让顾芷凝禁不住怀疑那日醉酒喝坏了萧玦的脑子，差点就带萧玦去看了脑科或者神经科的医生。萧玦这个月变得十分的空闲，也终于得了空认真的看完了从叶祈那里借的那本书。
　　这本书看得萧玦脑瓜仁子疼，看完后她不禁佩服起作者强大的逻辑与故事的驾驭能力，也感叹着男主对那位女子变态的暗恋。
　　“你不是吧，到还书才想起我？”
　　叶祈似乎很忙，过了很久才回复萧玦那条要还书的信息。萧玦看着屏幕上叶祈的信息，虽与他此时并没有很熟悉，萧玦还是想象得出叶祈回复信息时的表情和语气，噗嗤笑出声。
　　“不然呢？我跟你很熟吗兄弟？”萧玦开着玩笑。
　　这次叶祈回复的很快，他说：“太扎心了老铁，好歹我也借你小说看了啊！怎么不熟呢？明天十一点半你来中心医院等我吧。”
　　“医院？你生病了？”
　　“…拜托我是医生啦医生啊！”
　　看着屏幕上的回复萧玦有些吃惊，她怎么也想不到叶祈居然是医生。任萧玦怎么想，叶祈给她留下的印象好像跟“医生”二字并不般配，看上去那么不正经的一个人，怎么能当了医生啊，还是全市最好的医院的医生。
　　第二天清晨时天就阴沉沉的，昨天看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尽管现在还没有飘下雪花，但萧玦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雪花的味道。快下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今天的出租车格外难打，萧玦在冷风中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候有个司机愿意顺路捎带她一把。
　　“这个天气，得及时添衣服啊，添不及了就容易生病。”那位愿意与她同行的乘客是个看上去很是温婉的年轻妇人。
　　“啊…”萧玦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对自己说话，“谢谢您，不过我没有生病，也不是去看生病的家人。”
　　“那就是…去接男朋友下班咯？”妇人笑起来，开着小玩笑。
　　“呃…不是…”萧玦仅仅是因为在看微信反应慢了些，妇人却把这当成了羞赧的迟疑，她意会般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车里安静下来。萧玦觉得有些头晕，便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窗外。这路边的景色几年前她第一次来S市的时候还分外好奇，现在也已经熟悉。现在已经到了溪溪山公园，过了溪山公园再往前遇到红绿灯向左拐，直行过两个红绿灯，然后向右拐，再走200米左右就是了。如果运气好一路绿灯，而且不堵车的话，兴许能在约定的时间晚一点点的时候到。结果刚过了倒数第二个红绿灯，萧玦便被堵到了路上。
　　“中心医院离这儿也不远了，要么…你走过去吧，比坐车去可快多了。”司机望着前方的漫漫车队，略有惆怅的建议道。
　　“放心好了。”后座的妇人说，“中心医院的医生很少有机会能正点下班，你还来得及。”
　　萧玦礼貌地笑笑，道了谢，付了车费。
　　——不过是个一面之缘的女子，误会便误会吧，不必这么认真了，她想。
　　走走也好，或许是看了手机的缘故，她已经有些晕车，此时下来呼吸着冬日冰凉的空气，萧玦有种获得了新生的感觉。
　　她走在人行道上，身侧的车队时不时有喇叭声响起，在大堵车中表示着苍白无力的催促。天好像比出门前更阴沉了些，忘了带伞，不过好在快到了。
　　那女子说的没错，萧玦走进门诊大楼的时候叶祈还没有下班，他给萧玦发了信息，告诉她去胸外病房等他，然后就投入了工作，再也没回复萧玦。
　　萧玦无奈地耸耸肩，转身朝病房大楼走去。她突然有一种身为“自由职业者”的庆幸。
　　根据标识，萧玦很快就找到了胸外的病房。走廊不是很吵，萧玦隐约听到某个病房里传来的叶祈的声音，沿着声音找到叶祈所在的病房，她并不想前去打扰，便在门外等候。
　　等待的时间总是莫名的很漫长，萧玦打了个哈欠，掏出手机看着小说，一边用身体有节奏的撞着墙壁解闷儿。
　　隔壁的病房门带着某人“您好好休息。”的尾音开了又关上，萧玦强打精神一般抬起头来又低下头去，也不知那人走到自己跟前停住了脚步，只听到他难以置信地口气犹豫着说：“萧…萧玦？”
　　萧玦闻声抬起头，顿时没了丝毫倦意。
　　有些记忆，总以为已经被深深地压在内心的最低处，自欺欺人地想着这辈子绝不会再想起，可是某一天被毫无征兆的撕开的时候，才会发现，这所谓的掩盖，不过是一层单薄的绷带，扯下时才发现，一直逃避的伤口依旧在流血。
　　陆离跟萧玦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相比更稳重了些。他现在萧玦对面，和她一样的吃惊且尴尬，只是他更快的反应过来，勉强挤出笑来：“你什么时候来这的，你这是生病了？”
　　面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陆离，萧玦的脑回路却突然拐去了岔路，去向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嗨呀萧玦啊我跟你讲这一上午可累死我了你不稍微有点同情心跟我吃个午饭？”结果刚刚说完这句话，叶祈就絮絮叨叨着这话从病房里出来，正好打了萧玦的脸。叶祈出来刚好看到了这两个人，他搞不懂情况，站住，微笑：“萧玦？陆先生，你们…认识？”
　　陆离看了一眼萧玦，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叶医生好福气，还有女朋友来接下班。我只是路过聊几句而已。”
　　叶祈回以客气的笑容：“福气什么的可真谈不上。”
　　叶祈说完这句话后，陆离的目光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