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
莱克曼快步走过中庭，夜色静谧如水，巨大苍穹如同一块巨大的水晶盖在皇宫的上空，巡逻的飞艇像闪烁的星光，在苍穹里忽隐忽现。
现在早已过了参见的时间，但莱克曼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他来到一处府邸前，门口两个帝国士兵拦住了他。
“对不起，莱克曼少将。夫人已经休息了。”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夫人。非常，重要。”
莱克曼不容置喙的回答道。两个看守的士兵相互对视了一眼，“对不起，少将！夫人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情还是请明……”
“没关系，进来吧。”
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道，“很巧，莱克曼少将也睡不着呢。”
莱克曼寻声望去，看见休斯顿夫人站在中庭里，恬静优雅的冲他笑了一下。
休斯顿夫人年近六十，可在她的身上，岁月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她仿佛还是和很多年前一样温柔，优雅，高贵。她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Omega。
看到休斯顿夫人的一瞬间，莱克曼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下，心下稍定。“很抱歉，夫人，这么晚还来打扰您。”莱克曼少将恭敬的敬了一个军礼，“但是我必须要向您汇报！这么多年了，原来布里德利……”
“莱克曼少将，”休斯顿夫人打断他，轻声提醒，“还是进来说吧。”
庞大的钢铁舰队在星海里航行，声势浩大，像一大群可怖的钢铁怪兽。雷达是它的眼睛，光子炮是它的尖牙，导弹是它的利爪。这样的钢铁雄师，一般宵小不足以让它放在眼里。
但有几艘小型飞船悄悄地跟在这支舰队后面，仿佛在不怀好意的等待着些什么，悄无声息的徘徊在周围。
钢铁雄师毫无察觉。渐渐的，小型飞船越聚越多，散布在整支舰队的外圈，既不亮灯，也不打任何指示，像心怀鬼胎的鬣狗瞧上了猎物，慢慢的缩紧了包围圈。
艾伦现在的处境比起之前要差了很多。
他被士兵严密的看守在玻璃房里，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都有人监视。这群人仿佛害怕他会原地消失一样，分秒钟都紧盯着，让艾伦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毫无隐私可言。
在这样的高压监视下，艾伦很难有自己的空间去思考问题。比起思考一些蛛丝马迹，艾伦更害怕自己会向他们暴露出些什么。艾伦甚至不敢轻易睡着，担心睡着后的见到的梦境都会被窥探窃听。德西威尔高深莫测、仿佛知道了些什么的反应让他十分警觉，艾伦不知道这个人的深浅，但德西威尔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
但艾伦找不到丝毫的线索来证明这种感觉。事实上，在返航过程中，德西威尔只是远远的看过艾伦几眼，没有审问，也没有交谈。
很快，艾伦又想起了那个在通讯仪里暴跳如雷的帝国军官。艾伦的印象非常深刻，是因为这个中年军官的反应非常直白，他一定是认识艾伦的——或者说，他认识过去的艾伦。
可是为什么那个军官见到他会那么震惊呢？
艾伦想不明白。
“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立刻惊醒了艾伦。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玻璃外有刺目的红光闪烁不停，飞船晃动得非常厉害，本该看守在他房门前的士兵却不见踪影。
艾伦吃了一惊，趴在玻璃上努力向外探视。房间外的走廊上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飞船颠簸的更加严重了，艾伦被狠狠的甩在地上，随着飞船重心的改变一头撞向床脚。
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模糊的枪响，艾伦扶墙艰难的维持住平衡，听到这枪声遥远但却密集，心里感到非常不妙。
“嘭——！”的一声巨响，这艘飞船像是撞上了什么庞然大物一样猛地往前冲了一下然后顿住了。飞船不再颠簸，可刺耳的警报声依旧响个不停，震得艾伦耳膜生疼，心烦意乱。他立刻趴在玻璃上再看看外面的情况，然而外面没有丝毫变化，走廊空荡荡的，看不到人影，只有警报器的红光来回晃荡。
艾伦想起那阵枪声，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严重。他用力拍打玻璃，想制造出声响来引人注意。但拍打玻璃的声音淹没在尖锐的警报声中，起不到丝毫作用。艾伦骂了一声，退后几步，猛地撞了过去。来回几次后玻璃中心龟裂出细碎的裂纹，但接下来无论艾伦再怎么用力去撞，裂纹也不再扩大。
他撞得肩膀都开始火辣辣的，但这毕竟是军舰。艾伦骂了一句，怒火中烧。他早该想到没有那么简单。
突然一声“嗡——”的长鸣，警报声戛然而止。所有电力都被切断，飞船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艾伦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间看守房紧闭的气门失去了电力的支撑，发出沉重的喀嚓声，缓缓开了。
休斯顿夫人安静的听完了克莱曼的汇报，她沉默的思考着什么。
莱克曼现在已经从那种极度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把自己在通讯仪的那头见到了艾伦·布里德利的事说了出来之后，整个人开始慢慢冷静下来。冷静了之后，他突然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不管是联邦战犯还是帝国士兵，每个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人都已经缓缓老去，不再年轻。可莱克曼见到的那个艾伦·布里德利却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几乎和莱克曼记忆当中的艾伦年轻时的样子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时间怎么会如此厚此薄彼，唯独不在艾伦·布里德利身上留下痕迹？
而且……莱克曼想到，艾伦·布里德利应该早就死了。死在战场上，死在埃德加·希文的手里。最关键的是，艾伦·布里德利是一个不折不扣的Alpha！
那么德西威尔带到他面前的，那个酷似艾伦·布里德利的Omega是谁呢？莱克曼想着，立刻痛恨起自己的失态来。他突然意识到也许德西威尔在试探他。德西威尔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蛛丝马迹，一些关于联邦和帝国三十年前那场战争的秘辛，用一个假冒的“艾伦”来让莱克曼破绽尽出，试探虚实，实在是太划算了。
“艾伦·布里德利……”休斯顿夫人喃喃道，“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她的脸上露出了怀念似的表情，让她看上去非常温柔。
“德西威尔中校已经在返航的路上了吧。”休斯顿夫人话锋一转，她微笑起来，“路途遥远，希望中校能够早点回来，路上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莱克曼少将心头一凛。他明白了休斯顿夫人话里的意思。大半夜夫人为什么会站在中庭里，也许有了答案。
走廊上一片漆黑，艾伦小心翼翼的从气门后面钻出来，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周围寂静一片，没有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艾伦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在黑暗中都非常清晰沉重。他心头一直有不详的预感盘旋，现在越来越强烈。黑暗里仿佛比以往更加危机四伏。
失去电力对一艘飞船来说意味着巨大的变故。艾伦联系起那阵密集的枪声，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模糊的猜测。
走廊转角突然有极轻微的脚步声，艾伦呼吸一滞，贴近墙壁不敢再移动。他试图从脚步声中辨别出人数，但是那脚步太轻了，时隐时现的，仿佛也和艾伦一样，在地上匍匐着小心前行。
一下、两下……脚步声越来越近，艾伦一边祈祷着自己不要被发现，同时希望脚步声快点过去。正当他紧张到浑身僵硬的时候，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住了。
艾伦大骂了一声，极度的恐慌一下子转换成极度的愤怒，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猛地站起身来，那人似乎也没有料到似的往后闪了一下，艾伦立刻夺路狂奔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