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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毁容 ...

  •   “有人!”花暮打开门向外看时却不见人影。找了一圈也没有。
      “真的有人吗?”辛漾一脸担心,若是被家里的下人发现花暮莫名出现在自己房里,她们的对话被听去,说不定会带来麻烦。
      “没找到。大概是我听错了。”花暮分明听见那是有人跌落的声响,为了不让辛漾担心便说自己听错了。
      “待会有个客人要来看你,你表现好点。”
      “谁呀?”
      不可能!那人不可能是辛漾。
      最后一次见到她时还是美艳动人,怎么会变成一副可怖的样子。
      礼渊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但是起初屋里的女子以完好的一面出现在自己视线里时分明就是辛漾,不会有错的。
      那么这门亲事该怎么办,是让父皇手绘成命或是如约娶亲?
      屋里还有一个姑娘,她说:“照你这种情况看来,最多活不过半个月。”
      若真如她所言,那不就是成亲之后的第三天。
      礼渊的心里冒出许许多多的想法,她不知道该不该退了这门亲。越想越混乱,一气之下,椅子的扶手被他捏断了。
      外面的风突然唰唰作响,辛漾奇怪:“怎么突然起风了?”
      “不是起风了,是那个笨蛋来了。”花暮拉开窗子,翻了出去.钻出狗洞。很快又回到院子里。
      “已经更你说了,钻狗洞即可,你翻什么墙啊,那么高你爬的上去,再说你跳下来还不把你刚好的伤扯裂了。”花暮一点教训身后的人,一边打开窗户。
      “唉,没想到我一介书生也会有沦落成登徒子的一天。”花朝叹气。
      “登徒子?这是登徒子吗?别瞎扯了,快进去。”花暮嫌弃的看了她二哥一眼。
      “要不是他又来求着我,我也不屑告诉他。这人笨手笨脚万一被发现又要惹出麻烦来。”花暮嘴上嫌弃,表情却是笑嘻嘻的。
      花朝脸色微红,他觉得花暮越来越不像话,这种话也是可以拿在辛漾面前讲的。
      至于辛漾她有些意外,还是想坐起来招呼客人,可是花朝以为她很严重又把她按会床上卧着。
      “你别动,还是躺着就好。”花朝看着辛漾烧毁的脸道:“我带了一些草药。敷在伤处一段时间便可见好。”
      一小竹篓里装得实实的。全是草药。
      “你这种草我在郊区的山上见过,长在半山腰上,更本不可能采得到,街上卖草药的都不见有卖的。你去哪买的?”花暮见根上还有新鲜的泥土沾着。
      花朝不答只说:“若是三姑娘身上有伤,你下回带沁珠过来替她敷药。”
      “干嘛要带那个小妮子来,她只会坏事。”
      “你?我看让你来敷药不如我来敷。”花朝淡淡瞥了她一眼。
      “你什么意思?”花暮心里毛毛的,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花朝不再接话,他把竹篓里面的一包捣碎了的药拿出来:“这是我今天一早捣烂的草泥,敷在脸上睡一觉,明早才擦拭干净即可。”说着用木条沾了一些欲要往辛漾脸上抹。
      “等一下!”花暮拦住。“这可行吗?别起副作用。”
      “不会的,这是我从医书上查到的。”花朝抬头向花暮解释又看向辛漾。
      花暮也看向辛漾。“多谢花二哥一片好意,我愿意一试。”
      一块块冰凉的草泥粘在那块烧卷了的皮上,冰冰凉凉的。花朝动作很轻,辛漾一点也不感到疼痛。他还是一副专注的表情,全然没有察觉到辛漾亮晶晶的眼睛直盯着他看。
      终于粘好了,趁花朝出门洗手花暮靠过来:“你不怕这块脸皮真的毁了?”
      “不会啊,我觉得这个药挺清凉的,有点像去泰国旅游时买的青草药膏的感觉。”辛漾摸了摸丑皮,确定没有什么差错之后又说:“这样也能好得快。”她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我觉得我二哥可能知道了什么?”花暮有些担心。“他突然这么接近我们,该不会是方便将来套话吧?”
      “你别小人之心了。花二哥可能是觉得你是个没干过活的小姐,跟他的行动力差不多,还是让经常做事的丫鬟来做会比较稳妥些。”
      见花朝进门二人都闭嘴不再提。
      宫中
      “姐,你快想想办法,爹这次真的不管小妹了。”辛盎思来想去好几天,终于独自进宫找辛月求助。
      “爹把小妹放屋里,不许任何人去看她。也没有请大夫复诊。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出事。”
      “你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敢违抗。何况,辛漾又不是我们辛家的人,放弃她这个拖油瓶,对于爹而言也没有错。”辛月喝了一口茶,继续拿起身边的手帕绣女红。
      “什么?你说小妹不是我们辛家的人?何出此话?”辛盎听不懂她再说什么了。
      她看着辛盎,回忆起她十岁那年所看到的事情。
      当年的她跟着母亲一同回北方看望姥爷。
      “母亲因为身体不好,在娘家住了大半年有余。”年代久远,她也记不清究竟多久,只觉得挺久的。
      “后来父亲把我接到军营中又住了一段时间,我从未见父亲身边有别的女人。
      有一日,父亲忙完战事,带着我去见母亲。母亲的怀里多了一个小婴儿。我记得她对父亲说什么,希望你能视如己出。
      一个月后终于回到家,父亲对我们,对二娘均说,辛漾是他在外的侍妾所生。
      但除了父亲和母亲,还有我知道,辛漾并不是我们家的孩子。她来路不明,或许是母亲捡到的弃婴吧。
      那孩子起初还会啼哭,后来渐渐的,像是哑巴了一眼。我见过辛辰逗她玩,她还能回嘴几句。我便过去问她话,她却一句也不肯说。
      八年后,母亲突发疾病,可能是知道自己将要不行了,她请求爹一定要保辛漾性命无忧。
      所以父亲转告我们,一定要看好辛漾,不能让她轻易死掉。
      这些年,父亲应着对母亲的承诺活得太累了。你也知道辛漾从小身体就弱,三天两头的发热卧床。他为了这个孩子受了太多的煎熬。
      这次,看来辛漾是活不成了,索性就放任她去吧。所以,你也别再纠结这件事了,生死由命吧。”
      辛盎像是听了一处戏文,他一时无法接受辛漾这样离奇的身世。但是辛月眼中的肯定无疑就是事实。
      “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们哪个不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突然放任她不管,由她去死,未免太过无情。”他依然于心不忍。
      “这是父亲的决定,与你无关。听我一句劝,别再理会这件事了,好吗?”辛月握住他的手,恳求他别再掺和。
      这天早晨花暮起的有点早,在家里散散步,走到厅堂外见到辛辰背着小竹篓出门了去了。一个念头冒出,花暮决定跟踪花朝。
      丞相府里郊区不远,走路的话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花暮跟着花朝的脚印走,没有因为湿土而滑到,也没有走错路。看来他是经常来这里,所以才会轻车熟路的很。花暮被自己身上的裙子纠缠着,索性提起裙梢绑在腰间。这下子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路过那潭被芦苇包围的清水潭,再走不远就见到那座陡峭的山。这处低势花暮是知道的,她一共来过两回,都观察过这座山。
      这座山太过荒芜又陡峭,几乎不见人影。其中有一次,她见到过以为身轻如燕的高人在上腰间走动。除此之外再没有见到什么人。
      花朝一个不懂武功,文文弱弱的读书人居然要攀登这座山,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花暮硬着头皮更在花朝后面向上爬。起初还早,太阳还不太炙热。爬到了中途太阳就照射得有些猛烈了。花暮背上的汗水把衣服浸湿了一大片。
      花朝任然在不断向上爬。到了一处平坦的向阴地方,一阵风吹来,凉爽极了。花暮瘫在地上动不了了。她决定不再跟去,便在那处躺了一会。
      头顶上的山还高着呢。对面还有一座更为险峻的山峰。山路有些蜿蜒,说它是路却又不成路,荒草覆盖了小径的空间,因为鲜少有人踏足,所以那些疯长的草中也不见有被踏平的痕迹。花朝无疑就是一位开路人的存在。
      几只鸟飞过叫了几声,便又恢复了安静。花暮无意中低头看向脚下,吓得哆嗦。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爬得如此高,看到山下的那潭水,几乎只是一口小井般大小。她不禁拍了拍胸脯。
      再看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块与自己所处位置一样凸出的石头。对应着对面的山,横跨着一根木头,应该是独木桥。
      花暮突然想起几句诗句:“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虽然这连座山大抵比不上诗中所写的地方,但是着就足够让一个恐高症吓的腿软了。
      不过年代似乎久远,若是走上去,说不定木头都朽了,人也得掉落下去。
      她以为花朝要走那条木头,刚想开口叫他别走,却见他从地上拿出一条绳子绑在腰间,取出一头挂住独木桥边上的一根绳子,接着花暮就见她二哥像飞人一般,从这头滑向那头。又见他采完草药之后,以刚才的办法,由另一根绳子再画回来,正好落在花暮身边。
      “你怎么跟过来了?”花朝这才发现一脸崇拜的花暮。
      “太酷了。这招是你想出来的吗?”花暮不理会他的问题。
      “是啊。太酷了是什么意思?”花朝边收起绳子边问她。
      “你这招简直就是缆车原理。”花暮还是一脸崇拜。
      “什么车?”花朝听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花暮与花朝一同下山,花朝说这座山几乎是没有人会来的,但是山上的草药却有很多种,稀有品种在这座山上极多。
      “二哥,这种地方你还是别再来了,很危险的。虽然你的办法很好,但是要是有个万一掉下去可是粉身碎骨啊。”花暮看着山下依旧是瑟瑟发抖。
      “只要能尽快治愈三姑娘,这点困难算不得什么。”
      花暮问:“二哥,你是不是对辛漾有意思啊?”
      花朝低着头,耳根子突然泛红。
      “不知为何,觉得三姑娘甚是投我缘。”他承认,但是若要问他是什么原因,他却说不上来。
      辛漾总是往丞相府跑,虽然与他交汇甚少,他却看得出那姑娘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是个聪明能干的人。只是缘分来了,他进无法拒绝。
      礼渊的婚礼如此举行。那日辛漾没有等来小院的热闹景象,也没有等来丫鬟们的簇拥。
      她只听的,鞭炮,锣鼓,唢呐等声音就在不远处闹着。心中已经彻底明了。
      她手指轻轻捏着手帕,虚弱的样子,撑起半个身子。颤抖着手,指着远处热闹的地方,说道:“你们,好生狠毒。”然后虚脱了一般倒在软软的床上。
      “戏精!”花暮磕着瓜子冷眼旁观。
      她已经来辛漾的房间好几趟了,依然没有人发现。
      “我想,三皇子今夜挑开盖头是见到我二姐的花容月貌会是什么反应。”辛漾坐了起来,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喂喂,快把道具戴好。”花暮比她还着急。
      “怕什么,现在全府上下谁还有空到我这个小破地方来。”
      “以防万一。”花暮把她推回床上。
      大红的嫁衣绣着金丝缕,穿在美人身上更加绚丽。辛姿被一群丫鬟围住,单替她梳头发,选发簪的就有四个。还有一群在屋里跑进跑出忙得不可开交的。
      她才发现,原来成亲实在太累人了。不过能够嫁给自己心选的如意郎君这些累人的事也算不得什么。
      她没有想到的是家里的人都以为三皇子选中的人选是她。这倒为她舍去了许多的烦恼。也是,就算是那丫头,她现在这副模样怎么出嫁,怎么嫁给身份高贵的三皇子。只怕她敢嫁过去,三皇子也不会对她如以往一样的好。
      她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得到得太过轻易,心中不禁美滋滋的。毕竟这些年她一直是闪闪发光的存在。
      再想想,哪天再见到盛歌时,我得好好谢谢她的帮忙,若不是她,我也不会有今天。这下她再也没有资本与我攀比了。
      “诶,不如晚上我们去看看热闹吧。皇子成亲一定会办的非常隆重,我还没有见过皇子结婚的场面,这是难得一遇的机会啊。正好我已经好久没有出去透透气了。”辛漾期待的眼神看着花暮。
      花暮显然有所心动。
      “对了,我偷偷跟踪我二哥,果然是他上山去替你采的草药。”花暮想起自己白天跟踪花朝,便告诉辛漾。
      “你快告诉他,这些草药足够了。让他别再去采了。多危险啊。”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说这次采的量差不多足够了。大概是不会再去了。”花暮想起他采药的方法觉得花朝确实挺有脑袋的。
      “你知道吗,他设计了类似缆车原理的滑轮,从这边的山滑到对面去,再从另一根低势的绳子滑会来。哎呀,我都觉得自己好惭愧,居然什么忙都没有帮。”花暮确实这么想的。
      “你能天天来陪我聊天我已经很感激了,要是你再不来只怕我要疯。”辛漾嘴上没提花朝的事情,但是心里却是无比温暖。
      他非但没有嫌弃她的容貌,还这么尽心尽力想要治好她。她这两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会有人对她如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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