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眉》末上青云

48、左盈盈、智渊

　　“桃花，随我来。”月离的伤已无大碍，他拉着桃花来到院中的桃树下。
　　“认识我吗？”
　　桃花点点头：“包子。”
　　月离温柔地笑着，轻轻为桃花弹落头上的青草。
　　“我想照顾你生生世世，你可愿意？”
　　桃花楞楞地点了点头。

　　“来，这是火琉璃，很好吃，比包子还好吃。”
　　“好吃？”
　　月离点点头，将火红的小果子放到桃花口中，桃花乖巧地嚼了嚼，接着便晕倒在地上。
　　月离抱着她，静静地等在桃花树下。

　　一个时辰后，桃花悠悠转醒，一双美目清澈见底：“你是谁？我是谁？”
　　月离抚了抚她的秀发，语气坚定温柔，“我是你的相公，我叫月离，你叫月影。”
　　“为什么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太淘气，磕了脑袋，忘记了很多事。没关系，既然醒了，我一件一件讲给你听，好不好？”

　　月离的温柔让桃花点了点头，她觉得他很熟悉，可是想不起任何事。
　　就这样，月离一件一件，将世间最美好的事都讲给她听，她成了世上最幸福的人。

　　“无眉，月离好痴情啊。”
　　不远处，罗梓漆，风无眉，滚滚正在看着两人。
　　“我师傅一直都是痴情的人！”
　　“这对桃花，不，月影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了。”风无眉看着桃花纯净的笑容，觉得心疼的厉害。

　　那蛟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根本没有找过他们。一群人顺利踏上了返程之路。
　　元靖江既然已死，那也不会再有女人被做成标本，这里的百姓倒是可以安心了。
　　月离带着桃花和滚滚出了琉璃岛便告辞了，说是要让桃花快快乐乐地享受这尘世。
　　虽然不舍，却还是要分别。挥手告别月离他们，风无眉和欧阳明德一行人也要赶回太华山了。

　　自从风无眉和欧阳明德从琉璃岛出来，一路上，木远就被虐的不行。没办法，谁让自己没有人疼呢。
　　回程他们没有走原路，而是稍微绕了一点，原因无他，风无眉和罗梓漆听说边陲有个小镇，
　　点翠工艺很是了得。只是这个镇子因为太过偏僻，很少有人知道。晏云苍也是早些年在外游医时知道的。

　　这个小城名曰凤遥，青灰瓦墙，绿树散落，很是古朴。

　　“无眉，云苍说这里最出名的点翠便是左家的翠烟阁，咱们一会去逛逛吧？”
　　“好啊，不过，明德，咱们能这样闲逛吗？你们不急着回去吗？”
　　欧阳明德眸色漾出温柔，语气更是轻缓，“无事。我已经传信回去，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交代。”
　　经过长时间的接触，木远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闷着了，“其实咱们顶多延误几日，也没太多影响。”

　　进了小城，休息完，除了木远，其他人都出去了。木远自己躺在床上，闷闷不已。
　　“云苍，你看这个，好不好玩？”罗梓漆拿起摊位上一个古怪的玩具猴子，它的身上长着翅膀，在太阳底下转着圈圈。
　　晏云苍点点头，“好玩。你可以买啊，你不是有钱吗？”
　　风无眉和欧阳明德对视一眼，眼里满是笑意。任谁都看的出，罗梓漆喜欢晏云苍，只是晏云苍总是装聋做哑。而且，在钱财方面，他很是小气，偏偏对病人非常大方。

　　罗梓漆嘟着小脸，生气地放下小飞猴，往前走去。
　　“我肚子疼！哎吆，好疼！”罗梓漆忽然捂住肚子，蹲在地上。
　　几人赶紧过去，晏云苍更是着急的给她把了脉，“没事啊，怎么会肚子疼？”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病不是用药治？我这病便是这样！”
　　风无眉看着罗梓漆那狡猾的小眼神，顿时无语，拽着欧阳明德往一边走去。
　　“不用药？那用什么？”
　　“你先扶我到那边的巷子。”
　　晏云苍听话地把罗梓漆扶了过去，坐下。

　　此时，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风无眉和欧阳明德正在前面买东西。
　　“梓漆，你刚才说。。。。”
　　“闭上眼睛，我就告诉你。”
　　晏云苍有点不耐。
　　“闭上眼睛，乖~”
　　晏云苍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青涩柔软的唇瓣带着点点温暖，晏云苍猛地睁开了眼。
　　罗梓漆羞的低下了头。

　　“没人告诉你，女孩子要矜持吗？”略带怒气的声音，让罗梓漆有点愕然。
　　“过来！我问你，是不是也亲过别人？”
　　罗梓漆木然地摇了摇头。
　　“以后，这种事只能对我。”
　　罗梓漆还没搞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晏云苍已经吻了过来。他吻的很娴熟，没多久就将罗梓漆亲成了小白痴。
　　当满脸通红的罗梓漆和臭屁又自得的晏云苍出现在街上，风无眉便知道罗梓漆得手了。

　　翠烟阁里并没有多少人。点翠首饰太过昂贵，并不是普通人可以消费起的。
　　“几位客官，需要点什么？我是翠烟阁的管事之一。”一名干练的女子走了过来。
　　看到欧阳明德的那一刻，眼里的惊艳都掩饰不住。
　　“把你们好的首饰拿出来，这两位姑娘要挑几件。”欧阳明德早已习惯受人瞩目，丝毫不尴尬。
　　“是。几位客官请到这边的小舍小憩，我马上去安排。”
　　这位管事安顿好他们，便离开了。

　　翠烟阁有各种供人小憩和挑选首饰的地方，统称小舍。
　　此刻，他们所在的小舍便是一处。
　　“这地方还挺雅致。”风无眉拿起桌上一个莲蓬形状的香薰炉仔细看了下，做工很精致。
　　“再精致也没有眉儿的耳垂漂亮。”
　　欧阳明德趁人没注意，偷偷啄了一口风无眉的脸颊。
　　风无眉立时脸蛋娇红，却还装作生气怒瞪了欧阳明德一眼。
　　瞧见佳人这别扭的样子，欧阳明德觉得呼吸有点重了，他的眉儿一直看起来都很可口，只是不知道他何时能够尝到。
　　被那火辣的目光盯的久了，风无眉只能逃到另外一侧。

　　那里，罗梓漆正和晏云苍甜蜜对视。
　　那丫头整个傻了，只知道痴痴地偷笑。晏云苍还是一副臭屁样，只是弯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风无眉叹了口气，她的好姐妹以后怕是不会记得别人了。
　　“让各位久等了。”珠帘掀起，一位身着黄绿织锦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容色婉丽，举止一派大家闺秀风范。
　　她的身后，跟着原先的那位管事，管事手里举着一个托盘。

　　“这位是左小姐，也是我们翠烟阁的掌柜。”管事毕恭毕敬。
　　欧阳明德眼神闪烁，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看到这几人态度如此冷淡，左小姐并没有生气，而是笑颜如花，“近日好的点翠成品不多，怕几位客官不满意，盈盈便做主过来先向各位置个歉。”
　　人家如此知礼，他们几人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板着个脸。

　　“我给几位介绍下，这几件点翠都是近期最好的。这只是桃花簪，直接做成桃花的样子，花叶也是栩栩如生。这只飞羽镯更是良细，直接将羽毛形态点缀其上。这些是簪子和耳环。”
　　白色锻布上的蓝色点翠散发着浓厚的魅力，风无眉和罗梓漆忍不住看了又看。没有女人不喜欢首饰。
　　“喜欢哪款？我帮你买。”晏云苍很是大方。
　　“云苍，你真好！”罗梓漆甜甜的声音让屋里的人一阵恶寒，独有晏云苍受用不已。
　　“眉儿，这两只怎么样？”欧阳明德拿起一只玉兰点翠和一只散花珍珠簪，在风无眉的头上比了比。满意地点了点头。

　　左盈盈吃惊地看着欧阳明德，他竟然对这女子如此温柔。虽然这女子长的很是秀美，可是怎么能赶上他的风华？
　　风无眉很满意这两只点翠，“多少银两？”
　　左盈盈微笑着，“这两只总共三千两”
　　“三千两？那这只呢？”晏云苍觉得手有点抖。
　　“那只两千两。”
　　晏云苍低了头，罗梓漆皱紧了眉。风无眉也很好奇，他到底会不会舍得给罗梓漆买。
　　“好。”晏云苍哆嗦着拿出了银票。
　　罗梓漆得意地冲风无眉使了个眼色。

　　风无眉笑了。她和罗梓漆早就打赌，罗梓漆说自己一定能搞定晏云苍，风无眉却不相信。没想到，还是让这小妮子赢了。
　　几人付完钱往外走时，欧阳明德停下来了。
　　“这件是什么？”
　　管事一看，立即解释道：“这件头面名曰一世良缘，是用金做底，珍珠为饰，金凤翩飞，十帘轻垂，寓意十全十美。女子可做为嫁娶时的凤冠。”
　　欧阳明德抿嘴一笑，“我要了。”
　　连价钱也没问。
　　管事麻利地包了。
　　“你要送给谁？”风无眉认真想了下，却不记得有谁要出嫁。
　　欧阳明德附在风无眉耳边，“等我娶你的时候用！”
　　风无眉瞬间脸蛋红成了苹果。

　　左盈盈看着两人打情骂俏，脸上仍然是得体的微笑。
　　等这几人离开后，她回到小舍，叫来了之前的管事。
　　“黄嬷嬷。。。。。。”
　　“小姐，那人确实是曾经的三皇子。”
　　“嗯。只是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小姐如此秀外慧中之人，又何必执着于一个过气的皇子？再说了，您只是见过他一面，并无深交，他这人到底如何也未可知。”
　　“嬷嬷，我对他一见倾心。如今，别人再也瞧不上眼了。。。。。。”

　　舍外的花园里，挂着一只翠鸟，它正在怡然自得地哼着歌，却不知也许就在明天，它的羽毛将被拔下，做成那耀世的点翠。

　　左盈盈回了左府，没有向她的父母请安，而是径直回到闺房。她卸下绫罗绸缎，换上轻便的罗纱，直接出了房门，往院西走去。
　　穿过枫叶林，一栋别致的小楼出现在眼前。只是小楼周围都没有人。也只有到饭点的时候，才会有人过来送饭。
　　“咚咚咚”
　　“进来。”
　　左盈盈还是很不习惯这沙哑的嗓音，虽然她已听过多次。
　　推开门，正在地上打坐的青衣男子转过了身。
　　那是一张如玉般光滑的脸，仙风道骨不外如是。

　　“盈盈拜见智渊仙师。”
　　这位仙师本来在外云游，因救了左盈盈生病的祖母，便被左盈盈父亲请来家中。
　　不知为何，她每次见到智渊仙师都会心跳加速。
　　智渊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左盈盈靠近一点。
　　“有什么事？”
　　“这”左盈盈咬着嘴唇，最终还是出了声，“请问仙师，世上可有一种药，可以让服下的人一辈子都对另外一人死心塌地？”
　　“哈哈哈”智渊笑了，那英俊的面孔带着调笑，“你也知道，我救了你祖母，你父亲便供奉我一世。你呢，有什么可以给我的？”

　　“那就是有这种药？”左盈盈激动起来。
　　“有。此药名曰情人草，食了它的汁液，便会对第一眼见到的人情根深种。”
　　“仙师！我要此物！”
　　“左小姐，你的筹码？”
　　“仙师想要什么？钱还是其他？您说，我左家定会全力寻找。”
　　智渊不屑一笑，“那些个俗物我并不缺。”
　　“仙师。。。。。。”

　　“这样吧。我这新得了一物，叫做温柔膏。据说吃上一口，便会对持膏之人言听计从。只不过，这膏的时效只有一个时辰。你若愿意，便为我尝上一口，也让我看看功效如何。”
　　左盈盈的脸时红时白，她不是三岁孩童，自然担心吃了这药有什么后果。
　　“仙师，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指使盈盈就是，吃这药实在是不必。”
　　“既然你不愿，那请回吧。”
　　智渊面色稍怒，甩袖回了身。
　　左盈盈见识过他的本事，祖母本已命在旦夕，他施了一个法术，从牛鬼蛇神的手中抢来了祖母的魂魄，这才救了祖母。她本不信这些，可当时情景是她亲眼所见。

　　“仙师可否保证不毁盈盈清白？”
　　“可以。”智渊嘴角满是玩味，从袖中取出一个黑色小盒。
　　左盈盈颤抖着打开盒子，取出一块粉色的小方块，犹豫了下终是放到了嘴里。
　　甜的发腻，和糖一样。没什么特别。
　　“过来跪下。”智渊一句话让左盈盈惊呆了，他真的没按好心，幸亏这药不管用。
　　可是下一刻，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根本不听她的指挥，径直走过去，跪了下来。

　　他看到左盈盈皱着眉头的眼睛，点点头，“看来你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这样更好。哎，纯阴之女本就难得，我当日之所以救你祖母，便是怀疑你是纯阴之体。如今你已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的魔功很快便能练成。”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她还能说话！
　　“放心，我只是把你炼成魔偶而已，外表看不出来的。知道这是什么吗？”智渊从口中吐出一朵黑莲花骨朵，“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魔莲！把你练成魔偶的那日，我的魔莲会放在你的体内孕育。直到它开花的那日！”
　　智渊笑着，给左盈盈喂了一粒药丸，她便倒在了地上。
　　不出一刻钟，她醒来了，只是眼神呆滞。
　　“接下来，就该去太华山祭炼了。走吧，盈盈。”
　　左盈盈听话地跟着智渊走了出去。
　　刚出门，便在外面碰到了一个丫鬟。
　　“小姐？”丫鬟秋月看到左盈盈，便迎了上去。
　　智渊面无表情，“杀了她。”
　　左盈盈袅袅婷婷地走过去，瞬间扬手拧断了秋月的脖子。
　　“很好。等我再传你几套剑法，你的攻击力会更高。”
　　左盈盈和智渊很快出了左府，往太华山方向走去。

　　风无眉他们也在同一天启程。几人再也没耽搁，不出半个月便回到了太华山区域。
　　只是，沉浸在欧阳明德柔情中的风无眉，并不知道，前方还有人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