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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

  •   “至此遖宿撤军,且按态势是不会再犯我中垣了。”骆珉且将遖宿兵指瑶光却因其境诡仓皇撤军一事细细说与执明听,执明听后却也只是一笑,也不起遖宿的话头,直截了当地看向骆珉,道,“如此,中垣外患已消,便是只差内争了?”

      “中垣且有国都与护国城的仅剩我天权与瑶光,王上可有下一步的打算?”

      “骆卿觉得我天权同瑶光的国力如何?”

      “瑶光乃文兴将少之星运,论国力自是逊于我天权。”

      “既是如此,那要我天权做何打算呢?”执明扶案而坐,端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王上这是不想一定这中垣,做中垣之君?”

      “实话告与骆卿,本王倒真没那份心,也不愿费那份力。瑶光现下的顾虑比你我自是要高上许多,他现下要做的,是同我天权投诚,而我天权要做的不过是等他那一纸和书罢了。”

      “臣明白,自是不战而和之理,只是这纸和书怕是也不会轻易送与王上手中。”

      “怎么说?”

      “王上可听闻复起的七刃传说?古钧天的宝器自有其平复天下的气运在其中,现下瑶光国主手中已有四刃。”

      “气运?”执明念着这两个字便不禁笑出来,“骆卿觉得本王能信着流传在人口中却从未见过的什么气运?”

      “王上莫笑,那瑶光诡境怕不就是他瑶光手中所握的气运?”

      执明听过骆珉这一言,便止了话头,心中似是有什么打算,抬眼再看骆珉,“骆卿是觉得这气运在那四刃之间盈合着?”

      “不论具体的运场如何,那四刃宝器也定与其有关。”

      “骆卿有何打算?”

      骆珉将案上的中垣图景一展,朝执明示意,“王上请看,天权同瑶光间并无过多山脉阻隔,自此经开阳,可直入瑶光背部,破其气运,也无须挂怀诡境一说。”

      “夺那神兵而已,骆卿倒也说得冠冕堂皇。”执明似笑非笑地看了骆珉一眼,便低头去详看那地图上骆珉方才指出的路线。

      骆珉被执明看得那一眼顿觉后背生寒,见执明别无异状地研究着路线图,提起的心也就四平八稳地又放下了。

      执明却也并没有采纳骆珉所说的法子,思索片刻倒也抬头再去看了看骆珉,“骆卿所言也不无道理,只是虽说是从背部入那瑶光,但夺那神兵,不费一兵一卒倒也是不甚可能,不说是战,也是袭,一来兵戈相见伤的是本王的将士,是本王的子民,本王自会心疼,二来名不正言不顺的突袭,难免落得不好名声,本王与这二者都想避免,骆卿可还有什么法子?”

      “王上这......”

      “也不为难骆卿,本王倒是有别的法子,最是简单。整顿兵马便可出发,这一行骆卿便不用跟了。”执明也不待骆珉问明是何办法,挥手便让其退下了。

      几日后整军,直行瑶光。

      骆珉只觉事端怕是要失了把度,还要去跟,未出中门殿,便被莫浩拦了下来,“骆辅令要往何处去啊?学宫再试,王上还请辅令多加审议。”

      瑶光众臣将倒真觉是昨夜未得好眠,今日全患了眼疾。

      几炷香前,传查侍来报,天权大军压境,王上错愕之余倒也并未部署攻防。

      天权大军兵临瑶光外城,细看了竟是天权王领兵,按了大军停于外城几里开外,独自骑着他那高头大马,一步一步晃到城门之下,而他们瑶光的王上竟也只身一人,不着片甲,令门卫开了城门,出迎那天权王。两人倒也什么话也没说,天权王一个打马,便向他们王上行来,一把将王上拦腰捞上了马,就这样撤了军。

      若不是王上先前下了死命令,不可轻举妄动,他们这一众朝臣朝将也不至于在这儿看了半柱香的场,这简直,简直就是玩笑!

      执明一行就加了慕容离一人,如何去的瑶光,也如何回的天权。

      那边仲堃仪也收到了消息,瞪直了眼,“什么?执明将慕容离直接带回了宫?”再要联系骆珉问些详情却也再无回应,分派往瑶光的学生也尽数失了联系,仲堃仪心下也有了数,待到执明那一纸邀书将他请入天权王宫,他倒也没多少惊诧了,也是他太过小看这天权的执明王了,以至于做了棋中棋也尚且不自知。

      执明也是客气,看座上茶,一切倒都是按着礼数来着,一口一个的仲先生仲学士,不带半点轻慢。仲堃仪再将那半盏茶喝完,执明也再这时开过口,“本王同天枢的孟章王倒有过一面之缘。”话头也没戛然而止,见仲堃仪忽地对上来的眼神,执明接着道,“与分王礼宴之上,孟章王虽看似受制于三大士族,言辞间却是有着令本王眼前一亮的愿景,不带半点野心,称得上至真至粹。仲先生可知是什么?”

      仲堃仪不看执明那双眼,却也回他,“山水大同。”

      “仲先生也真乃孟章王的心腹之士,只是仲先生现下所行之事,已然有些超过的孟章王的愿景啊。”

      仲堃仪动了动唇,想回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执明便接着道,“仲先生可是想说,因为现下站在尚存中垣一位的是我天权?本王却是在说风凉话了,不中听却也对了几点。仲先生可还记得出离天枢的本愿?是寻仇慕容国主?或是分崩中垣?仲先生怕是现下也记得不太清了罢。”

      “然我天枢何辜?吾王何辜?山水大同何辜?”

      “如此,本王也问你,然瑶光百姓何辜?我天权何辜?涂炭生灵的中垣何辜?”

      仲堃仪默了,良久后,听得执明言,“三大士族崩了,仲先生的根愿同仇杖一并跟着消了,以致天枢灭国后,国腾也一并忘了。”执明将手上的那图纸给仲堃仪递去,那图上的画迹,同慕容离先前收到的那封别无二庄。

      入夜,仲堃仪倒是破天荒做了个梦,梦里隔了道门,他推开便见案台边上坐着孟章,一如先前那般,抬眼见他,笑道,“仲爱卿别来无恙。”仲堃仪忙不迭地全抛了恪守的礼法,上前执住孟章之手,那双眼似是看不够一般。

      孟章也容他牵着,“爱卿还记得孤王所愿,孤王甚感欣慰。”

      “王上,我......我......”仲堃仪带了哽咽,竟是连话也说不完整。孟章拉他来案前,拂袖一展,案上的画作现了全貌,葱山翠柏间,已是天下大同。

      梦醒,仲堃仪对着灯烛未尽的案台,沉思良久。

      翌日向执明告行。倒不是没有恨意了,只是消磨着,放下了。

      旧天枢尚有风水宝地,可容他畅意山水,安度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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