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结局 ...
-
火焰的销烟直上青天，将透白的天空染的灰蒙蒙的，大地上是一片混乱，人们奔跑，喊叫，鲜血洒满了土地。
有人坐在同伴的尸体旁轻轻唱着歌，那歌声飘了很远，直到纲吉的耳旁。
在旁人看不到的时候，他伸出手掌，那里有一道血痕，是刚刚战斗时留下来的。
身旁随处可见的都是尸体，彭格列的，米鲁非奥雷的，还有一些平民的，他们一生拼搏，最后死去，到最后却也没有留下一个名字。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但是这个时候，纲吉反而开始迷茫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为了一个人的性命，而导致这么多人送死？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任何人的死亡而停留脚步，但是在看到那些人，那些普通人，那些只想要和平的，也为之奋斗的人一个个倒下，他们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这一切其实可以避免，只是因为元帅想要留下一个人的命而已。
多么罔顾人命，自以为是的家伙啊。
“十代首领，你没事吧？”狱寺隼人跑了过来，他的手臂上缠上了一层绷带，脸上遍布着细细密密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脸颊留下，他呆呆地看着，忍不住伸出了手。
只可惜他并没有触碰到他，狱寺隼人就惊慌地叫了起来:“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他收回手，漫不经心地咬断一截绷带缠上:“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解决了。”狱寺隼人说。
“很好，继续。”他点点头，两人再次各分东西。
就如同上一世，一样的战场，一样的敌人，一样的白兰。
“没想到你还是个恋旧的人啊。”纲吉说:“竟然找了一样的人来替代吗？”
白兰没有说话，他的眼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暴怒，就如当年他带走尤尼的时候一样。
那是一种对于自己所有计划全盘崩溃的暴躁。
“话说Chost呢？”纲吉左右环视，却始终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现在的你。”白兰终于笑了起来:“想必他会比我更清楚。”
纲吉的眼神顿时沉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纲吉不会希望白兰说和沢田纲吉有关的任何话，现在朋友们都在这里，万一他要是说出了什么……
“boss……”
“那边还有敌人呢。”纲吉回头温柔地看向凪:“决战的时候怎么能有人来打扰呢？”
“我明白了，boss。”凪用力点点头，然后往另外一边跑去。
周围炮火连天，喊叫厮杀震天，他们这里却寂静无比，一个站在那头，一个在这头，就如同好朋友一般。
“看来你不知道沢田纲吉还在这个时代的事情。”白兰先开口，他很悠闲地走了过来，就像是在散步一样:“只可惜我说不出这个真相呢，纲吉君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
“你要透露这些，他没有杀了你才是让我最吃惊的。”纲吉也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我不会让你死。”
“我懂你意思。”白兰依旧是人畜无害地笑着:“但是我怎么会让你如愿呢？”
“你不会自杀，而我也不会下死手。”纲吉握紧了指环:“说到底，如果你杀不死我，就只能如我愿。”
“那就看看到底谁更胜一筹吧。”白兰手上的指环猛地窜出一丛火炎，他虽然说着疑问句，但是却一点问的意思都没有。
周围的空气突然开始隐隐震动起来，纲吉猛地扭头，就看到天空中的真六吊花们痛苦地挣扎起来。
“上来就用大招，这么着急么？”纲吉没有动用任何匣子，只是这样看着白兰。
“你不会像原来那么弱小，自然也不用那些无意义的搏斗。”白兰突然腾空，阳光直直地照射下来，映照着他背后展开的一对洁白的翅膀，一瞬间，就好像是天使一样。
下一秒，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腾空出现，猛地卡住了他的脖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十代首领！”
“纲！”
“boss！”
不远处众人的声音齐齐响起，脖颈处一阵刺痛，鲜血流出，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却就像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轻轻摸了摸流出来的鲜血。
「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得到幸福。」
「仅此而已。」
「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乡，自欺欺人。」
「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无数场景从他的大脑里飞奔而过，就像是走马灯，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上一世，这一世，还有未来。
“你不动手吗？”白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白色的羽翼在阳光下舒展，有多么纯洁它的另一面就有多么黑暗。
“多美啊。”他喃喃自语，伸出了手。
就像是他一样。
“我不会再迷茫了。”纲吉突然笑了起来，他从未笑得这么舒心，只可惜只有白兰看到了，朋友们正在往这边跑，他们一边跑一边大喊着什么，那些话语被风扯破，变得只零破碎。
“为什么？”他突然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把白兰吓了一跳。
“纲！”Reborn第一个赶到，就看见跪倒在地上的纲吉泪流满面。
这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见他哭的样子，那样的难看，那样的绝望。
“我们明明是最好的朋友……”他的声音因为哭泣而模糊不清，却依旧固执地努力去吐清每一个词语:“你告诉过我，我们是挚友，我们是一样的人，所以成为朋友后能够共同进退，能够构建一个希望的世界！”
“可是为什么在终于实现的时候，你却背叛了我？！”
他猛地站了起来，就算是被划了一道伤口也毫不在意，火焰像是感受到他的怒火，腾地冒了起来。
“你在说什……”白兰还没说完，就看见纲吉突然冲了过来，他的眼神愤怒且悲伤，但是又无比的坚定。
这家伙……这么多年白兰知道他很有演技，却没想到能有到这个地步，把子虚乌有的事情说的和真的一样，而且这眼神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
“砰！”
两人撞在了一起，激起巨大的碰撞，气流奔腾翻滚，一时间风起云涌，飞沙走石，周围的人衣服也被这卷的猎猎作响，忍不住后退两步。
再停止的时候，众人就看见白兰的手直接穿过了纲吉的胸膛，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分不清是他心里的血，还是脖颈上的。
“纲！”山本武大骇，当即就准备冲过去。
“哈哈。”他还未动，就突然听见有人笑了起来，循声而去，发现竟然是纲吉。
“哈哈哈哈！”纲吉大笑起来，血水涌出，他就像是疯了一样后退，血液顿时如同喷泉一样汹涌而出。
“结果到最后最傻的还是我！！”纲吉就像是哭着一样大笑:“我从来都不喜欢杀人！我不想杀你，也不想杀任何人！”
“但是……”他扭头看着周围一张张或担心或吃惊的脸，语气突然变得极其哀伤:“但是啊……”
他最终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是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一味地退让也无法挽回这段友情，毅然握紧了拳头。
“我唯独不能原谅的，只有你。”他神色平静。
“纲吉君还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呢。”白兰收回满是鲜血的手，要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他就可以把米鲁非奥雷让给一个路人然后去跳楼了:“能如此有演技的说出这种话，难怪我会输在未来的你的手上。”
“……”纲吉没有说话，他的神情十分复杂，复杂到白兰有一瞬间都在想纲吉是不是真的是如此想的时候，一阵光芒闪起。
“X Burner Air！”
对面人的神情是那样坚定，坚定的让人不由自主去相信他说的所有话，每个人都打心里替他难过。
“你到底是演的太过真实，还是已经骗过了自己？”
在巨大的光芒猛地砸下的时候，白兰这么说着，然后伸出一根食指，挡下了他所有的攻击。
“什……”纲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虽然知道你很弱，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弱。”白兰收回手，顿时所有的能量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和现在的你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啊。”
纲吉有些吃力地喘气，刚刚那一招耗费了他不少精力，现在已经有些疲惫了。
但是不能倒下，如果让朋友们出手的话……
他冲了过去，火炎从他的手上喷涌而出，他伸出一只手，猛地打出了一道火炎。
“没用的。”白兰快速闪过，再看的时候发现纲吉消失在了原地，他心下一沉，一个猜测刚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背后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在一个坑地摔倒第二次了呢，白兰。”纲吉手中握着两对羽翼，见已经得逞，他随意地将羽翼像扔垃圾一样扔到地上:“接下来让我看看黑色的那个吧。”
这和刚刚的速度完全不一样，白兰的瞳孔微微一缩。
“砰！”
两人再次狠狠地撞上，纲吉脖颈处再次渗透出血液，而白兰的脸上也留下了一道伤痕。
“纲吉君是嫉妒我这张脸比你好看吗？”白兰笑容依旧，手上却快速地一转，纲吉顺势利用他的过肩摔直接翻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一踩白兰的肩膀快速跃开。
“十代首领一直在流血！”狱寺隼人心急如焚。
“冷静，狱寺。”Reborn面无表情地看着战场:“你现在冲过去只会给纲增加麻烦。”
Reborn话很直接，但是确实是实话，狱寺隼人不禁懊恼地捂住了头。
“唔……”再一次地被打中，纲吉痛苦地低呼出声，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迹，看起来非常可怕。
“你也该认输了吧？”白兰将他拎起，结果刚扔到他的衣领，自己的手却突然被冻住了。
“零地点突破，改。”纲吉咽下口中的鲜血，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白兰，你以为我会被动的挨打吗？”
一直在天上飞来飞去远距离作战的白兰根本无法让他碰到，所以只能等，等到一个他接近他的机会，然后……
“嚓！”
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众人或吃惊或担心地盯着战场中的两人，一时间寂静无比。
“再见了，我最好的……朋友。”纲吉的声音很轻，但是却足够让每一个人听见，白兰有些僵硬地转动眼珠，冰锥扎进了他的心脏，冰锥的阴冷仿佛从伤口传播到了全身，他感觉血液开始变慢，浑身都变得冰冷。
在视线模糊之前，他看见纲吉对着他笑。
那是和沢田纲吉在他面前开枪自杀时一模一样的笑容。
然后，他失去了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
－
“纲，在看什么？”
距离他们从未来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白兰死后米鲁非奥雷其他的全都不足为惧，很快就被围剿一清，取得了胜利，而在战争结束之后入江正一也重新调配好了转换器，将他们全都送回了现在，同时将未来的记忆也全都拷贝给了在未来参与过最后决战的人。
而现在，受到九代首领的邀请，彭格列的所有人正准备坐上前往意大利的的飞机，在那里有更多未知的事情等着他们。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这片天空真是好看。”纲吉扯了扯领带，这是为了此次出行专门换上的西装，总感觉领带有些不正:“话说Reborn你特地过来，肯定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吧？”
Reborn因为他的称呼而微微一愣，他想起刚刚在包厢里纲吉对他们说的未来，这次他甚至将原来没有告诉他的也全都说了出来，在说完后他也是像现在这样——
露出了非常舒心的笑容。
“是啊。”他也不禁柔和了唇角。
在离这里很远的一片沙滩旁，一名白衣白发的少年站在岸边，潮水涨幅，他伸出手，看着刺眼的太阳，淡紫色的眼眸仿佛也被温柔成了橙色。
与此同时，十年后的世界。
“老师，告诉我，我是谁？”
一间明亮的小屋里陈列着各种闪烁着红绿灯光的仪器，看起来都精密无比，这些仪器都有各种接头，最后都连在了躺在最中央黑发男人的身上。
“你是……沢田纲吉。”
“很好。”沢田纲吉勾起了唇角，然后接着开口:“那么，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温和有理……善良的有些懦弱，任何事情只要可以，都不会用暴力解决，天真到愚蠢的家伙。”男人闭着眼睛，嘴上却在说话，他的声音毫无感情，就像是被操控的机器。
“终于成功了。”沢田纲吉站了起来，走到了男人身后。
“就这样，忘记所有不应该记住的东西。”他语气温柔，眼神却阴戾的可怕:“记住我让你记的东西就可以了，不要再私自调查和怀疑我。”
“我都是为了你们。”
他最后的尾声非常的轻，轻的几乎像是在耳语，被滴滴作响的机器所掩盖。
“滴滴滴。”
“十代首领，庆功宴要开始了。”
就在一片寂静的时候，沢田纲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之后就听见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眼神却截然不同，挂断电话，他看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男人，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砰。”
他看着屋外明媚的天空，天高风轻，晴空万里，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的天气。
然后他对着天空微笑起来。
屋内，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