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乌吉斯与罗兰德同居十日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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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险的报复！”
黑龙一声长啸，在财宝堆上打了个滚，把脑袋埋进翅膀底下继续呼呼大睡。
罗兰德从梦中惊醒，担忧地看了看它，接着从床上爬起来，轻悄悄地踮着脚爬上那堆高高的财宝，走到乌吉斯的脑袋旁边，温柔地摸了摸它。
自从被红龙拜访过以来，它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甚至现在还做起了噩梦。被红龙趁它不注意的时候窃取走了一部分财宝显然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罗兰德在它的翅膀旁边坐下来，叹了口气。
最关键的原因当然还是红龙临走时所说的话。
人类是活不长的，至少不会像龙族那么长久——古老、长寿而智慧的种族……和乌吉斯比起来，他的生命就如同流萤比之太阳，本来应该毫无交集。
乌吉斯这个笨蛋！难道它在作出决定之前都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吗？！
罗兰德的手指滑过它那些美丽的鳞片，有些颤抖，却没有惊动乌吉斯。他深深地懊悔着自己以前竟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身为人类，虽然很清楚龙族的种族特性，然而他却漠不关心这一点——毕竟人类只需要活上短短数十年，没办法了解到龙那么漫长的生命究竟有什么意义，反而从未想过这种问题。
而乌吉斯呢？
听说就连看着不同的人种，也会觉得那些人几乎长得全无分别，何况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态？人在看着蚂蚁的时候是没办法分辨出两只蚂蚁有何不同，也不用关心哪一只蚂蚁将会死亡。乌吉斯以前看着人类，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呢？
如果早点想到这个问题，就算真的会被它当作食物吃掉，也不应该走近它。
恍惚间耳朵里好象响起乌吉斯的声音：罗兰德，你是我选择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伴侣！我们黑龙可不像其他没节操的生物那样，对于伴侣，我们是绝对忠诚的……
真讨厌！忠诚什么啊，我又活不了多久……罗兰德恨恨地揪着黑龙的眼皮，心里乱成一团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时黑龙又开始打滚，罗兰德差点被它的翻滚抛到空中，还好他及时抓住它打呵欠时露出来的舌头稳住身形，也惊醒了黑龙。
“呃？罗兰德？”
发觉嘴里多了什么东西的乌吉斯第一反应是立即张口咬下去，还好在咬下去之前它发现罗兰德已经不在他的床上，这才慌忙地伸爪子把罗兰德从自己喉咙边上拉出来，奇怪地问：“你不睡觉在干什么？”
“……”罗兰德只能无言地摸着它的鼻子，忧心忡忡。
“罗兰德，你睡不着也好，我正想跟你说。”黑龙抽了一下鼻子，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态，抱着他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说：“我刚刚做了好可怕的噩梦啊！”
“……是吗？”
“呜~太可怕了，罗兰德，我刚刚又梦见那只公主了，她逼着我看很多画面奇怪的书，还拿水晶球占卜出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让我看……”
罗兰德稍微松了口气，只好拍拍它不住吸溜的鼻子权作安慰。看来对乌吉斯来说，也许自己的寿命问题并不能给它造成太大困扰。虽然这样想着颇觉安慰，同时却又有些难言的酸楚。乌吉斯的生命太过悠久，甚至可能不能体会到亲近的人逝世的情感……
“乌吉斯……”
“什么？”黑龙泪眼婆娑地望向他，眼里的神情让罗兰德一阵难过。要提醒它关于自己不能一直陪着它的事吗？太残忍了，无论是说还是不说，黑龙总会经历那个事件。对它来说，对这个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失去爱人是什么滋味的种族来说，它能承受得起吗？
看起来那么庞大的巨龙，其实也许比渺小的人类更加脆弱呢！
“罗兰德，那只公主真的很可怕啊！所以睁开眼睛看到你在旁边真是太好了！”乌吉斯撮起嘴巴去亲罗兰德，继续呜呜大叫地装可怜：“她还突然变成了雅尔弗米勒那个家伙，向你喷火不说，居然还叫嚣说你会活不了多久的！太可恶了！！”
……结果它还是有阴影嘛！罗兰德哭笑不得地继续安慰它，本来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它仔细说说这回事，这下心里一软，有些不忍心说了。
“乌吉斯，也许……雅尔弗米勒更适合你也说不定……”
罗兰德的话让乌吉斯一下瞪大眼睛，他无力地垂下头，继续说：“乌吉斯，它的话没有错，比起你们龙族来说，人类的寿命实在太短暂了。我……我是不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呣？！怎么可能，为什么？！”黑龙的声音有些颤栗，它急切地摇晃着罗兰德，希望看到他忽然抬起头对它笑一下，然后告诉它这只是开玩笑而已。然而罗兰德没有抬头，只是沉默地摩挲着它的爪子，他会很快死去的不祥感迅速从空气中蔓延开，这甚至让黑龙有些惊慌失措。
“罗兰德，那只是我做的一个梦而已！其实根本不是那样，对不对，对不对嘛？！”就像以前撒娇一样，只要死缠着罗兰德，他一定会改口同意自己的看法的，乌吉斯期望这一回罗兰德也不会让自己失望。
“乌吉斯……”
“呜？”
“……”罗兰德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黑龙泪汪汪的眼睛，说，“也许。”
“也许？”
“我至少还有几十年可以活，乌吉斯。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能够找到什么办法……也许我可以和你一直生活下去。”即使这个机会也很渺茫……然而黑龙立即兴奋起来，就连噩梦带来的阴影也仿佛一扫而空。它一跃而起，捧着罗兰德就打算拍打翅膀飞出去。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去找吧！”
“乌吉斯！你打算去哪里找？”对于黑龙的心急十分理解，但罗兰德还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呆在它的爪子里问道。
“呣？不知道……”忽然发现自己好象完全没有目标，乌吉斯烦恼地收起翅膀，烦恼地看向罗兰德，焦躁不安地跺着脚爪，似乎很担心就这一会儿的时间罗兰德就会消失不见。
“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用这么着急，乌吉斯。”罗兰德吻了吻它的尖牙，眼睛亮亮地看着它，说：“我们为什么不准备充分之后再上路呢？”
“呜~你说的对，罗兰德，但是……”黑龙扭捏万分，终于说道：“我很想……”
“很想？”罗兰德好奇地问，黑龙“嗷呜”一声长嚎，羞愧难当地把罗兰德移到自己肚皮上去，让他自己看看它究竟是想干什么。
“……为什么你在这种时候居然也可以恬不知耻地竖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乌吉斯与罗兰德同居十日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