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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自欺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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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长东刚要抬起脚踹门,岑司宇就已经把门打开了。
他脸上虽然仍然带着笑,但脸色却是不大好。
“你着急啊,不好意思。”
见岑司宇好端端的在眼前,任长东可松了口气。
“搞什么?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磨蹭。”
他迅速的进去洗脸刷牙,又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岑司宇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本来任长东就不想跟他一起吃饭,但是昨天喝了很多酒什么也没吃,现在他确实饿了。
再加上岑司宇在叫他的时候,特别说明自己已经吃过了,不跟他一起,任长东才走过去。
抛开那个人,这个味道,他实在是太熟悉,太想念了。
但是吃着吃着他就觉得不对。
他明确告诉过岑司宇,以后不用给他做饭,他们自己过自己的啊!他怎么今天……该不会是昨天自己给了他什么暗示?
任长东立刻抬头,问着正要出去上班的岑司宇。
“我昨天晚上,做什么了?”
岑司宇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做什么啊。许关送你回来的,你回来就睡了。”
“不对,我肯定有做什么。你今天脸色怎么这么差?”以前跟他一起睡的时候,早儿的太猛了,他休息不好,脸色也会差,任长东就开始担心,自己难道是真碰他了?
岑司宇的眼神有些躲闪。昨天晚上浴室里的事情,还有任长东的话再次在他脑海中浮了上来。
如果许关不在,他想是真的可能会有什么的。
但话到嘴边就成了,“你没做什么,真的。”
说完,他径自开门出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整整一早上,岑司宇一份文件也看不下去。
胃里一阵阵的难受,就连脑子也不大清醒。
电脑上的字,他看了后边就忘了前边,索性他就趴在桌上睡了一觉。
再醒来已经中午了,财务处的小陈进来送文件着实被他吓了一大跳。
“岑副总,你不舒服吗?”
岑司宇愕然,很明显吗?
“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你看看你自己的脸比纸都白了。”
“哪里呀,就是没休息好。”
岑司宇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糟,他只是有点难受而已。
小陈点了点头,“也是,最近实在太忙了。连我都觉得太累了,更何况你工作比我多很多呢。我昨天也没睡好,今天要不是化妆遮了遮,也可难看了。”
岑司宇好像突得想到什么。
小陈将文件放好后,准备要出去,岑司宇突然就叫住了她。
“化妆可以让人看上去气色好很多吗?”
小陈哑然,“岑副总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了!”
岑司宇推开自己身前的文件道,“那你教我化妆吧?”
小陈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你……你化什么妆啊?”
岑司宇叹了一声,“最近觉得自己老的很快,整天失眠。所以气色不好。”
小陈“噗”得笑出了声。
“你是怕任总看见你这样子皱眉头吧?”
他与任长东是什么关系在公司已经不是秘密了,所以小陈没避讳,他也没避讳。
“可不是?越想越难看,就怕他另觅新欢啊!”
小陈痛快的答应了。
“好吧。不过,你只靠这个是不行的,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还是要多注意自己身体。”
中午岑司宇让小陈带着买了点化妆品。他再三强调,不用太浓,就只要能遮住不好的气色就可以了。
岑司宇学的很快,这样一捣鼓,看上去气色果真好了很多。
他也不想临了了,顶着一张人见人厌的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刚进门就撞上了任长东冰冷的脸。
由于这阵子,任长东非重要的时候不跟他说话,所以他也径自进了书房,什么都不说。
他把工作带回来一点,这就开始忙了。
趁着他还撑得住的时候,赶紧把事情做完,之后如果还能有力气的话,他还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呢。
他半辈子,哦不,应该说几乎是一辈子都围着任长东转了,世界之大,他却只待在自己内心构造的那个牢笼里,真是遗憾。
另他意外的事,书房的门竟然此刻被敲响了。
这个家里不可能有别人,那就是任长东了。
岑司宇有些纳闷儿,他站起来走过去打开门。
任长东冷着脸在门口瞪着他,似乎要在他身上瞪出两个窟窿。
“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岑司宇不明所以,“在公司啊,你不是也看到了……”
“我是说中午!”
任长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明明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不能对他有感情,那样对不起顾华。但是当他看到岑司宇陪一个女人去逛商场的时候,他就无时无刻不在别扭。
他发现他不能看到任何男的或者女的跟岑司宇走的太近,他心里不舒服!
岑司宇觉得莫名其妙,“中午,跟小陈出去了,你有事?有事就说吧。”
任长东被噎了一把。他现在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事。
岑司宇见他的表情,就知道是那件事很难启齿
“没事的话你也不跟我说话,说吧,怎么了?”
任长东憋了半天只出来一句,“以后不准跟她说话!”
岑司宇愣了下,“我们总要工作啊,不说话那怎么完成?你到底怎么了,她得罪你了,还是我得罪你了?”
“总之,不准你再跟她说话!”
扔下这句话,任长东摔门进了卧室。
任长东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岑司宇摇摇头,回去继续忙。
刚坐下,电话就疯一样的响了起来。
小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说自己在这里干了这么长时间了,今天下午竟然被要求辞职。
“岑副总,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任总了。我一直工作很拼命,你帮我说说话吧!我老公也失业了,我现在如果失业的话,房贷车贷都还不起了。孩子还要上学,要吃饭……全靠我了!”
小陈如此云云的说了一大顿,岑司宇也安慰了她一会儿,让她别担心。
他知道,小陈会这样全都因为自己。这个忙他得帮。
岑司宇立刻起身,去敲任长东的房门。
他不来还好,来了,任长东更加生气了。
跟小陈只是工作关系,好好的能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他赶打赌,他一定是为了小陈的事。
“怎么了?”任长东开门问着。
岑司宇也没拐弯抹角的,直接说了。
“长东,小陈又没有错,你干什么要解雇她?”
“我这点权力都没有?”任长东面无表情。
“有是有,不过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她工作都是勤勤恳恳,没有一点马虎的地方,这样的员工你都要解雇,你怎么了?”
任长东的目光变得凌厉,“勤勤恳恳,你亲眼见了,时时刻刻都跟她在一起吗?”
岑司宇无奈道,“你不觉得你像无理取闹吗?是因为我吗?”
任长东没有说话,不过岑司宇观察他细微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对了。
“是怕我怀恨在心,找她合作吞你钱财吗?”
任长东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他能这么想。
岑司宇继续解释着,“我不会吞你钱财的,我要那个没有用,我知道你讨厌我,如果你现在要我走,我马上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你别伤及无辜。另外,我的那些股份都可以给你。你别解雇她。”
任长东冷笑,“对她你倒是很会做牺牲啊!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位置!”
岑司宇默然的低下头。
对啊,他现在是什么位置呢?什么都不算啊!哪里只是现在,以前也是这样啊。
“你还有事?”任长东做了关门的动作,“没事的话我要关门了。”
“有事!”岑司宇不放弃,他一定得帮小陈争取这个机会,不能连累她,“你说你到底哪里不痛快,怎么才能不追究小陈?她根本就没有错啊!”
任长东看都不再看他,回首就将门甩上了。他哪里都不痛快!
他本来以为岑司宇会识相的被关在门外,但是预料之中的关门声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岑司宇的一声闷哼。
任长东的一股无名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他转身劈头盖脸的骂,“你有病啊!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你站在那想干嘛?”
岑司宇轻轻攥着自己的右手,左手上已经被沾上了点血。
他忍了忍十指连心的痛,深呼吸一口,语气才能变得平静些。
“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你撒我身上就好了,别连累小陈。她跟我们的事又没有关系,再说她真的是个好员工,对你的公司也有帮助。”
任长东懒得再跟他废话,“你出去!”
“你先给人事部打一个电话。”
任长东挑眉,“我要是不呢?”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不这么任性?”
任长东瞄见他此时不能动弹的那只手就生气,“我实在不想跟你说话了。你要真坚持呢,就把书房里我最喜欢的那本诗集手抄一边,完了再跟我说话。”
“……”
岑司宇知道,他这是在故意为难他。
现在他的右手刚刚受伤,别说是手抄了,就是打字也很难。
“还有事吗?没事就出去!”
任长东将岑司宇推了出来,把门关得死死的。
岑司宇在门前站了很久。
他还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任长东跟顾华坐在图书馆,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闲话。
他偷偷坐到他们后面去,人家两个聊的更欢了,他就拿了一本书边看,边静静地听着。那个时候,他没有想到能跟任长东走到这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就觉得很好了。
任长东回过头,扔给他一本诗集。
“唉!帮我摘录下,付费的。”
他愣了愣,“是说我吗?”
“这块儿除了你有别人吗?”
岑司宇脸腾地就红了,他立刻就认真的帮着摘录了。人家俩人又开始聊上了。
转眼过去了那么久,什么都变了。
他回到书房,重新拿起那部诗集。
那是他们好的时候,任长东珍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