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离]为君》小仙女我的

8、八

　　执明回了天权倒是没有思索多久，召了些近臣共同商议他此次前去瑶光的见闻，自然也未瞒慕容离同毓埥言谈的内容。

　　曾易颇有些愤慨，“王上，瑶光国主虽与遖宿国主似是盟友，按约理应权谋一气，但瑶光国主也曾效力于我天权，此番陡然枉顾旧谊，虽于理可合，于情却是让人心寒啊。”

　　执明坐于案前，托了腮，听曾易言此，倒是一笑，“曾卿倒是性情中人，只是诸国纷争，讲情倒是单薄了些，做不得数的。”接着抬眼看了看沉默不言的骆珉，“骆卿以为如何？”

　　骆珉上前一拜，“王上，臣以为，瑶光此次与遖宿相商的对象是我天权，却轻易让王上您听到，这是不是太凑巧了一些。”

　　执明起了兴趣，直起身来，“哦？骆卿的意思是，这瑶光与遖宿是故引本王听得谈话，好让本王先乱阵脚？”

　　“不无道理。”

　　“那倒真是煞费苦心了。”

　　“王上有何打算？”

　　“本王？本王若是再无动作便是本王的不对了。现下我天权与遖宿兵力倒相差无几，若是加一瑶光，倒是五五分成。”执明脸色如常，一双眼却是阴沉藏利。“严密查视瑶光与遖宿的动向，莫浩的中朝卫分作两股，增派于我天权各郡防。”

　　“若是战，本王不要五五之数，本王要的是必胜无疑！”

　　骆珉同着其他近臣一道下拜，敛下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异光。

　　“先生真是好计谋，搅那天权与瑶光互斗，而我遖宿尽可隔山观虎斗，再收渔翁之利。”遖宿王坐殿内，扶案大笑起来。

　　仲堃仪于那帘后，有几分气定神闲，“遖宿若是直与天权正面而战，怕是入那慕容离所说，是讨不了几分巧的，现下只消从中小做一二，便可使得天权与瑶光的间隙日多，两国不论明争还是暗斗，都会折损气力，遖宿王可待到那时，再隔破天权，拖败瑶光。”

　　“好，好。先生真乃我遖宿吉星，若我遖宿一举攻下中垣，定不会亏待了先生。”

　　仲堃仪自数月前便与遖宿有书信往来，毓埥执于那一刃神兵，仲堃仪不紧不慢回的是，“在下现与遖宿谋，遖宿王得了在下，便是得了在下这刃神兵，何故拘泥于具象。”

　　遖宿王思索过也觉得不无道理，留了仲堃仪于遖宿住下。仲堃仪几次与遖宿王商议制衡天权与瑶光一事，且颇有成效，叫遖宿王佩服不已，自是奉为军师。

　　“先生为何不于我遖宿为官？”

　　“说来惭愧，遖宿王也知我原为天枢作仕，天枢三大士族盘踞，故王上虽多有器重，却仍是受过良多。在下实是不愿再历此役。”

　　毓埥听得仲堃仪说那三大士族，倒是有些印象，却是有些不记得细情了，听得仲堃仪这般说，便也依他，“如此，我遖宿也不便干预先生选择，此话便不提了，不提了。”说罢抬了抬案上的酒杯，向仲堃仪一颔首，饮了。

　　仲堃仪以袖掩杯，也饮了，却是抬眼去看毓埥，毓埥那杯酒将将喝完，仲堃仪垂眸，满饮此杯。

　　“学生有一事不明，先生若是要瑶光覆灭，自始便阻其复国即可，先生若是要争这天下，借遖宿之力学生能解，但复借天权，不是要助遖宿一统中垣，学生不才，请先生赐教。”

　　仲堃仪看罢书信，提笔回道，“失而复得，得而再失，这其中的滋味，我要让那慕容离遍尝。至于天权，慕容离对那天权的执明仍有愧意，自然不愿协遖宿进犯，但若是天权之势直逼瑶光，慕容离到时却是要做尽不愿之事。再言遖宿，我要的可不只是权光相争，我要这天下分崩，再连。”

　　“王上，原在天权经商的几个瑶光商户，今早被发现，遭人割喉，置于自家门前。”早朝后，有侍卫来报，慕容离自文书之中抬起头来，神色有些诧异，“于天权经商？”

　　“正是。”

　　被慕容离留下再商的一些朝臣面面相觑，“王上这......我瑶光自复国以来，便邦交甚为友好，不至于此啊，天权此行是何意？”

　　“未必为天权所为，此事怕是并没有这般简单，罢了，且抚慰那几家商户遗亲，此事延后再议论。”

　　慕容离前日收到遖宿邀函，请瑶光国主前与遖宿相商国事，在此节点上便出此事，慕容离自是会好好考虑其中的蹊漏之处。这邀宴怕也是场鸿门宴，去是必然要去，只是此行过后，态势变化多少，他心里却是没有几分数的。

　　慕容离止住朝臣的话头，“瑶光不可与天权生隙，倒不是说枉顾瑶光商户的性命，天权内情如何，你我也尚且不知，断然同天权交涉，怕是徒生事端。”

　　“王上的意思是......想我瑶光也未与何国何郡有过纠纷，何故平白遭此一难。”

　　“乱世将倾，盯着的可不是一双眼睛。”慕容离看着生炉里冒着的轻烟，神色有些莫名。

　　“王上，前些时日臣听闻，浚岭县的百姓横生怪病，但自从自田地里挖出一尊同麒麟有几分相近的人面像，病就像是得了什么神丹妙药一般，不治而愈。县里的百姓将这尊像奉为神主，不再做他事，只日日敬拜。现下便是连田地也要荒废了。”

　　执明微皱了眉，“可知是谁先寻得这方像？”

　　“是瑶光来我天权通商的商户。”

　　“麒麟神像？可知晓生的什么模样？”

　　骆珉将那画像给执明递去，“瑞祥腾身却是生了一副鹿角......”

　　执明听此言心下一顿，再看了画像，未拿那纸的手缓缓蜷握起来，骆珉看了一眼便移开了。

　　“鹿麟，是瑶光的兽腾。”

　　骆珉看着执明神色不定，略微有些踟蹰，“这瑶光……”

　　“欺人太甚！”执明拍案而起，神色里带了骆珉意料之中的盛怒，同一丝难以置信。

　　“那这瑶光的商户……”

　　“先收押起来，严加看管，断不可让其有何闪失，本王倒要看看，他瑶光还要做甚。”

　　骆珉听执明言尽于此，便是不好再提直接处决的言论，躬身退下了。

　　然若是仍留这些人于世，恐夜长梦多，会再生事端，骆珉与执明告退后，便派人打探地方牢狱的消息，若是身死狱中，大可说是禁不住刑罚拷问，也不怕横生枝节。但事情进展并不如骆珉所愿，那些商户被严加看管起来，只留内狱头把持，竟是难以通融，说是王上盛怒，故如此行事。骆珉无法，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