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闲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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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闲事
顾青醒来的时候满脸泪痕，湿湿的冰凉干结在脸颊上，胸口像是堵了一层棉花，这种情绪让顾青一瞬间有点无措。
那炙热温暖的胸膛好像就在眼前，昨晚梦中感受到的热烈仿佛还停留在指尖，虚虚的抓了一把，什么都没有。
像极了当初自己醉酒的时候那个蕴含了浓浓酒气的怀抱，那个彻底让两个人分道扬镳的夜晚。
可能是梦做得太具有真实感了吧，白日里能完全被掩盖的感情在夜晚的时候却有点汹涌。
“俞安……”顾青嘴里念了句他的名字，却也不知道自己这般念叨的意义，呜哝了一声想整个吞下去，就好像能够完整的咽下这份感情。
罢了，切莫再害了他。
明明是夏夜，但是双手还是又湿又冷，他用手搓了下脸，脸埋在手中，等待情绪平静。
红玉撩起珠帘，带着几个小丫鬟走了进来，顾青知道红玉是个忠心的丫头，一直以来她都是自己身边信赖和倚重的丫鬟，于是在平时的时候就表现出对红玉的喜爱。
红玉在夫人面前的印象又很好，手上有小小的几分权利，所以在顾青的院子里她显然就是一位女管家。
“少爷……”红玉看到呆呆的坐在床上的小小少年，小小的一个缩在大床上，有了那么点孤寂的意味。
“嗯？”顾青不知道自己狼狈的样子，鼻音浓重的答应了一声，然后转了过来。
“少爷，少爷你怎么哭了？”顾青不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地方难受，但实际上一夜的情绪悸动使他的眼睛都微微肿了起来。
嘴唇和鼻子都是红红的，小少年的皮肤本来就极为白嫩，所以颇有些凄惨的意味，红玉是拿顾青当自己的命根子待的，平日里一分一毫都不愿意让顾青伤到，现在看见他哭成这样也是心痛的不行。
连忙让丫鬟们拿着盥洗的东西过来，眼带心疼的替顾青穿上衣服。
“做了个噩梦。”顾青打了个小小的哈切，把两只胳膊举起来，“梦见了一个特别可怕的场景。”
“梦都是相反的，少爷，千万别怕。”红玉替顾青系上最后一个扣子，顾青脸白，衣服都是鲜嫩称人的。
今天穿了一件艾绿色的衣服，鲜嫩的就像是刚刚生出来的叶子，更显得白白净净的可爱。
听到红玉的话，顾青觉得自己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闷了。
他当然知道梦都是相反的，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像火烧一样，因为是相反的，所以他才敢做一切在现实中不敢做的事情。
正因为是相反的，所以他和俞安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即便梦中他们可以亲密的拥抱，但是现实中他们只能像两条平行线。
也只能是这样。
顾青现在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这么大的孩子在父母那里是没有所谓的隐私的，加上红玉虽然对他忠心，但是顾母问话，红玉是不敢有一分的隐瞒的。
于是没等顾青到自己母亲那里吃饭的时候，昨晚顾青做了噩梦的事就已经被她知道了。
“是不是这平安符没效果啊，怎么第一天晚上还做起来噩梦了呢？”顾母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常规版本下的闺阁小姐，虽是温柔，但是对于鬼神方面反而开明到了一定的地步。
就是这个东西有用，那我就信它，如果没用，那就不信。
现在看见顾青哭的红红的眼睛，心疼上涌，也就不顾及这个是皇恩寺里最德高望重的大师的平安符了。
“娘，你这样说，让祖母听见又该伤心了。”顾母这里的环境极为放松，他们兄弟几个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并没有绝对的规矩，顾墨夹起来一个蟹黄包，提醒着自己的母亲。
顾母轻轻把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家里面顾老太太是最虔诚的了。
顾青似有似无的总是能闻到那股子清冽的味道，他之前也有过这般的经历，只是每次都是头痛欲裂，现在却没有这样的感受。
“肯定还是有用的。”
至少这股子味道既熟悉又安心，特别像那人常用的熏香，比什么安神香都好用。
且用过之后那些让他痛苦的黑暗的梦是真的不见了，虽然他是梦见了俞安才哭，但是那并不痛苦，相反，其实仔细想想。
可能这个梦是自己最后一次跟俞安亲密接触了。
***
顾墨吃完之后就带着小童去前院了，开始他一天的课程。
顾墨胎里带病，小心翼翼的养到这么大，虽是身体不足，但是或许是上苍怜惜，反而是远近闻名的聪慧。
十一岁的时候就考了秀才，是当年同年中最小的一个，本来如果是世家子弟的话应该是被送到溪山书院读书的，但是因为身体太弱，照料必须要精细，平日里吃的药更是一道繁琐的工序。
也就在京里找了有才的师傅教导，住在家里，护养能够精细一点。
就算是这样，秋闱的三场九天的考试还是不敢轻易的让顾墨尝试，即便顾墨的师傅说是顾墨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下场一试。
但是顾家没有一个人敢赌这个可能性，且他们顾家的孩子，即便不参加考试，照样能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照样能站在比绝大多数人都要高的地位上。
顾墨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心有向往，但是从来没有提过要去试上一试。
顾母因为顾墨这身体没少掉眼泪，只能怪自己没给大儿子一个好身体。
就因为这样，对顾墨简直是有求必应，幸亏他是个懂事知礼的好孩子，才没养成阴暗跋扈的性子。
顾青坐在窗边看着身形单薄的少年越走越远，心中暗暗的喟叹，就是因为这般的勤奋，所以顾墨无论是在哪辈子，都一直是才华横溢的人物。
就算是没有考会试，但是他的才华可是俘虏了不止一个状元，任谁都知道如果他的身体允许，状元之位就如探囊取物一样的简单。
而自己上辈子，即便是有新奇的想法和成人的思想，苦学十年，才只是勉勉强强的挤进去了京城十君子的地位，其中自己的颜值还占了百分之五十的作用。
而第一便是俞安，比自己哥哥还要妖孽的一个人物，如果说顾墨是博古通今的古时君子，那么俞安就是经事治世的天纵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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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自从一个半月前落水之后，课程进度就完全的停下来了，上辈子是自己想从文，于是在学习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从最基础的开始，整整的十年。
但是这辈子顾青的目标就是做个纨绔，在古代生活这么长时间，他还没听说过哪家的纨绔子弟爱好学习呢。
且上辈子都学过的东西这辈子再学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如果有可能的话，这辈子还是做一个肆意逃课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吧。
顾母吃过早饭去整理了一下，进来准备带着顾青去祖母那里请安，一进来就看见顾青趴在窗台上双目无神的看向顾墨离开的地方。
顾母误认为是顾青太寂寞了，仔细想想，这个家里根本没有和顾青同龄的孩子，就算是有个哥哥，但是哥哥每天都很忙，这孩子也很寂寞吧。
所以才会默默的看着自己哥哥离开的方向。
顾青只是在想邵烨说过的前街有家特别好吃的糕点店，是京城里难得的美味，很多的达官贵人都会去买，家里的糕点虽然做的也是十分美味，但是新奇的口味到底还是想尝尝，而且追捧受欢迎的事务也是纨绔会做的，于是就这么着被误会了。
老太太的虽然年龄已经不小了，也是吃斋念佛的，但是跟那些在深门大院的老太太还不同。
顾青曾经见过齐家的老夫人，整个人深沉的就像是一个早已经干涸了的古井，幽幽的看向你的时候，那双眼就像是两个黑洞，夏天也能平白的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顾母几乎每天都会去跟祖母说几句话，聊的话题无非就是绕着儿子丈夫宅子仆人转。
但是深宅大院里本就只是这么些事，深宅妇人的生活更是枯燥，每当这个时候顾青就会由衷的庆幸自己是穿到一个男性的躯体里的，顾青听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就跟祖母母亲告别。
出来的时候刚好能够经过一个开满了花的花园，顺着小路走到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穿着鲜艳红色衣服的两个孩子。
顾母宽容大度，想着这两个孩子的娘也不在了，也就精心的照料着，所以两个孩子长得白白嫩嫩，穿着的红色的衣服像是年画里走出来一样。
顾文茵是个胆小的姑娘，常年被养在后院不见人，基本上如果主子没有需求，照顾他们的那些丫鬟更是乐得轻松，根本就不会带她出来。
顾尚拉着顾文茵，心中暗暗气恼，因为上次偷偷拿顾文茵的衣服装顾文茵见大哥，那些丫鬟发现衣服被动了，一直找不到机会。
但是他是真的不想等了，来了这么长时间，才见了二哥一面。
按照这样的速度，他什么时候能和上辈子一样能待在二哥左右，成为二哥最信赖倚重的那个？
今天遇见顾青也算不上是巧合，因为顾尚在在这个地方已经等了好几天。
现在，那一抹嫩绿的颜色映入眼帘，顾尚激动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闲事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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