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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搬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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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司宇觉得,他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吐了,还是又疼又难受。他抱着胃坐在地上,一股股绝望扑面而来。
为什么他想要的都没能抓住呢?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贪心。现在他已经不敢奢望任长东像以前一样那么对他。只要他不再对他冷言冷语就好,哪怕是个陌生人也行。可如今却这么失败!
他开始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他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门外又开始响起任长东的脚步声,为了避免昨天的事,岑司宇立刻起身,收拾好了就打开了门。
他知道任长东不会看他,就直接低头走出去,把地方让给他就好了。
谁知门打开了了,却根本没有办法跟他预想的一样顺利。
他往左往右走,都被任长东堵住。
岑司宇抬头,“有事吗?”
任长东将背在自己身后的本子拿了出来,“为了她,我让你干什么你都干是不是?”
岑司宇了然,他是发现了自己在抄诗集的事。
“你不是说,我抄完你就可以不辞退小陈吗?我不想让你辞退她,为她也是为你。”
岑司宇伸手想要拿过本子来,却被突如其来的纸张碎裂声惊到了。
任长东在拼命将那些撕成碎片。
岑司宇真的被气得不清,“你在干什么!我努力了那么久……”
“我就乐意辞退她,我就乐意撕掉!”
“你……”
岑司宇觉得一股灼热的铁锈味儿,直往他嗓子眼儿涌。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任长东推了出去,进而将门死死得插上。
之后就开始趴在马桶边,进行又一次的狂吐。只不过这次,血站了大多数。
任长东一时没防备被关在了门外,气恼的凿了几下门,就听到里面传出呕吐的声音,他这才愣了愣。
“你怎么了?打开门让我进去!”
“……”
“岑司宇!开门!”
“……”
“你再不开门,我可踹门啦!我真的踹门啦!”
任长东刚刚准备好踹门,就听到自家门铃突然想起来。
这么早他也不知道谁会来。
速度的过去开门,许关顶着一张笑脸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任长东一张惊讶脸。
许关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我怎么不能来?我不经常来吗!别跟见了新大陆似的。那天你喝的烂醉,还是我把你送回来的,就冲这个,你也不能让我站在门外呀!”
许关自己挤了进来,东看看西看看。
任长东自后边拉住了他,“唉唉唉,你搜什么呢?”
许关瞪了他一眼,“他没在?”
任长东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许关了然的点点头。
“你啊,就庆幸人还待在这儿吧,那天晚上又把人家摁水池里又咒人家去死的,人家还这么不计前嫌。我给你个拉近距离的机会。”
许关自抛出了两张红色的请帖,“今儿晚上我酒吧开业,别忘了带着人家来捧捧场。”
“什么?”任长东抬眼问。
许关重复了一遍,“我说,我酒吧开业,别忘了带你们家司宇来捧捧场。”
“什么我们家的,我不告诉你我们已经分手了吗?我问你前边那句说的什么?我什么时候把他摁水池里,又咒他死?”
许关拍了拍他脑门儿,“都跟着你那酒劲儿没了?可不就是那天你喝多了,晚上回来撒酒疯?那天还是人家生日呢,你不知道吧!”
任长东确实是惊讶于他能干出那些事,而且岑司宇生日他也不知道。
“我那不是喝多了吗,生日又不是什么大日子。更何况他也没告诉过我。再说我们都分手了,我还给过个屁的生日啊?等过段时间,他就走啦!”
许关“啧”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你怎么回事?还分手分手的呢?那天我送你回来,他对你挺好的,你就打着灯笼都难找这样的,你还想怎么的?”
任长东揉了揉额角儿,“我一想到顾华,就心里有疙瘩。反而疏远他一些,能让我觉得好受点儿。”
“你有个屁疙瘩!有疙瘩那也是你自己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那你们,就没点余地了?人家这么多年怎么对你的,你心里也没数?”
任长东开始往外推许关。
“我现在乱的很,你还是别管了。我们俩成不成的,等我心里这道坎儿过去了再说!”
许关被关在门外,自然是气愤至极。他拍着门再次强调着。
“今天晚上你得把他弄来,不然你也别来啦!”
任长东烦躁的摇了摇头,回身的一瞬间,岑司宇正站在他后面。那脸色差的,吓了他一跳。
“要不,我搬出去吧。”
任长东拧眉,“干嘛?”
岑司宇叹了口气,“你不是疏远我会好点吗?正好我也觉得我们离得太近不好。我会照常上班的,这个案子结束了我就走,不会再让你看见我了。”
任长东瞪着他,说不出话。不知为何,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任长东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一样。
“今天晚上我跟你去,就当我们的告别宴吧。我们怎么说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我缠着你……就当我们为过去告别一次。”
任长东没有说话。
“那,你放我一天假,我收拾东西。”
“你随便!”
“诗集我没抄完,小陈的事……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我今天晚上就能抄完给你。”
任长东摔门走了。
再次为自己的手指上了点药,岑司宇就开始用左手收拾东西。他本身不爱买除了吃穿以外的东西,也只不过是收拾一堆衣服,还有洗漱用品什么的。全部弄起来一个箱子就装的差不多了。
之后,他开始坐在书房抄那些诗。
每抄一首,就回忆一次他们之间的以前。
那个时候,他总喜欢在背后抱住自己,就这样躺在床上聊天,或者是坐在客厅看电视。
看到人家深情默默的时候,他也开始不老实,四处点过儿,最后以他们两个都筋疲力尽睡过去为结束。
而到现在,竟然能发展到,他看自己一眼都烦的地步。
岑司宇想,原来一段假的感情,是真能伪装得跟真的一样的。
大概中午的时候,他抄完了诗集放在了桌子,给小陈打了个电话。
小陈那边说任长东已经收回要辞退她的意思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把自己收拾好,就开始出去找住的地方。
他也不清楚自己还能活多久,住太好的太浪费,就看了间地下室。
搬进去之后,岑司宇里里外外给收拾了一遍,吃完药就倒头开始大睡。
虽然这里环境不咋样,但这一觉睡得真踏实。
直到他闹铃响起来的时候,才发觉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七点了。
还答应了去许关新开业的酒吧呢,他得赶紧去。
想必到了那里免不了要喝点酒,他先给自己勉强煮了碗面,想吃完了再去。
不过事事不能尽如他意,吃了一半他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岑司宇只能放弃了。
事实证明,他吃那半碗面就是个错误。打了个车,还没开到酒吧,他就临时下车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干净净。司机师傅以为他晕车,一路上开着窗户,小风呼呼的吹着,让岑司宇觉得虽然人清醒了不少,但是胃却越来越疼。
到了地方,他下车在路边便利店买了瓶水,把药吃了,开始朝着酒吧走了过去。
他想这会儿,任长东应该来了。
他刚走到门口儿,就看到了许关。
许关拧着眉道,“你们怎么一个从东边来,一个从西边?”
岑司宇听这话回头看了看,任长东才刚下车。
他立刻解释着,“我今天没去公司,他自己去的。”
“不对啊,你在家里也应该是在东边过来才对。”
纵然许关奇怪,但这个时候,也不是较真他们来处的时候,把人请进去,许关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岑司宇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想先坐一坐,谁知任长东紧紧的就跟上来了。
“怎么不去那边?”他指着人多的地方问,“你现在气色好多了,在家也休息的不错吧?”
岑司宇晃动着高脚杯,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轻轻的说,“我已经搬走了。谢谢你不追究小陈。我们喝一杯吧?就当跟你告别了,你那边那么多认识的朋友,喝完你就去陪他们。我坐一会儿,也该回去了。”
任长东沉默了半天没说话,按理说,他走了他应该很高兴啊!岑司宇碰了碰他手中的酒杯,自己干了,也示意他把酒喝了。
他刚刚举起酒杯,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肩膀。
“呀!这不是任长东吗!好久不见哈,你怎么没把小华带来?”
任长东放下酒杯,转头就看到了顾尚。
他笑着问好,“尚哥也来啦?”
顾尚自来熟的拉过椅子来坐在他们俩之间,刚刚坐下,一杯酒不偏不倚正好洒在岑司宇的裤腿儿上。
“呀!你看我笨手笨脚的,对不起啊!”
岑司宇立刻站了起来,抖着自己身上的酒水。口中却说着,“没事没事,我去擦擦,你们先聊。”