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张飞赵云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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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赵子龙，是在公孙瓒的军队里。
我在教武场看到公孙瓒练兵，规模不小，有条不紊，意识到公孙瓒如此雄心，也许并不能容下他人。
转身，找大哥二哥商量离开事宜。
然后，我第一次见到了赵子龙。
那时，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只是看着一位黑发的少年将军从我眼前走过。侧着身，一半沐浴着阳光，一半落入我的眼里。还是少年，面部轮廓柔和，散发着稚气的气息，在将要落下的夕阳余晖中泛着柔软的光，表情却冷漠而透着高傲，眼底有不容忽视的光，隐约让人觉得绝非泛泛之辈。
“他是常山赵子龙，不容小觑。”
我一惊，发现不知何时大哥刘玄德站在了我的身后，几乎是是贴着我的耳朵，幽幽地说。
我稍微转过头，看到大哥看着黑发少年的背影，眼睛透出掩饰不住的狂热。
少年的银白细铠被折射出橙红的光芒，黑发在风中飘扬，还未长大的身形慢慢走远。
我想起大哥眼底的狂热，听见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兄弟三人被围困在黄巾军余党中，以一敌十的武力却无法抵挡前赴后继的乱军。
包围圈中杀进一人，银白细铠，黑发飘扬。
常山赵子龙？大哥介绍过。
我抽空看他，看他手中的银枪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舞动，看着他清晰的眉和眼发出的透亮的光，看他动作随心所欲却炉火纯青。
的确不容小觑。
余党渐渐退去，我长舒一口气。这么杀下去，会被累死的。
二哥云长拍拍我的肩，无声地笑了笑摇摇头。我不太理解地回看过去，却听见大哥的声音：
“多谢小将军相救，不知小将军姓甚名谁？”
我猛然转头看向玄德，并没有与他的眼神相对，只看见他看着赵子龙，脸上是他对待常人的温文尔雅的笑，安定人心，是我一贯认识的大哥。
可那日的狂热……
赵子龙还在，不能直接问大哥，我又试图与二哥眼神交流。
二哥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看着地面，垂下的睫毛投下阴影，遮住了眼睛里所有的情绪。
“常山赵云赵子龙，久仰先生大名，特来解围。”赵子龙抱拳道。
我刚要自我介绍，被赵子龙抢先一步，他看看二哥，又看看我，四目相对，我突然发现他长高了。离开公孙瓒军队的几个月，原本与我差大半个头的他，已经长到了我眼睛的位置。虽然还未老，但是一种人到中年的沧桑涌上心间，在这走神间，我错过了他向我打的招呼：“云长兄，翼德兄。”
二哥“嗯”了一声以示回应，我则看着树林满目苍夷的老树和刚刚抽枝小树面无表情。
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哥已经和子龙并排走在前面。二哥伸手揽住我的肩，我凑过去小声地问：“为什么不和我们打招呼？好歹我们也是战友。”
二哥抿抿嘴，一副不想和我继续讨论的样子。半晌，他幽幽地回道：“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刚刚看着远方，不屑与他说话的冷漠表情。”
“绝对是误会啊！”
“你冷漠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不要试图辩解了。”
……
我果然不再辩解，看着赵子龙的背影，细细地数他银白细铠上鱼鳞一般的片数。数得眼花缭乱却颇有乐此不疲的感觉。
“三弟？”
“嗯？”
“你喜欢这小子？”尾音上扬，是问句，我却听出了肯定的意味。
我白他一眼：“见过两次面，哪里有什么喜欢不喜欢。”
想到这，我又想起了在公孙瓒处的那次见面，大哥两次的不一样的表现，明知道他名字却故问的原因，二哥这么聪明，会知道一点的吧。
我刚要开口，又听见二哥说：“大哥。”
“嗯？”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大哥在此之前见过赵云，向我介绍过他，但今日……我不太明白……”
收回我的夸赞好了。
我拍拍他的肩，但他的一只手正搂在我的肩上，又比我高了半截儿，这个动作太过艰难，外人看起来兴许我就像挂在他的身上一样，于是我放弃了这个动作，心有不甘地拍了拍他的腰。
“再碰一下我的腰，你就可以去西天了。”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二哥的腰碰不得，不变的天理。
送了赵子龙一截，到了分开的时刻，大哥已经与赵子龙称兄道弟，相见恨晚。
大哥看着他，脸上满是分别的伤感，赵子龙也是，二人又在分别的道口聊着再见的那一天。不觉月上柳梢头，脸上的轮廓开始变得朦胧，线条也柔和了不少。
我和二哥几乎全程观看二个人聊天，并没有插话的机会。
迫不得已要分别了，大哥将自己的白马送给了子龙。子龙翻身上马，白色的披风随着动作飘扬着，半束的黑发亦飘逸灵动，马低低地嘶叫，赵子龙策马前去，继而回头冲着我们的方向一笑，道：“会再见的。”
笑容不是初见的张扬桀骜，而是温和明媚，眸子盛满了漫天细碎的星光，亮得灼人。
却是直直地看着大哥的方向，我与二哥成了夜幕背景，隐在了无边的黑暗里。
心里一阵莫名的失落，我看着他远去，马的尾巴起起落落，马上的背影起起落落，银白细铠上满天星斗亦起起落落。
星斗其人。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公孙瓒的军队。
乱世出英雄，或许也并非是英雄，但我们哥仨儿白身几乎没有容身之地。大哥又带着我们回到了他师兄公孙瓒的队伍。
公孙瓒骑着白马从远方走近，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看起来温和而疏离，和大哥有时候笑的一模一样。
这笑也许是卢植教的，所有弟子都必须学会这么笑才能出师。
大家称他白马将军，我看着他英气的眉眼，挺拔的身形，刹那间想起的却是赵云在漫天星光下翻身上马的英姿，如墨的头发沾上月华，银白细铠与白马融为一体，不高大不魁梧，却有另一番说不清的感觉。
白马将军或许该是他那样。
寒暄不久，公孙瓒离开了。黄巾军依旧猖獗，公孙瓒表示很忙。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张飞赵云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