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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不要出现在这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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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司宇感觉的出自己在想不正常的东西。他的手刚刚要够到水果刀的时候,心里是感觉到危险的。
他知道这东西是能够要人命的,但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有那么一点好奇。
就好像那是世界上最好玩儿的玩具。他渴望尝试一下玩具的味道。
只用它轻轻的在胳膊上割开了一点点的口子,岑司宇就觉得自己压抑的心情就有了那么一丝轻松。
原来,这个东西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啊!他都不知道呢。
顾华的影子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见了。
继而他看到了一个更加令他震惊的人,那个人,竟然是他自己!
岑司宇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
那人冷哼了一声,“我怎么长得跟你一样对不对?谁愿意长得跟你一样?你这么孬!连一个消失了六年才回来的人也对付不了,你真是没用!”
岑司宇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那人又继续骂着,“还有,你爸妈给你这副皮囊,是让你浪费的吗?你在他面前有骨气一点会死是不是?既然他已经对不起你了,你还念什么情谊!那种人渣你也要?”
“……”
“别跟我说你喜欢他!喜欢一个人,不是你忍耐就会好的!”
岑司宇被另一个自己足足训了半晚上。
岑司宇握着那把水果刀儿,他想得把这东西藏起来,他不一定每次都有时间独自呆在这里。
第二天,任长东进来给他送早饭,岑司宇觉得自己精神了不少,就自顾自的坐了起来。
任长东立刻拿了个枕头帮他垫在背后。
岑司宇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任长东吓了一跳。
在任长东的印象中,岑司宇还没对他这么不屑过呢。就算是他真的生气的时候,也没有用这种恨不得咬死他的眼神看过他。
任长东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吗司宇?”
岑司宇摇头,“没有,只是,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看见你,那有门。”
“司宇,我昨天晚上,就在那门外,睡了一晚上了。”
岑司宇挑眉到,“哦?你昨天晚上来过?”
任长东无语,他不是一直在吗?
“司宇,我昨天晚上,不就在这儿吗?昨天晚上,你……”
他想提及昨天晚上岑司宇情绪崩溃,失控的话,但是又住了嘴。昨天那个场面他一辈子不想再重复。
岑司宇一脸不懂的表情,“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任长东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是他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正常的陪岑司宇吃早饭。
“我帮你打了份小米粥,据说,这个养胃最好了,我喂你吃。”
任长东坐床边,舀出一勺儿来,放在自己嘴边把粥吹到了一个自己觉得适宜的温度,然后将勺子靠近着岑司宇的嘴巴。
但是,岑司宇却依旧还是如同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任长东。
任长东被看的浑身愧疚难当。
他们可是恋人啊!恋人之间,不是应该互相照顾的吗?
“别那么看着我司宇,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岑司宇接过勺子,还有饭缸。
任长东本以为他要自己吃,没想到,他却放在了桌子上。
“你出去吧。”
岑司宇拉过被子给自己盖好。
任长东非但没有出去,反而坐下来耐心的劝说着岑司宇。
“司宇,你得吃点东西,不然胃更加受不了了。你看,你瘦了很多,再这样下去,好身材都要毁了。来,你要是觉得吃不下的话,咱们就慢慢吃好不好?多久我都等你。”
岑司宇突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你烦不烦?趁我还有点耐心,你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任长东愣住了。
他的司宇,何时跟他这么说过话?
任长东只犹豫了那么一下,就感觉一阵风直冲着自己的脑门儿呼啸而来,接着一阵闷痛,他感觉到岑司宇用了什么硬物砸在了他的头上,而且流血了。
岑司宇突然就像一头发威的小豹子一样,往外赶着任长东,任长东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只能暂时离开。并且拜托护士进去看看他。
任长东离开之后,就立刻去找了何岩。
何岩见到他以为岑司宇情况又不好了,匆忙去看了看。
岑司宇在何岩进来的时候,一切正常。何岩也就放心的回办公室了。
刚进门,他就发现任长东还等在那里。而且额头上的伤口都没处理。
何岩一边找药帮他,一边问他跟谁打架去了。
任长东老实答,是岑司宇打得。
何岩差点一口水没喷出来。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虽然说没有参与过你跟岑司宇的以前,但是他我还是知道的,他能对你下手吗?”
任长东叹了口气,“这正是我找你的原因。我觉得,司宇不正常。”
何岩皱眉,“什么意思?我刚刚进去的时候,挺正常啊。”
“我不是说他的身体。我是说他昨天晚上,跟今天……看起来就是天壤之别。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怎么说?”
任长东就把自己的想法据实以告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是近乎崩溃的样子,把我也吓到了,我甚至在昨天晚上都想直接杀死自己算了。但是今天早上,我却发现,他比平时的他冷了很多,简直就是一头暴躁的小豹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今天根本就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儿。”
何岩的表情有些凝重。他掏出手机来翻找着电话本。
“你等一下,我联系我一个朋友,让他过来看看。”
何岩找的那个朋友是他国外留学时认识的一位师兄叫风友。
他主修的心理。
风友观察了岑司宇好几天,期间也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最后他得出了结论。那就是,岑司宇得了轻微的精神分裂症。
“我也听过了你们的故事,他的主要病因,就是你!”风友对着任长东说。
开始他对任长东是很友好的。因为是何岩把他找过来的,他就把任长东当作何岩的朋友来对待。
但听了这些故事之后,风友开始越看任长东越不顺眼。
任长东心在不住的往下沉,“我知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我就想知道,他还有没有救,要怎么救他?”
风友叹了口气。
“以前的他,是太过压抑自己的情绪了,压力又太大。偏偏你还不断的在向他施压。就像一个气球,虽然它能容纳很多的空气,但是不断的吹,还不让它释放。它肯定是会暴的!我观察了他几天,他现在能够分裂出两个人,一个是他内心真实的那个自己,也就是心理受到了创伤的他,一个是他想要保护自己,而幻化出来的另一个人物。你也应该看到了,有一个在你面前是情绪崩溃的,就像是破掉的气球。而还有一个是完全的抵触你的,他听不进你任何的话。”
“那,他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要怎么做?”这才是任长东急于想知道的。
风友将自己开的药单递给了任长东。
“这些药给他吃,能够控制一下他的情绪。不过如果要让他恢复,只靠药物是不行的。你要想办法让他感受不到压力。他只有在自己实在害怕,还有无助的时候,才会崩溃,才会变成那个极端的人。当然治疗这种病,本身就是未知数。有的会恢复的很好,有的一辈子也不会恢复。”
风友走了之后,任长东就开始担心了。他问何岩,现在岑司宇是这样的情况,那他的病,还能手术吗?
何岩也是头疼。
“你这段时间都不要出现在这里了。”
任长东惊讶,“为什么?”
“因为他抵触你啊!你没有发现,我进去的时候,就没事吗?其实,任何人进去的时候,他都不容易发病,他都正常的很。只有在你面前!所以,任长东,如果你还想让他活命的话,那你就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最起码在他手术的这段时间,你什么都不要做,让任长东这个人,在他的世界里完完全全的消失!风师兄也说了,不要让他有压力,你就是他的压力!”
任长东突然觉得世界好像黑暗了一样。
他刚刚还在心里计划着,怎么帮助岑司宇治疗,怎么让岑司宇不再有压力的跟自己在一起。现在却告诉他让他不要再见到他。
不!他觉得他做不到。
他觉得,岑司宇就像是水一般的存在着。他其实每天都在喝,所以就想不起他的珍贵。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去关心一下。而事实上,他是不能失去他的。你说人如果没有水了,会怎么样呢?只有死一条路。
他抓住何岩的衣袖问着:“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你让我完全的不能出现在他面前。我怎么办得到呢?我就是再铁石心肠也办不到啊!何岩,你也知道我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不能这个时候不管他!”
何岩很认真的看着任长东,“可是,你管他,现在恰恰就是害他!你只会让他越病越重!”
任长东垂头丧气的走回了岑司宇病房外面。
这些天,为了让岑司宇睡的踏实,他一直就在门口的几张椅子上就和。
现在突然不让他呆着了,他觉得那椅子此时比什么床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