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低魔仙侠二 ...
-
身穿水蓝色弟子服的少年的身影在树林里快速移动，一会儿上窜上树枝一会儿又在地面极速奔跑，树木对于他而言就犹如虚设，他的动作敏捷的像只蛰伏在暗中的野兽，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公孙菁。
一路上，栎卓以最快的速度奔离森林，并不是他多想见他从未谋面的师父，而是公孙菁还在森林里……
想到那个可怕的猴子山大王，不不不，公孙菁，栎卓就有些发怵，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栎卓又一个飞跃的动作，终于瞧见了不远处金色的琉璃瓦，心底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脸上的表情却越发严肃……
因为，栎卓意识到一件事，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倚星阁，在哪里？
栎卓：“系统，倚星阁在哪里。”
系统：【就在前方一千两百米处！看到红色的阁楼了没？左转直走七百米再右转五百米就是那里了！那座阁楼就是了！！！】
主系统：【对不起你已被宿主禁言】
系统：【辣鸡主系统吃枣药丸！】
主系统：【对不起你已被宿主禁言】
系统：【……】
主系统【对不起你已被宿主禁言】
于是，系统已崩溃……
栎卓：“系统，说话。”
系统：我踏马也想说话啊好不好！你倒是让我说啊！！！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不管系统在栎卓脑子里如何咆哮栎卓就是听不见……其实栎卓也不知道怎么解除禁言。
就在这时候，已经消失了的莫殊突然出现在了栎卓身旁。
栎卓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快速落了地。
“嘿！你小子速度挺快啊！”莫殊跟着栎卓慢慢悠悠落地：“我跟你说啊，你这速度在门派里完全可以吊打一票天之骄子呢！想当年我也是……”
“请师兄指路。”栎卓站定后十分客气的冲莫殊作了一揖，意思十分明显，他不知道倚星阁怎么走。
“知道了知道了……”莫殊还没有将他对小师弟那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的赞美与崇拜之情表达出千分之一就被当事人给打断了，只好兴致缺缺道：“这就带你去好了！话说师弟啊，你不是一直住在门派里吗？怎么连倚星阁都不知道啊！我看你也没有成年啊，门派还不至于这样压榨弟子让你去什么塞外杀异族吧？倒是你那个师尊——等等！”
莫殊说着说着就走过去一边十分自来熟地用手臂勾着栎卓的脖子沿着小道行向那青砖红瓦处一边神神秘秘说道：“师弟我跟你讲啊！要是等会儿你瞧见你师尊……”
栎卓有些好奇的转了转眼珠望向莫殊，而莫殊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引起小师弟的注意，这下子虚荣心完全被满足的他故意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你可千万——”
“呜哇哇哇——”
突然，一位桃粉色纱衣少女从一旁草丛中窜出来，怪叫着扑向一直冷漠脸的栎卓：“太好了！宇哥哥！总算是找到你了！”咦嘻嘻嘻我就知道宇哥哥会路过这里……
栎卓微微侧身躲过了公孙菁的熊抱，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跑得那么小心翼翼的原因之一了。
而被强行打断话语的莫殊只好一脸懵逼的接下这个人肉炸弹。
一时间，四目对视，两个标准的懵逼脸。
世界安静不已。
“喂！”
直到莫殊有些不耐的挑了挑眉头打断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默：“你到底抱够了没有啊！”
“啊啊啊啊——抱歉抱歉——真是对不起啊不小心抱错人了好尴尬好尴尬啊啊啊——”被莫殊提醒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公孙菁快速松开了环着莫殊细腰的手，秒速闪到距莫殊十步开外的地方碎碎念去了。
经历突如其来的蜜汁扑倒之后莫殊倒是老实了不少，没有再对栎卓动手动脚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了，只是走起路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因为，自从公孙菁出现之后只要莫殊去找栎卓扯皮套近乎或者做出一些亲昵的动作，这个女人就会眼冒绿光地死死盯着他看，并且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吓得莫殊只好悻悻而退。
当然，如果系统有脸的话，栎卓就会发现，公孙菁的笑容和垃圾系统的笑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前提是系统要有脸才行。
于是，全程无话。
麻袋！老子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啊！比中指比中指！只有莫殊心里的小人对着天空骂开了花。
在沿着爬满青苔的石板路蜿蜒前行一段路程后，栎卓终于成功找到了倚星阁。
倚星阁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倚着星辰的阁楼，最大特点应该就是高，然而这一点在倚星阁上表现的十分不明显，用系统的话来形容就是：看星星都磕碜。同时也正是因为这磕碜，导致这里荒草丛生，无人居住，远远看上去倒像是座鬼屋。
栎卓突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身旁的莫殊，甚至有些怀疑莫殊要在这里杀人灭口夺宝之类了，请人去鬼屋甚至还是用自己从未谋面的师尊的名义，不让人怀疑都难。
可惜莫殊并不知道栎卓内心想法，他甚至还对栎卓十分热情。
“到了，就是这儿！”莫殊指着落满灰尘的门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说：“快去吧。”
“多谢师兄。”栎卓冲莫殊微微颔首，选择了信任他，然后推门大步流星的进去了。
公孙菁紧随其后，结果前脚还没踏入门槛就被莫殊拎着后颈领子揪了出去：“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进去了吧，快到一边玩泥巴去吧！”
“才不！我已经十五岁了！”公孙菁瞋视道。
“可是你连字都没有。”莫殊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柱上，他此刻正漫不经心地用“九窍”磨指甲，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堵的公孙菁哑口无言。这个不知名的时代里没有字的人就是指未成年人。
“等等——”公孙菁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大叫道：“你又为什么不进去啊！”
莫殊吹了吹指甲盖上的细碎粉末随口说：“省得里面某些人看我不爽。”
“还有——”公孙菁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大叫道：“你凭什么拿我的佩剑磨指甲！”
“切！就这把破剑，连指甲都磨不好！还没有我的剑好用呢！”
“屁嘞！你剑都没有！”……
两人热闹的争吵声在寂静的阁楼四周格外明显，让踏入倚星阁前院的栎卓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虽然这里荒废了许久，前院后院杂草丛生，可是青石台阶上却没有半点灰尘落叶，除了门口脏兮兮的门匾和杂草丛生的院落，这里被打扫的很干净。看来是有人刻意掩藏了这里，至于是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栎卓推开前厅朱红色的大门，内里装璜倒是十分清新雅致，清一色都是浅淡的山水字画。只是案首早已有人等候多时。
大长老听见外面打闹的声音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老二，外头那个可是你闺女？”
二长老公孙岳的眉头皱到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名为“父亲的威严”的气场，威压之大盖过坐在首位的掌门大人公孙策。公孙策略有不满的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大长老闭了嘴，同时也让公孙岳收了威压。
“弟子韩宇拜见掌门大人，大长老，二师伯……师尊。”栎卓十分恭敬的冲四人一一作揖行礼。
端坐在掌门公孙策左侧的银发男人用浅淡的眸子打量了一遍栎卓，冷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恶。
栎卓毫不畏惧的任他打量，行礼之后就不再言语，而是冷漠的伫立在那里等待掌门开口说话。
“好，好，好！”掌门公孙策连说了三个好，目带赞赏的看着栎卓：“江陵公孙氏有你这般的弟子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栎卓冷漠脸道：“掌门谬赞了。”
“怎么会怎么会！”
“韩宇？”一直没说话的银发男人突然开口叫了栎卓一声：“此次唤你前来是有要事相托——一年一度的夜猎大赛鬼节过后将在我们江陵公孙氏管辖的区域举行。掌门和长老们决定让你参加这次的夜猎大赛。”
夜猎大赛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事未拥有字的弟子都不允许参加。
就好像是一场只有大人才可以玩的狩猎活动，小孩子只能在一旁报以羡慕。
这是一场证明自己实力的大赛。
可是长老们居然决定让栎卓去参加。至于到底是抱何居心，也只有他们自个儿清楚了。
“谢长老，师尊厚爱，弟子韩宇定不负众望。”
“虚名不过身外之物，请务必要护好参赛弟子的安全。”
“是。”
“你先退下吧，待会……为师还有话要对你说。”
于是栎卓就出去了。
大长老二长老全程无话。
掌门大人：……莫名其妙就被抢了戏【郁闷】
所以，这其实就只是一场认师会而已吗！？重点不对啊！
等到栎卓离开之后，公孙岳突然开口问到：“你觉得这个徒弟咋样？”
“嗯，还行吧。”银发男人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杯后的唇角微微牵起，原本冷漠的浅色眸子里似有亮光闪过。
终于，找到你了。
“好了，我们还是一起来商讨一下夜猎大赛的事情吧。”掌门公孙策一反之前对韩宇的各种赞不绝口，态度有些冷淡了下来，语气中尽是无所谓。
等到长老们把这个夜猎大赛的事情谈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太阳都快西落了。
天边的云彩像火烧了一般红艳，缱绻的色彩将世间万物都染上了一片红，妖艳的红色映在栎卓面无表情的脸上，将额间那点朱砂痣映得血红血红，不知不觉间竟然带出了几分妖冶。
公孙菁坐在石阶上痴痴的凝视着栎卓好看的侧脸，她觉得此时此刻用如何词语都无法形容栎卓万分之一的美丽。
莫殊早就走掉了，他又不是这些还未成年的小鬼，虽然刚从边塞回到门派，可是门派还是给他委派了任务——归公孙氏管辖的一个村庄里一夜之间死了好多人。然后他被派去抓凶手了。
临走前莫殊还一脸羡慕的盯着栎卓和公孙菁：“唉——要是我也只有十五岁就好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栎卓听了这话之后并没有任何表示，脸上的冷漠甚至还更多了，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气息。
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公孙菁这个心大的可以装下银河系的家伙不受栎卓的影响，居然用带点羡慕的语气有些憧憬的回了莫殊一句：“长大……长大有什么不好的啊！我还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呢！”这样就可以娶宇哥哥了啊！
昱日
倚星阁前院依旧杂草丛生，即使昨天有了公孙氏几位中心人物的光临，也没能让这地方蓬荜生辉。
当清晨的露水还停驻在草木枝叶前的时候，当天边几颗稀疏的星还在微亮的天空中忽明忽灭的时候，当沉寂的光明还昏睡在深海里的时候，栎卓已经在这里开始了一天的修炼。
栎卓手里的晨曦自三更打鸣起就没停过，所有他会的剑法都被演练了一遍又一遍，所有不连贯的地方都在一次次磨练中变得圆滑流畅……
直到破晓的一缕阳光照耀在栎卓偏冷的剑锋上，折射出温暖的弧度，栎卓才停了下来。他将晨曦归鞘又重新背回背上，少年的身体才刚刚开始发育，晨曦压在他单薄的脊背上显得十分沉重。
其实栎卓早就习惯了晨曦的重量，只是这把剑太大了只能背着。他用袖子摸了一把汗涔涔的头，打算回房沐浴一下吃个早膳再继续修炼。
昨天傍晚等师父墨浅清和掌门长老们商量完之后又单独和他交谈了一会。
尽管全程都是墨浅清一个人在说……
交谈内容大致就是墨浅清有难言之隐不得不离开，现在回来了决定好好教导他，然后交代了夜猎大赛的注意事项，最后觉得时间有点晚了让他在倚星阁留宿了一晚。
虽然栎卓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师父，不过感觉也还行。
稍微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情之后，栎卓转身刚打算回房时就看见墨浅清穿着白色的中衣披散着一头银发立在走廊上静静的看着他，黎明温暖的光线打在墨浅清身上给他整个人加上了一层美丽的光晕。栎卓愣了愣神，等他回过神时才发现墨浅清的右手还握着一盏已经熄灭的烛台，显然已经在那里站了多时。
栎卓连忙上前给墨浅清请安，墨浅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他用浅浅的声音道：“你随我来，我书房里还有一套剑法，这就取给你。”
“谢师尊。”栎卓连忙跟上去。
木质的走廊走上去会发出“咚咚”的声响，可是墨浅清走得很安静，一点点声音也没有，栎卓这才发现墨浅清根本没有穿鞋，是赤着一双白皙漂亮的脚走来的，难怪栎卓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忽然，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风，拂过墨绿色的枝叶发出簌簌的声响，将走廊旁不知名植被的粉红色花瓣卷到了过道上，墨浅清就这样赤着脚踩了上去，栎卓莫名觉得这一幕十分绮丽，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熟悉感。
可是这种感觉一闪即过，栎卓并没有细想，而是快步跟上墨浅清的步伐……
“宇哥哥，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莲子粥咦嘻嘻嘻！”一大清早的公孙菁就过来给栎卓送爱心早膳了。
这莲子粥熬的不稀不浓刚刚好，温度也不冷不热的，米粒儿更是颗颗晶莹饱满，配上莲子的清香让人闻了便食欲大开，更何况公孙菁还特别用心的准备了四个小菜搭配着一块吃。
栎卓冷漠脸：“……”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谢谢”“太客气了”“麻烦你了”之类的话，可是只要他一开这个口，公孙菁立马就会回他：“不用谢”“没什么”“不麻烦”然后沿着杆子往上爬“只要宇哥哥你以身相许就可以免费享受小师妹为你准备的终生套餐，不收费哦”“如果觉得麻烦就亲我一下吧这样我就不麻烦了”诸如此类。
栎卓：跟系统有过之无不及啊！
“啊——好香啊——你们在吃什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家伙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
莫殊的人还在门口，声音就已经随着莲子粥的香味飘了过来，眨眼间人就飘到了桌前。
不请自来的莫殊莫大师兄自发拿碗给自己勺了满满一碗粥就直接开喝了。
不得不承认莫师兄吃饭的姿态实在是太不含蓄了，甚至有些惨不忍睹。一碗粥都被他喝出了打架的气势。“窸窣窸窣”的汤水声响彻震天，最后一点不剩流进莫殊的胃里。
“嗝——”
片刻过后莫殊满足的放下碗又十分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啊——真好吃啊——多久没吃到人能吃的食物了！如果小师妹你多放点莲子就更完美了！”
只有系统在栎卓脑子里花痴：【天呐——老公喝粥都辣么帅——啊啊啊——真的好帅好帅啊——】
系统的系统：【对不起你已被宿主禁言】
系统：……玛丽隔壁
公孙菁浑身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黑气，冷冷的盯着笑得一脸春暖花开的莫殊，就连栎卓也盯着莫殊。
莫殊依旧笑得灿烂：“诶，你们不尝尝吗？味道真的很不错呢！”
公孙菁：“谢谢夸奖，可是那根本不是你的粥。”
“哦？那是谁的？”
“宇哥哥的……”
“那不就是我的咯！韩宇的就是我的嘛！我俩虽然只是师兄弟，可是关系比亲兄弟还亲！”莫殊不在意的笑笑。
“……”栎卓听见这话二话不说就端着碗出去喝粥了。不知道师尊喝不喝粥……
辟谷多年的墨浅清打了一个喷嚏①
“你个不要脸的王八蛋！你跟宇哥哥昨天才认识今天就成亲兄弟了？！”
“诶诶诶！你怎么知道的！”……
终于没那么吵了。栎卓坐在倚星阁门口的石阶上气定神闲的刚准备喝粥消失一天左右的垃圾系统“叮”的一下就回来了。
系统：“咦嘻嘻嘻禁言超过二十四小时自动解禁我真是爱死程序员了。”显然，系统解禁后已经激动的说话都不带标点符号了。
“哦。”栎卓冷漠脸。
系统：“银家才回来你就对人家辣么冷漠你素不素不稀饭银家啦~嗯嘛~”
如果系统有身体那么一定扭成了麻花状。说不定还是小红花背景。
栎卓被系统这种掉节操的□□声音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于是他用十分赞同的语气道：“确实是淫家。”
“诶……”有那么一瞬系统脑海里是一片空白的。
“喂！刚刚真的不是在调戏我吗！”
真是污者见污啊！
“……”谁会调戏一个垃圾系统。栎卓这么想着就连早膳都不吃了，开始抬头看天望云。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蓝天白云，绿草鲜花，蝴蝶悠悠飞过花丛，风儿微微漫过树林。倚星阁的门前是一片槐树，刚刚入夏，枝桠上已经布满了零星花苞，大片墨绿中隐着一条布满青苔的蜿蜒小道。
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种曲径深幽的娴静美好。
要是没有公孙菁、莫殊、系统就更美好了。栎卓想。
“为何坐在门口？”
突然响起的淡淡男音让栎卓开始放空的思绪渐渐回笼。
栎卓茫然的抬头，就瞧见墨浅清正站在门槛上低头关切地询问自己，心中不知为何一暖，又连忙低下头去淡淡回了墨浅清：“弟子见外面风景秀丽就出来透透气。”
“可是觉得里面太吵？”
谈话间，里面就有嘈杂声源源不断的随风飘散出来，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内容。也难怪墨浅清会出来。
“嗯……”
“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莲子粥。”
“……”
栎卓对于师尊墨浅清的问可谓是必答，可惜他俩还是没法聊下去。
两个话题终结者的日常，以后不会无聊了呢嘻嘻。系统在栎卓脑子里嬉笑着想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低魔仙侠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