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无老死》退役校尉

28、第二十八章 超级诱饵 新鲜羊肉

　　猎狼弓的威风真不是盖的，虽然未能中的，却把狼群彻底吓跑。赤温掰了根树棍，麻着胆子在附近趟了一圈，并未发现野狼。
　　赤温在草木丛中拿着棍子乱捅的时候，兀尔矢一直很担心。那头老狼的表现太出格，兀尔矢总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它就是狼神派下来执行色格伏吐的，并且要惩罚的就是赤温，没准它就躲在草丛里伏击赤温。看赤温没事，兀尔矢暗自松了口气。
　　“两位，既然狼群走开了，我们还是抓紧赶路！狼群的领地意识很强，只要躲开了这群狼的领地，估计别的狼群也不会再招惹我们！”
　　所有的猛兽，包括狼，都不会轻易招惹人类。它们也知道，与其它猎物比起来，人类太危险了。人类受到野狼的袭击，要不是落了单，要不就是野狼饿极了。眼下北山之中不乏猎物，野狼肯定不至于挨饿。所以兀尔矢认为，只要离开这头老狼的势力范围，大家就安全了。可他却没想过，如果真是狼神降下的色格伏吐，即使躲开了这群狼，狼神自然还会派遣别的狼群。
　　谢迁安、司午衡商量了几句，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继续前行。不过这次他们小心了许多，让兀尔矢拿着弯刀在前面探路，司午衡押着赤温走在中间，谢迁安负责断后。
　　走了十几里后，狼群一直没有出现，四人不自觉地都放松下来。不想经过一个山坡时，冷不防一匹野狼从山坡上的草丛中跃出，一下就把赤温扑倒在地。
　　为了赶路方便，赤温的双手被绑在身前。野狼扑上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伸手掐住了野狼的脖子。亏得这个，否则野狼一口咬下来，赤温十有八九就要被报销了。
　　司午衡的动作也不慢，端起早就准备好的短弩，朝着赤温身上的野狼就来了一箭。这一箭正好射在野狼的脖子侧面，野狼呜咽两声就没动静了。相反，赤温却疼得哇哇大叫起来，原来司午衡这一箭先射透了赤温的手掌，然后才扎入了野狼的要害。
　　赤温遇袭的同时，又有六匹狼相继冲出来，其中赫然就有那匹老狼。
　　谢迁安迅速向司午衡、赤温这里靠拢过来，有一匹狼在追击他，但谢迁安手里有刀，野狼只是尾随骚扰他，并不敢轻易扑击。兀尔矢也想靠拢，可是被两头狼隔开了，一时根本冲不过来。
　　在老狼的带领下，剩下的三匹狼相继朝赤温扑去。赤温也顾不得手掌上传来的剧痛，双手紧紧掐住那匹死狼的脖子，胡乱甩动以抵挡野狼的攻击。司午衡来不及再上弩*箭，只好抽出长鞭协助赤温。几乎在一瞬间，两个人、三匹狼就搅在了一起。邪门的是，这三匹狼都把赤温当成了重点攻击目标，对于挥舞长鞭的司午衡，它们都是能躲就躲。而长鞭并不好使，尽管司午衡抽中了野狼几次，它们还是把赤温扑倒了。
　　眼看赤温危在旦夕，最着急的就是兀尔矢。可阻隔他的两匹狼似乎并不怕死，一直死死堵在中间。急切之间，兀尔矢居然没能突破过来。
　　关键时刻，还是谢迁安帮了大忙。他从斜刺里插过来，在那匹正死死咬着赤温肩膀的野狼腰上砍了一刀，几乎把它砍成了两截。另外两匹狼见状不对，连忙后跃跳开，然后一左一右朝谢迁安扑来。而在此时，尾随谢迁安的野狼也扑了上来。
　　这时就看出身形灵活的优势了，谢迁安一个巧妙的转身，躲开了两头狼。至于剩下那头，他转身的同时挥刀，径直朝野狼砍去。不想这匹狼正是那头狡猾无比的老狼，其反应十分迅疾，一扭头就咬住了弯刀。
　　谢迁安还没来得及抽出弯刀，另外两头狼又逼了上来。司午衡挥舞长鞭，刚好拦腰甩在一头狼身上，把它拽得空中一个翻滚。另外一头狼却顺利地朝谢迁安扑来，无奈之下，谢迁安只好放开弯刀，一个虎跳躲开了。
　　司午衡赶紧靠到谢迁安身边，把自己的弯刀塞给了他。要说全副武装，现在首推司午衡，拥有短弩、弯刀、匕首、长鞭四件兵器。谢迁安只有弯刀和猎狼弓，现在弯刀脱手，猎狼弓又无法近战，他反而手无寸铁了。
　　赤温刚才被三头狼扑倒，浑身上下也不知挨了多少口。不过他用狼尸挡住了头部要害，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野狼被谢迁安驱走后，他忍痛把手上的弩*箭拔*出来，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谢迁安、司午衡身边。
　　这时兀尔矢也终于杀了过来。四人会合之后，老狼一看局势不对，带着狼群又跃入草木丛中，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次人狼之间的遭遇战时间很短，对比起来，狼群的损失远比人类严重。狼群这边，一头被司午衡射死、一头被谢迁安砍死，还有两头狼被长鞭抽中，不过受伤不重，基本不影响行动。人类这边，赤温受伤比较重，肩膀、手臂、腿脚上到处都是咬伤，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兀尔矢被狼咬中了腿肚子，不过也不严重。
　　兀尔矢给自己简单包扎过后，就开始帮着赤温清理伤口。
　　司午衡则拉着谢迁安，躲到一边低声说道：“谢大哥，今天的事很邪门。原来说神罚，我总是不信，可看今天的情形，这群狼肯定是盯上了赤温。要不把他俩放这里，我们单独走吧！”
　　谢迁安也狐疑起来：“你说得没错，刚才狼群确实是在围攻赤温，对付我们的野狼主要是牵制，并没有拼命。”
　　刚才的情形很明白，狼群的攻击重点乃是赤温。谢迁安、司午衡并不知道，当初在山谷之中，赤温在超远距离外发箭，射杀了老狼最心爱的怀孕母狼。老狼衔恨赤温，这才一直跟着他们。
　　司午衡：“我们带着赤温是为了保命，要是因此而受到狼群没完没了的追击，岂不是完全违背了初衷？”
　　谢迁安点头：“我找兀尔矢先说说！”
　　赤温不懂南方话，兀尔矢还在帮赤温处理伤口，谢迁安也不回避，当即就把分开的意思说了。
　　兀尔矢一听，知道无可挽留：“你们如果要走，能否给我们留些兵器？”
　　兀尔矢虽然知道赤温射杀母狼的事，可他受狼族传说的影响太深，并没有把这当成老狼的报复，反而认为是赤温受到了色格伏吐。狼群纠缠不休，兀尔矢的心中也忐忑得很。他虽然不怕死，却没有与狼神对抗的勇气，让他抛弃赤温，他又做不出来。听谢迁安这么一说，他暗自一咬牙，决定再搏一次，看能否把色格伏吐变成色格乌鲁！
　　谢迁安就给兀尔矢留下了两把弯刀和少量干粮。谢迁安分发东西的时候，赤温也看出了不对：“兀尔矢，怎么回事？”
　　兀尔矢再直爽，也知道有些话不能直说，不过他嘴笨，斟酌半天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此事：“嗯，这个……”
　　谢迁安插话：“三王子，这群野狼明显是对着你来的。你是我们的俘虏，帮我们御敌还差不多，可没有让我们替你卖命的道理！我们还没有离开北境，本来是要杀了你们才保险。不过大家也算同舟共济过，我就信任你一次，放你们自行离开，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
　　赤温一听就急了，也顾不得满身的伤口疼痛难忍，爬起来恳求道：“谢军爷、司军爷，这群野狼也没多少了，只要我们合力，对付它们并不难。相反，一旦分开，万一遇到狼群，我们谁都应付不了！”
　　谢迁安想了想，拉着司午衡到旁边商议了一阵，又回来说道：“我们留下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赤温满口答应：“我是你们的俘虏，当然要遵从你们的吩咐。如果你们这次愿意帮我，我回头让人送千两黄金给你们！”
　　在天命皇朝与狼族的战争中，双方都有赎回俘虏的传统。当然，重要人物才能享受这种待遇，普通士兵可没人搭理。根据行情，狼族王子的赎金大约在百两黄金，相当于千两白银，已经抵得上一般富商的家产了。千两黄金就是白银万两，绝对属于超级富豪。
　　若是别人，听到千两黄金的开价，肯定是脑袋里“嗡”地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谢家镖局最鼎盛的时候，动产、不动产加一起，价值也有数百万两白银。对于曾经的谢家镖局公子来说，千两黄金是不少，可还不至于让他利令智昏。司午衡就更别说了，单是前代皇帝给他们张家赏赐的财物，就几十个谢家镖局也比不上。
　　对于赤温的提议，谢迁安根本没有在意，只是冷笑一声说道：“谁稀罕你的黄金？你若是要我们留下，就听我们的安排，老老实实当一回诱饵！”
　　这下轮到赤温瞠目结舌了：“什么，当诱饵？”
　　谢迁安点头：“这群狼就是对着你来的，如果我们接着在山林行走，不知何时又会遭受它们的伏击。与其这么提心吊胆的，不如索性把它们引出来，我们还可以反客为主！”
　　司午衡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却看明白了，握着长鞭走了过来：“怎么，这厮不愿意？谢大哥，你告诉赤温，他别不识抬举！即使他愿意当诱饵，与狼群搏杀，我们也担了好大的风险呢！”
　　不用谢迁安多说，司午衡拿着长鞭一过来，赤温心里就一哆嗦：“两位军爷，我也没说不同意。不过我现在浑身是伤，就怕一上来就被狼咬死了，那岂不是当诱饵都不合格？”
　　司午衡踹了赤温一脚：“谢大哥，这厮说什么呢？”
　　谢迁安道：“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怕死！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他死得太快，也不利于我们剿灭狼群。可惜我们没有带那副铁甲，否则给他穿上，怎么都能应付一阵狼群……”
　　司午衡眼珠子一转：“没有铁甲，咱们可以做木甲啊！”
　　谢迁安不明白了：“什么木甲？”
　　司午衡“扑哧”一笑：“一会你就明白了！”
　　在司午衡的指挥下，谢迁安带着兀尔矢，砍了一堆树棍回来，大体都是五尺长短、手腕粗细，然后捆绑在赤温身上，再又把赤温连同所谓的“木甲”一起，绑到了一棵孤零零的大树上，只留个脑袋顶露在外面。
　　做这事的过程中，赤温不敢多说什么，兀尔矢却抗议了好几次。可司午衡动不动就拿赤温当筹码，兀尔矢也是无可奈何。
　　忙完这些之后，谢迁安、司午衡、兀尔矢三人就躲到了数十丈外的一丛灌木中。他们也知道野狼的嗅觉灵敏，躲不躲可能都是一回事。这事只能碰运气，谁也没有把握说野狼一定会上当。
　　白天很快过去，野狼并未出现。临近黄昏时，赤温被放出来活动了一阵，吃点东西之后，继续呆到木甲中当诱饵。谢迁安三人也改变了隐藏地点，索性都爬到那棵大树上去了。夜晚之中，他们可没信心与狼群在地面抗衡。
　　到后半夜时，老狼带着其它四匹野狼忽然出现。当五匹野狼从开阔地奔向赤温的时候，负责守夜的谢迁安还没反应，赤温已经大叫起来，并且把脖子缩到了木甲之中，连脑袋顶都不见了。
　　野狼的奔跑速度很快，谢迁安等人刚刚把兵器准备好，野狼就扑到了木甲上。可赤温被木甲护得严严实实，狼群的冲击没有任何效果。相反，司午衡拿着短弩、兀尔矢拿着猎狼弓，近距离射杀了两头野狼。老狼一看情形不对，连忙带着最后两头狼退走了。
　　谢迁安等人又在原地等了两天，狼群再也没有出现，他们便继续赶路。小心翼翼地走了几天，同样没有异常，他们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开始专心赶路。
　　又在山地跋涉几天，四人终于离开山区，来到了兀尔矢所说的丘陵地带。谢迁安、司午衡斟酌再三，决定还是听从兀尔矢的建议，没有回过头去翻越北山主脉。
　　出山之后，外面就有狼族的牧民活动。兀尔矢是土生土长的狼族，在谢迁安的监督下，不单打探到了最新的消息，还从他们那里弄来了必要的生活用品。比如现在，兀尔矢就在用一口刚买来的锅生火做饭。谢迁安、司午衡坐在不远处，前面是双手被绑在身后的赤温。
　　司午衡盯着那口热气蒸腾的锅，闻着锅里新鲜羊肉散发的香气，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终于能喝口肉汤了，不容易！”
　　谢迁安爱怜地看了她一眼：“刚才我找牧民问过，这里离边境还有四百余里。屯伦跑了也是好事，好歹前面的警戒已经撤销了！”
　　屯伦回到王庭之后，一边派人在山谷外面伏击可能幸免于难的谢迁安、赤温等人，一边向狼王吉木塔禀报，说那两个南蛮凶手和赤温等人都被超级山洪冲走了。吉木塔一听，便逐渐把通往天命皇朝方向的搜捕队伍撤去，不过依然派了人到北山之中搜寻赤温的下落。只是屯伦故意指错了地方，吉木塔也只是白费功夫。
　　谢迁安监督着兀尔矢与牧民打交道的时候，司午衡则看守着赤温。兀尔矢倒是忠心，只要赤温没有脱身，他就任凭谢迁安、司午衡差遣，始终无怨无悔的。一路上的苦差事，全是兀尔矢承担。赤温也老实听话，一口一个“军爷”地叫着，对于当诱饵的经历也没有任何怨言。这样一来，搞得谢迁安、司午衡也不好意思起来，除了对他们严加看管，却不再苛待他们。
　　谢迁安向司午衡介绍最新情势的时候，兀尔矢端着锅过来了。谢迁安不怕烫，伸手抓了块带骨的羊肉出来，就要递给司午衡。司午衡却没这么皮实，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正要往嘴里送，不过她瞬间又停住了：“嗯，这是什么？”
　　热气蒸腾的锅里，有几片浅白色的东西在漂浮。
　　谢迁安用狼族语言重复了司午衡的问题。
　　兀尔矢满脸堆笑：“这是野蘑菇，加了更好吃！”
　　谢迁安翻译过后，司午衡斜着看了兀尔矢一眼：“让赤温先吃！”
　　谢迁安早就明白了司午衡的意思，立马翻译了过去。蘑菇的种类很多，其中不乏有毒的。他虽然拥有一定的北地生存经验，却也不能完全辨识北方的野蘑菇。兀尔矢擅自加这些蘑菇进去，谁知道有没有歹意？
　　不过事实证明，谢迁安、司午衡还是多心了。谢迁安吩咐过后，兀尔矢就挑了块拳头大的羊肉给了赤温。赤温接过，立马狼吞虎咽起来，没两口就吃没了，眼睛还巴巴地盯着锅里。
　　司午衡看得“扑哧”一笑：“这厮倒是好胃口！早晨刚吃了那么多肉干，居然还这么能吃！”
　　谢迁安笑道：“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也没少咽口水！”
　　司午衡不搭理他，低头开始啃羊肉。北方的羊肉好，几乎不用作料，味道就极其鲜美。不过兀尔矢说得不错，加了这些野蘑菇之后，不单羊肉的腥臊味几乎完全消失不见，肉汤之中，还多了一股微微的清甜。司午衡的胃口不大，啃完一块羊肉之后就饱了，不过却喝了许多肉汤。谢迁安的饭量却不小，足足吃了三、四块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