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落樱》兰枝

1、异·反动·魂

　　我永远无法明白，为什么说樱是血色的……
　　我永远无法明白，刀光剑影交织的为了什么……
　　我永远无法明白，为什么要进行无谓的联合……
　　就像我永远无法明白，为什么叫“反动组”？为什么我们在异界？为什么我们在black moon？为什么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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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魁蒙
　　这是一把崭新的刀，刚从炼炉里出来的。
　　炼刀的师傅看着站在他身后的我，把刀递给我，说，很“寒”，就送给你吧。
　　我接过刀。刀锋呈现一种魅惑的幽蓝，寒光刺眼，澄亮晶莹，刀柄是冰晶，冰冷刺骨的那种冰晶。
　　这是一把很威猛斩马大刀，却很秀气的呈弯月形，刀背上刻着秀气的龙纹。
　　我把到还给他，告诉他，我只用剑。面无表情。
　　他没有收回刀。
　　离开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年轻人呀，不要太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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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收下了刀。
　　虽然我不会用刀。

　　回到营地，在穿过无数帐篷并吸引无数目光后，我站在了训练地的门前。
　　那是一块很大的空地，不知什么时候立了个大门，被作为“训练地”。
　　我深信我不是来练刀的。
　　但除了练刀，我又能来干什么呢？
　　有人从训练地里出来，然后远远地避开。
　　每次都会逼开的,与我不熟的人.
　　永远冷漠，我和伊詹那小子在这方面似乎很相似呢！也就只有这一点相似吧。哼，我冷笑。
　　“嘿！”身旁的帐篷里探出蓝色与绿色混杂的头发、一双碧泉般澄澈的双瞳，水灵的眸子似一汪净水。幽魂带着一脸明媚的笑容，雪白的肌肤上透出一丝红晕。
　　我皱了皱眉头，有一股浓烈的酒香。
　　“你……”
　　“魁蒙，你背上背的是什么？”幽魂大惊小怪地嚷道，“哪儿来的？”
　　“刚才……”我犹豫了一下，“炼刀场的老头给……”
　　“哇——”幽魂笑得很诡异，“哇——大家快来看，魁蒙使刀了哟！”
　　“幽魂……”我一把提起他的衣领。
　　“呜呜呜~~~魁蒙杀人了！“幽魂一脸哭像。
　　我看这小子是喝醉了……

　　异界，在地球表层外的异次元空间。
　　Black moon，异界三大组织之一，暗杀者的组织。
　　反动组，black moon里的一个四人组。实力仅次于首领伊裟与少主伊詹的四人组。
　　魁蒙、魉魄、幽魂、鬼童……

　　“找到你们了！”突然有人跑过来。
　　是black moon的中层人员。
　　他喘了口气：“不、不、不好……首领他、他的病……”
　　我和幽魂明白是怎么回事。
　　首领的病，准确的说是他的伤，看来是不行了吧……

　　伊裟大人的房间前，是一片樱花林。
　　樱是血色的……伊裟大人曾经这样说，粉色只是为了粉饰……
　　伊詹没有听他说话，我看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满地的落樱，我看到他被掩在粉色中，伊裟大人说那不是粉色，是血色的。
　　伊詹说不是，他说：在我眼中一切都是白色的。
　　伊裟大人便笑了，风吹过，扬起他紫色的秀发，即使活了上千年，他看起来也依然年轻。
　　我们四个站在旁边，什么也没说。
　　鬼童盘腿悬浮在空中，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小刀。
　　那一天是伊詹200岁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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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父子，论样貌是十分相似的，但性格上有很大的不同。
　　伊裟大人用刀，伊詹用剑。
　　也许选折武器并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也许在很多时候,是一种代表.
　　自己,是自己,在别人的心里,烙印很深……

　　伊裟大人并没有躺在床上，他举着刀站在房间中央，
　　伊詹与他面对面地站着。
　　那时伊裟大人在说：“你要学会用刀。”
　　“……”
　　“不止是刀，你还要学会用枪。”
　　“……”
　　染后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和幽魂。幽魂问，伊裟大人，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呢？”他笑笑，“进来吧。”
　　伊詹看向我，他紫色的双瞳就像他的父亲，但他的眼神却是伊裟大人从未有过的犀利与冷傲。
　　“进来吧，我还有话要和你们说。”
　　首领又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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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裟大人无非是交代我们一些与超度界的战斗有关的事，一再嘱咐我们不要去找刑王。

　　伊裟大人讲述的口吻无异，只是脸色苍白得很厉害，握着到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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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离开时，伊詹和我们一起离开。
　　走之前，伊裟大人指着我背上的刀说，这是一把好刀。
　　“……”我没有说话。
　　“魁蒙，要懂得珍惜，不要太挑。”只有这时，伊裟大人才像一个老者。
　　魉魄曾经说过，black moon的首领，不会是普通人的。伊裟他注定不是普通人，他只是想做得很像普通人而已。如此而已。
　　我不屑地说那是废话。
　　魉魄笑了，他说，魁蒙你也不是普通人。
　　他又说，伊裟就像他的刀一样。
　　我当时并没有察觉到他并没有在伊裟后面加上“大人”那两个字。

　　我们离开了伊裟大人的房间，没有回头。
　　没有回头，所以也就没有看到在我们转身后伊裟大人吐出的那一口鲜血。
　　樱花的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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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远离人世前的最后一刻，伊裟大人拉着伊詹的手，说，伊詹，我就把moon交给你了。
　　伊詹看着他，然后看着自己被他握着的手。
　　“伊詹，听我最后一句。”
　　“……”
　　“伊詹，和女王殿下联合吧。”
　　“……？”
　　不只是伊詹，我们都很惊讶。
　　“答应我，伊詹。”伊裟大人的口气，逼的让人无法拒绝。
　　“……”伊詹合上眼，又沉重地抬起眼皮。
　　是的，他不愿意，我们都不愿意。
　　不与任何人连手，绝对不会。
　　“是吗，那还是不能答应我……”伊裟大人的等候松开了，
　　“伊詹，我很想你娘。”
　　“……”
　　“你说，到了地狱，我会遇见她吗？”伊裟大人笑着，笑得像个天使。阳光通过窗子，铁窗子，我看到伊裟大人的身上被映上了一道一道铁栏的阴影。
　　“会的，爹，我也很想我娘。“伊詹淡淡地说。
　　“……”首领笑了，“你没有见过你娘。”
　　“我知道。”伊詹的口吻依然是冷漠得仿若不可一世的，“但我也想她。”
　　“是吗？”伊裟大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你娘……”此时的伊裟大人，在阳光和阴影的间隔中，笑得像个小孩。
　　窗外，风吹动着树叶摇曳，有一千只鸟飞过……
　　最后，我看到了伊詹的眼里噙着泪水。
　　一直到最后，伊裟大人都保持着那个微笑……

　　我不明白炼刀厂的师傅为什么会把刀送给我这个行同陌路的人。
　　后来，他走了，他要一直流浪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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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魉魄

　　我把玩着自己紫墨色的长发，把它们浸在水中，散开。
　　幽魂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他说，你无聊？
　　我没理他，继续玩我的头发。
　　直到鬼童盘着腿飘过来说，魉魄，你真像个女人。
　　我把身旁的一摞扔向他。
　　他不但没有被砸中，而且把水果接住了。
　　我承认他是神童。
　　身体有很强的浮力，所以能盘腿悬在半空中。
　　就这一点来说，我是很羡慕他的。

　　昨天，一直在下雨，不比前几天的阳光明媚。我很欣慰伊裟大人是在阳光明媚的日子离开这个尘世。这也说明上帝是眷顾他每一个子民的……

　　今天已经没有下雨了，但阴沉的云依然压抑着。
　　想来black moon这几天会一直阴沉的。毕竟在所有人心中，伊裟大人永远都是无法取代的存在。虽然伊詹也是有实力且被认同的，但他毕竟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我承认，反动组向来与伊詹不和/
　　特别是魁蒙，他不喜欢伊詹臭屁的样子。

　　从帐篷出去，地上满是水洼。
　　会弄的满脚的泥。
　　帐篷外零星的几个人。
　　没有人能接受伊裟大人离开的事实，他永远是最伟大的暗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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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向不远处的那片粉色樱林。
　　伊裟大人曾经说，樱，是红色的，血的红色，粉色只是为了粉饰……
　　我想他就是死在这粉色或血色的樱花树下。
　　伊裟大人是个爱樱的人，但伊詹不，他更喜欢枯树枝。
　　他永远是那个立于枯树顶吹笛的人。
　　月色星辉，他总是在静夜独自吹笛。
　　并不是我们想去关心他的喜好，只是那笛声夜夜传来。
　　幽魂喜欢红枫。
　　我们都知道。
　　知识不明白，像他那样平淡的人，为什么会爱上那样炙的烈焰。
　　他总是笑着解释，喜欢什么，本来就是炙烈的。
　　鬼童是喜欢藤的。
　　他出生时就怀抱着一根藤条悬于空中。
　　伊裟大人笑着，说怀抱藤条定是强者。
　　友人问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一片樱林，在笑。
　　当时，我还没有进入black moon，那时，我还是一个在天涯流浪的人。
　　这些，都是后来魁蒙告诉我的。
　　说起来，魁蒙似乎喜欢梧桐呢！
　　去年时，去了他深山中那个所谓的“房子”，房子前面，是一棵古老的梧桐树。
　　我一直抚摩着那粗糙的树干，在想，上面或许会有凤凰的巢。
　　这并不奇怪，以前我也养过一只。

　　开始流浪时，便也不再得知它的种种，也并没有太多的怀念/
　　现在想来，似有些歉疚。

　　忽有一阵凉风袭来，红异的樱飞满天……

　　身后不远处发生了口角。
　　是在争论是否要与女王联合的问题。
　　当然，moon中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联合的。我们就是最强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实力。
　　但这好歹也是伊裟大人的遗愿。
　　现在，一切都要看伊詹的想法了。
　　他现在是首领。
　　是呀，那小子现在是首领了。我一时还不习惯这个说法。在我看来，他永远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他应该不会同意联合吧！

　　我想了想，决定去找伊詹。
　　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他们联合，不然组成这个moon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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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湖边遇到了伊詹。
　　还有鬼童和魁蒙。
　　鬼童栗色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双目。
　　他并没有盘腿悬浮在空中。我想这是很罕见的。
　　而且他的长枪架在伊詹的肩上。
　　鬼童很矮。
　　他还很小，比伊詹矮了两个头。
　　他还不会控制自己的杀气。
　　所以一旁的魁蒙冷漠地皱着眉头。
　　伊詹也皱着他的眉头，长枪刺破他的衣服，在他的肩上留下一道痕，血丝，一直流下来，衣服上也是血迹。

　　“你们，你们在赶什么？”我有些惊讶。
　　“混蛋……”鬼童突然喊出口。
　　“鬼童，你在做什么？”我走过去，“伊詹……”
　　伊詹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冰冷。
　　魁蒙独自怀揣着剑，站在一旁，眼神同样冰冷的，一直望着微微动荡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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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已经决定了。”伊詹突然开口道，用手挪开了鬼童的长枪。
　　“混蛋……”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站住！”鬼童有些歇斯底里，令我惊奇的是，魁蒙居然也开口喊道。
　　“你想联合，绝对不可以！”
　　义伊詹愣了愣。
　　我也愣住了。什么？联合？伊詹决定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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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回想起那一天，那一战。
　　就像樱褪下了粉色的装饰。
　　显露了血红的本色。
　　异样的血色。
　　不过我不喜欢樱。
　　我喜欢梅。
　　风雪中的梅。

　　“无论怎样，我都会联合的。”伊詹的眼中瞬间有了光。
　　不，是神采，坚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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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魂
　　我不明白伊詹为什么会想要和女王他们联合。
　　我去的时候魁蒙已经开始和伊詹打了。
　　我知道反动组是绝对不会同意联合的。

　　魁蒙的背上背着那把大刀，他并没有用刀，而是用他惯用的“萱”，一把简单无一丝杂质的剑。
　　“萱”的锋上闪着寒光。
　　那并不是剑本来的光芒，而是持剑者流露的寒气。
　　伊詹的手里，握着他的“紫荆”。与魁蒙面对面地站着，紫色的秀发，在风中扬起，就连那一贯掩住左眼的几缕，也随风飘扬。
　　一旁的鬼童双目血色。
　　魉魄目不转睛地看着对立的两人，手轻轻拉着鬼童的手腕。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伊詹肩上的血，还一直在淌。

　　魁蒙突然隐去了身形，转眼间已在伊詹身后，凌厉的剑光直刺向伊詹的背脊。
　　但伊詹闭上了眼，他的手腕一扭，“紫荆”横与身后，抵下了魁蒙那刀。
　　但魁蒙已换了势，向伊詹截去。
　　伊詹腾向半空，猛的有一阵杀气直逼而来。
　　随后化作几道光影，劈向魁蒙。
　　不过并没有成功，魁蒙的身影消失在光影劈到的那一刹那。
　　同时，伊詹的身影也只剩下一点残像。
　　追着魁蒙来到水边。
　　“萱”的锋芒再次无收敛地刺向伊詹。
　　却又再次被“紫荆”拦下。
　　剑影交错，寒意逼人。
　　我想很少有人能看透那错织的剑光后跳动的人影。

　　在“在乒乒乓乓”的碰撞声中终止后。
　　最后一缕剑光落在魁蒙的颈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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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输了。“伊詹用冰冷的口吻道。
　　我抿着嘴，看着他们。
　　“……“
　　魁蒙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很沉重地闭上眼。
　　伊詹放下他的剑，“我不会杀你的。”
　　“……”
　　我们谁都没说什么，除了风声，没什么声音。而风在湖面上划过，荡漾开的波纹，又淡淡化开。
　　良久的沉默。
　　伊詹收起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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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魁蒙和鬼童都晕倒了。我和魉魄花了不小的力气才把他们抗回帐篷。伊詹已经向moon里的所有人宣布。
　　我们将与女王殿下联合。
　　谁的心里都明白，这是伊裟大人最后的心愿，哪个伟大的暗杀者，他的心愿，便是整个moon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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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想到伊裟大人房前的那一片樱花林，在风中，飘落的花瓣化作心灵的孤舟，在空中遨游，最终寂静地躺在地下，死在树下。
　　我想我能够明白伊裟大人为什么喜欢樱花。他总是一个人孤独地看着一棵一棵樱花树发呆。
　　他说樱花是血色的，粉色只是为了粉饰。
　　鬼童说，那还不如说是白色的，其于的颜色都是渲染。
　　我记得，伊詹也说，樱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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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明月。
　　我和魉魄在一块空地上燃起一团篝火，挨着坐着。
　　火苗跳动着向上升腾，光线乎明乎暗，魉魄的脸，修长、秀美的脸，如丝的长发，剔亮的双眸，在莫测的光影中，显得苍白而阴森。
　　我笑着说，魉魄，你不是女人还真是可惜。
　　他抬起头，没说什么。
　　沉默……
　　他看着我，突然咧开一个明朗的笑容，他说，你不也一样？
　　我呆滞了一会。
　　然后我们笑了。

　　魁蒙突然来到我们身后。
　　我说，坐下吧。
　　但他没有动。
　　最后，魁蒙开口了，他说他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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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月亮，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皎洁的月光在树影上洒下荧光，以及映出修长的影子。

　　三个人坐着，就这样坐着，没有人打破沉默。
　　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服……”魁蒙很平静，又像是冻结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联合？我们有实力！”说着一挥，将刀插入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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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伊裟大人的遗愿。魉魄良久地凝视着那把到，反射出死死火光的寒意，声音轻幽的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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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就是所谓的一种使命吧！
　　Moon里，什么都是使命……

　　这是数百年后的一天。
　　那个传说中拯救异界的少女来到了异界。
　　伊詹去了。我们跟着伊詹，也溜去了。
　　那是一个有着碧色双瞳及一头火红的长发的少女。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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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詹说，他想结束战争，他说他想结束。
　　所以他选择联合……

　　——鬼童
　　联合，伊詹向所有人宣布联合的那一天，我晕倒了，准确地说，我没有了那一天的记忆。
　　醒来后，我去了皇宫。
　　我是闯进去的，我想看看那些人有什么资格能与我们联合？
　　结果我一个人杀了一片，杀红了眼，我说，你们太弱了！
　　我明白在那里大肆杀残将导致怎样的结果，但我依然那样做。

　　我出生时，包着一根藤条，伊裟大人说，我定是强者。
　　我生来就有很强的浮力，能够旋于空中，我当是强者。
　　既然我是强者，我就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于是我狂舞着手中的长枪，在皇宫大殿中，放肆地挥舞。

　　然后，我见到那个法术高明的人跪下了。
　　他们口中喊着：“女王殿下”
　　我看到了那个异界最强的女人，瀑布般的黑色的长发，妖娆的凤眼中是清亮的双眸。
　　“你，就是鬼童……”她像个小孩子般地看着我。
　　“你，就是女王？”
　　“……”她打量了我一会儿，“哎，真是的，明明就是个孩子嘛！”说着，她伸出手想要抓住我。
　　我连忙向后退。
　　但我动不了了。
　　她似揪住了我的耳朵，一边咕哝着“小孩子要乖乖的，早点回家”一边把我拖向门外。
　　而我，怎么挣扎，也动不了。
　　那一战，我输得很惨。
　　我是最失败的一个。
　　我被一个看似柔弱的“老太婆”拉着耳朵，“丢”在了皇宫大门外。
　　可她看上去就不比我大那么多。
　　所以我不服。
　　我就不服输给一个女人。
　　后来幽魂说，看来女王大人的实力还真是名不虚传。
　　然后是魁蒙一声轻轻的冷笑……

　　数百年后，那个传说中能拯救异界的女子来到了异界。碧眼红发，一双好奇的眼睛，与异界的人是如此的不同，以至我无法将她看做一个异界人。
　　本来也不是，她是从地球上来的。
　　我不相信这样一个“单细胞”的女人能拯救异界。
　　我不相信她有什么血统，我只相信实力。
　　其实那个女人我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我们跟踪伊詹见到的。
　　第二次是她跟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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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独自一人坐在湖边，看湖对面的樱花树连成一片。
　　像是绯色的云霞。
　　我一直都想不通，伊裟大人为什么会喜欢樱花。
　　他是说樱是血色的，粉色只是为了粉饰。
　　那还不如说它们是白色的。
　　一切都是渲染上去的。
　　我想伊裟大人就是死在那樱花树下了。他的血染红了无数多樱花。

　　一片枯叶在空中打了两个转，最后平静地卧于水面。
　　即使是它那无力的身躯。
　　也在水面上荡开了一圈圈涟漪。
　　我皱了皱眉头。
　　那些树叶，就像这样打碎了平静。
　　即使它们是这般的无力。
　　但它们毁灭了更加强大的东西，而它们最终，将为此祭奠。
　　在一瞬间的呆滞后，我猛地站起身，举起染满鲜血的长枪，将无数的树叶带到地上，落到水里。
　　一个又一个，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一个又一个，被祭奠。
　　被淹没，被吞噬。
　　不知不觉间，水已被染成了血样的红色……

　　这时，我看见水里倒影出伊詹的影子，回过头，才发现他就在我身后。
　　他的身边，是一个神情黯然的少年。
　　墨绿色的长发束起来，墨绿色的眼珠。
　　“他叫哥拉洛德……”伊詹道。
　　我看着哪个少年，他的冷漠很像伊詹，但我没有想到伊詹，我想到了魁蒙。
　　我面无表情地说：，好奇怪的名字，不好听。
　　伊詹没有什么反应，但——
　　那个叫哥拉洛德的少年那睡眼朦胧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一种魄力。
　　“你叫什么？”他看着我。
　　第一次看到比伊詹还臭屁的人。
　　我冷哼一声，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鬼童……”伊詹把我叫住，“我就把他叫给你门了。”说着，把少年推向我。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表示他的抗议。
　　我仍没有语言。

　　无奈他只有跟着我。
　　我一直自豪我moon中最年轻的，而这绿发的少年，却只有17岁。
　　在异界，就像个婴儿。
　　伊詹说他不是常人。
　　他，是神之子。
　　我把他交给幽魂和魉魄。
　　以我的性格，是肯定与他合不来的。

　　然后我又继续坐在湖边看湖对面的樱花。
　　那些被我划下的树叶还在，他们静静地躺在地面和水面。
　　仿佛是死了。
　　也好，我希望他们是死了。
　　作为一种祭奠……

　　伊詹从当上首领到最后，只让两个人加入了moon，一个是那个臭屁的小子哥拉洛德，还有一个——
　　他叫做冷海。
　　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也许除了我们四个和伊詹，moon中便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平和的外表下隐藏的冷酷与嗜血。
　　他是月夜里最狡猾的狼。
　　可他的成熟、稳重，确不似一个17岁的……
　　是的，伊詹说，他也是神之子。

　　平日里，他和哥拉洛德就像是走了两个极端。
　　一个冷傲，一个平和，是月影与阳光。
　　但事实上，他们两个都是恶魔，逃离的月色。
　　否则会露出獠牙。

　　他们两个的假如，以及伊詹数百年的带领。
　　Moon里大大多数人，已忘却了伊裟大人的阴影，承认了年轻的首领伊詹。
　　而在反动组眼中。伊裟大人永远是最伟大的暗杀者。
　　伊詹——
　　永远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魉魄说他曾经养过一只凤凰，会飞会发光的那种。
　　他说他也想会飞会发光，他说：鬼童，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我说我没什么好羡慕的。
　　他说，不，能飞比什么都好。

　　也许我是特殊的，我不能理解不能飞是什么样的感受。
　　就像伊裟大人是特殊的/
　　伊詹那个臭小子是特殊的。
　　哥拉洛德是特殊的。冷海是特殊的。
　　死在水面的树叶是特殊的。
　　那个能拯救异界的少女是特殊的。
　　女王是特殊的。
　　埋葬尸体的樱花树是特殊的。
　　遍地粉色的樱花是特殊的。

　　我们反动组，亦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