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主伏八]亡者拯救计划》流浪的狸猫

18、chapter17

　　八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带狐狸面具的人胳膊上就窜出一条赫子，和月山的赫子很像，直冲着八田击过来，八田勉强躲过，但因为之前大部分时间卧床，身体协调性略差，他被椅子边的一块石头绊了一下，直接跌在了地上。

　　负伤的胳膊上还有余痛残留，八田却习惯性地用它撑着身体试图站起来，结果一阵不亚于骨头断裂的尖锐痛感迅速传遍全身，疼得他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

　　两个喰种哧哧地笑着，熊猫面具对同伴说：

　　“虽然很想和他玩玩，但月山先生命令我们必须把这个小东西解决掉，所以还是速战速决吧。”

　　他们的语气就好像准备碾死一只蚂蚁，眼泪和怒火同时从八田眼中喷出，然而他却只能无能为力地趴在地上任人宰割。

　　难道他的命运就是带着绝望和不甘死在这里吗？

　　不行，绝不能就这样毫无反抗地被杀死！

　　可是，身体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他听见赫子摩擦空气发出唰唰声，看见那条刺刀般的深红色凶器仿佛是死神的镰刀，迅速地暴蹿过来收割他的生命。

　　他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想的身体被刺穿的疼痛却迟迟未降临，他再度睁开眼睛，看见一排寒光闪闪的小刀插在带狐狸面具的喰种的赫子上，刀体上跳跃着赤红的火焰，连成一条不断蠕动的长龙。

　　八田惊诧而费力地转过头，看见伏见站在他身后的路灯下，并不魁梧的身形将大部分灯光挡住，垂下阴影，将倒在地上的自己完全笼罩住。

　　“猴子，你——”

　　伏见一只手夹着四把匕首，一只手叉在腰上，嘴角浮着一缕嘲讽的笑意，脸上是八田再熟悉不过的，略带一丝病态却又有几分自傲的神情。

　　“Misaki，真是够难看的，居然被两个杂碎打得顾头不顾尾。”特意拉长音的熟悉腔调令八田心头一震，然而与以往这种语调带来的不悦不同，伏见的声音使他感到莫名的心安。

　　“哪里冒出的小鬼？是特意来找死的吗？”狐狸面具有些气恼地望着伏见，他用力一甩，赫子上插着的匕首如雨点般掉落在地上，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这种过家家的武器是伤不了我的。”

　　伏见低低地笑起来，“也是呢，不过这样如何——”

　　话音未落，八田惊恐地看到伏见左侧眼睛瞬间变成黑色，瞳孔退化成一个闪亮的红点，几缕血丝一样的红线布满整个眼眶，使他看上去宛如狰狞的厉鬼。

　　紧接着，他看到伏见两侧腰间有两条赫子猛地窜出，以极快的速度刺穿了还在惊讶中的喰种的胸口，赫子抽出时，温热的血液宛如礼花绽放在低空中，喰种的身体沉重地倒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居然是独眼？”带熊猫面具的喰种有了明显的退意，他迅速亮出自己的赫子，但并没有进攻，而是以此为防御，倒退着逃走。

　　伏见觉得那个喰种看见了自己的脸，有必要追过去彻底消滅，但看见八田一脸难以置信地捂着胳膊，费力仰着脖子望着他，便没有追过去的欲望了。

　　他收起赫子，左侧眼睛也很快恢复了常态，蹲下去，拉起八田。

　　“猴子，真的是你吗？你真是伏见猿比古吗？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不对不对，你怎么变成了——喰种？”

　　八田语无伦次，他有太多疑问，这些疑问挤在他容量不大的脑子里，交缠着，令他一时间不知道先从哪个开始。

　　“那种炸弹怎么可能把我炸死？不过我被爆炸的余浪击中，从楼梯上滚下来，似乎晕倒了，醒来就躺在这个世界的一个海滩上。”伏见把八田安顿在长椅上，一边检查着他胳膊的伤，一边解释道。

　　他的动作十分娴熟，手指在八田的胳膊上用力按压着，按倒某一点八田吃痛地叫了一声，伏见挑眉，“忍一下。”

　　只听“嘎嘣”一声，错位的骨头在八田的痛哼中重新接合，八田挥了挥手腕，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是，就算你穿越到这个世界，也不会从人类变成喰种吧？”他继续问。

　　“这个大概是那个医生动的手脚吧。”伏见不以为然地回答着。他没有告诉八田自己是为了救他导致身体大面积受伤，然后神秘的主治医生决定在他身上植入喰种的一部分，使他变成了喰种。

　　这种“我救了你你得感激我”的情形，他实在很反感。

　　他只是简单地告诉八田，自己在执行任务时受了致命伤，然后被医生动了手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怎么会这样！？你难道没去找那个可恶的医生问个究竟吗？他凭什么擅作主张！”八田很愤怒地跳起来，想像以前那样揪住伏见的领子，却想起自己刚刚被他救了一命，刚伸出去的手讪讪地垂下。

　　伏见冷冷一笑：“如果他不这样做，我早就已经变成一堆散发着臭气的腐肉了。从这个角度看，是他救了我。”

　　“可是，可是，你变成了喰种，他们是以人类为食的怪物啊！”

　　八田激动之下口不择言，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把伏见归类到怪物的行列。伏见嘴角抽动了一下，脸上的冷笑逐渐化为一个讥嘲的微笑。

　　你这家伙，就是这点最讨厌。

　　“是啊，Misaki，我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反正我在你心目中不一直都是阴暗的存在吗？现在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呢？还有啊，你大概不知道吧，喰种只能以人肉为食呢，除了人肉外，他们什么也吃不下去，吃了只会吐出来。”

　　伏见的眼睛紧紧逼视着八田，没有放过他的一丝表情波动。他看见八田眼中露出恐惧之色，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担忧和无助。

　　他最期待的最想看到的表情，居然在这里看到了。

　　“难道你也吃了——”八田始终瞪着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伏见，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当然。”伏见不合时宜地露出恶作剧般的笑，眼看着八田脸上的惧色越来越深，纤长白皙的手指习惯性地抚在锁骨处的伤痕上。

　　成为喰种后身体上所有的伤都愈合了，只有这个被他用火焰抹去的，曾标识他赤之氏族身份的印记还和从前一样，固执而显眼地存在着。

　　“怎么会？你居然吃了人肉？怎么会这样——”八田眼角有泪光闪烁，嘴唇不住地哆嗦着，伏见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比得知自己背叛赤组投入青王麾下时还震惊。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你的目光才能完全地，毫无保留地投向我，不是吗？

　　我喜欢这种感觉，但却不想看见你如此伤心的模样。

　　伏见自嘲地哼了一声，咧开嘴角，“骗你的，我还没有吃过人肉，不过喰种的肉倒是咬了几块，剩余时间都靠咖啡扛着，咖啡是人类和喰种唯一可以共食的食物。”

　　“虽然感觉好受点，但也很恐怖好不好。”八田的表情瞬间轻松许多，渐渐从最初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那接下来怎么办，能不能再变回人类呢？”

　　“你去问哆啦A梦吧。”

　　“混蛋猴子，我是认真的！”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你住在哪，把你送回去我好回宿舍睡觉去。”

　　“啊？我自己能回去，用不着你送！”八田像只炸毛的小型犬从椅子上跳起来，“话说刚见面你就迫不及待地撵我走啊！”

　　“和你不一样，我可是一边隐瞒着喰种的身份，一边还要朝九晚五地工作，和你这种无论在那个世界都很闲的人不一样。”

　　八田从鼻子里嗤出一股气，“居然这么淡定的就接受了新的存在状态，你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以理解。”

　　“毕竟是笨蛋，理解范围有限。”

　　“说谁是笨蛋呢！算了，不和你吵了，我们必须想想办法，不过你一定要好好守住秘密啊，今天和你们一起开会的不就是专门对付喰种的搜查官吗，要是被他们察觉就糟了。感觉各个都是怪物级别的。”八田由衷地担心道。

　　伏见冷哼一声。

　　“那个，我要回去了，你——不是要送我吗？”八田有点忸怩地说，总感觉现在这个场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但他只想和伏见多呆一会。这其中参杂着很多复杂的感情，首先他一直以为伏见已经死了，现在得知他非但没死，反而和他穿越到了同一个世界，这令他感到突如其来的兴奋。然而，伏见却变成了喰种，他对此很担心，不忍心让他一个人背负所有压力，总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亦是无能为力。

　　没事，没事，总会有办法的。

　　他想起了十束哥常说的话。

　　“没事，总会有办法的。”他握着拳头，对双手插在衣兜里缓缓站起来的伏见说。

　　“啊？”

　　“我们一定会找到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的，或许回去后你就便会原来的样子了。”八田瞬间元气大涨，两只大眼睛里闪着信心十足的光。

　　“我说你啊——”伏见无奈地歪着头，啧了一声，“算了，随你吧。”

　　八田已经很久没在他面前用“我们”这个词了，不知为什么，这个称呼令他感到一阵罕见的幸福感，可一方面又不想承认。

　　两个人一前一后，慢慢地又变成平行的一左一右，缓步走向古董咖啡店。

　　走了快一半，八田发现骑来的单车落在警局门口了，连忙回去取。

　　“你坐在后面，我驮着你。”取回单车，他仰头对伏见说。

　　“我拒绝。”

　　于是，八田推着车子，和伏见并排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