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名人红包群》歪脖铁树

8、计划改变

　　沈京仪一大早去衙门上班，却也没忘了嘱咐张氏，沈灿去左相府的事。张氏对此事上心，她自信能拿捏住沈烨，便早早让沈灿准备好，等着沈灿来。结果却左等右等不见人来，眼瞅着时辰，张氏终于是不再矜持，派丫鬟去沈烨的院子叫人。

　　丫鬟去了没多久回来，说：“三少爷说没合适的贴身书童带，不肯出门。”

　　沈烨那院子只有三个小厮，两个粗使婆子，这都是张氏一手造成，她自然清楚，此时也明白沈烨是借口要下人分配，眼瞅着时辰却不得不妥协，对郑大家的说：“你去拨几个下人到烨哥儿的院子。”

　　沈京仪虽然只是从五品的小官，却家大业大，祖上出过国公，虽然一代一代传下来爵位没了，宅子却好好的保存了下来，要不然只是芝麻大的小官也不可能住在京城达官贵人扎堆的地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沈家的排场向来很足，正经的主子身边哪个没有十个八个丫鬟，四个大丫头，几个粗使婆子，几个书童的，像沈灿身边就足足有二十个下人。

　　显然在张氏、沈京仪眼里，沈烨不算正经主子，现在见他拿捏起来，却不得不妥协，这可真是一口气憋在喉咙，吐出来就是血，却得狠狠的咽下去。

　　故而等沈烨那边下人配齐，又训了话，沈烨慢悠悠的进了屋，张氏连敷衍都不愿意，只是拍了拍沈灿的手，让他带着沈烨出门。

　　再次坐在同一个马车上，这回却换了沈灿叮嘱，语气高高在上的，“等会儿进了相府，你且不要多言。”

　　要说学问，沈灿确实比较好，沈烨几乎跟文盲没什么区别，不过他也没觉得丢脸，反而坦然的点了点头，倒是弄得沈灿好不容易升起来的斗鸡似的念头好像砸到棉花上，顿时无趣的很，不甘的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马车停下，相府门口早有下人候着，沈烨率先下了马车，下人问道：“可有帖子？”

　　伸手指了指沈灿，沈烨拢了拢袖子，扭头欣赏相府巍峨的大门雕刻。

　　那边下人接了帖子，却是个识字的，看了眼就道：“三公子，这位是？”看了帖子，这人显然以为拿帖子的是沈烨，另外一个人是捎带的，相府是什么样的门第，这种捎带也的也不少见，并不是就不让人进去，只是身份总得弄清楚。

　　一看这下人认错人，沈灿脸色涨红，却没说出自己不是沈烨，只是指了指沈烨，含糊着说是自己的庶弟，又窘迫的冲着那下人拱手，道若是不让进，那就不进。

　　见‘沈烨’似乎心情不愉快，下人哪里还敢再打听，赶忙让两个人进去。

　　帖子这事儿终于混过去，沈灿悄悄松了口气，进了相府又是挺起胸膛，暗暗盯着沈烨，不让他有失礼的地方。而沈烨呢，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原本想独自来探探陈二的口风，若是他想对付自己，他得提早掐灭苗头，却没想到沈灿也来了，这样事情就麻烦得多。

　　上回陈二约莫是知道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恼怒之下把他捅给秦晋知道，好在沈烨运气好全部躲了过去，这回加了沈灿这么个变数却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这也是沈烨不带福生的原因，一个人他或许还能从容应对，若是带了福生，那困难就更多了。

　　也不知陈二是不是故意躲着沈烨，宴席上来都没见他人。在场的还有其他公子哥儿，大都一表人才，沈烨倒是抽空欣赏这些模样不错，身上的衣服很有特色的古代土著们。不知怎么的到了吟诗作对环节，忽然有人高喊：“那不是上次带着神鸟的沈三公子么，来来来，给大家吟诗一首。神鸟上次出大了风头，这回沈三公子也不能含糊啊。”

　　说话的人带着醉腔，显然喝的酒有点多，沈烨看过去，就见他双眼迷离看着自己这边，动作颇有些轻佻，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刚要说话，沈灿忽然跳出来，对着众人拱手道：“各位不好意思，我这位庶弟养鸟还行，吟诗却是极为不擅长的，不如由我代劳。”

　　“你又是谁？”那公子不依不挠。

　　脸色爆红，沈灿有点恼羞的说：“在下是他二哥。”

　　“哦，那你来吧。”

　　看着挑事的人满不在乎的样子，沈灿心中更加恼怒，心境先是不稳，这次题诗确实有主题的，是以‘石’为主题作诗一首。像沈灿这个年纪的公子哥儿，平日里相聚大都会附庸风雅，梅、竹、荷花、菊、兰，情爱等都很擅长，石这个主题却非常冷门，沈灿本身才华有限，出了一脑门的汗，念出来的却有些词不达意，显然落了下下风。

　　“不怎么样嘛。”谁知道原本满不在乎的公子突然大声开口，矛头又调回来对准沈烨，大有他不找回面子就一直嘲笑的架势。

　　在场之人就算上次赏鸟会没来，却也知道沈烨养的鸟出尽风头，此时认定他必然没有学问，乐得见他出丑，就一起起哄。陈二倒是在主桌上，却只是含笑看着这边，并没有开口解围的意思。

　　被众人忽视的沈灿脸色爆红，愤愤的站在一旁，此时竟然也恨不得沈烨出个更大的丑，这样他倒是可以心安理得一些。

　　众人瞩目的沈烨慢条斯理的掏了掏袖子，当着众人的面，掏出他人看不到的‘出口成章’拍在自己身上，环视一周，气度淡然道：“在座的各位可认识辛弃疾？”

　　“那是谁？”大家都很茫然。

　　“陶渊明呢？”

　　“……”继续茫然。

　　在心底叹了口气，沈烨想着两位可能也在那个古怪的群里，此时却不得不借他们一用，在心里说了声抱歉，便朗声念道：“这诗是辛弃疾所作，我便念出来罢。谁与荒寨伴寂寥，一枝柱石上云霄，挺然直是掏元亮，五斗何能折我腰。”见众人都不说话，沈烨怕他们听不懂后面两句，便稍微讲了一下陶渊明和五斗米折腰的典故。

　　能来相府的肯定都有两下子，作诗也许水平不够，欣赏却很在行，此时细细品味此诗的意境，竟是有种讽世的畅快感，平日里昏昏沉沉的脑子仿佛也清醒许多，尽管甭管是内容还是此诗的水平都狠狠的打了大家的脸，好在沈烨说那不是自己想出来的，脸面倒也能存得住。

　　但陈二却若有所思，他虽然是嫡次子，却也受到左相精心培养，甭管是当世还是过去，那两个人名他都未曾见过听说过，此时认定沈烨是耍了滑头，怕自己被众人嫉恨，故意杜撰出两个人。那说的荒宅，可不跟沈烨那破院子相对应，不为五斗米折腰说的就是他自己，而那出五斗米的人，却很有可能是陈二。

　　抛去这些暗地里的隐喻和小九九，陈二不得不承认沈烨的才华，他忽然有种一争高低的冲动，便主动提议，“接下来比射箭。”

　　君子六艺，礼、乐、御、数、书、射。这最后一个射，指的就是射箭。在场之人都是公子圈里的，哪怕学问不怎么好，这一项却不能太差，否则出去应酬会被排挤到圈外，这是大家都不乐意的。再加上是陈二提议，在场之人没有不给面子的。

　　当陈二点名要跟沈烨比试，其他人自然没有阻拦，反而齐齐支持，并且希望沈烨被比下去。众所周知，庶子，尤其是沈烨这种不得宠的，别说君子六艺，就是拿出其中一样却也绝对不可能精通，因为根本没机会学，除非受宠，或者有奇遇、天赋过人等等，显然沈烨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摸了摸袖子里剩下的光团，沈烨再次叹气，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他自己也有点想不到。

　　就算是接受了精英教育，陈二也不能跟那些上战场的兵相比，不过在公子哥儿之间，射箭相当于娱乐，准头却很不错，然而此时身怀‘神箭手’的沈烨，虽然力度有点勉强，但……百发百中。

　　有公子哥儿不愿意相信，让沈烨再试。

　　再试还是一样的结果。

　　至少在‘神箭手’失去作用之前。

　　这大概是一种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感觉，沈烨甩了甩有点酸痛的肩膀爬上马车，想着陈二眼中的神采，其他人似乎已经改观的表情，斜眼看了下沉着脸的陈灿。这一趟相府之行，沈烨翻了身，沈灿却真的丢了脸，虽然没人注意过他。

　　“你何时会作诗，还会射箭？”终于，沈灿忍不住了。

　　“我念的是旁人的诗，射箭只是运气而已，你现在再让我尝试，我定然不会那么准。”沈烨实话实说。他心中还有点懊恼，单单想着看那些人变脸，却忘了解决陈二，此时若是陈二跑去再告诉秦晋，那接下来就麻烦了。

　　因为关系好，陈二自然第一时间告诉秦晋，好在直到沈烨回府，也没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一回到院子，沈烨扑到床上，他原本不会射箭拉弓，勉强上阵虽然在‘神箭手’的帮助下准头百发百中，身体却快要垮了，几乎贴着床的瞬间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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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注：诗来自百度，意思是自己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