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同人－梦行者》天空碎片

4、03

　　看着手中妖艳欲滴的红色蔷薇，青年开口道。
　　「刚开始，在本丸的日子里很简单。除了深入简出的审神者，和那只时不时出现的狐之助，只有满屋的宁静。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这个审神者很喜欢我。甚至在我撒娇要求她帮我涂指甲的时候，都只是笑着说好。无论是什么事情，她都愿意纵容我，除了一件事。
　　我的审神者，不允许我了解我被折断之后直到总司死去的历史。
　　总司一直带着我，在池田屋之后，他的佩刀成了安定。之后的战役，一直都在使用着安定，直到最后一刻。所以，‘我是被总司抛弃了的刀。’
　　可笑么，我居然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我在本丸里，遇到安定。」
　　扬手，红色蔷薇划着美丽的弧线，落入河川中。青年躺倒下来。
　　「其实，总司在池田屋之役后，身体开始迅速虚弱了下来。安定说，那次当得知我无法再修复，已经被处理了的时候，硬是要拖着还不能下床的身体去找我。最后是被土方副长，强制命令卧床的。后来查出来，总司得了肺痨。这在当时是不治之症。」
　　青年一手握紧拳，一手挡住脸，像是在努力克制着。
　　「池田屋之役结束，短短的四年之后，总司就死了。不是死在了战场上，而是死在病榻上。安定说，总司在生病期间总是念叨着以前的事，近藤先生，土方副长，新撰组的大家，还有，我。
　　‘清光是把好刀啊，如果没有折断，我们三个还在一起，多好’。在我以为总司已经不要我了的时候，其实，我的主人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呵呵呵，可笑么，」青年发出笑声，然而在我看来，这简直比哭泣还要难忍。「我居然就这么可笑地认为，总司是因为我不可爱了，没有用了，就不要我了！多么可笑？！还不如永远就这样沉睡下去。哈哈……」
　　笑声慢慢变成了哽咽。我没有回头去看躺倒在地上，一手遮住眼睛的青年。但是我知道，他在哭泣。为了他自己，为了总司，为了安定，为了在那个血雨腥风的时代里，所有的阴差阳错和生不由己。
　　「……你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在现实中是个什么状态啊！」
　　「知道。应该是沉睡了吧？我也知道，这里是梦境中。虽然刚才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不过现在看来，虽然相似，你的确也不是我的审神者。」
　　「既然知道这是梦境的话，就表示，你的审神者应该已经在你沉睡的时候出现过，并且呼唤过你了。是吧？」
　　「恩。我没有看到她。但是至少有听到过她的声音。」
　　我算是明白了。不是审神者没有最先唤醒这四把最疼爱的刀，而是这四把最疼爱的刀，拒绝了审神者的呼唤，自己不愿意醒来！梦行者只有一种情况无法进入梦境，那就是当梦的主人，在抵制梦行者的情况下！
　　「清光。你觉得，为什么你的审神者不允许你了解这段历史？」
　　「不知道，她估计是担心我还怀着对总司的不满吧。」
　　我叹了口气。这把打刀，还真是……
　　「清光，这么多年的沉睡，也早就把你对总司的不满磨光了吧。如果你不知道这段历史，顶多在偶尔想起时，埋怨下总司。但是，一旦你知道了当时的真相，你现在对总司怀着怎样的感情？」
　　「……」躺着的青年没有回话。但是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不甘和悔恨。
　　「对于你的审神者来说，这样的做法可能对冲田总司不太公平。但是，她心心念念最想要保护的，不是已经不复存在那么久的逝者的公平。而是在本丸回应了她的呼唤，从沉眠中醒来的你的心。」我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带给大地的最后光辉，「她不允许你去了解这段历史不是担心你还怀着对总司的不满，而是在担心，你知道真相之后的心情。会不会不甘心？会不会自责？会不会悔恨？你和大和守安定，都是冲田总司的刀，都曾经那么深深地仰慕着他。只是因为一个阴差阳错，便是误会了，错过了。清光，万物有灵，对于灵魂来说，最大的痛苦，就是无法逃脱的不甘和悔恨。你的审神者，是想利用一个随时都会被澄清的阴差阳错，在未来所有可能的时限中，最大限度地保护你。」
　　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味保护就是好的。善意的隐瞒，自以为是的守护，即使出发点是好的，也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虽然大道理都会说，但是真的要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或多或少，还是会选择最愚蠢的方式去守护吧。这个审神者，到底还是太过心软，太过在意了。心软到不愿意看到清光的痛苦，在意到只想让清光好好地在本丸存在下去。
　　「好了，既然明白了。」我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看向躺倒的青年，伸出手，「我们走吧。」
　　「诶？」青年傻傻地看着我，红色的眼睛满是疑惑。
　　「你不想回到你的审神者那里去么？我是个梦行者。可以帮助你离开梦境。」虽然从来没有成功过。默默在心里加了句。
　　清光伸出手，却在握住我的手的前一面顿了顿。
　　「……但是，我先前拒绝了审神者的呼唤……」
　　「如果你的审神者放弃你了，那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一把拉住他的手，「好了，快点起来干活了。这个梦境可没那么容易离开。」
　　所谓的离开梦境，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
　　简单来说，只要找到梦境中最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再由梦行者破坏主芯，就可以从梦境中出来了。说是破坏主芯，实际上就是斩断梦主人意识中的执念。最难的部分则是，梦境中，很容易就会遭到梦主人遗留的意识干涉。即使是梦的主人愿意出去了，先前留下的，用来铸造梦境的意识，也会不分敌我的攻击所有想要破坏梦境的因素。
　　所以……第N次走在相同河滩边上的我几乎要暴走了。
　　加州清光，其实你是不想出去吧对不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